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无奈
茶白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仿佛再次穿越了时空。
眼前建筑，鳞次栉比，金碧辉煌，最主要的是自己身上还裹着客栈里的薄被，玄纁相间衣着男子抱着粉红色罗衣裙的女子，身体浮空，立于建筑上空。
茶白打了个哈欠，“烬萌，早啊。”
烬萌:“嗯。”
茶白提了提精神，“你不是很注重个人和公众卫生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我刚醒，牙都没刷。”
烬萌道:“饿了吗？”
“饿了。”茶白立马放弃刚刚到话题，“吃饭走起。”
“饺子！”精美，看起来又很好吃的样子，正当烬萌端着食物过来，茶白等待许久忍不住伸手开饭时。
烬萌带着食物闪身躲开，茶白看看扑空的手，十分不满。
烬萌道:“去洗漱。”
茶白:“……”
片刻后，茶白终于如愿以偿吃到饺子和蒸包，还有奶茶。
“真好吃！”茶白赞不绝口。
烬萌道:“皇宫出品，自然是上佳。”
茶白后知后觉道:“这里果然是皇宫啊。我们为什么起一大早来这里，就为了蹭早饭？”
烬萌道:“在守卫松懈时以不易察觉的方式进入皇宫。”
茶白不紧不慢地指出:“你现在是系统，隐身共享不就行了，搞得花里胡哨的，意义不大。”
烬萌:“……”转过身不理她。
茶白找话题道:“这么说，风夜皇朝皇宫守卫最松懈的时候是清晨了。”
烬萌道:“非也。今日并非左霜将军值守，若是，无伤亦不得入。”
茶白记忆恢复完全，确认道:“无伤已经进来了吗？”
烬萌道:“还没有。”
茶白无言:“……”
烬萌看她吃的欢快，取了一个晶饺尝了尝，微微一皱眉头，而后放在一边，淡淡道:“他会选择晚上突袭。”
茶白看着烬萌放在一旁的饺子，似乎不打算吃了，待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犹豫一会儿拿过来吃掉了，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不吃不要浪费啊。”
烬萌:“……”喂，那是……吾吃过的。
“我吃饱了。”茶白收拾了一下。
不出意外，因为烬萌带的全是茶白喜欢吃的，盘碟杯子干干净净。
填饱了肚子，茶白这才有闲心打量房间，外室布置古朴大方，多以琥珀色为主，藏品架上的物品光看外表就知道贵重。布帘一两件是冰蓝色，调整沉闷的气氛。
想起烬萌方才所言，茶白道:“你选择清晨，无伤选择晚上，除去职业趋势，月圆之夜恰好是不利于百姓外出，一些人甚至会虚弱的时刻，这是否说明你的力量强于无伤？”
烬萌看着茶白科普道:“晚上，是皇城最稳固的时刻。”
茶白以拳击掌，判断道:“那就是你比他弱了。”
宫殿内气温骤降，再看风夜烬萌，面无表情，脸板的像冰块一般，静静注视着茶白，冷漠道:“汝真的这么觉得？”
茶白不为其气势所震慑，左右为难道:“事实上我觉得是这样，但是作为朋友，我想我应该再衡量一下。”
殿内回温。
“……”烬萌瞬间没了脾气，看来气势是镇不住茶白了，撇开眼睛，不理她，这是很严肃的事情，身为男人的尊严。
茶白看了看坐着不说话的烬萌，丝毫没有收回前言的意思，只道:“难怪昨天我没换中衣睡觉，你什么也没说，原来是为了今早要来皇宫啊。”
烬萌未看她，淡淡一句:“嗯。”
得！这是真生气了。
你们以为茶白会去哄吗？
错！大错特错！
首先，这是很客观的问题，谁强谁弱，不是靠嘴皮说了算，关键看实力。茶白对烬萌和无伤的实力持观望态度，她可以不先入为主，但绝不会歪曲事实。
好吧，她觉得进入妄界修状态的无伤，是真的很强。倒不是她没有想到，烬萌选择清晨进入皇宫大部分是要带着她的缘故。只是，这不该是借口。
进入风夜皇朝，茶白就发现，烬萌在刻意躲着什么人，尽管确认他就是风夜烬萌后，这点依旧没有改变，但茶白排除烬萌要躲的人不是风夜孤决，也不是洛凤卿。
茶白疑惑的是，烬萌似乎很坚持使用自己的力量，而非系统拥有之能，主要是茶白真切感知到……烬萌的力量的确被削弱了。
拥有力量共享权的她很有话语权，也是这时才明白，原来一直共享的是烬萌的力量。
此时此刻貌似吵架后的冷战氛围。和烬萌说话，他虽神色冷漠，但有所因应，不至决裂。
茶白思考了会，也不理他，不能养成这厮大男子主义。可是房间内也不能呆了，于是出门逛逛。
烬萌视线余光中，茶白打开大门小缝，观察门外无人，就探身出去了。
烬萌:“……”随后跟上。
茶白道:“这是你住的地方吗？”
出了宫殿身轻如燕的变成了小只红菊模样，浮空跟在茶白身旁，回道:“是。”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茶白不解。
好歹也是大皇子，住的地方不俗，古怪的是一个人也没有。
红菊道:“宫殿主人许久不在，他人守着又有何用。”
茶白看着红菊，嘴角忍笑。
红菊没听到回答，回看她，表情淡淡，如同初见。
“哈哈哈。”茶白没忍住，笑了出来。
“做甚。”红菊不明所以。
“没什么。”茶白道，“不是生气吗，怎么出来了？”
她不给红菊丝毫借口，“可别说什么我会被发现，你应该知道这里没人的吧。”
红菊道:“自然是因为，吾何曾生过汝的气。”
茶白哑口无言。
红菊一笑，朝前带路。
茶白觉得自己输了……如果是烬萌说这话她肯定不以为然，但红菊说的，让她有一种这么大的人还不如一个孩子懂事的感觉。
茶白发了一会呆，快步走上去，对红菊道:“那我问你，我换下的衣服是谁洗的，我好像没处理，第二天就变成新的了。”
红菊道:“有人打理，汝无需为此小事关心。”
茶白上眼睑微垂地看着他，红菊只得道:“不是吾洗的。”
茶白挑眉:“是吗？”
红菊默默举起手掌伸出三根小指头，“吾发誓。”
茶白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红菊:“……”大事不精明，小事上想的如此细，真不知道她是否大愚若智。
茶白的经历顺遂又欢趣，而在墨王朝的洛凤卿此时却是头大无比。
王城中。
墨诺，墨凋，洛凤卿，还有常人看不见身形的波斯猫洛燚，三人正在用早膳，满目全席，上演恶心人不偿命的，肉麻式献殷勤布菜。
墨诺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在洛凤卿的小碗中，“卿儿，若久未见，清瘦很多，要多进补。”
洛凤卿面上微笑道:“多谢王上。”
墨凋不甘落后，加了块藕片给洛凤卿，关切道:“卿儿，尝尝这个。”
洛凤卿转头看向墨凋:“谢谢墨凋哥哥。”
洛凤卿表面骄矜状吃着东西，实则质问洛燚心语对话道:“洛燚，这是怎么回事？”
洛燚看戏，不紧不慢道:“宿主，我可是告诫过你了，女主光环不是白给的。”
洛凤卿欲哭无泪。
那一天，御花园中，她一曲唱诗，真情流露，“惊”住了王上，随后二人相谈甚欢，把酒问青天，还没等洛凤卿问离开墨王朝的旨令，王上深情款款，询问她可愿入王城为妃。
……
苍天啊，大地啊。魅力大也是有罪啊。若是其他人，可以丞相之威压制，但是这位……明显想不通，好在墨凋及时赶到，化解尴尬。
不过王上显然对她很感兴趣，虽然墨诺的确不愧是墨王之王，文采武功皆是令人惊叹，但后宫佳丽三千的帝王，真不是她洛凤卿的菜。
怎么说也是现代人的芯子，与人共侍一夫，她还不如终身不嫁。
洛凤卿道:“洛燚，想个办法。”
洛燚悠闲道:“办法有啊，你当时拒绝了。现在选不选看你自己了。”
洛凤卿忧伤道:“我命由我不由天，难实行啊。出师未捷身先死。我们和墨凋一起出发去风夜皇朝吧。”
洛燚舔了舔爪子，“抗争用错方向了，宿主。”
洛凤卿翻了个白眼，“废话少说，现在怎么办？”
洛燚淡定道:“正常吃完饭。之后靠紧墨凋就行。”
洛凤卿只得实行，但她不解:“墨诺对墨凋真是宠到没边了，皇室中这样的亲情能保持多久呢？”
洛燚道:“若墨凋一直无后嗣，这样的状况便会一直存在。”
洛凤卿忽觉心掉入冰窟一般，明白了，“墨诺忌惮墨凋，却因为是亲兄弟不忍心除去，但不能容忍他会有后嗣这个威胁。外人看似风光无限，内情是如此的冰寒。”
洛燚不以为然，“我以为，墨诺已经是很不错的帝王了。”
洛凤卿道:“怎么说。”
洛燚道:“你看过宫斗剧文吧。”
“嗯。”
洛燚道:“为了不让人威胁到帝位，又不能除去，帝王给后妃暗中掺入麝香的例子，还少吗？”
洛凤卿沉默了，她知道这很残忍，但换做是她，她未必不会做一样的事。
洛凤卿认同道:“洛燚，你是对的。墨诺，也有他的无奈，帝王多疑不能信耐的亲情，梦回时刻，想必他也很痛苦。”
用罢早膳，果如洛燚所言，洛凤卿表示要和墨凋回去，墨诺看了看弟弟，二话不说，点头同意了。
待墨凋带着洛凤卿和洛月离开后，墨诺道:“看紧洛月。”
太监领命:“是。”
昨夜解无欢带着重伤的潜卫回来，汇报了当时的状况:风夜烬萌保护，无伤魔化成赤发妄界修，阙茶白没死。
解无欢出现道:“王上，臣请旨再去风夜皇朝。”
墨诺淡淡道:“驳回。”
解无欢抬头看向墨诺道:“王。”
墨诺注视他，眼中是不容拒绝的君威。
解无欢低下头:“是。”
墨诺道:“勿因儿女私情耽误大事。此番潜卫损失过半，你当知道如何。”
解无欢道:“是。”
墨诺缓和了语气，“阙茶白既然能压制妄界修，你还担心什么。”想起一件事，语气一顿，“抽段时间去看看你师父和族人们吧。”
解无欢闻言，身体微颤，哽咽道:“是，臣，告退。”
太监也是叹了口气，“如今解家就剩这两条血脉了。”
墨诺微垂眼眸，不知思何。良久，他道:“洛凤卿提供的武器图纸，效果如何？”
太监道:“回王上，尚在打造，暂时无甚问题。”
墨诺点头，“王弟所请去风夜皇朝，似要耽搁些时日了。”
太监道:“王上，您为何不担心洛凤卿和战王之间……”
墨诺轻描淡写道:“这几天，孤试探了，洛凤卿，有意思的女人。心高气傲，不是屈居人下之辈，其他能力待发觉。”
“倒是小凋，方才虽然席间表现很在乎洛凤卿，眼神却是很分明，嗯...”
太监道:“如此更加不能放任洛凤卿离开了。”
墨诺道:“无妨。丞相在这，她终有一天会回来的。”
太监提出异议道:“洛凤卿可不像是很在乎丞相的样子。”
墨诺嘴角勾起，“你说，他为何能成为丞相的。”
太监闻言一惊，立时低头噤声，不敢言语。
墨诺看他一眼，淡淡道:“摆驾，孤要去看看母后。”
太监道:“是。”
回王府和丞相府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分道扬镳之时，墨凋和洛凤卿同时停住了脚步，墨凋先开口道:“卿儿，你先回丞相府吧，我尚有他事。”
“嗯。”对墨凋了解得越多，洛凤卿越是钦佩，这次是真诚地感谢他出手解围。
洛凤卿真挚道:“谢谢你，墨凋。”
墨凋没心情注意洛凤卿称呼的改变，目视洛凤卿和洛月离开后，纵马往王宫而去。路经宫人和侍卫，无一拦阻。
敢在王宫内驰马，战马是骆虹，除了墨凋，还能是谁？
几乎同时，墨凋驰马而至，王上的撵轿亦抵达，太后寝宫。
太监唱喏:“王上驾到，王爷驾到。”
墨凋下马对墨诺抱拳行礼:“王兄。”
墨诺下轿抬手，“小凋。”
“进去吧。”
“是。”
寝宫内。
一名衣着华贵，知天命年岁的妇人，落座上位。眉目威势，自然而然昭示。殿内点着檀香，不见佛像。
墨诺、墨凋先后行礼见过:“拜见母后，身体康健。”
太后点头:“起来罢，来人，赐座。”
侍女搬来凳子置于左右，墨诺和墨凋对视一眼，坐谈。
太后先是问了二人现状，而后笑道:“看到你们二人，兄友弟恭，哀家很是欣慰。”
“是。”
接着太后命人摆上棋盘，墨诺和墨凋手谈，自己则抄着经书，殿内，落棋清脆之音，或闲慢，或急促，或犹豫，或坚定，除此之外，掉针可闻。
许久后，胜负分晓。
墨诺胜一子:“承让。”
墨凋认输:“王兄好棋艺。”
太后亦停止抄写经书，命人拿去焚烧，不知何意。
在场之人对此习以为常，似乎是谓惯例。
母子三人用过午饭，再叙会家常，便散了。
墨凋却未立即离开王宫，而是去找君儿。
君儿是墨诺与王后的孩子，王后难产逝世，是以君儿从小由和妃抚养到十岁，畏惧墨诺君颜，却和墨凋很是亲近。
此刻，墨君刚练习完骑射，看见墨凋牵着骆虹看他，高兴地奔跑而来，嘴里还呼喊着：“王叔！”
墨凋松开缰绳，蹲下身一把接住他，抱起掂了掂重量，笑道：“君儿，好久没见，长高也长壮了。”
墨君道：“是长结实了。”
随后他看向骆虹，打招呼道：“骆虹。”
骆虹熟识墨君，鼻头喷了喷气，低下头朝墨君靠近，墨凋放开墨君，墨君则摸着骆虹的头上的鬃毛，嘟囔道：“骆虹，你想我了吗？”
远处，墨诺看着这一切，未开口说话，太监则在一旁守着。
墨凋等墨君和骆虹互动尽兴，方道：“君儿，王叔最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要努力学习，听王兄的话，别惹他生气。”
墨君一听王叔要离开，下意识扯住袖角，却没有开口阻止他要离开的话，“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父王都不陪我玩。”
墨凋道：“不知道，尽快。”
墨君小大人模样叹了口气：“不确定，还说很快。王叔说谎都不会。”
墨凋哭笑不得：“人小鬼大。此事十分棘手，王叔真的不知道。”
“哦。”墨君失望一会儿，随即道：“王叔一定要回来哦。”
墨凋点头答应：“嗯。”
“拉勾勾约定。”墨君不放心伸出小拇指道。
“好。”墨凋学他，大手小手拉勾约定。
墨凋带着墨君，骑着骆虹跑了场地一圈，叔侄二人又说了会悄悄话，墨君才恋恋不舍地放墨凋离开。
墨凋想，如果生在普通人家，王兄也会这般，想开心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开心，不用背负太多，隐藏情绪，连最亲的人都不能透露。
若王嫂还在……
墨凋不知道，墨诺知道的：只有在墨凋面前，墨君才会显得孩子气。
墨诺对儿子太严厉了，难以靠近，墨凋的存在，就像是墨君想象中的慈父。
身为帝王的无奈啊
眼前建筑，鳞次栉比，金碧辉煌，最主要的是自己身上还裹着客栈里的薄被，玄纁相间衣着男子抱着粉红色罗衣裙的女子，身体浮空，立于建筑上空。
茶白打了个哈欠，“烬萌，早啊。”
烬萌:“嗯。”
茶白提了提精神，“你不是很注重个人和公众卫生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我刚醒，牙都没刷。”
烬萌道:“饿了吗？”
“饿了。”茶白立马放弃刚刚到话题，“吃饭走起。”
“饺子！”精美，看起来又很好吃的样子，正当烬萌端着食物过来，茶白等待许久忍不住伸手开饭时。
烬萌带着食物闪身躲开，茶白看看扑空的手，十分不满。
烬萌道:“去洗漱。”
茶白:“……”
片刻后，茶白终于如愿以偿吃到饺子和蒸包，还有奶茶。
“真好吃！”茶白赞不绝口。
烬萌道:“皇宫出品，自然是上佳。”
茶白后知后觉道:“这里果然是皇宫啊。我们为什么起一大早来这里，就为了蹭早饭？”
烬萌道:“在守卫松懈时以不易察觉的方式进入皇宫。”
茶白不紧不慢地指出:“你现在是系统，隐身共享不就行了，搞得花里胡哨的，意义不大。”
烬萌:“……”转过身不理她。
茶白找话题道:“这么说，风夜皇朝皇宫守卫最松懈的时候是清晨了。”
烬萌道:“非也。今日并非左霜将军值守，若是，无伤亦不得入。”
茶白记忆恢复完全，确认道:“无伤已经进来了吗？”
烬萌道:“还没有。”
茶白无言:“……”
烬萌看她吃的欢快，取了一个晶饺尝了尝，微微一皱眉头，而后放在一边，淡淡道:“他会选择晚上突袭。”
茶白看着烬萌放在一旁的饺子，似乎不打算吃了，待嘴里的食物咽下去，犹豫一会儿拿过来吃掉了，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不吃不要浪费啊。”
烬萌:“……”喂，那是……吾吃过的。
“我吃饱了。”茶白收拾了一下。
不出意外，因为烬萌带的全是茶白喜欢吃的，盘碟杯子干干净净。
填饱了肚子，茶白这才有闲心打量房间，外室布置古朴大方，多以琥珀色为主，藏品架上的物品光看外表就知道贵重。布帘一两件是冰蓝色，调整沉闷的气氛。
想起烬萌方才所言，茶白道:“你选择清晨，无伤选择晚上，除去职业趋势，月圆之夜恰好是不利于百姓外出，一些人甚至会虚弱的时刻，这是否说明你的力量强于无伤？”
烬萌看着茶白科普道:“晚上，是皇城最稳固的时刻。”
茶白以拳击掌，判断道:“那就是你比他弱了。”
宫殿内气温骤降，再看风夜烬萌，面无表情，脸板的像冰块一般，静静注视着茶白，冷漠道:“汝真的这么觉得？”
茶白不为其气势所震慑，左右为难道:“事实上我觉得是这样，但是作为朋友，我想我应该再衡量一下。”
殿内回温。
“……”烬萌瞬间没了脾气，看来气势是镇不住茶白了，撇开眼睛，不理她，这是很严肃的事情，身为男人的尊严。
茶白看了看坐着不说话的烬萌，丝毫没有收回前言的意思，只道:“难怪昨天我没换中衣睡觉，你什么也没说，原来是为了今早要来皇宫啊。”
烬萌未看她，淡淡一句:“嗯。”
得！这是真生气了。
你们以为茶白会去哄吗？
错！大错特错！
首先，这是很客观的问题，谁强谁弱，不是靠嘴皮说了算，关键看实力。茶白对烬萌和无伤的实力持观望态度，她可以不先入为主，但绝不会歪曲事实。
好吧，她觉得进入妄界修状态的无伤，是真的很强。倒不是她没有想到，烬萌选择清晨进入皇宫大部分是要带着她的缘故。只是，这不该是借口。
进入风夜皇朝，茶白就发现，烬萌在刻意躲着什么人，尽管确认他就是风夜烬萌后，这点依旧没有改变，但茶白排除烬萌要躲的人不是风夜孤决，也不是洛凤卿。
茶白疑惑的是，烬萌似乎很坚持使用自己的力量，而非系统拥有之能，主要是茶白真切感知到……烬萌的力量的确被削弱了。
拥有力量共享权的她很有话语权，也是这时才明白，原来一直共享的是烬萌的力量。
此时此刻貌似吵架后的冷战氛围。和烬萌说话，他虽神色冷漠，但有所因应，不至决裂。
茶白思考了会，也不理他，不能养成这厮大男子主义。可是房间内也不能呆了，于是出门逛逛。
烬萌视线余光中，茶白打开大门小缝，观察门外无人，就探身出去了。
烬萌:“……”随后跟上。
茶白道:“这是你住的地方吗？”
出了宫殿身轻如燕的变成了小只红菊模样，浮空跟在茶白身旁，回道:“是。”
“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茶白不解。
好歹也是大皇子，住的地方不俗，古怪的是一个人也没有。
红菊道:“宫殿主人许久不在，他人守着又有何用。”
茶白看着红菊，嘴角忍笑。
红菊没听到回答，回看她，表情淡淡，如同初见。
“哈哈哈。”茶白没忍住，笑了出来。
“做甚。”红菊不明所以。
“没什么。”茶白道，“不是生气吗，怎么出来了？”
她不给红菊丝毫借口，“可别说什么我会被发现，你应该知道这里没人的吧。”
红菊道:“自然是因为，吾何曾生过汝的气。”
茶白哑口无言。
红菊一笑，朝前带路。
茶白觉得自己输了……如果是烬萌说这话她肯定不以为然，但红菊说的，让她有一种这么大的人还不如一个孩子懂事的感觉。
茶白发了一会呆，快步走上去，对红菊道:“那我问你，我换下的衣服是谁洗的，我好像没处理，第二天就变成新的了。”
红菊道:“有人打理，汝无需为此小事关心。”
茶白上眼睑微垂地看着他，红菊只得道:“不是吾洗的。”
茶白挑眉:“是吗？”
红菊默默举起手掌伸出三根小指头，“吾发誓。”
茶白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红菊:“……”大事不精明，小事上想的如此细，真不知道她是否大愚若智。
茶白的经历顺遂又欢趣，而在墨王朝的洛凤卿此时却是头大无比。
王城中。
墨诺，墨凋，洛凤卿，还有常人看不见身形的波斯猫洛燚，三人正在用早膳，满目全席，上演恶心人不偿命的，肉麻式献殷勤布菜。
墨诺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在洛凤卿的小碗中，“卿儿，若久未见，清瘦很多，要多进补。”
洛凤卿面上微笑道:“多谢王上。”
墨凋不甘落后，加了块藕片给洛凤卿，关切道:“卿儿，尝尝这个。”
洛凤卿转头看向墨凋:“谢谢墨凋哥哥。”
洛凤卿表面骄矜状吃着东西，实则质问洛燚心语对话道:“洛燚，这是怎么回事？”
洛燚看戏，不紧不慢道:“宿主，我可是告诫过你了，女主光环不是白给的。”
洛凤卿欲哭无泪。
那一天，御花园中，她一曲唱诗，真情流露，“惊”住了王上，随后二人相谈甚欢，把酒问青天，还没等洛凤卿问离开墨王朝的旨令，王上深情款款，询问她可愿入王城为妃。
……
苍天啊，大地啊。魅力大也是有罪啊。若是其他人，可以丞相之威压制，但是这位……明显想不通，好在墨凋及时赶到，化解尴尬。
不过王上显然对她很感兴趣，虽然墨诺的确不愧是墨王之王，文采武功皆是令人惊叹，但后宫佳丽三千的帝王，真不是她洛凤卿的菜。
怎么说也是现代人的芯子，与人共侍一夫，她还不如终身不嫁。
洛凤卿道:“洛燚，想个办法。”
洛燚悠闲道:“办法有啊，你当时拒绝了。现在选不选看你自己了。”
洛凤卿忧伤道:“我命由我不由天，难实行啊。出师未捷身先死。我们和墨凋一起出发去风夜皇朝吧。”
洛燚舔了舔爪子，“抗争用错方向了，宿主。”
洛凤卿翻了个白眼，“废话少说，现在怎么办？”
洛燚淡定道:“正常吃完饭。之后靠紧墨凋就行。”
洛凤卿只得实行，但她不解:“墨诺对墨凋真是宠到没边了，皇室中这样的亲情能保持多久呢？”
洛燚道:“若墨凋一直无后嗣，这样的状况便会一直存在。”
洛凤卿忽觉心掉入冰窟一般，明白了，“墨诺忌惮墨凋，却因为是亲兄弟不忍心除去，但不能容忍他会有后嗣这个威胁。外人看似风光无限，内情是如此的冰寒。”
洛燚不以为然，“我以为，墨诺已经是很不错的帝王了。”
洛凤卿道:“怎么说。”
洛燚道:“你看过宫斗剧文吧。”
“嗯。”
洛燚道:“为了不让人威胁到帝位，又不能除去，帝王给后妃暗中掺入麝香的例子，还少吗？”
洛凤卿沉默了，她知道这很残忍，但换做是她，她未必不会做一样的事。
洛凤卿认同道:“洛燚，你是对的。墨诺，也有他的无奈，帝王多疑不能信耐的亲情，梦回时刻，想必他也很痛苦。”
用罢早膳，果如洛燚所言，洛凤卿表示要和墨凋回去，墨诺看了看弟弟，二话不说，点头同意了。
待墨凋带着洛凤卿和洛月离开后，墨诺道:“看紧洛月。”
太监领命:“是。”
昨夜解无欢带着重伤的潜卫回来，汇报了当时的状况:风夜烬萌保护，无伤魔化成赤发妄界修，阙茶白没死。
解无欢出现道:“王上，臣请旨再去风夜皇朝。”
墨诺淡淡道:“驳回。”
解无欢抬头看向墨诺道:“王。”
墨诺注视他，眼中是不容拒绝的君威。
解无欢低下头:“是。”
墨诺道:“勿因儿女私情耽误大事。此番潜卫损失过半，你当知道如何。”
解无欢道:“是。”
墨诺缓和了语气，“阙茶白既然能压制妄界修，你还担心什么。”想起一件事，语气一顿，“抽段时间去看看你师父和族人们吧。”
解无欢闻言，身体微颤，哽咽道:“是，臣，告退。”
太监也是叹了口气，“如今解家就剩这两条血脉了。”
墨诺微垂眼眸，不知思何。良久，他道:“洛凤卿提供的武器图纸，效果如何？”
太监道:“回王上，尚在打造，暂时无甚问题。”
墨诺点头，“王弟所请去风夜皇朝，似要耽搁些时日了。”
太监道:“王上，您为何不担心洛凤卿和战王之间……”
墨诺轻描淡写道:“这几天，孤试探了，洛凤卿，有意思的女人。心高气傲，不是屈居人下之辈，其他能力待发觉。”
“倒是小凋，方才虽然席间表现很在乎洛凤卿，眼神却是很分明，嗯...”
太监道:“如此更加不能放任洛凤卿离开了。”
墨诺道:“无妨。丞相在这，她终有一天会回来的。”
太监提出异议道:“洛凤卿可不像是很在乎丞相的样子。”
墨诺嘴角勾起，“你说，他为何能成为丞相的。”
太监闻言一惊，立时低头噤声，不敢言语。
墨诺看他一眼，淡淡道:“摆驾，孤要去看看母后。”
太监道:“是。”
回王府和丞相府是两个不同的方向，分道扬镳之时，墨凋和洛凤卿同时停住了脚步，墨凋先开口道:“卿儿，你先回丞相府吧，我尚有他事。”
“嗯。”对墨凋了解得越多，洛凤卿越是钦佩，这次是真诚地感谢他出手解围。
洛凤卿真挚道:“谢谢你，墨凋。”
墨凋没心情注意洛凤卿称呼的改变，目视洛凤卿和洛月离开后，纵马往王宫而去。路经宫人和侍卫，无一拦阻。
敢在王宫内驰马，战马是骆虹，除了墨凋，还能是谁？
几乎同时，墨凋驰马而至，王上的撵轿亦抵达，太后寝宫。
太监唱喏:“王上驾到，王爷驾到。”
墨凋下马对墨诺抱拳行礼:“王兄。”
墨诺下轿抬手，“小凋。”
“进去吧。”
“是。”
寝宫内。
一名衣着华贵，知天命年岁的妇人，落座上位。眉目威势，自然而然昭示。殿内点着檀香，不见佛像。
墨诺、墨凋先后行礼见过:“拜见母后，身体康健。”
太后点头:“起来罢，来人，赐座。”
侍女搬来凳子置于左右，墨诺和墨凋对视一眼，坐谈。
太后先是问了二人现状，而后笑道:“看到你们二人，兄友弟恭，哀家很是欣慰。”
“是。”
接着太后命人摆上棋盘，墨诺和墨凋手谈，自己则抄着经书，殿内，落棋清脆之音，或闲慢，或急促，或犹豫，或坚定，除此之外，掉针可闻。
许久后，胜负分晓。
墨诺胜一子:“承让。”
墨凋认输:“王兄好棋艺。”
太后亦停止抄写经书，命人拿去焚烧，不知何意。
在场之人对此习以为常，似乎是谓惯例。
母子三人用过午饭，再叙会家常，便散了。
墨凋却未立即离开王宫，而是去找君儿。
君儿是墨诺与王后的孩子，王后难产逝世，是以君儿从小由和妃抚养到十岁，畏惧墨诺君颜，却和墨凋很是亲近。
此刻，墨君刚练习完骑射，看见墨凋牵着骆虹看他，高兴地奔跑而来，嘴里还呼喊着：“王叔！”
墨凋松开缰绳，蹲下身一把接住他，抱起掂了掂重量，笑道：“君儿，好久没见，长高也长壮了。”
墨君道：“是长结实了。”
随后他看向骆虹，打招呼道：“骆虹。”
骆虹熟识墨君，鼻头喷了喷气，低下头朝墨君靠近，墨凋放开墨君，墨君则摸着骆虹的头上的鬃毛，嘟囔道：“骆虹，你想我了吗？”
远处，墨诺看着这一切，未开口说话，太监则在一旁守着。
墨凋等墨君和骆虹互动尽兴，方道：“君儿，王叔最近要离开一段时间，你要努力学习，听王兄的话，别惹他生气。”
墨君一听王叔要离开，下意识扯住袖角，却没有开口阻止他要离开的话，“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父王都不陪我玩。”
墨凋道：“不知道，尽快。”
墨君小大人模样叹了口气：“不确定，还说很快。王叔说谎都不会。”
墨凋哭笑不得：“人小鬼大。此事十分棘手，王叔真的不知道。”
“哦。”墨君失望一会儿，随即道：“王叔一定要回来哦。”
墨凋点头答应：“嗯。”
“拉勾勾约定。”墨君不放心伸出小拇指道。
“好。”墨凋学他，大手小手拉勾约定。
墨凋带着墨君，骑着骆虹跑了场地一圈，叔侄二人又说了会悄悄话，墨君才恋恋不舍地放墨凋离开。
墨凋想，如果生在普通人家，王兄也会这般，想开心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开心，不用背负太多，隐藏情绪，连最亲的人都不能透露。
若王嫂还在……
墨凋不知道，墨诺知道的：只有在墨凋面前，墨君才会显得孩子气。
墨诺对儿子太严厉了，难以靠近，墨凋的存在，就像是墨君想象中的慈父。
身为帝王的无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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