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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你而选择

    在那个夏天,何俊毅和张雪娇走到了一起,用周围朋友的话说,就是两个人走在一起显得画风很新奇,怎么说呢?比起何俊毅来,张雪娇高出俊毅许多,当两个人同行在校园里,张雪娇只能拉着俊毅的手,无法像其他情侣那样,依偎在何俊毅的肩头,当雪娇搂着何俊毅的时候,从背面望过去好似一对要好的哥们。当何俊毅仰视雪娇的鼻息的时候,原本就不高的俊毅,又会下意识的佝偻起身子。何俊毅觉得自己在雪娇面前很难直起腰板。雪娇性格爽朗,说话的时候都会架起嗓门,仰着头底气十足的说个不停。而何俊毅则内敛太多,和旁人说话,他的语调仿佛风中的柳絮,似有似无的气息一不注意就消散在鼓囊的嘴里。

    何俊毅生怕大声说话,会引来他人的注目,和对过的人相视久了,就会不由自主的低头。与之相反,雪娇则自信很多,和俊毅聊起天来,毫不在意旁人的侧目。说得兴起直接就开始跳将起来。弄得何俊毅面露苦涩,只能大加制止,一个劲的摆手遏制。虽然何俊毅还是很在乎旁人的目光,但在何俊毅自己的内心里,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了张雪娇。

    张雪娇也在何俊毅的一次一次的遏制下,变得开始温婉,当同寝室的人还在熟睡,张雪娇就早早到食堂排队,为何俊毅带去刚出锅的早餐,雪娇将早点包好,就快步跑向教室,毕竟还带着翻腾的热气的餐食,总会褪去一上午的疲惫。何俊毅刚进教室就撞见,匆忙跑向自己的雪娇,还没等自己开口,就看到张雪娇把塑料袋里的包子取了出来,包子很烫没法直接用手拿起,只能在雪娇的两手之间来回捣腾,张雪娇轻柔的吹拂这包子,看着何俊毅咯咯的笑。

    “你还没吃早点吧,正好我带了包子,趁热吃吧。”

    何俊毅有些不敢相信,除了父母以外,还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上心,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用了,我一般都不吃早点,要吃我自己去买就行。”

    张雪娇不想和俊毅矫情,将包子递到俊毅手里,脸上带着些埋怨:“你是真的不知好歹,有人给你买还不好。”说着又把一叠餐巾纸塞给了何俊毅,“你就是个屌注孤。”说完还白了俊毅一眼。

    何俊毅有些不知所措,顿了顿,还是猛地咬了一口包子,“谢谢了,这么麻烦给我带早点。不过以后真的不用这么费心。”

    “谁稀罕费心,我就是好心当驴肝肺,还以后呢,就没有以后了。”张雪娇看着何俊毅有些不怀好气的说:“你就像是个木头脑袋。”

    何俊毅看着张雪娇有些生气,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将身体绷得僵直,头向一侧猛地歪斜,皱着眉头对着雪娇说:“你看吧,我是木头人。”

    雪娇见状噗的笑出了声,“何俊毅没想到你还挺会装呆萌的。”

    何俊毅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也不知道该做何解答。自己一直都是个呆瓜,至于萌这种定义,好像和自己一直就不沾边。张雪娇的转怒为喜,让原本有些尬尴的氛围缓和了许多。

    课堂上,雪娇看着有些不好意思的俊毅怯怯问道:“木头人,明天早上想吃啥。”何俊毅像是听不见,一个劲的摇头,张雪娇见状只得加大声量,“何俊毅装什么十三。”碰巧此时老师讲课讲到日本动画:“这日本动画为啥成熟呢,就是多亏了动画大师手冢治虫发明了一拍二的动画手法,把原本24帧每秒的动画缩短了,提高了工作效率,变成了……。”话音未落,就听到“装13”的话。

    “谁说的13,会算数吗,再怎么算也是变成12帧了,还装什么,谁装了!”

    老师的话打断了雪娇的询问,也让原本沉默的何俊毅笑出了声。

    “何俊毅笑什么笑,来让我看看你怎么装13,二和三都分不清,你这是有多二。”老师斥责着笑出声的何俊毅,原本沉闷的课堂也被这样挑的活跃起来,时间也就在嬉笑和昏沉中来到了中午。所有人都起身去向食堂,唯独何俊毅和雪娇两个人还留在教室。

    “木头人,还装13吗。”雪娇俏皮的问道。

    何俊毅看四周没人,就走到雪娇的身后,“张雪娇,你是有病吧,没事的找事,上课时话怎么这么多,就不能消停一会吗。”

    “我咋了,我怎么不消停,我又没笑,你被老师找着了,怪我干嘛。”张雪娇笑着摇起了头。

    何俊毅看着兴高采烈的雪娇,长叹了一口气,:“没意思,走吧,吃饭去吧。”

    “急什么,吃饭这么积极,问你一下啊。课上讲了手冢治虫,除了他,你还知道其他的日本动画大师吗。”张雪娇眉毛轻轻挑起注视着俊毅。

    “我还知道宫崎骏,很喜欢他的画风,你知道吗……”何俊毅若有所思的回想。

    “你也喜欢宫崎骏啊,我是他的忠实粉丝,我超喜欢他的《天空之城》,还有《哈尔的移动城堡》,还有……”张雪娇说个不停。”

    何俊毅一时间,竟然接不上话茬,“等等,你先不停一停吗,说的口不干吗。”

    “口不干啊,我有涂唇膏啊。”张雪娇说着舔着自己嘴唇,“你听得口干舌燥啊,你要不要也涂些唇膏。”雪娇边言语边翻找着包里,半响也没有拿出个什么,只是一个劲的找。

    “你也别找了,我皮糙肉厚,用不到那种东西,最多脸上抹点大宝。”说着何俊毅舔了舔自己的上唇。

    “真的不要涂唇膏吗?”张雪娇追问着。

    何俊毅有些慌乱,张雪娇为啥要让自己涂唇膏,到底什么意思。

    “你真的一点也不要涂唇膏吗?”张雪娇看着何俊毅,眼神开始有些闪烁。

    何俊毅看着张雪娇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明白似的往后退了一步,当雪娇刚要再次确认时,何俊毅对着雪娇的嘴亲了上去。霎时间,一股热流顺延着自己的后背慢慢流上何俊毅的心头。绵软的触感在何俊毅的口腔里回荡。何俊毅身体绷得笔直,双手扎在半空,不知道该放到何处,何俊毅紧张的闭着眼,任由缠绵温柔的感觉流淌在全身,何俊毅轻轻将眼睛眯成一道缝,模糊的窥视着雪娇的表情,张雪娇也紧闭着双眼,可还是耐不住心中的悸动,眼睛睁开了一道缝隙。当两个人的目光对视在一起,何俊毅有些羞怯的推开了雪娇。

    张雪娇将手揽住俊毅的头,轻声问道:“你还要唇膏吗。”

    何俊毅没有作声,只是僵硬的杵在原地,沉默了良久:“我是你的初吻吗?”

    张雪娇点了点头,嘴角撇了撇,默默低下了头,过后又将头慢慢抬起,眼睛里似乎有了泪水,紧接着用力点头。何俊毅见状很是兴奋,突然提高音量:“你不会骗我吧。”何俊毅撑着脖子,声调变得很大,也许是周遭没有人的缘故,将何俊毅的询问声放的更大。

    张雪娇起身笑了笑,“该吃饭了,走吧。”

    何俊毅一时有些发懵,看着张雪娇的背影呆在原地,而后的一天里,张雪娇的身影就消失在俊毅的视线里。等在看到张雪娇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张雪娇在电话里叫出来,还在懵圈状态的何俊毅,两个人面对着面站在何俊毅宿舍的楼边。

    “何俊毅,我不能骗你,你不是我的初吻,但我真的第一次有这样踏实的感觉,我是真的喜欢你的。”

    何俊毅有些不可置信,“是吗,不过也没事,上学的时候早个恋,这都正常。”说完这句,何俊毅若无其事的看着对面宿舍亮起的灯,一副淡然的表情,用手不断的搓着下巴。

    “我不能骗你,你不会觉得嫌弃我什么吧。”张雪娇红着眼眶追问。

    “我为什么要嫌弃你,不就是个吻吗。”何俊毅故作镇定的回答,“再说了,还能更过吗。”

    张雪娇没有说什么,开始不断啜泣。呜咽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刃,撕裂着何俊毅的镇定,“你难道不会连……”

    张雪娇放声大哭起来,何俊毅麻木的站在原地,一时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应该骗我的,你为啥不骗我,我不知道就不知道了,为啥要告诉我。”何俊毅的声音开始变得嘶哑。

    夜色吞噬着周遭的一切,只有泪水和嘶哑的沉吟混杂在悲伤的夜晚。张雪娇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着向何俊毅说:“我不能骗你,都怪我,我不能骗你。”

    那一夜两个人都没再说什么,在阴沉的夜色中各自离开,其后的许多天,张雪娇都避着俊毅的身影。直到一周后的周末,何俊毅叫出了雪娇,何俊毅的眼圈也有些红肿,对着张雪娇苦笑:“张雪娇,你好傻啊,你其实应该骗我的,真相有时不重要。”

    张雪娇抽泣着轻轻摇晃着头:“对不起,我不能骗你。”

    “你之前是在高中的时候吗?”何俊毅凝视着雪娇,张雪娇轻轻点头没有作声。

    “那你当时怎么想的,也是觉得踏实吗。”何俊毅追问道。

    “当时很傻,觉得就是这个人,觉得……”张雪娇哽咽着无法继续。

    “那怎么没……。”何俊毅还没有问完,就被雪娇打断,“太傻了,他说他要对另外的一个人负责,那个人怀孕了。”

    何俊毅惊异的看着雪娇,苦笑着叹息,“你真的不会骗人,你就应该编一个谎言。”何俊毅呆滞的看了看天空,“我想了很多,年轻的时候谁不犯错,你没有骗我,谢谢你的坦诚。”

    张雪娇的泪水像是止不住的堤坝一般,沿着脸颊不住的流淌,何俊毅抓起自己的袖角,擦拭着张雪娇的脸。“这一周我真的好难过,为什么我一开始就要面对这些,觉得应该算了吧,但我觉得我不应该离开,这样才是真正的伤害,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这就是个永远的假象,让他随着时间尘封在岁月的角落吧。”

    张雪娇一把抱住了还在说话的俊毅:“我不会再说了,我不要你离开我。”

    何俊毅缓缓张开了双臂,紧紧抱住雪娇:“那你可要永远骗我才行,我可是你的初吻,知道了吗,错的已经错了,正确的才刚刚开始。”何俊毅用力抱住雪娇,双臂狠狠的勒着雪娇的身体,何俊毅在那一刻又感觉到了暖意。

    两个人抱在一起,张雪娇也许从那一刻,把未来的长路托付给了何俊毅,何俊毅觉得大学的时光很短暂,因为相识到相知好像一晃而过,自己给了雪娇一个肩膀,而自己的肩头真的可以承载雪娇的未来吗,自己真的明白了爱情的定义了吗,何俊毅觉得应该给雪娇一个哭泣的臂膀,那一刻,雪娇的泪水好像流到了自己的心里,何俊毅没想过托付的重量,只是懵懂的感觉,自己必须要做些什么,觉得有种难以放下的情愫萦绕在自己心头。

    而后的张雪娇像是变了一个人,性格变得温柔,说话的音调变得轻柔,也不再兴高采烈的手舞足蹈,当和何俊毅发生争执时,也不再争锋相对,总是笑着劝慰俊毅。只要何俊毅要做什么,自己都会陪同在何俊毅的身旁,也是那个时候张雪娇开始不再和同宿舍的哈茜雯参加社团,没有了咯咯的笑声,总是捂着嘴淡淡的浅笑。何俊毅觉得感情会改变一个人,自己也变得不再孤独,生活的色彩好像照进了自己的现实,看样子爱情也许真的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