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释疑悟心
茶白的第一句话是：“疫病之源被转移到你身上了，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说好了，需要互相配合。
“额不是，你是什么人？”茶白想了想，不对，应该先弄清楚他是谁。
戎幕赶忙飞回到茶白身边，警惕地看着“风夜烬萌”。
他淡淡道：“天之道地之道人之道皆归吾所统辖，吾名大道。”
茶白没听懂，戎幕明白了：“……他是规则。”
“也可以这么说。”大道看了眼戎幕颔首。
“你为什么要把疫病之源夺取走呢？”茶白道。
大道：“它本出自于这具躯壳的主人，物归原主罢了。”
茶白听得云里雾里，疫病之源是会夺去人们鲜活生命的疑难杂症，怎么会出自于人类。她想大道没必要为了应付她扯谎，疑问暂且搁下。
“大道，我可以摸一下你吗？”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茶白询问的。
大道：“可以。”
茶白抬手抚上他的胸口处，温热和跳动感，通过手心传递，与冷冰冰的风夜烬萌爽灵是完全不同。
“这个躯壳是风夜烬萌的。”茶白肯定道。
大道：“是。”
茶白收回手，静静看着他：“你是特意为了疫病之源而来？”
“一半。”
茶白道：“为什么你可以顺利夺取走？”
大道：“你认为它应该交给有能力妥善处理好的人，不是吗？”
“是。”
“那便是自愿的了。”
茶白道：“我总觉得你很熟悉，可是记不起。”
大道笑而不语。
戎幕插不进嘴，如同在看神仙谈话。
“那另一半是什么？”茶白好奇道。
大道以拥抱的姿势靠近她的耳边，轻语：“世界上有三种人，愿意为你而死。其一，是有血缘的至亲。其二，是你的知己好友。其三，才是你的挚爱。”
茶白错愕，大道放开她，身形逐渐消散，“反过来是一样的，你亦如此。”
因为界限，前面一段戎幕没有听到：“茶白，他什么意思？”
茶白若有所思，喃喃道：“为爱而死吗。”
“茶白…”
茶白如实把大道靠在耳边的话，对戎幕说了一遍。
戎幕：“不符合实际。你死了，达成中善则代表善行任务终止，即使是风夜烬萌醒来也没有作用了。”
茶白道：“所以我须在不能死的前提下，完成殉情自杀的假象，达到中善突破的心境。”
戎幕在空中焦躁地飞来飞去，“谈何容易啊，以往宿主可从来没有此种先例，万一失败…”
茶白道：“我想大道不会是特意来此，只为告诉我没有用处的话语，一定有深意。”
戎幕：“你有什么腹策？”
茶白化出善行剑，奇想：“善行剑刺中的小善信仰者，可以致其进入短暂的假死状态，虽然会稍微伤及身体，不过可以助疗，公孙云紫就是最好的例子。”
戎幕否决了：“善行剑已认你为主，剑未入魔是不允许弑主的。”
茶白道：“除去剑灵，善行剑也只是一把开了锋芒的锐器，没有什么弑主之说吧。”
戎幕：“没有剑灵的剑，能杀死你，却起不了假死的作用。”
“说的也是。”茶白收起善行剑，她倒没考虑到这点，或许是因为过于信任诛心吧，她轻松道：“有了大致方向，不怕没有其他方法解决的。”
“但愿如此。”戎幕涌上的不安没有消却，得对茶白进行全面监测了。
如之前一般，公孙云紫与茶白相处开场白还没说几句，便一个接着一个人加入，变成群聚活动了。
说不是故意的，连茶白都不信。只怕公孙云紫亦是从中帮忙，允许了做法，敏锐的他每每看到茶白坦然的眼神，大约知道尝试失败了。
茶白找个借口，提前退出了他们的话题，回到房间休息。
戎幕显得忧心忡忡，不怪他草木皆兵。从大道占据了风夜烬萌的身体，便知道本该被凤仪剑击杀的风夜烬萌本尊，倏然复活反重伤左微晞是其所为。
大道，代表的是公平。风夜烬萌不该如此轻易夭折，有某种势力在推动什么阴谋，是以左微晞被反伤，因为母子血缘大道手下留情，予她有一线生机。
茶白没有女主光环，她一路走来沾惹的恩怨，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想杀她的人不多不少。依茶白的意向，风夜烬萌沉眠前做下的诸多保护，看来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大道此来一语看似替茶白解围，却不得不让戎幕深思，其中是否藏有杀机。
茶白心中放下突破中善的心事，看到戎幕呆呆的样子，忍不住闲心一起戳了戳他的软刺，“戎幕，你在干什么？”
戎幕转了转眼珠：“我在看你对风夜烬萌的好感度。”
茶白道：“这个我知道，还是我第一次共享使用烬萌的力量呢，印象深刻。”
戎幕眨眨眼：“你说说看。”
茶白想了想道：“灵犀值在三十，好感度互相大于五十。”
“……”戎幕扑拉翅膀，一道电子面板出现在茶白眼前，文字数字简洁扼要，戎幕特意处理过，因为太复杂茶白不愿看，“你自己看吧。”
茶白看了看：“灵犀值一百，好感度五十。好友度一百，知己度一百，亲情度九十…”
茶白揉了揉眼睛道：“爱情度，低于二十。”
“戎幕，这怎么回事？”她也觉得奇怪，“你让我看看，和公孙云紫的。”
戎幕放心地转换：
灵犀值五十，好感度五十，好友度一百，知己度九十，亲情度……零，爱情度也是，零。
这么一对比，茶白感慨道：“这数据挺真实的。”
“不过，怎么没有内疚感值呢？”
戎幕上眼睑微垂：“没有，怎么会有。”
茶白眨眨眼：“说的也是。”
戎幕关闭电子屏幕，有内疚就说明可以转换为爱情度，可惜两个人都没有，风夜烬萌好歹还强一些……
戎幕道：“我建议你把爱情度提高到五十，对于你这个数值算达标了。自断丢命风险太大了，你也不想去祸害下一个人借尸还魂吧。”
茶白思考道：“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要能提高我早就努力了。这二十还是因为看在红菊面上才涨的。”
完蛋，说漏嘴了。
戎幕道：“数据显示，你并非恋小孩癖好啊。”
茶白闻言满头黑线：“我有原则有底线的好吧，只是单纯的喜欢小孩子，然后延伸到以后有机会嫁人，也要和所爱之人生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戎幕惊奇道：“原来你也想过嫁人这件终身大事啊。”
“当然，曾经憧憬。后来身边听过见过的，让人十分失望地破灭了。”茶白叹气。
“有一点很奇怪，红菊状态我觉得聪明又可爱，一变成长大后的风夜烬萌，就觉得……很突兀。”茶白回忆道。
戎幕不以为意：“那是因为和你接触的是爽灵，在这个世界，大道操控的风夜烬萌躯体，才是真实的。”
茶白猜测道：“你说大道会不会是替风夜烬萌保存躯体？”
戎幕：“那为什么他在风夜烬萌回来后，不及时归还躯壳？”
茶白：“这……确实是疑点。”
戎幕道：“他一出现，风夜烬萌的爽灵便会成为昏迷状态，当初茶馆你短暂失去意识，和隐约看到的熟悉衣角，还记得吗？”
茶白点点头，由于风夜烬萌与她一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情况少见，她把疑点暂放。
“那你当初是清醒的，为什么不即时和风夜烬萌说明状况呢？”茶白道。
“我当时能看到，但是也只能看到。”戎幕道：“后来风夜烬萌知道，大道又隐入暗处，未再行动，查无所获。”
戎幕看了看茶白发间的茶花木簪，“你曾送过一只菊花木簪给风夜烬萌，那上面有大道遗留的气息。”
茶白认真思考：“我记得是一个卖首饰的摊主送的，说是收摊了，不要钱，相貌很普通，我已经不记得长什么模样了。”
戎幕：“这个局，果然从一开始就布下了。”
茶白坚持道：“我还是觉得他不像坏人。”
戎幕：“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你干嘛这么护着他！”
茶白不以为然：“我们一人护一个，很公平啊。”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茶白却是笑着补充道：“亏你还是高级系统，如斯断章取义，难道不知道它的真实意思吗？”
戎幕：“……”
让戎幕吃瘪可不容易，茶白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想什么事这么开心？”公孙云紫推开门道。
“你怎么不敲门？”茶白看向他，好在她一直是心语对话，不然自言自语容易被误解有毛病。
“门没关。”公孙云紫道：“我可以进来吗？”
“自然，这是你家。”茶白倒没有怪罪的意思，“请进。”
“枫林园的枫叶飘落，场景很美，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茶白起身为公孙云紫倒了一杯茶，答应了：“嗯。有多少人？”
“大家一起去。”公孙云紫接过，喝下一口，没有味道。茶白不太会品茶，不想暴殄天物，是以叫人不用为她准备昂贵的茶叶，只准备了白开水。
“好，明天我再来找你。”在红杉没出现之前，公孙云紫起身告辞道。
戎幕：“茶白，你可以准备别离的腹稿了。”
茶白：“他说的是大家一起去。”
戎幕：“你没发现他的表情，像壮士断腕一般吗？”
茶白：“……”
一天过去了。
茶白今日换了一件粉色罗裙，青丝绾发以茶花木簪，清丽雅静。戎幕放下木梳，“好了。”
“谢谢。”茶白看着铜镜，用久了也就习惯了，说起来惭愧，梳头这种事情答应了烬萌要学会，但她除了捆扎简单的马尾，其他都不会。
那时的简单对话，已然预示了分别，许是那人语气中的稀松平常，给了茶白一种安然稳定的错觉。
公孙云紫如约而至，茶白把戎幕轻捏在掌心中，藏在袖子里的手看不见异样。
戎幕没有挣扎，淡淡道：“……有必要这样吗？他们看不见我。”
茶白道：“怕你中途搞事情，所以让你安分一些。”
由于此次的感情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茶白希望对方能享受到尊重，哪怕是以结束的方式。
已经不知道是什么人第一次说出的，先爱上的人就输了，又是谁对出下一句，没爱上的人未必是赢。
人生际遇何其多姿，遇到不同的人，发生迥异的事情，一段或多段的感情，或亲情、友情、爱情，以及素不相识却偶然邂逅的刹那友善，好的坏的，成就了人飘零的一生。
公孙云紫携一行人乘坐马车去往枫林园，红杉看了眼泰然自若的时久铭，又看了看毫不知情的阙茶白，转头对上丹踪示意她安静的视线，端正坐好，一言不发。
亓神完全没被红杉放在眼里，自丹踪处得知三人是青梅竹马时她微微惊讶，这三人也太不像一伙人。
通过这些天的观察，亓神世家架子十足，典型的豪门大小姐，完全不是公孙云紫喜欢的类型，参考阙茶白的随性淡然，对比即伤害。
时久铭回来当然是因为忍不了，亓神缠着公孙云紫了。茶白她动不了就算了，亓神，想捡便宜没那么容易。
公孙云紫对时久铭的回归，不惊讶也不疑惑，她的眼神在阙茶白本尊身上见识过了，无可奈何。
现在他是真的明白了，小凋当时的心境。
几人在枫林园度过了一天，或吟诗作对，或弹琴怡乐，或切磋书法，或对弈拼智，惹得同来赏枫叶的人们，频频回头关注。
被诸多视线关注的他们已经淡定习惯，茶白赶紧让戎幕帮忙淡化自己的存在。
傍晚即将踏上回程，茶白今日破天荒和她们呆在一起。虽然与他们之间没有深刻的友情，好歹相识一场，她们性格鲜明，或各有盘算，但说讨厌实在算不上，旁观静看，属实欢乐温馨。
趁着下人收拾东西的空隙，她偷偷溜走，行至一颗枫叶树下。白天是欣赏枫叶的最好时机，现在天色黯淡，蒙了一层灰，不适合看枫叶了。
茶白弯身捡起地上的一片落叶，公孙云紫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身边道：“这是红枫。”
茶白抬头看向他：“终究是错过时机了。”
公孙云紫道：“时机一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既得相逢，便不算错过。”
戎幕难得安静，软趴趴的呆在茶白的手心，茶白持叶之手微张，落叶从指间滑落，飘然回到土地。
两人看着地上的片片残叶，产生不同的感思。
不是说好了，需要互相配合。
“额不是，你是什么人？”茶白想了想，不对，应该先弄清楚他是谁。
戎幕赶忙飞回到茶白身边，警惕地看着“风夜烬萌”。
他淡淡道：“天之道地之道人之道皆归吾所统辖，吾名大道。”
茶白没听懂，戎幕明白了：“……他是规则。”
“也可以这么说。”大道看了眼戎幕颔首。
“你为什么要把疫病之源夺取走呢？”茶白道。
大道：“它本出自于这具躯壳的主人，物归原主罢了。”
茶白听得云里雾里，疫病之源是会夺去人们鲜活生命的疑难杂症，怎么会出自于人类。她想大道没必要为了应付她扯谎，疑问暂且搁下。
“大道，我可以摸一下你吗？”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茶白询问的。
大道：“可以。”
茶白抬手抚上他的胸口处，温热和跳动感，通过手心传递，与冷冰冰的风夜烬萌爽灵是完全不同。
“这个躯壳是风夜烬萌的。”茶白肯定道。
大道：“是。”
茶白收回手，静静看着他：“你是特意为了疫病之源而来？”
“一半。”
茶白道：“为什么你可以顺利夺取走？”
大道：“你认为它应该交给有能力妥善处理好的人，不是吗？”
“是。”
“那便是自愿的了。”
茶白道：“我总觉得你很熟悉，可是记不起。”
大道笑而不语。
戎幕插不进嘴，如同在看神仙谈话。
“那另一半是什么？”茶白好奇道。
大道以拥抱的姿势靠近她的耳边，轻语：“世界上有三种人，愿意为你而死。其一，是有血缘的至亲。其二，是你的知己好友。其三，才是你的挚爱。”
茶白错愕，大道放开她，身形逐渐消散，“反过来是一样的，你亦如此。”
因为界限，前面一段戎幕没有听到：“茶白，他什么意思？”
茶白若有所思，喃喃道：“为爱而死吗。”
“茶白…”
茶白如实把大道靠在耳边的话，对戎幕说了一遍。
戎幕：“不符合实际。你死了，达成中善则代表善行任务终止，即使是风夜烬萌醒来也没有作用了。”
茶白道：“所以我须在不能死的前提下，完成殉情自杀的假象，达到中善突破的心境。”
戎幕在空中焦躁地飞来飞去，“谈何容易啊，以往宿主可从来没有此种先例，万一失败…”
茶白道：“我想大道不会是特意来此，只为告诉我没有用处的话语，一定有深意。”
戎幕：“你有什么腹策？”
茶白化出善行剑，奇想：“善行剑刺中的小善信仰者，可以致其进入短暂的假死状态，虽然会稍微伤及身体，不过可以助疗，公孙云紫就是最好的例子。”
戎幕否决了：“善行剑已认你为主，剑未入魔是不允许弑主的。”
茶白道：“除去剑灵，善行剑也只是一把开了锋芒的锐器，没有什么弑主之说吧。”
戎幕：“没有剑灵的剑，能杀死你，却起不了假死的作用。”
“说的也是。”茶白收起善行剑，她倒没考虑到这点，或许是因为过于信任诛心吧，她轻松道：“有了大致方向，不怕没有其他方法解决的。”
“但愿如此。”戎幕涌上的不安没有消却，得对茶白进行全面监测了。
如之前一般，公孙云紫与茶白相处开场白还没说几句，便一个接着一个人加入，变成群聚活动了。
说不是故意的，连茶白都不信。只怕公孙云紫亦是从中帮忙，允许了做法，敏锐的他每每看到茶白坦然的眼神，大约知道尝试失败了。
茶白找个借口，提前退出了他们的话题，回到房间休息。
戎幕显得忧心忡忡，不怪他草木皆兵。从大道占据了风夜烬萌的身体，便知道本该被凤仪剑击杀的风夜烬萌本尊，倏然复活反重伤左微晞是其所为。
大道，代表的是公平。风夜烬萌不该如此轻易夭折，有某种势力在推动什么阴谋，是以左微晞被反伤，因为母子血缘大道手下留情，予她有一线生机。
茶白没有女主光环，她一路走来沾惹的恩怨，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想杀她的人不多不少。依茶白的意向，风夜烬萌沉眠前做下的诸多保护，看来是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大道此来一语看似替茶白解围，却不得不让戎幕深思，其中是否藏有杀机。
茶白心中放下突破中善的心事，看到戎幕呆呆的样子，忍不住闲心一起戳了戳他的软刺，“戎幕，你在干什么？”
戎幕转了转眼珠：“我在看你对风夜烬萌的好感度。”
茶白道：“这个我知道，还是我第一次共享使用烬萌的力量呢，印象深刻。”
戎幕眨眨眼：“你说说看。”
茶白想了想道：“灵犀值在三十，好感度互相大于五十。”
“……”戎幕扑拉翅膀，一道电子面板出现在茶白眼前，文字数字简洁扼要，戎幕特意处理过，因为太复杂茶白不愿看，“你自己看吧。”
茶白看了看：“灵犀值一百，好感度五十。好友度一百，知己度一百，亲情度九十…”
茶白揉了揉眼睛道：“爱情度，低于二十。”
“戎幕，这怎么回事？”她也觉得奇怪，“你让我看看，和公孙云紫的。”
戎幕放心地转换：
灵犀值五十，好感度五十，好友度一百，知己度九十，亲情度……零，爱情度也是，零。
这么一对比，茶白感慨道：“这数据挺真实的。”
“不过，怎么没有内疚感值呢？”
戎幕上眼睑微垂：“没有，怎么会有。”
茶白眨眨眼：“说的也是。”
戎幕关闭电子屏幕，有内疚就说明可以转换为爱情度，可惜两个人都没有，风夜烬萌好歹还强一些……
戎幕道：“我建议你把爱情度提高到五十，对于你这个数值算达标了。自断丢命风险太大了，你也不想去祸害下一个人借尸还魂吧。”
茶白思考道：“你这不是为难我吗，要能提高我早就努力了。这二十还是因为看在红菊面上才涨的。”
完蛋，说漏嘴了。
戎幕道：“数据显示，你并非恋小孩癖好啊。”
茶白闻言满头黑线：“我有原则有底线的好吧，只是单纯的喜欢小孩子，然后延伸到以后有机会嫁人，也要和所爱之人生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戎幕惊奇道：“原来你也想过嫁人这件终身大事啊。”
“当然，曾经憧憬。后来身边听过见过的，让人十分失望地破灭了。”茶白叹气。
“有一点很奇怪，红菊状态我觉得聪明又可爱，一变成长大后的风夜烬萌，就觉得……很突兀。”茶白回忆道。
戎幕不以为意：“那是因为和你接触的是爽灵，在这个世界，大道操控的风夜烬萌躯体，才是真实的。”
茶白猜测道：“你说大道会不会是替风夜烬萌保存躯体？”
戎幕：“那为什么他在风夜烬萌回来后，不及时归还躯壳？”
茶白：“这……确实是疑点。”
戎幕道：“他一出现，风夜烬萌的爽灵便会成为昏迷状态，当初茶馆你短暂失去意识，和隐约看到的熟悉衣角，还记得吗？”
茶白点点头，由于风夜烬萌与她一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情况少见，她把疑点暂放。
“那你当初是清醒的，为什么不即时和风夜烬萌说明状况呢？”茶白道。
“我当时能看到，但是也只能看到。”戎幕道：“后来风夜烬萌知道，大道又隐入暗处，未再行动，查无所获。”
戎幕看了看茶白发间的茶花木簪，“你曾送过一只菊花木簪给风夜烬萌，那上面有大道遗留的气息。”
茶白认真思考：“我记得是一个卖首饰的摊主送的，说是收摊了，不要钱，相貌很普通，我已经不记得长什么模样了。”
戎幕：“这个局，果然从一开始就布下了。”
茶白坚持道：“我还是觉得他不像坏人。”
戎幕：“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你干嘛这么护着他！”
茶白不以为然：“我们一人护一个，很公平啊。”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茶白却是笑着补充道：“亏你还是高级系统，如斯断章取义，难道不知道它的真实意思吗？”
戎幕：“……”
让戎幕吃瘪可不容易，茶白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想什么事这么开心？”公孙云紫推开门道。
“你怎么不敲门？”茶白看向他，好在她一直是心语对话，不然自言自语容易被误解有毛病。
“门没关。”公孙云紫道：“我可以进来吗？”
“自然，这是你家。”茶白倒没有怪罪的意思，“请进。”
“枫林园的枫叶飘落，场景很美，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茶白起身为公孙云紫倒了一杯茶，答应了：“嗯。有多少人？”
“大家一起去。”公孙云紫接过，喝下一口，没有味道。茶白不太会品茶，不想暴殄天物，是以叫人不用为她准备昂贵的茶叶，只准备了白开水。
“好，明天我再来找你。”在红杉没出现之前，公孙云紫起身告辞道。
戎幕：“茶白，你可以准备别离的腹稿了。”
茶白：“他说的是大家一起去。”
戎幕：“你没发现他的表情，像壮士断腕一般吗？”
茶白：“……”
一天过去了。
茶白今日换了一件粉色罗裙，青丝绾发以茶花木簪，清丽雅静。戎幕放下木梳，“好了。”
“谢谢。”茶白看着铜镜，用久了也就习惯了，说起来惭愧，梳头这种事情答应了烬萌要学会，但她除了捆扎简单的马尾，其他都不会。
那时的简单对话，已然预示了分别，许是那人语气中的稀松平常，给了茶白一种安然稳定的错觉。
公孙云紫如约而至，茶白把戎幕轻捏在掌心中，藏在袖子里的手看不见异样。
戎幕没有挣扎，淡淡道：“……有必要这样吗？他们看不见我。”
茶白道：“怕你中途搞事情，所以让你安分一些。”
由于此次的感情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茶白希望对方能享受到尊重，哪怕是以结束的方式。
已经不知道是什么人第一次说出的，先爱上的人就输了，又是谁对出下一句，没爱上的人未必是赢。
人生际遇何其多姿，遇到不同的人，发生迥异的事情，一段或多段的感情，或亲情、友情、爱情，以及素不相识却偶然邂逅的刹那友善，好的坏的，成就了人飘零的一生。
公孙云紫携一行人乘坐马车去往枫林园，红杉看了眼泰然自若的时久铭，又看了看毫不知情的阙茶白，转头对上丹踪示意她安静的视线，端正坐好，一言不发。
亓神完全没被红杉放在眼里，自丹踪处得知三人是青梅竹马时她微微惊讶，这三人也太不像一伙人。
通过这些天的观察，亓神世家架子十足，典型的豪门大小姐，完全不是公孙云紫喜欢的类型，参考阙茶白的随性淡然，对比即伤害。
时久铭回来当然是因为忍不了，亓神缠着公孙云紫了。茶白她动不了就算了，亓神，想捡便宜没那么容易。
公孙云紫对时久铭的回归，不惊讶也不疑惑，她的眼神在阙茶白本尊身上见识过了，无可奈何。
现在他是真的明白了，小凋当时的心境。
几人在枫林园度过了一天，或吟诗作对，或弹琴怡乐，或切磋书法，或对弈拼智，惹得同来赏枫叶的人们，频频回头关注。
被诸多视线关注的他们已经淡定习惯，茶白赶紧让戎幕帮忙淡化自己的存在。
傍晚即将踏上回程，茶白今日破天荒和她们呆在一起。虽然与他们之间没有深刻的友情，好歹相识一场，她们性格鲜明，或各有盘算，但说讨厌实在算不上，旁观静看，属实欢乐温馨。
趁着下人收拾东西的空隙，她偷偷溜走，行至一颗枫叶树下。白天是欣赏枫叶的最好时机，现在天色黯淡，蒙了一层灰，不适合看枫叶了。
茶白弯身捡起地上的一片落叶，公孙云紫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身边道：“这是红枫。”
茶白抬头看向他：“终究是错过时机了。”
公孙云紫道：“时机一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既得相逢，便不算错过。”
戎幕难得安静，软趴趴的呆在茶白的手心，茶白持叶之手微张，落叶从指间滑落，飘然回到土地。
两人看着地上的片片残叶，产生不同的感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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