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贩肉郎君2
李来示意玉兰小声些说话，然后才说道：
“这是今天我在河边挑水时捡到的，不知道是哪个财主遗失的。
你所在的人家是这里的名门望族，失主恐怕也不敢去那里找寻，所以就先放你那里帮我保管好。”
李来转念一想，担心玉兰起什么疑心，或是玉兰贪念一起，把这些银子占为己有，便又补充道：
“等过些日子风平浪静些，我就用这些银子替你赎身，娶你过门。
你可一定要收好了，不要有闪失啊！”
玉兰听了连连点头，答应收好银子等李来替自己赎身，李来这才放心离去。
第二日，鸡鸣三声后，李来睁开了眼睛。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枕头下的五两碎银。
“今日晚些去也罢。”
这么一想，李来便又睡了过去，直到被老母亲唤醒。
“儿啊，你怎么还在睡？平日这个时辰你不都去出摊了吗？”
李来做起身，说道：
“娘，我们有钱了，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我寻思着靠这些钱做一些小买卖，雇两个长工照看着就好。”
李来的母亲还想再说什么，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李来看出母亲心中有事，便问道：
“娘，您有什么顾虑直说就好。”
老妇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在想要不你去看看你爹有没有被好生安葬吧。要是没有个埋骨地，你就帮他立个坟头。要是已经被埋了，你也该去跟他磕个头啊！
虽说他在你小的时候就离了家，这些年也没回来看过咱们娘俩，可呢大汉也说了，他是因为被通缉才不敢回来的。
你爹死前还惦记着咱们也算对得起咱们了。”
李来想了想，觉得也是，便说道：
“娘，等日后风平浪静了我定然去跟我爹烧纸磕头，可现在去实在不妥啊。
一来此事动静太大，万一让官府起来疑心就不好了。二来，我现在又怎么会知道爹的尸首在哪里？总是要一些时间去打听打听的。”
老妇人听后便没在多说什么，让李来好好用那些银子，不要拿去赌就行了。
和老母亲用过饭后，李来便带着肉和吃饭家伙出了家门。
一路上，李来都在留心着周围人的交谈，可一路走来都没听闻有关官银被劫或是草寇被歼的消息。
走到离自己摊位不远处时，李来就碰到了早已在等候的玉兰。
李来顿感事情不对，加快了脚步走上前去。
买手艺的大汉见到李来，大笑着说道：
“李来兄弟，听闻你要与玉兰姑娘成亲了，可喜可贺啊，到时候可别忘了请哥哥我吃酒啊！”
李来看看大汉，又看看玉兰，赶紧把肉和刀具扔到一边，抓起玉兰就往没人的巷子里走。
“玉兰，这是是怎么回事啊？”
玉兰低着头呢喃道：
“今日我家主母说要把我明日许配给她家的小儿子做小，我慌忙着就来菜市上找你，可你不在。
那名大汉见我是来找你的，就打趣说你眼光高，只看的上富家大小姐，叫我别来浪费时间了。”
“然后呢？”
李来忙问。
“我当时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昨天你跟我说的事，然后就带上了银子找到主母替自己赎了身。
我爹卖我卖了八两银子，我现在又买回自己用了四十两银子。连上我原本积蓄，现在还十多两银子。
李来哥，咱们可以过好日子了！”
李来听完，两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玉兰以为李来是怕失主找上门，或是主母起疑心报官，忙又解释道：
“那家主母向来见钱眼开，只要是钱，不管是捡来的还是抢来的，她都收。
到时候就算失主听闻了消息找了上来，我们和主母都不承认那人又能拿我们又什么办法？”
李来瘫坐在地上，心想木已成舟，若告知了玉兰真相，只怕连人带银子都打了水漂，只得作罢，隔日便把玉兰取过门为妻。
一年后，玉兰为李来生了一个儿子。李来希望儿子日后能发达，便取名李达。
李来终究没成为大户人家的东床快婿，日子也就这么安稳地过着，整日与卖艺大汉为邻，继续着贩肉生意。
不同的是，李来用剩余的钱完全承包了猪肉摊，收入不用再与他人均分，日子也比往日好过了不少。
李达逐日长大，眉目也清秀了起来，邻居见了都说李达随了爹妈，日后必定也是个美男子。
玉兰听了这话自然是满心欢喜，可李来听在心里却莫名的难受。
一看到李达可爱清秀的面庞，李来就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谁见了都夸好看。明明有机会翻身的，却被现在的妻子玉兰给搅和了，最终还不是活成了个普通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李来染上了喝酒、赌博的恶习，没过半年就把家里的所有积蓄输光了。
李来的老爹就是因为这个才惹了事出逃多年，现在李来也走上了这条老路。李来的老母亲急出了病，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老母亲下葬那天，李来喝了个烂醉独自在菜市上晕晕乎乎地走着。
走到自己肉摊前，长工跟李来打着招呼，李来没搭理，摇摇晃晃来到了手艺人大汉面前。
大汉还是堆着满脸横肉笑看着李来，也不说话。
“你…就是你多嘴才误了我的大事。”
李来醉醺醺地指着大汉说道。
那大汉也是没有眼力见，不分时候的就冷嘲热讽道：
“什么叫我多嘴？
要不是我的话你哪能娶到这么水灵的媳妇，哪能就抱上儿子？
你一个杀猪的屠户整天就想着攀高枝完全就是想屁吃，找个丫鬟老婆才是你的命。
你仔细想想，不该为此请我吃酒吗？”
李来红着眼睛越想越气，酒劲一上来昏了头脑，抓起案板上的杀猪刀就朝着大汉砍去。
还带着温度的鲜血洒了李来一脸，周围开始骚动起来。
李来顿时就清醒了，知道闹出了人命是要掉脑袋的，丢下杀猪刀就往外城外跑，一刻也不敢停歇。
这一跑就是三天，李来躲到了深山老林里才算是停下了脚。
巧的是，在这里他遇到了父亲的结拜兄弟，那个给自己送钱的大胡子男人。
大胡子男人听了李来的情况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当街杀人那可是死罪，你就别回去了，留在这里跟我落草吧！”
李来也没有别的办法，就留在了山里。
婆婆也离世了，家里也败光了，男人也杀了人跑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使得玉兰整日以泪洗面，眼睛也没过多久就患了眼疾。
看不清东西也就干不了粗活，家里的日子也就更难了，好在有邻居的帮助，才能靠帮人洗衣服赚取些碎钱养活自己和年幼的李达。
转移间，李达也到了读书的年纪，可家里是在拿不出钱来买书请先生，玉兰对此总感觉亏欠儿子。
李达到也懂事，知道母亲不容易，反倒经常对母亲说些安慰的话。
“娘，以后我长大了一定会多赚钱来孝敬你的。
隔壁老伯说了，我只要好好练好杀猪切肉的本事，以后他家买的猪崽就由我来养。等猪养大养肥了，我就杀了拿去街上买。
他出钱，我出力，赚来的钱对半分！”
玉兰见儿子这么懂事，心情也好了些，便对李达说道：
“儿啊，爹娘没让你读上书过上好日子是爹娘不好，以后就只能靠你自己发奋努力了。
好在你爹给你留了把祖传的杀猪刀还有一副俊俏坯子，以后说不定能被哪家大家千金相中做个上门女婿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李达努着嘴说道：
“不要，我以后要凭自己本事娶一个漂亮媳妇，然后给我生一个儿子帮着我一起杀猪。赚了钱盖一间大屋子，咱们就在里面好好过日子。”
玉兰被逗的哈哈大笑，一时间忘了忧愁。
平日里母亲有衣服要洗的时候，李达会跟着跑前跑后地帮忙，没事的时候就拿着那把祖传的杀猪刀砍木头，当做练习砍肉。
等周围邻居家的孩童下课回家时，他才会有几个玩伴。
其中有一个叫小翠的女孩对李达最好，不但会时不时给李达带一些吃食，还会教李达写自己的名字。
小翠先教会了李达写会了“李”字，再教“达”字时，小翠一时想不起来，写成了“大”字。
其他小孩见了便哄笑起来，开玩笑地管李达叫李大，叫着叫着就成了李达的外号，以至于连李达长大也没改过来。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李达和乡镇上的孩童都已长成了青年。这人一长大了吧，想法和心思也就多了起来。
儿时还对将来有憧憬的李达见一同玩闹的伙伴都有了盼头，而自己只得靠子承祖业来养活自己和患有眼疾的老娘，心里难免苦闷。
一日，李达见五个儿时的好友看完乡试的结果回来，便上前攀谈。
四人成绩还算满意，自然满面春光，唯独有一人落了榜，难免成了其他人打趣的的对象。
也不知道那人是如何想的，明明被人说的面红耳赤不敢反驳，却把心里的恼怒都撒到了李达头上。
“吾虽名落孙山，但也是个读书人。日后教孩童读书识字，或做个管账先生也算得上体面。
可你李大李屠夫此生也就只能与血腥污秽为伍了。”
李达被说的哑口无言，其他四人正在兴头上，也跟着拿着李达开起玩笑。
“什么李屠夫？人家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贩肉郎君呢！
也幸亏了李达没去乡试，不然凭他这般相貌，今天就要被县老爷家招回家作女婿呢。”
“此言差矣，人家县老爷眼里只有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哥，哪会容得下一个屠户进他家门？
我看啊，李达不如多花些心思讨好镇里饭馆大掌柜的千金小姐。日后天天享用山珍海味的时候可别忘了哥几个就好！”
“你们怎么把小翠给忘了，人家小翠心里可一直装着咱们李郎呢。
虽说妇道人家去不了乡试，可也识得些字，相貌也不错，娶回家相夫教子，帮李达记个账也好啊！
哥几个，我说的没错吧？”
李达听在耳里，痛在心里，碍于情面只站在那里苦笑，不多说什么。
晚上躺在土炕上，李达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只是觉得心里面越想越窝火。
一来是气白日那些人的冷嘲热讽，二来是气老天对自己的不公，儿时的那些美好幻想不过就是无知罢了。
几年后的一次出摊时，旁边来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大汉。
只见这大汉什么也没带，就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李达就问大汉是不是来买肉的，大汉摆手说道：
“我是来摆摊做生意的，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以后就在这里跟你做个伴可好？”
李达仔细看了看大汉，又问他是做什么生意的。
大汉笑道：
“手艺人，靠从先人那习得的幻术，给人表演为生。
我这幻术可厉害着呢，能叫人忘却时间，半刻功夫犹如度过一生。荣华富贵也好，金榜题名也罢，都能给你实现。
你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你怕什么也会来什么，这就得看你自己的心性了。
不过一旦入了幻镜，就只得你自己悟破才出的来，旁人可解不了。
咱们第一次见就当结个缘，送你一次试试怎么样？”
李达半信半疑问道：
“那我要是入了这幻境出不来怎么办？家里还有老娘等着我回家做饭呢。”
大汉道：“不怕，入了幻境时间过的快着呢。你在里面待一年，可实际上也就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李达想了想，便同意了。
大汉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待李达服下后又念了半天的咒。恍惚间，李达便昏睡了过去。
大汉看着李达笑道：
“好好享受吧，你这一辈子也就在这个时候能愿望成真了。
看看你这磕碜样，只怕想讨个媳妇都难。”
花花世界迷人眼，踏入世间方得显。
皆说善恶终有报，奈何因果从何来？
“这是今天我在河边挑水时捡到的，不知道是哪个财主遗失的。
你所在的人家是这里的名门望族，失主恐怕也不敢去那里找寻，所以就先放你那里帮我保管好。”
李来转念一想，担心玉兰起什么疑心，或是玉兰贪念一起，把这些银子占为己有，便又补充道：
“等过些日子风平浪静些，我就用这些银子替你赎身，娶你过门。
你可一定要收好了，不要有闪失啊！”
玉兰听了连连点头，答应收好银子等李来替自己赎身，李来这才放心离去。
第二日，鸡鸣三声后，李来睁开了眼睛。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了摸枕头下的五两碎银。
“今日晚些去也罢。”
这么一想，李来便又睡了过去，直到被老母亲唤醒。
“儿啊，你怎么还在睡？平日这个时辰你不都去出摊了吗？”
李来做起身，说道：
“娘，我们有钱了，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我寻思着靠这些钱做一些小买卖，雇两个长工照看着就好。”
李来的母亲还想再说什么，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李来看出母亲心中有事，便问道：
“娘，您有什么顾虑直说就好。”
老妇人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在想要不你去看看你爹有没有被好生安葬吧。要是没有个埋骨地，你就帮他立个坟头。要是已经被埋了，你也该去跟他磕个头啊！
虽说他在你小的时候就离了家，这些年也没回来看过咱们娘俩，可呢大汉也说了，他是因为被通缉才不敢回来的。
你爹死前还惦记着咱们也算对得起咱们了。”
李来想了想，觉得也是，便说道：
“娘，等日后风平浪静了我定然去跟我爹烧纸磕头，可现在去实在不妥啊。
一来此事动静太大，万一让官府起来疑心就不好了。二来，我现在又怎么会知道爹的尸首在哪里？总是要一些时间去打听打听的。”
老妇人听后便没在多说什么，让李来好好用那些银子，不要拿去赌就行了。
和老母亲用过饭后，李来便带着肉和吃饭家伙出了家门。
一路上，李来都在留心着周围人的交谈，可一路走来都没听闻有关官银被劫或是草寇被歼的消息。
走到离自己摊位不远处时，李来就碰到了早已在等候的玉兰。
李来顿感事情不对，加快了脚步走上前去。
买手艺的大汉见到李来，大笑着说道：
“李来兄弟，听闻你要与玉兰姑娘成亲了，可喜可贺啊，到时候可别忘了请哥哥我吃酒啊！”
李来看看大汉，又看看玉兰，赶紧把肉和刀具扔到一边，抓起玉兰就往没人的巷子里走。
“玉兰，这是是怎么回事啊？”
玉兰低着头呢喃道：
“今日我家主母说要把我明日许配给她家的小儿子做小，我慌忙着就来菜市上找你，可你不在。
那名大汉见我是来找你的，就打趣说你眼光高，只看的上富家大小姐，叫我别来浪费时间了。”
“然后呢？”
李来忙问。
“我当时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昨天你跟我说的事，然后就带上了银子找到主母替自己赎了身。
我爹卖我卖了八两银子，我现在又买回自己用了四十两银子。连上我原本积蓄，现在还十多两银子。
李来哥，咱们可以过好日子了！”
李来听完，两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
玉兰以为李来是怕失主找上门，或是主母起疑心报官，忙又解释道：
“那家主母向来见钱眼开，只要是钱，不管是捡来的还是抢来的，她都收。
到时候就算失主听闻了消息找了上来，我们和主母都不承认那人又能拿我们又什么办法？”
李来瘫坐在地上，心想木已成舟，若告知了玉兰真相，只怕连人带银子都打了水漂，只得作罢，隔日便把玉兰取过门为妻。
一年后，玉兰为李来生了一个儿子。李来希望儿子日后能发达，便取名李达。
李来终究没成为大户人家的东床快婿，日子也就这么安稳地过着，整日与卖艺大汉为邻，继续着贩肉生意。
不同的是，李来用剩余的钱完全承包了猪肉摊，收入不用再与他人均分，日子也比往日好过了不少。
李达逐日长大，眉目也清秀了起来，邻居见了都说李达随了爹妈，日后必定也是个美男子。
玉兰听了这话自然是满心欢喜，可李来听在心里却莫名的难受。
一看到李达可爱清秀的面庞，李来就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谁见了都夸好看。明明有机会翻身的，却被现在的妻子玉兰给搅和了，最终还不是活成了个普通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李来染上了喝酒、赌博的恶习，没过半年就把家里的所有积蓄输光了。
李来的老爹就是因为这个才惹了事出逃多年，现在李来也走上了这条老路。李来的老母亲急出了病，没过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老母亲下葬那天，李来喝了个烂醉独自在菜市上晕晕乎乎地走着。
走到自己肉摊前，长工跟李来打着招呼，李来没搭理，摇摇晃晃来到了手艺人大汉面前。
大汉还是堆着满脸横肉笑看着李来，也不说话。
“你…就是你多嘴才误了我的大事。”
李来醉醺醺地指着大汉说道。
那大汉也是没有眼力见，不分时候的就冷嘲热讽道：
“什么叫我多嘴？
要不是我的话你哪能娶到这么水灵的媳妇，哪能就抱上儿子？
你一个杀猪的屠户整天就想着攀高枝完全就是想屁吃，找个丫鬟老婆才是你的命。
你仔细想想，不该为此请我吃酒吗？”
李来红着眼睛越想越气，酒劲一上来昏了头脑，抓起案板上的杀猪刀就朝着大汉砍去。
还带着温度的鲜血洒了李来一脸，周围开始骚动起来。
李来顿时就清醒了，知道闹出了人命是要掉脑袋的，丢下杀猪刀就往外城外跑，一刻也不敢停歇。
这一跑就是三天，李来躲到了深山老林里才算是停下了脚。
巧的是，在这里他遇到了父亲的结拜兄弟，那个给自己送钱的大胡子男人。
大胡子男人听了李来的情况后，语重心长地说道：
“当街杀人那可是死罪，你就别回去了，留在这里跟我落草吧！”
李来也没有别的办法，就留在了山里。
婆婆也离世了，家里也败光了，男人也杀了人跑了。接二连三的打击使得玉兰整日以泪洗面，眼睛也没过多久就患了眼疾。
看不清东西也就干不了粗活，家里的日子也就更难了，好在有邻居的帮助，才能靠帮人洗衣服赚取些碎钱养活自己和年幼的李达。
转移间，李达也到了读书的年纪，可家里是在拿不出钱来买书请先生，玉兰对此总感觉亏欠儿子。
李达到也懂事，知道母亲不容易，反倒经常对母亲说些安慰的话。
“娘，以后我长大了一定会多赚钱来孝敬你的。
隔壁老伯说了，我只要好好练好杀猪切肉的本事，以后他家买的猪崽就由我来养。等猪养大养肥了，我就杀了拿去街上买。
他出钱，我出力，赚来的钱对半分！”
玉兰见儿子这么懂事，心情也好了些，便对李达说道：
“儿啊，爹娘没让你读上书过上好日子是爹娘不好，以后就只能靠你自己发奋努力了。
好在你爹给你留了把祖传的杀猪刀还有一副俊俏坯子，以后说不定能被哪家大家千金相中做个上门女婿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李达努着嘴说道：
“不要，我以后要凭自己本事娶一个漂亮媳妇，然后给我生一个儿子帮着我一起杀猪。赚了钱盖一间大屋子，咱们就在里面好好过日子。”
玉兰被逗的哈哈大笑，一时间忘了忧愁。
平日里母亲有衣服要洗的时候，李达会跟着跑前跑后地帮忙，没事的时候就拿着那把祖传的杀猪刀砍木头，当做练习砍肉。
等周围邻居家的孩童下课回家时，他才会有几个玩伴。
其中有一个叫小翠的女孩对李达最好，不但会时不时给李达带一些吃食，还会教李达写自己的名字。
小翠先教会了李达写会了“李”字，再教“达”字时，小翠一时想不起来，写成了“大”字。
其他小孩见了便哄笑起来，开玩笑地管李达叫李大，叫着叫着就成了李达的外号，以至于连李达长大也没改过来。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李达和乡镇上的孩童都已长成了青年。这人一长大了吧，想法和心思也就多了起来。
儿时还对将来有憧憬的李达见一同玩闹的伙伴都有了盼头，而自己只得靠子承祖业来养活自己和患有眼疾的老娘，心里难免苦闷。
一日，李达见五个儿时的好友看完乡试的结果回来，便上前攀谈。
四人成绩还算满意，自然满面春光，唯独有一人落了榜，难免成了其他人打趣的的对象。
也不知道那人是如何想的，明明被人说的面红耳赤不敢反驳，却把心里的恼怒都撒到了李达头上。
“吾虽名落孙山，但也是个读书人。日后教孩童读书识字，或做个管账先生也算得上体面。
可你李大李屠夫此生也就只能与血腥污秽为伍了。”
李达被说的哑口无言，其他四人正在兴头上，也跟着拿着李达开起玩笑。
“什么李屠夫？人家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贩肉郎君呢！
也幸亏了李达没去乡试，不然凭他这般相貌，今天就要被县老爷家招回家作女婿呢。”
“此言差矣，人家县老爷眼里只有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哥，哪会容得下一个屠户进他家门？
我看啊，李达不如多花些心思讨好镇里饭馆大掌柜的千金小姐。日后天天享用山珍海味的时候可别忘了哥几个就好！”
“你们怎么把小翠给忘了，人家小翠心里可一直装着咱们李郎呢。
虽说妇道人家去不了乡试，可也识得些字，相貌也不错，娶回家相夫教子，帮李达记个账也好啊！
哥几个，我说的没错吧？”
李达听在耳里，痛在心里，碍于情面只站在那里苦笑，不多说什么。
晚上躺在土炕上，李达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只是觉得心里面越想越窝火。
一来是气白日那些人的冷嘲热讽，二来是气老天对自己的不公，儿时的那些美好幻想不过就是无知罢了。
几年后的一次出摊时，旁边来了一个素未谋面的大汉。
只见这大汉什么也没带，就直挺挺地站在那里，李达就问大汉是不是来买肉的，大汉摆手说道：
“我是来摆摊做生意的，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以后就在这里跟你做个伴可好？”
李达仔细看了看大汉，又问他是做什么生意的。
大汉笑道：
“手艺人，靠从先人那习得的幻术，给人表演为生。
我这幻术可厉害着呢，能叫人忘却时间，半刻功夫犹如度过一生。荣华富贵也好，金榜题名也罢，都能给你实现。
你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你怕什么也会来什么，这就得看你自己的心性了。
不过一旦入了幻镜，就只得你自己悟破才出的来，旁人可解不了。
咱们第一次见就当结个缘，送你一次试试怎么样？”
李达半信半疑问道：
“那我要是入了这幻境出不来怎么办？家里还有老娘等着我回家做饭呢。”
大汉道：“不怕，入了幻境时间过的快着呢。你在里面待一年，可实际上也就弹指一挥间的事情。”
李达想了想，便同意了。
大汉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待李达服下后又念了半天的咒。恍惚间，李达便昏睡了过去。
大汉看着李达笑道：
“好好享受吧，你这一辈子也就在这个时候能愿望成真了。
看看你这磕碜样，只怕想讨个媳妇都难。”
花花世界迷人眼，踏入世间方得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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