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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二章 哀痛

    他们的眼神对视着,相互揣测着对方的真实处境和意思。“我可以写一份保证书给你,保证我没有在离婚中隐藏财产,以后任何时候你有发现,我全额奉还给你。我做开发这几年,赚的钱都赔到这个项目中了,你应该知道啊。”

    是的,她确实知道一些,一直以来,他总是为钱为资金犯愁,现在房地产市场又不好。只是她不甘心啊。他从落魄的穷小子走过来,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荣誉有了光环,一切都好转了,却怎么就不属于她了呢。

    “你的胆子太大了,竟然敢去找书记。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你去找她干什么?是想暗示什么,还是想向他示威?你这不是在自找死路吗,你是在把我往死里逼。有些人,咱惹不起。你不知道吗?”

    手机响了,他本能地一震,现在他最怕听到的就是手机铃音了,冷不防就是什么不好的消息。他硬着头皮,走到一边接了起来。

    “周总,海东的花总被保外就医了。是小花总亲自接他出来的。我打听过了,那二个绑架夏天的马仔都翻供了,小花总只是例行问话了一翻,便被放了出来。”律师说道。

    “怎么会这样,夏天怎么办,还有那个孩子,那可是一条人命。”周总想到那个泡在玻璃瓶中无辜的生命,太阳穴处的青筋暴起,勃然大怒:“如果法律不能给我一个说法,我就要让他一命抵一命。”

    周总妻子在边上听他这一说,心如刀割。在夏天昏迷的时候,她去看过夏天。

    去的时候怒气冲冲,恨不得见面时再羞辱她一翻,等见面时,她惨白的脸,睡梦中轻蹙的眉都让她恨不起来。

    但是此时再听到她的名字,她却恨当时自己没有拔掉她的氧气管。周总包养小三的事,早已在海杭传的沸沸扬扬,让她抬不起头来。她甚至都不敢出门了。

    阳光下她总直不起背来,感觉自己是一个爬行动物,而且是冷血的。

    她拿起边上的离婚协议,也不看上面的内容,在上面签了名字。她扔了笔,呆呆地看着那个被泪水染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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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赵放生心口有些闷,出门散步时,才发现自己的电话一直关机,连忙打开了。

    他正准备给杨稀音打个电话,手机却滴滴响个不停,都是未读信息。他略翻了一下,上面有杨稀音的8个未接电话,心开始咚咚跳起来,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正在拨数字的时候,杨稀音的电话进来了。听到婉君去世的消息,赵放生惊的魂飞魄散。“你不是说有起色了吗?”他的脑袋里嗡嗡作响,各种杂乱无章的声音齐鸣。

    “我也不清楚,那可能就是回光返照。”

    “我马上过来。”赵放生一阵晕眩,全身的血液象是被突然抽走了,仿佛立在当地的不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而是一个纸片。他的声音颤抖,上下牙不停打战,如寒噤。

    “赵总,是这样的,您还是暂时不要来。”杨稀音说的结结巴巴。他竭力想斟词逐句。

    “为什么?”

    “云韭特意跟我说,她们一家不希望你出现在葬礼上。”杨稀音吞吞吐吐地道。

    “为什么?就是尽一个故人的心,还不行吗?”赵放生老泪纵横。

    “她说,这是她母亲临终交待的。”杨稀音为难地道。

    “她还是不肯原谅我。不肯原谅我啊。”赵放生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心中宛如万剑穿心,泪水滚滚而下。

    “赵总,节哀呀。”杨稀音在电话中听出了异样,有些紧张,安慰道。

    “她是什么时候走的?”

    “昨晚七点差十分。”杨稀音道。

    赵放生突然想起来,昨晚他无端端地全身不能动,原来是她来向自己告别来了?婉君!婉君!他四下里张望,希望可以再见到她的身影?

    清晨的街头,落寞的街灯,稀疏的行人,偶尔几个跑步的身影,远处楼顶上月亮皎洁的光彩越来越淡,象是一个白色的丝帛,贴在暗淡的天空,无精打采的。

    另一面火红色的太阳跃上树梢,红的象是一个咸鸭蛋的蛋黄,还没有刺眼炽热的光芒,静静地漂浮在清冷的晨曦里。

    世界没有变,万物依旧,只是赵放生的心似乎被掏空了,他摇摇晃晃地回到家,这时只有他那空间荡荡的家才是他最好的收容所,避难所。他可以敞开自己,放声而悲。

    他开了一瓶酒,还没有喝便已经烂醉,眼泪如堰塞湖决堤的水,漫灌而下,他的心如泡在酒中般刺痛,此时,此刻,让我随你而去,再无时空阻隔。

    人生有多少条河永远也跨不过去,又有多少条河,跨过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在你离开的时候,可曾恋恋不舍,再三回首。

    没有见到她时自己多少还是存着希望的,没想到见到她,却是永别。

    婉君静静地走了过来,她身后是一望无际的火红的彼岸花。她披着一身的月光,皎洁而温柔。远远地看看他,有些犹豫,欲言又止。多少年了,不曾更改的梦境,而今多少梦已难回。

    杨稀音再给赵放生打电话时,却一直无人接听了,心中不安,只得打电话给黑伯。等黑伯赶到赵家,赵放生正坐在地上,背靠着沙发,已经喝的迷迷糊糊。

    见到黑伯,赵放生突然封住了他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你说,婉君的车祸是你捣的鬼吗?”

    黑伯一脸惊讶:“你糊涂了吗,婉君的死,我们也很难过,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呀?”

    赵放生方寸大乱,他猛烈地晃着他的肩膀:“你还想替他隐瞒吗?”

    “你终于还是说出来了!”黑伯咬牙切齿地道:“好,比藏在心里好。还有什么,你全说出来吧。”

    “你去过林溪,是吗?就在婉君出事的前一天,你还在林溪。”

    “你是听信了曾总上的毒,是吗?”

    “你回答我,是不是你?”赵放生怒目圆睁:“我宁愿你们杀的是我,是我。她那么无辜,你们怎么下得了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赵放生涕泪而下,抱着头蹲在地上。

    “你胡说什么?”黑伯心中一寒:“我去只是了解一下她的情况,并没有恶意。你是集团的接班人,你的情况必须要进入档案。”

    “你们以为没了她,我就可以了无牵挂安心地为台智服务,可是你们不明白,只有她才能让我感觉我还是一个食人间烟火的人,而不是一个只会挣钱的机器。现在我的心死了。生与死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关系了。我要去找李沐恩问个明白,这是不是他想要的局面。”

    “你是伤心过了头,着了心魔!心魔!!”黑伯想要挥拳,还是忍住了:“你为什么不想一想,曾总是怎么知道的?我可以肯定地说,他就是那个作恶之人,他害怕李沐恩传位给你,不惜手段破坏你和李沐恩的关系?”

    赵放生涕泪挂了满脸,血红的眼睛呆呆地看着黑伯,满头的白发一片凌乱,他喃喃地道:“让我好好想想,我心里好乱好痛。”

    看着伤心欲绝的赵放生,黑伯长叹一口气,眼中不禁有些湿润:“知你者,非李沐恩也,可是,你却不懂李沐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