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出嫁
叶行长有些哭笑不得，耐心地道：“我明天就要出差了，这个杯子得带上，你换一个扣吧。”
女儿的嘴撅得老高的：“不就一个破保温杯吗，这是我们家最老最旧的东西了，换别的不合算。”
“这是紫砂的，越老泡出来的汤汁越醇。”
“网上说，保温杯枸杞虫草是中年金融男的标配，真是说的一点不假。”看着老爸有些变色的脸，她竟然毫不以为意地凑了过来，碰碰他的胳膊：“这杯子不会是你那个红颜知己送的吧，这么宝贝？”
明天就要走了，他竭力忍住心头的怒火，自己的教育实在是太失败了，怪谁呢？他也不多解释，拿起桌上的保温杯，便要走出女儿房间。
女儿嘲笑道：“你看过新闻了吗？山西首富高调嫁女。”
他心头一震，脚步顿住了，双脚象是粘在了地上。半响才醒悟过来，自己失态了。
他木然地走出房间，躲到阳台上，在手机上搜索起来，果然是小江出嫁。
她这么急地处理掉他们的孩子，原来只是要嫁给他人。那长长的豪车队伍，六百六十桌的酒宴，一千万的玫瑰，都是自己给不起的。
他仔细地看了看新郎的放大照片，年轻帅气，也是瘦高形的，但是充满了力量与阳刚，自己这具被岁月掏空，腐朽的身体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他看到了小江披挂的高级定制的珠宝，和那张初见便让他惊艳白璧无瑕的脸，突然心如刀割。
就在刚才清理帐户的时候，他还在考虑，如果是她陪着自己，岁岁年年自己的生活会有什么不同？她会温柔地处处为自己设想吗？
他全身瘫软下来，意志涣散。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生离死别，不过如此。
母亲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站在他的身后，眼睛盯着他的手机屏幕：“这是谁家的女娃，好福气啊。”
他下意识地挡住了屏幕，母亲发现了他的情绪有异，眼中有着大大的问号，这是怎么了？
可是她什么也没问，她看出了儿子的无助与伤痛，大吃一惊，她好象什么都不知道，又好象什么都清楚。
她悄悄抚摸着他的肩膀，然后又觉得自己此举突兀，又茫然无措地假装给他轻轻擦着肩膀上的灰尘。
儿子，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儿子也已经老了，近看的话，头上有一半的白发了。在她的心里，儿子是有大本事的，是全村全大队的骄傲，乡亲们高看自己一点，全是因为她背后的这个儿子。
可是她早就明白，他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她心中默念、祈祷、乞求万能的主，能赐福给他。
女儿探出一个头来，正看到他一脸掩饰不住的悲伤。
敲了敲一边的窗户，嘻皮笑脸地走了过来：“老爸，新闻看了吗？那个男的是倒插门的，海选出来的。我怎么觉得那男的看起来和你有几分神似？我说啊，小**，啊不，江阿姨是真的爱你。你是太无情了，如果将来有这么一个条件好的人看上我，我往上贴还来不及啊。”
“你不怕你老妈揍你啦？”他冷哼一声。
“原来你是怕这个啊。做工作啊，奶奶常说那句是什么？驴子拉屎二面光，你要想办法啊。过去不都是三妻四妾吗，有什么啊。”
“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啊，你这些毁三观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
“得，就别装模作样了。你做得，我就说不得了？这本来就是一个选择的时代，哪有送上门的宝贝不要的？你OUT啦，太胆小了。这个江阿姨，瞧着面相我就喜欢。”
“上次你见到她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时候不是不知道她的公主身份吗？”
叶行长白了她一眼，懒得再搭理她。之前赵放生曾经提醒过她的身份，但是，她那么低调，让他不敢想。如果当时自己知道的话，这件事会有什么不同的结局吗？以江家的实力，定是银行争相抢夺的资源，再以自己的实力，到山西做个银行行长真不难，小江没有骗自己。
“你不会也是才知道她的身份吧？”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老爸，这个老古董，旧脑筋，如何在这个凶猛的社会丛林中出头？难怪被迫下台。
“我来分析一下，你看对不对啊。她刻意隐藏身份靠近你，就是想考验你，得到你的真心。她之所以海选选婿，那便是故意暴露身份，这一次她要的是婚姻，而不是爱情。”
叶行长抬起头来，女儿人小鬼大，分析的好象是这么回事。
“所以，你还有机会。江阿姨的爱情弄丢了，丢在了你这里，你是她永恒的青春回忆。你永远和她最美好的年华捆绑在一起，只要她回想过去，你就是她绕不过去的情结。”
“那又如何。”
“去找她。告诉她你爱她，你只是迫于现实才会疏远她的。你是她爱的人，你的话真的是真的，假的也是真的。”女儿怂恿道。
叶行长简直惊呆了，以前从不和女儿聊天，不是他不想，是女儿拒绝和一个猥琐的金融油腻男沟通，没想到，她一出口，便语出惊人。
他一时不知道是应该骂她教训她一下，还是认真考虑一下她的指教。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恋爱是二个人的事，谁服个软，谁逞个强，都是自己人无所谓的。”女儿见他似乎有些心动，主动揽过他的肩膀。
“你怎么对这事这么上心？我以为你是第一个反对的。”
“我傻呀，我反对什么，天上掉下一个金娃娃，干嘛不接着。”
“迟了，你早说呀。”他哂笑道。
“不迟啊，只要有爱，什么时候都不迟。老爸，你不要没有信心，以你的儒雅气质，文艺大叔的气度，江阿姨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一点不奇怪。你知道，什么是无所匹敌的浪漫吗？一对新人，正在举办婚礼，大门突然被怦地撞开了，勇敢的王子来了，他背着宝剑，跨着骏马，来接他的灰姑娘了。二个人骑上马，长长的婚纱拖到地上，门外是一片蔚蓝色的大海和粉红色的沙滩。海鸥在海面上滑翔。哇，太美了。”
女儿几乎都要被自己描绘的场景给打动了，叶行长笑道：“你是一个不错的编剧。”
“老爸，你不要不信啊，我比你更懂女人的心。”她撒娇地攀上他的肩膀，摇晃着他：“你要是不好意思，你把电话号码给我，微信也行，我来跟她联系。”
叶行长故意不作声，他很清楚，小江已经换了手机，把他的微信也拉黑了，这多少有些丢人，他当然不说。
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已经记不得，这个女儿已经有多久没有跟自己这么亲呢了，今天居然为了这事跟他套瓷。
在这分别之际，就让这温情更久一些吧。
他拍拍女儿的手，眉间的皱褶也因为放松的笑容而舒展开来。
他抬起头，看看母亲，老妈妈正乐呵呵地看着他们父女。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能看出他们都很高兴的样子，这样她就放心了。
他的眼圈红了，再怎么不是，总归是自己的孩子。就这样，一代一代的传承。
“老爸，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根线不能断了。”女儿依然不放心地提醒他。他茫然地点点头。
“千万不要自设藩篱，自寻烦恼。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他看着女儿，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怂恿，他还是有些动心的。
女儿的嘴撅得老高的：“不就一个破保温杯吗，这是我们家最老最旧的东西了，换别的不合算。”
“这是紫砂的，越老泡出来的汤汁越醇。”
“网上说，保温杯枸杞虫草是中年金融男的标配，真是说的一点不假。”看着老爸有些变色的脸，她竟然毫不以为意地凑了过来，碰碰他的胳膊：“这杯子不会是你那个红颜知己送的吧，这么宝贝？”
明天就要走了，他竭力忍住心头的怒火，自己的教育实在是太失败了，怪谁呢？他也不多解释，拿起桌上的保温杯，便要走出女儿房间。
女儿嘲笑道：“你看过新闻了吗？山西首富高调嫁女。”
他心头一震，脚步顿住了，双脚象是粘在了地上。半响才醒悟过来，自己失态了。
他木然地走出房间，躲到阳台上，在手机上搜索起来，果然是小江出嫁。
她这么急地处理掉他们的孩子，原来只是要嫁给他人。那长长的豪车队伍，六百六十桌的酒宴，一千万的玫瑰，都是自己给不起的。
他仔细地看了看新郎的放大照片，年轻帅气，也是瘦高形的，但是充满了力量与阳刚，自己这具被岁月掏空，腐朽的身体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他看到了小江披挂的高级定制的珠宝，和那张初见便让他惊艳白璧无瑕的脸，突然心如刀割。
就在刚才清理帐户的时候，他还在考虑，如果是她陪着自己，岁岁年年自己的生活会有什么不同？她会温柔地处处为自己设想吗？
他全身瘫软下来，意志涣散。
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生离死别，不过如此。
母亲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站在他的身后，眼睛盯着他的手机屏幕：“这是谁家的女娃，好福气啊。”
他下意识地挡住了屏幕，母亲发现了他的情绪有异，眼中有着大大的问号，这是怎么了？
可是她什么也没问，她看出了儿子的无助与伤痛，大吃一惊，她好象什么都不知道，又好象什么都清楚。
她悄悄抚摸着他的肩膀，然后又觉得自己此举突兀，又茫然无措地假装给他轻轻擦着肩膀上的灰尘。
儿子，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儿子也已经老了，近看的话，头上有一半的白发了。在她的心里，儿子是有大本事的，是全村全大队的骄傲，乡亲们高看自己一点，全是因为她背后的这个儿子。
可是她早就明白，他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她心中默念、祈祷、乞求万能的主，能赐福给他。
女儿探出一个头来，正看到他一脸掩饰不住的悲伤。
敲了敲一边的窗户，嘻皮笑脸地走了过来：“老爸，新闻看了吗？那个男的是倒插门的，海选出来的。我怎么觉得那男的看起来和你有几分神似？我说啊，小**，啊不，江阿姨是真的爱你。你是太无情了，如果将来有这么一个条件好的人看上我，我往上贴还来不及啊。”
“你不怕你老妈揍你啦？”他冷哼一声。
“原来你是怕这个啊。做工作啊，奶奶常说那句是什么？驴子拉屎二面光，你要想办法啊。过去不都是三妻四妾吗，有什么啊。”
“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啊，你这些毁三观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
“得，就别装模作样了。你做得，我就说不得了？这本来就是一个选择的时代，哪有送上门的宝贝不要的？你OUT啦，太胆小了。这个江阿姨，瞧着面相我就喜欢。”
“上次你见到她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时候不是不知道她的公主身份吗？”
叶行长白了她一眼，懒得再搭理她。之前赵放生曾经提醒过她的身份，但是，她那么低调，让他不敢想。如果当时自己知道的话，这件事会有什么不同的结局吗？以江家的实力，定是银行争相抢夺的资源，再以自己的实力，到山西做个银行行长真不难，小江没有骗自己。
“你不会也是才知道她的身份吧？”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老爸，这个老古董，旧脑筋，如何在这个凶猛的社会丛林中出头？难怪被迫下台。
“我来分析一下，你看对不对啊。她刻意隐藏身份靠近你，就是想考验你，得到你的真心。她之所以海选选婿，那便是故意暴露身份，这一次她要的是婚姻，而不是爱情。”
叶行长抬起头来，女儿人小鬼大，分析的好象是这么回事。
“所以，你还有机会。江阿姨的爱情弄丢了，丢在了你这里，你是她永恒的青春回忆。你永远和她最美好的年华捆绑在一起，只要她回想过去，你就是她绕不过去的情结。”
“那又如何。”
“去找她。告诉她你爱她，你只是迫于现实才会疏远她的。你是她爱的人，你的话真的是真的，假的也是真的。”女儿怂恿道。
叶行长简直惊呆了，以前从不和女儿聊天，不是他不想，是女儿拒绝和一个猥琐的金融油腻男沟通，没想到，她一出口，便语出惊人。
他一时不知道是应该骂她教训她一下，还是认真考虑一下她的指教。
“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恋爱是二个人的事，谁服个软，谁逞个强，都是自己人无所谓的。”女儿见他似乎有些心动，主动揽过他的肩膀。
“你怎么对这事这么上心？我以为你是第一个反对的。”
“我傻呀，我反对什么，天上掉下一个金娃娃，干嘛不接着。”
“迟了，你早说呀。”他哂笑道。
“不迟啊，只要有爱，什么时候都不迟。老爸，你不要没有信心，以你的儒雅气质，文艺大叔的气度，江阿姨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一点不奇怪。你知道，什么是无所匹敌的浪漫吗？一对新人，正在举办婚礼，大门突然被怦地撞开了，勇敢的王子来了，他背着宝剑，跨着骏马，来接他的灰姑娘了。二个人骑上马，长长的婚纱拖到地上，门外是一片蔚蓝色的大海和粉红色的沙滩。海鸥在海面上滑翔。哇，太美了。”
女儿几乎都要被自己描绘的场景给打动了，叶行长笑道：“你是一个不错的编剧。”
“老爸，你不要不信啊，我比你更懂女人的心。”她撒娇地攀上他的肩膀，摇晃着他：“你要是不好意思，你把电话号码给我，微信也行，我来跟她联系。”
叶行长故意不作声，他很清楚，小江已经换了手机，把他的微信也拉黑了，这多少有些丢人，他当然不说。
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已经记不得，这个女儿已经有多久没有跟自己这么亲呢了，今天居然为了这事跟他套瓷。
在这分别之际，就让这温情更久一些吧。
他拍拍女儿的手，眉间的皱褶也因为放松的笑容而舒展开来。
他抬起头，看看母亲，老妈妈正乐呵呵地看着他们父女。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能看出他们都很高兴的样子，这样她就放心了。
他的眼圈红了，再怎么不是，总归是自己的孩子。就这样，一代一代的传承。
“老爸，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根线不能断了。”女儿依然不放心地提醒他。他茫然地点点头。
“千万不要自设藩篱，自寻烦恼。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吧。”
他看着女儿，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怂恿，他还是有些动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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