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回荆州
林越并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于是信守诺言，很快就撤离了京城。
西楚军退守并州，把住西楚之地与中原连通的要塞。
桓珩入京之后，很快就昭告天下，光复桓楚王朝。他入城时善待百姓以及大荣的遗臣，一时间颇享美誉，为他复位扫除了不少的障碍。
如今，原来大荣王朝的天下一分为三：中原的桓楚王朝；西楚之地的林章明言不会向桓珩称臣；同时还有兖州的飞云将军陆籍，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当年是被桓珩害死的，所以更不可能向桓珩称臣。
然则，有飞云将军坐镇兖州，北魏也不敢擅自行动；北燕又因为朝堂不稳，也是自顾不暇。
所以，荣国这次改朝换代以一种较为平和的方式度过，杀戮和流血都较历次来说是最少的。
......
京城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楚立一行刚刚出了并州。
结束了多日来的阴暗天气，这一日，天微微亮，东方吐白，红灿灿的晨曦照遍了整片大地，明媚的阳光照在人的脸上，让人感到温暖舒服。
这个冬季，该是温暖的。
有吴胥同行，让慕容诗晨心安许多。两位姑娘见阳光明媚，于是撂起了车窗的帘子，让暖暖的阳光照进车厢里。
楚立坐在马车前沿御马，陆嫣儿动手撂起车帘之后，瞧见他那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安全踏实的后背，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担忧起来。
她无奈地叹息一声，回去和慕容诗晨坐在一起，心思百转的慕容诗晨自然察觉到了陆嫣儿脸上的异样，于是关切道：“嫣儿姑娘，怎么了？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想去北燕吗？”。
陆嫣儿苦笑了一声，水灵的大眼睛快速地眨了几下，又挪身向前将车帘放下，好让楚立听不太清两人之间的谈话。
她轻轻摇晃了几下脑袋，细声道：“不是的，师兄既然答应了你，那我就会和他一起跟你去北燕，我没有不情愿”。
慕容诗晨看穿了她的心思，于是也跟着压低了嗓音，悄声地问：“那你怎么看上去不开心？”。
“京城的事，师兄知道了”。
说到这儿，慕容诗晨本是在和煦暖阳照射下白里透红的脸颊顿时蒙上了一层寒霜，苍白的让人怜惜。
陆嫣儿用余光斜睨了她一眼，想起了王奕柏与慕容诗晨之间的纠葛，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挑动了慕容诗晨心中那根让她疼痛的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用说对不起，他这是咎由自取，虽然他对我真的很好，可是他既然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此时，慕容诗晨嘴上虽是这么说，可是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王奕柏对她的呵护与关怀的时候，眼睛还是不免红红地湿润一片。她赶紧伸手揉了几下眼睛，吸了吸鼻子，强颜欢笑地说道：“有些事，我们掌控不了，又何必做无谓的感怀呢？”。
陆嫣儿自然也瞧出了慕容诗晨心里的悲伤，于是只好保持静默，不再说话。
骄阳暖冬的大好日子里，几人的情绪顿时跌入低谷，谁都高兴不起来。
马车行进得不快不慢，可是一旁骑马的吴胥却是忽快忽慢，时而在前瞥一眼面无表情的楚立，时而又透过车窗看一眼同样心情低落的两位姑娘。
不知内情的吴胥很是纳闷，却也不敢多问。
靠近荆州城外，官道上的人流变得多了起来，楚立警惕地罩上了宽大的袍帽，盖住上半边脸，以免被过往的行人认了出来。
突然，他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款款传来，他赶紧将马车往路边驱使，最后干脆先停了下来。
马蹄声渐变渐近，楚立内心突然感到一阵不安，仿佛已经猜到了身后急匆匆赶路的人是谁。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行百余人个个披甲佩剑的队伍神色匆匆地从马车旁经过，路上的行人也自觉地给这个队伍让开路，一些眼尖的人瞧见了为首的林越，欢呼一声之后，嘴里津津乐道起对林越的赞美之词。
的确，作为西楚战神的儿子，首次出征，便以势如破竹之势踏平京城，斩下昏君人头，替林筱琳报了仇，这样的林越在荆州是值得被称赞歌颂。
楚立瞧见林越这般神色匆忙，心里顿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时，一旁的吴胥咬牙切齿道：“他就是林越？”。
楚立瞥见他手握长剑，大有拔剑前去行刺之意，于是赶忙警醒道：“你现在出手不但杀不了他，还会害了慕容诗晨”。
吴胥呼呼声地吐出心中的仇恨，杀气腾腾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林越，直至他的背影完全消失。
“晨儿，看来我们得在荆州待上一段时间了”。
其余三人瞬间便知晓了吴胥的打算，不免担忧起来。
“你想在荆州刺杀林越？”。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身为人子，我自是要亲自斩下仇人的项上人头，之前我还想着他杀了荣国皇帝之后，会不会退兵回荆州，现在看来，真是天赐良机”。
“哼，天赐良机？让你去送死的良机么？”。楚立冷声嘲讽一句。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必多言”。
“大哥，我也觉得现在不是好时机”。慕容诗晨往窗外伸出半个头来，一脸担忧地说道。
“晨儿，你......”，吴胥突然想起了慕容府现在的处境，长叹一声，言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们先回北燕，待我杀了林越之后，再赶回去与你们会合”。
“我无意冒犯，只是单凭你一人，这么贸然前去，除了送死，你什么也干不了”。楚立冷冷地说。
吴胥很是恼怒地瞪了一眼楚立，对他说的话很是不以为然。
见他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楚立又出言打击道：“你连我都打不过？怎么闯入西楚王府行刺？”。
“就是龙潭虎穴，我也得闯上一闯”。
“呵......莽夫”。
楚立本想从言语上震慑住吴胥，好让他放弃行刺的念头，现在看来，这个方法并不管用。
“大哥，报仇的事还得从长计议，我们不如先回去解决慕容家的麻烦之后，再细细谋划如何杀了林越”。
慕容诗晨出言相劝显然让吴胥的内心有些许动摇，可是他仍旧不愿轻易放弃。
楚立想了想，倏然说道：“既然你非要去送死，我可以送你一程”。
吴胥吃惊地看了他一眼，疑惑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可以在荆州多留几日”。
“楚立，你这是干嘛？”。慕容诗晨不解问道。
“是啊，师兄，你这添什么乱啊？你忘了......你忘了你答应慕容姑娘的是要安全护送她回北燕，替她解决慕容家的麻烦，不要节外生枝”。
“慕容诗晨，那你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哥哥白白送死吗？”。
“我这怎么就成了白白送死了？”。吴胥不忿道。
“在我眼里就是，当然事实上你就是去送死，不过你想死的话，没人拦得住”。
吴胥思忖片刻，试探性地问：“你愿意帮我？”。
“我不会帮你杀林越，可是我可以帮你杀进西楚王府，至于你能不能得手，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你真的愿意帮我杀进西楚王府？”。
吴胥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楚立。
“你不能这样做”。慕容诗晨很是焦虑不安的说，她不知道楚立为何突然插手这件事，可是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一旁的陆嫣儿好像猜到了楚立这么做的原因，无奈道：“师兄，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吧，有些人，你应该放手的”。
楚立扭头看了一眼陆嫣儿，不知是该感到欣慰还是无奈。从他的眼神之中，陆嫣儿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你们不必多言，慕容诗晨，你放心，我一定会安全地把你送回北燕，至于这件事，决定权在你大哥手中，他如果一意孤行，看在你的份上，我应该帮他一把”。
“那就这么决定了，进城吧”。听了楚立的话之后，吴胥意志坚定地说。
西楚军退守并州，把住西楚之地与中原连通的要塞。
桓珩入京之后，很快就昭告天下，光复桓楚王朝。他入城时善待百姓以及大荣的遗臣，一时间颇享美誉，为他复位扫除了不少的障碍。
如今，原来大荣王朝的天下一分为三：中原的桓楚王朝；西楚之地的林章明言不会向桓珩称臣；同时还有兖州的飞云将军陆籍，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当年是被桓珩害死的，所以更不可能向桓珩称臣。
然则，有飞云将军坐镇兖州，北魏也不敢擅自行动；北燕又因为朝堂不稳，也是自顾不暇。
所以，荣国这次改朝换代以一种较为平和的方式度过，杀戮和流血都较历次来说是最少的。
......
京城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楚立一行刚刚出了并州。
结束了多日来的阴暗天气，这一日，天微微亮，东方吐白，红灿灿的晨曦照遍了整片大地，明媚的阳光照在人的脸上，让人感到温暖舒服。
这个冬季，该是温暖的。
有吴胥同行，让慕容诗晨心安许多。两位姑娘见阳光明媚，于是撂起了车窗的帘子，让暖暖的阳光照进车厢里。
楚立坐在马车前沿御马，陆嫣儿动手撂起车帘之后，瞧见他那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安全踏实的后背，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担忧起来。
她无奈地叹息一声，回去和慕容诗晨坐在一起，心思百转的慕容诗晨自然察觉到了陆嫣儿脸上的异样，于是关切道：“嫣儿姑娘，怎么了？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想去北燕吗？”。
陆嫣儿苦笑了一声，水灵的大眼睛快速地眨了几下，又挪身向前将车帘放下，好让楚立听不太清两人之间的谈话。
她轻轻摇晃了几下脑袋，细声道：“不是的，师兄既然答应了你，那我就会和他一起跟你去北燕，我没有不情愿”。
慕容诗晨看穿了她的心思，于是也跟着压低了嗓音，悄声地问：“那你怎么看上去不开心？”。
“京城的事，师兄知道了”。
说到这儿，慕容诗晨本是在和煦暖阳照射下白里透红的脸颊顿时蒙上了一层寒霜，苍白的让人怜惜。
陆嫣儿用余光斜睨了她一眼，想起了王奕柏与慕容诗晨之间的纠葛，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无意间挑动了慕容诗晨心中那根让她疼痛的刺。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不用说对不起，他这是咎由自取，虽然他对我真的很好，可是他既然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此时，慕容诗晨嘴上虽是这么说，可是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王奕柏对她的呵护与关怀的时候，眼睛还是不免红红地湿润一片。她赶紧伸手揉了几下眼睛，吸了吸鼻子，强颜欢笑地说道：“有些事，我们掌控不了，又何必做无谓的感怀呢？”。
陆嫣儿自然也瞧出了慕容诗晨心里的悲伤，于是只好保持静默，不再说话。
骄阳暖冬的大好日子里，几人的情绪顿时跌入低谷，谁都高兴不起来。
马车行进得不快不慢，可是一旁骑马的吴胥却是忽快忽慢，时而在前瞥一眼面无表情的楚立，时而又透过车窗看一眼同样心情低落的两位姑娘。
不知内情的吴胥很是纳闷，却也不敢多问。
靠近荆州城外，官道上的人流变得多了起来，楚立警惕地罩上了宽大的袍帽，盖住上半边脸，以免被过往的行人认了出来。
突然，他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身后款款传来，他赶紧将马车往路边驱使，最后干脆先停了下来。
马蹄声渐变渐近，楚立内心突然感到一阵不安，仿佛已经猜到了身后急匆匆赶路的人是谁。
没一会儿的功夫，一行百余人个个披甲佩剑的队伍神色匆匆地从马车旁经过，路上的行人也自觉地给这个队伍让开路，一些眼尖的人瞧见了为首的林越，欢呼一声之后，嘴里津津乐道起对林越的赞美之词。
的确，作为西楚战神的儿子，首次出征，便以势如破竹之势踏平京城，斩下昏君人头，替林筱琳报了仇，这样的林越在荆州是值得被称赞歌颂。
楚立瞧见林越这般神色匆忙，心里顿时产生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时，一旁的吴胥咬牙切齿道：“他就是林越？”。
楚立瞥见他手握长剑，大有拔剑前去行刺之意，于是赶忙警醒道：“你现在出手不但杀不了他，还会害了慕容诗晨”。
吴胥呼呼声地吐出心中的仇恨，杀气腾腾的眼睛死死地盯住林越，直至他的背影完全消失。
“晨儿，看来我们得在荆州待上一段时间了”。
其余三人瞬间便知晓了吴胥的打算，不免担忧起来。
“你想在荆州刺杀林越？”。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身为人子，我自是要亲自斩下仇人的项上人头，之前我还想着他杀了荣国皇帝之后，会不会退兵回荆州，现在看来，真是天赐良机”。
“哼，天赐良机？让你去送死的良机么？”。楚立冷声嘲讽一句。
“这是我自己的事，你不必多言”。
“大哥，我也觉得现在不是好时机”。慕容诗晨往窗外伸出半个头来，一脸担忧地说道。
“晨儿，你......”，吴胥突然想起了慕容府现在的处境，长叹一声，言道：“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们先回北燕，待我杀了林越之后，再赶回去与你们会合”。
“我无意冒犯，只是单凭你一人，这么贸然前去，除了送死，你什么也干不了”。楚立冷冷地说。
吴胥很是恼怒地瞪了一眼楚立，对他说的话很是不以为然。
见他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楚立又出言打击道：“你连我都打不过？怎么闯入西楚王府行刺？”。
“就是龙潭虎穴，我也得闯上一闯”。
“呵......莽夫”。
楚立本想从言语上震慑住吴胥，好让他放弃行刺的念头，现在看来，这个方法并不管用。
“大哥，报仇的事还得从长计议，我们不如先回去解决慕容家的麻烦之后，再细细谋划如何杀了林越”。
慕容诗晨出言相劝显然让吴胥的内心有些许动摇，可是他仍旧不愿轻易放弃。
楚立想了想，倏然说道：“既然你非要去送死，我可以送你一程”。
吴胥吃惊地看了他一眼，疑惑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可以在荆州多留几日”。
“楚立，你这是干嘛？”。慕容诗晨不解问道。
“是啊，师兄，你这添什么乱啊？你忘了......你忘了你答应慕容姑娘的是要安全护送她回北燕，替她解决慕容家的麻烦，不要节外生枝”。
“慕容诗晨，那你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哥哥白白送死吗？”。
“我这怎么就成了白白送死了？”。吴胥不忿道。
“在我眼里就是，当然事实上你就是去送死，不过你想死的话，没人拦得住”。
吴胥思忖片刻，试探性地问：“你愿意帮我？”。
“我不会帮你杀林越，可是我可以帮你杀进西楚王府，至于你能不能得手，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你真的愿意帮我杀进西楚王府？”。
吴胥似乎有些不太相信楚立。
“你不能这样做”。慕容诗晨很是焦虑不安的说，她不知道楚立为何突然插手这件事，可是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一旁的陆嫣儿好像猜到了楚立这么做的原因，无奈道：“师兄，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吧，有些人，你应该放手的”。
楚立扭头看了一眼陆嫣儿，不知是该感到欣慰还是无奈。从他的眼神之中，陆嫣儿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你们不必多言，慕容诗晨，你放心，我一定会安全地把你送回北燕，至于这件事，决定权在你大哥手中，他如果一意孤行，看在你的份上，我应该帮他一把”。
“那就这么决定了，进城吧”。听了楚立的话之后，吴胥意志坚定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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