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黄森
厅堂，黄森坐在太师椅上双目凝聚，一动不动，旁边茶杯里的水已没有了热气。
季堂走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停放在大厅中央的尸体。
他过去，揭开白布，凝望着尸体。“大师兄……”随后望向黄森，问道：“听说凶手逃了？”
黄森叹了口气：“还在追。”
“追得如何？”
“追到山下去了，还没有信息回来。”
季堂一捏拳头，沉声：“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咱们也一定要追上，大师兄乃是我玄天门掌门，一门之主就这样被人刺杀，实在令人悲愤，我们要拿出当年追杀连城的势头，将凶手捉拿，绳之以法！”
“我们当然要将凶手捉拿。”黄森亦寒声：“就算倾整门之力也在所不惜！”
季堂凝望了一会儿尸体，转身走到一边的座位上，坐下。
一会儿，他道：“二师兄。”
“嗯？”
“我有一个猜测。”
“说。”
“杀死大师兄的凶手或许……与监牢案有关。”
黄森抬头：“何以见得？”
“连城前日招了，”季堂道：“他说他便是当年越狱并让孙服安代替他坐牢之人，但数日之前，一个人忽然找到他，称连城和大师兄联手陷害于他，他誓报此仇。之后便将连城打晕后弄回了监狱里，这应该便是当日监狱案的由来。既然连城已经被送回监牢，那么那人自然要将苗头对准大师兄，对大师兄动手了。所以若说此人刺杀了大师兄，也是情理之中。二师兄，你以为如何？”
黄森抬手拂了拂颌下胡须，寻思道：“听来的确有理，不过连城说的那个人凭什么说大师兄联手连城害他？难道他不知我们师兄弟和连城有弑师之仇吗？”
季堂摇头：“我也不清楚那人为何要这么说，不过既然那个人这么说，他在报复呢连城，将他关入牢房后，下一个定然会针对大师兄。”
黄森又默了默：“那你查出那人是谁了吗？”
季堂：“王展。”
黄森黑黢黢的眉头倏然收紧：“王展？”
“对，就是我门从前的弟子，七年前却另投别派去了的王展。”
黄森寻思了好一会儿：“我记起这个人了，这个人……”他顿了顿，却摇头：“他是有些天分的，不过脾气暴躁，和很多人合不来，还和大师兄吵过架，之后就离开了玄天门，可他凭什么说大师兄和连城联手害他？真是荒谬。”
“是啊，的确荒谬——”季堂低声：“可是这个世上，很多看似荒谬的事背后，却是顺理成章。”
然而黄森还是不信，依然摇头：“不可能是王展，那个人知道大师兄和连城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会相信那样荒谬的事？何况，就算王展相信那些，我也不认为他有胆子上山来，就算他有胆子上山来，我也不认为他有能力逃得掉。”
黄森言之凿凿说完，季堂并未分辨。
此时，有弟子进来报告。
“副掌门，”弟子朝黄森行礼：“西北路前来报告。”
黄森：“找到什么了吗？”
那弟子朗声：“我们已经搜寻了五十里，没有找到可疑之人。”
黄森挥手：“继续找，不要漏掉任何可疑地点，快去！”
“是。”
弟子走后，季堂道：“西北路不是通往金溪镇吗？”
“是。”
“金溪镇乃是北方重要的交通要道，东往范东平原，北可入帝都，西可往横断山，各色商贾人等十分芜杂，凶手若是逃到那里，可就不好查了。”
“是啊。”黄森点头：“所以我们要抓紧。”
过了一会儿，又有弟子进来。
“禀副掌门，东路弟子来报。”
“你们到哪儿了？”黄森问。
“到虎爪岬了。”
“可有发现？”
“回副掌门，没有。”
“继续找！”
“是。”
弟子走后，季堂又道：“虎爪岬地处云坎山之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不过不适合藏人，凶手若是到了那里，可守一时，时间长了却断撑不住的，想来他不会久留。”
“师弟说的对。”黄森认同：“所以我派去那里的人都是脚程极快，轻功极佳之人，务必将凶手追回。”
没一会儿，又有弟子来了。
“禀报副掌门。”
“说。”
“我们南路弟子一路追到方坝子路口，并无找到可疑之人。”
黄森似乎有些烦躁，挥挥手：“知道了，赶紧继续找！”
弟子走后，黄森喝了一口茶几上的茶水，却皱起眉头。
季堂看着黄森，问：“方坝子路口本就有我门弟子驻守，凶手选那条路岂不是自投罗网？”
黄森用力将口中茶水咽下，然后道：“我知道，不过我只怕凶手和我们想的一样，偏偏要去走那一条路，反被我们忽略了，岂不是便宜了他，所以还是着人去了。”
季堂点了点头。
一会儿，又有弟子来，不过这次并非报告拿凶之事，而是询问林飞镰葬殓后事之事。
黄森听罢，道：“讣文既已写好，便立即发往各门各派去吧，另布置灵堂，沐浴尸身之事，也不能耽搁了，速速去办，越快越好。”
那弟子领命要走，季堂却道：“且等等，”回头对黄森道：“二师兄，咱们如今最要紧之事乃是捉拿凶手，为大师兄报仇雪恨。若此时急于为大师兄发丧，必然会分散转移弟子的注意力，怕对拿凶不利。何况，凶手没有找到，不怕大师兄就算入了土，也难以安息，故而师弟以为，咱们现集中精力捉拿凶手，其他事尽可缓一缓。”
黄森捏了半天胡须，却虑道：“可如今天气渐热了，大师兄的骸骨也不能这么搁着吧。”
季堂道：“大师兄忘了，咱们北苑的地窖里还藏着慢慢一窖冰呢，咱们叫人凿了来放在大师兄棺木内，数日之内，不怕大师兄尸身腐坏。”
黄森想了想，道：“也好，咱们现在忙着拿凶，若现在办丧事，就是来往客礼都无人应承，岂不丢我玄天门的脸面？”说着，他站起来，走到林飞镰尸身边，抱起双拳，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大师兄，望看在师弟们一心为你捉拿凶手，报仇雪恨的份上，饶我们拖延不丧之罪吧。”
之后黄森下令弟子凿冰，于是又来了一帮弟子忙着运冰凿冰，放入林飞镰棺木之中，一直忙到中午才勉强结束。
季堂走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停放在大厅中央的尸体。
他过去，揭开白布，凝望着尸体。“大师兄……”随后望向黄森，问道：“听说凶手逃了？”
黄森叹了口气：“还在追。”
“追得如何？”
“追到山下去了，还没有信息回来。”
季堂一捏拳头，沉声：“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咱们也一定要追上，大师兄乃是我玄天门掌门，一门之主就这样被人刺杀，实在令人悲愤，我们要拿出当年追杀连城的势头，将凶手捉拿，绳之以法！”
“我们当然要将凶手捉拿。”黄森亦寒声：“就算倾整门之力也在所不惜！”
季堂凝望了一会儿尸体，转身走到一边的座位上，坐下。
一会儿，他道：“二师兄。”
“嗯？”
“我有一个猜测。”
“说。”
“杀死大师兄的凶手或许……与监牢案有关。”
黄森抬头：“何以见得？”
“连城前日招了，”季堂道：“他说他便是当年越狱并让孙服安代替他坐牢之人，但数日之前，一个人忽然找到他，称连城和大师兄联手陷害于他，他誓报此仇。之后便将连城打晕后弄回了监狱里，这应该便是当日监狱案的由来。既然连城已经被送回监牢，那么那人自然要将苗头对准大师兄，对大师兄动手了。所以若说此人刺杀了大师兄，也是情理之中。二师兄，你以为如何？”
黄森抬手拂了拂颌下胡须，寻思道：“听来的确有理，不过连城说的那个人凭什么说大师兄联手连城害他？难道他不知我们师兄弟和连城有弑师之仇吗？”
季堂摇头：“我也不清楚那人为何要这么说，不过既然那个人这么说，他在报复呢连城，将他关入牢房后，下一个定然会针对大师兄。”
黄森又默了默：“那你查出那人是谁了吗？”
季堂：“王展。”
黄森黑黢黢的眉头倏然收紧：“王展？”
“对，就是我门从前的弟子，七年前却另投别派去了的王展。”
黄森寻思了好一会儿：“我记起这个人了，这个人……”他顿了顿，却摇头：“他是有些天分的，不过脾气暴躁，和很多人合不来，还和大师兄吵过架，之后就离开了玄天门，可他凭什么说大师兄和连城联手害他？真是荒谬。”
“是啊，的确荒谬——”季堂低声：“可是这个世上，很多看似荒谬的事背后，却是顺理成章。”
然而黄森还是不信，依然摇头：“不可能是王展，那个人知道大师兄和连城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会相信那样荒谬的事？何况，就算王展相信那些，我也不认为他有胆子上山来，就算他有胆子上山来，我也不认为他有能力逃得掉。”
黄森言之凿凿说完，季堂并未分辨。
此时，有弟子进来报告。
“副掌门，”弟子朝黄森行礼：“西北路前来报告。”
黄森：“找到什么了吗？”
那弟子朗声：“我们已经搜寻了五十里，没有找到可疑之人。”
黄森挥手：“继续找，不要漏掉任何可疑地点，快去！”
“是。”
弟子走后，季堂道：“西北路不是通往金溪镇吗？”
“是。”
“金溪镇乃是北方重要的交通要道，东往范东平原，北可入帝都，西可往横断山，各色商贾人等十分芜杂，凶手若是逃到那里，可就不好查了。”
“是啊。”黄森点头：“所以我们要抓紧。”
过了一会儿，又有弟子进来。
“禀副掌门，东路弟子来报。”
“你们到哪儿了？”黄森问。
“到虎爪岬了。”
“可有发现？”
“回副掌门，没有。”
“继续找！”
“是。”
弟子走后，季堂又道：“虎爪岬地处云坎山之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不过不适合藏人，凶手若是到了那里，可守一时，时间长了却断撑不住的，想来他不会久留。”
“师弟说的对。”黄森认同：“所以我派去那里的人都是脚程极快，轻功极佳之人，务必将凶手追回。”
没一会儿，又有弟子来了。
“禀报副掌门。”
“说。”
“我们南路弟子一路追到方坝子路口，并无找到可疑之人。”
黄森似乎有些烦躁，挥挥手：“知道了，赶紧继续找！”
弟子走后，黄森喝了一口茶几上的茶水，却皱起眉头。
季堂看着黄森，问：“方坝子路口本就有我门弟子驻守，凶手选那条路岂不是自投罗网？”
黄森用力将口中茶水咽下，然后道：“我知道，不过我只怕凶手和我们想的一样，偏偏要去走那一条路，反被我们忽略了，岂不是便宜了他，所以还是着人去了。”
季堂点了点头。
一会儿，又有弟子来，不过这次并非报告拿凶之事，而是询问林飞镰葬殓后事之事。
黄森听罢，道：“讣文既已写好，便立即发往各门各派去吧，另布置灵堂，沐浴尸身之事，也不能耽搁了，速速去办，越快越好。”
那弟子领命要走，季堂却道：“且等等，”回头对黄森道：“二师兄，咱们如今最要紧之事乃是捉拿凶手，为大师兄报仇雪恨。若此时急于为大师兄发丧，必然会分散转移弟子的注意力，怕对拿凶不利。何况，凶手没有找到，不怕大师兄就算入了土，也难以安息，故而师弟以为，咱们现集中精力捉拿凶手，其他事尽可缓一缓。”
黄森捏了半天胡须，却虑道：“可如今天气渐热了，大师兄的骸骨也不能这么搁着吧。”
季堂道：“大师兄忘了，咱们北苑的地窖里还藏着慢慢一窖冰呢，咱们叫人凿了来放在大师兄棺木内，数日之内，不怕大师兄尸身腐坏。”
黄森想了想，道：“也好，咱们现在忙着拿凶，若现在办丧事，就是来往客礼都无人应承，岂不丢我玄天门的脸面？”说着，他站起来，走到林飞镰尸身边，抱起双拳，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大师兄，望看在师弟们一心为你捉拿凶手，报仇雪恨的份上，饶我们拖延不丧之罪吧。”
之后黄森下令弟子凿冰，于是又来了一帮弟子忙着运冰凿冰，放入林飞镰棺木之中，一直忙到中午才勉强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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