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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二章 理由

    这个家冷冰冰的,而叶文若是一个大活人,他需要暖,需要光,需要那双澄清的仰慕的目光。

    可是,一切太迟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既不是王子也不是骑士,只是一个懦弱的中年人,百无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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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江只是在婚礼仪式上出现了一下,便悄无声息地躲了起来。

    她独自倚在贵妃椅上,抚摸着手上巨大的钻戒,想着自己的婚姻,也许从今天起,自己就属于另一个人了,就象是孙猴子被套上了金箍圈。

    好在,这个新郎是自己亲自选的。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错不开眼睛了。除了年龄,除了叶行长那个不离手的保温杯,他们的体型和性格完全就是一类人,瘦瘦长长,儒雅知性,自有一种强壮阳刚之外的力量,沉默安静。

    让她想如一只猫,只想倦缩在他的怀里。

    这种人是她命中的克星,可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他。

    她在叶行长那里,被伤的体无完肤,这一次她的运气是否会好一些?

    她相信眼缘,相信眼缘的人大都数比较率真。但是眼缘是最不靠谱的。如果这一次自己可以得到真爱,那叶行长便是这个月老,如果不是叶行长在前,这么年轻的男孩子,并不能引起她的注意。

    她一口一口地抿着拉菲,有意让自己多醉一些,不知道和一个酷似前任的男人,共度良宵是什么滋味。起码,他是真实的存在,不是谁的影子和替代品,这是对他起码的尊重。

    但是这一点,她现在确实有些难以做到。

    那些一往情深付出的爱,不是想收回就能收得回,但是起码应该努力一下。她拿出手提包里的那本《现代诗集》,那是第一次在他的别墅时,他送给她的。

    她打开诗集,里面夹着一张纸条,她在手机里删除了叶文若的QQ号,微信号和手机号,却提前抄下来放在这里面了。她怕有一天想他了,却再也找不到他。

    夹纸条的那一页,正是徐志摩的《偶遇》,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这多象是他们,唯有忘记。她心底最深处被拨动,硬生生地疼。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像两艘夜航船,注定只能以灯光相互致意,然后分道扬镳,永不聚首。她合上诗集,闭着眼深呼吸,然后站起身来,轻轻地把它放到垃圾桶里,轻到仿佛怕是惊动了谁的梦。

    陈昶这时候推门进来,见她走神盯着垃圾桶,柔声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他的嗓音,是标准的男低音,含磁量高,象是一个温暖的风吹过。她心头一暖,嘴角浮出一抹甜美的笑。

    其实,让她最终选择他,还有一个原因。叶文若小名旭儿,他的名字恰恰是陈昶。

    天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旭,旭日东升,那是早晨的太阳,而昶是如日中天,是全天的日头,所以先旭日,再到白天的太阳,这是先后的顺序,但都是她的太阳,都将照耀着她。

    其实这种机缘巧合有时候也会闹出笑话,但是世人大多如此,以为这便是命数,躲不开的。

    很快,她便发现她竟然掉入了同一条河里,虽然海拔地形不一样。她原本是可以躲开的,只是她不愿意。她只是娇嫩的花,要那么多的太阳做什么?

    那些看似天作之合的缘份与偶然,有时候不过就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

    她曾经看过一篇文章,还和叶行长分享过。女友结婚,前任开着车,跟在长长的车队后面,送她一程又一程。直到新娘最后悄悄发了消息给他,别跟了,就送到这儿吧。

    看到书中前任痛哭的桥段她自己也悲从中来,潸然泪下。

    她突然有个预感,叶行长会不会也来送她?如果她发现了,该不该也发这样的短信给他,还是脱了婚纱跟他走?

    长长的迎亲车队,她拎着裙角,极力远眺,车队蜿蜒,没有尽头。她突然有一种强大的直觉,叶行长就在这个车尾,她在所有人的不解中坚持要走到车尾,可是哪里有叶行长的影子?

    她绷紧的神经终于放下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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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放生的伤除了李沐恩,没几个人知道。他谁也没有知会,安心躲清静。这也是为了安全着想,来来往往看望,人多了安保就难了。

    但是外围的一圈关系要捋捋,云韭那里也有一段没见面了,现在这个情况又不方便见。

    赵放生本来是想派常勇替他去转一圈,杨稀音找到含玉,送了她一蒌子的大闸蟹,又和她拉了半天家常。便成功地把常勇替换了下来,自己成了钦差大臣。

    赵放生交待完注意事项,杨稀音得意洋洋地走出病房,常勇正黑着一张脸在等他。

    杨稀音装着不知道,自顾自地边走边念着一首诗:“我是大海里自由徜洋的糖醋鱼,你是在天空中恣意翱翔的麻辣翅根,那天午后,你飞到水面问我,你我之间,究竟是谁,比较下饭?”

    常勇气的,迎上去就要揍他。杨稀音赶紧让开,心头有些发毛,套近乎道:“兄弟,上次你救我,我还没请你吃饭呢,明天就要出差了,要不就今晚?咱哥俩一醉方休?”

    “我没救过你,不需要你的殷勤。”常勇冷冷地道。

    “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我请客,走吧。”他笑嘻嘻地道。

    “你揽这趟差事,不过就是为了见她。直说就好了,何必绕那么大弯?”

    “嘿嘿,怎么这么说,这都是差事,分什么彼此。”

    常勇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阴谋。”

    “这是谋,只要是谋,就不分什么阴谋阳谋,那不过是好事者编排出来的。立场不同,对阴谋阳谋的判断也完全不一样。”

    “你是阴谋,不计后果,唯利是图。”

    杨稀音心头一荡,但是脸上厚厚的胡须,根本看不出他的表情,他故作哈哈大笑:“我到底是阴谋,还是阳谋,你说了不算,得赵总说。他老人家何等英明?他用我,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一经说完,自己确怕了起来,难道赵放生就不明白他的心思?赵放生用他,是在用他所长,还是在用他所短?自己切不可被表面的祥和所蒙蔽。

    几十年的江湖腥雨,赵总从来没有做过亏本的买卖。就算是这次断掌,难道真的是他失算了吗?以常勇的脑子,那是平光眼睛,自己才是防蓝光的,能够看到常人看不到的地方。

    杨稀音的心思百转千回,赵放生待常勇,只能是寻常人对寻常人,过了,常勇也理解不了。对自己,那就是聪明人对聪明人。他们彼此可以探求到对方心底最不为人知的秘密,甚至是最难以启齿的事。

    “不要尽打你那些小算盘,以为别人都是笨蛋,你小心一点,我会一直盯着你。”常勇倚靠在墙上,冷冷地看着他。

    杨稀音讨好地一笑:“放心,就冲着你也救过我。”

    “你也不是全无优点。”常勇顿了一下:“如果可以,对她好一点。”

    “欢迎监督。你就是我的纪委,有你盯着,我就不会犯错误了。”杨稀音知道这个她是指云韭,也不点破,哈哈大笑着,随嘴便送了一顶高帽子:“我不在,把老爷子照顾好。你的武艺高,关键时候比我顶用。”

    常勇冷冷地哼了一声,心中果然受用。原来杨稀音是承认他的。

    同为赵放生做事,二个人这么针尖对麦芒终归也不好。

    “含玉跟你说,我去找她的?”杨稀音冷不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