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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八章 仁义

    赵放生大声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好,你让李总去医院。”

    曾总哂笑:“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我,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以为,你是抱了个大树好乘凉吗?看看吧,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

    “他是你过命的兄弟,这次就是救过来,也只是半条命了,你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我知道你恨我,只要你让他们走,要杀要剐都随你。你不是要我三根手指头吗?刀拿来。”赵放生道。

    “刚才是三根手指头,现在涨了。”

    “好,你说。”

    “都说你仁义,好啊,老大为你扛了那么多雷,五根手指头,你舍得吗?”

    “好。”赵放生毫不犹豫地接过尖刀,把自己的手掌平放在桌上,常勇一把抱住他:“使不得,砍我的吧。”

    曾总摇摇头,笑道:“赵放生那是搂钱的金爪子,你那手掌有什么用?也就只能打铁。”

    赵放生一刀下去,四根手指应声断了,血液四溅,他忍不住闷叫一声,却克制着不再发出声音。

    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边上曾总的马仔一阵低呼,心中不禁敬他是条汉子,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赵放生还要再砍了大姆指,却被常勇死死抱住。

    “让他们走吧。堂堂曾总,总不会言而无信。”赵总哑着嗓子道。

    曾总看着赵放生煞白的脸,黑着脸对马仔们挥了挥手。黑伯深深地看了赵放生一眼,迅速带着李沐恩离开了。

    “我带你去医院。”常勇拿起他的断指,一手搂过他的腰,让赵放生斜靠着自己的肩膀。也向外走去。马仔还要上前来拦,常勇怒道:“君子应言而有信,对不对?”

    “我只是答应了让李沐恩走,说过让你们走了吗?”曾总阴阳怪气地道。

    他推着轮椅,行到赵放生身边,抬起头来,仰望着他道:“老赵啊,你那么长袖善舞,怎么到头来,连自己的手指也保不住呢?不过今天这事,裹了帐了。明明你受处罚是因为股权之争失败,怎么你又顺带卖了个人情,成了让李沐恩去医院呢?你总是这样,夹带私货,这样不好。”

    “你就这么恨我?”赵放生虚弱无力,声音只如蚊蝇。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油头滑脸的,到处讨好卖乖,是的,李沐恩是喜欢你,那又怎么样?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你要么一剑杀了我,要不就让我回林溪吧。”赵放生道。

    曾总心头略宽,台智这局势只要赵放生不与他争,还有谁人敢出头?但是,转而一想到李沐恩一念之仁,才有了自己的翻身仗。

    赵放生今天不过就是虎落平阳,百足之虫,犹未死也。

    “真的要回去?”

    “嗯。”

    “你要去林溪,这断指就留下吧,也算一凭。”他冷冷地道。

    “扔了。”赵放生下令道。

    常勇恨得牙齿都咬出了血,他知道,这时候只要可以及时去医院,这个断指或许可以接上。

    曾总睥睨着他:“怎么连你主子的话也不听了?”

    常勇作势要扔,却突然一只手扣住了曾总的脖子。他这一招迅雷不及掩耳,边上一群手持棍棒者没有一个人料到,被他抢了个先着。

    “跟他们说,让我们走,否则鱼死网破。”常勇把赵放生的断指收进自己口袋。

    曾总歪着脑袋,被常勇连人带轮椅地拖着走,难受之极,这时只想着脱身,伸手向自己的喽啰挥挥手,示意他们不要追。

    常勇一只手扣住他的脖子,一只手半搂着赵放生,终于退到了室外。一直守候在外的杨稀音马上赶了过来,看到赵放生断掌处血肉模糊,不禁心惊肉跳。

    情急之下,拿起手中的木棍,便要朝曾总的脑袋上招呼下去。曾总本能地躲了开来,这一棍斜斜地打在了他的肩膀上。痛的他龇牙咧嘴。

    赵放生看着曾总身后跟过来的一群马仔,也不想再纠缠:“放开他,我们走吧。”

    “这次是个机会。除恶不尽,反受其害呀。”杨稀音道。

    “走吧。”常勇瞪了他一眼。

    杨稀音还要辩解,曾子鸣已经挥着刀片,带着马仔便要冲过来抢回曾总了。

    杨稀音知道,自己这一棍是和曾总生了大仇了,这人不死,自己迟早遭殃,连忙又补了一棍,可是棍子还没待落下,半块砖头扔了过来,正中他的手腕。

    原来是曾子鸣赶了过来,见已经来及了,不得已捡起边上的砖头便扔。

    杨稀音的棍子应声落下。

    常勇放开扣住曾总的手,一把抓住杨稀音,另一只手仍然半搂住赵放生,向后退去。

    二方的马仔都冲了过来,挡在中间,把他们隔开。

    赵放生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午后的骄阳如一根根金针射向他的眼睛,他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便仰面躺倒了,他最后听到尖锐刺耳的鸽哨声划空而来。

    常勇大惊,扔开杨稀音的手,把赵放生一把横抱了过来,便要向医院的方向急奔而去。没想到一辆120的车呼啸而来,不远不近地正停在他们身边。

    看着常勇疑惑的眼睛,杨稀音冷笑一声:“这就是做事动不动脑子的区别。我早就预备了。”

    常勇把赵放生抱上车,曾总远远地看着他们,突然抚掌道:

    “半天工夫,台智二位员老被横抱出去,这是台智的劫数吗?又多了一个残废陪我。天道循环,老天饶过谁?哈哈哈,老赵你记住了,你还欠我一根断指。”

    他的声音如鬼魅、突兀有力,一双大眼泡,好像永远跟没睡醒似的,眼神的变化在大眼袋的衬托之下,鬼心尽显。

    声音中却并无悲喜,只是在最后一句时,才一拍轮椅,诡异怪笑。

    即便是在这么灿烂的阳光下,也阴森森的,让人汗毛倒立。他抬起头,烈日灼心,他心中凄然。这一生兄弟成了掘墓人,夫妻成了陌路人,财富与快乐如果无人分享,那不过就是冰冷的数字。

    人性总是贪婪,即便是参透了,也做不到共享荣华。

    财富是对智人最大的考验,是你失去做人乐趣的开端。

    杨稀音也跟着上了救护车,医生正在给赵放生进行紧急处理。常勇把断指交给医生,瞪大了眼睛看他们忙来忙去。惊恐和焦急写在脸上。

    “我们是要为赵总挡子弹的,怎么他的手指反而断了?”杨稀音忍不住道。

    常勇看看他,没有理会。杨稀音又道:“他是老大,有的时候要考虑大局,不能总顺着。他要砍手你就依着呀。”

    常勇心里也是懊悔,在他的心里,赵放生的话就是圣旨,是决不会拂逆的。

    “你这是愚忠,愚忠,知道吗?”杨稀音不依不饶。

    常勇忍着没有挥拳去打他,他现在心急如焚,这只能言鸟却呱噪个没完,真后悔刚才拉着他一起跑。

    “如果不是我叫了救护车及时赶到,真不敢想啊。拜托做事动动脑子。”杨稀音依然喋喋不休。

    “你这是表功吗?赵总已经睡着了,听不到了。”常勇憋红了脸,冷冷地道。

    杨稀音的脸一红:“不过,我要谢谢你刚才救我,没有扔下我就跑。”

    常勇别过脸去,懒得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