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女的情愫
秋天渐渐过去，萍水乡的天气日渐转冷，陆家小院中的枫树也逐渐变得光秃。陆启的成人礼，也快到了。
十几日的深入了解，陆启也不是之前频频惹人发笑的傻小子了，现在他也能用正常的口吻同他人交流，好在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之前除了在家里被她娘杨倚云逼着读书，就是下地干活，并没有认识太多同龄人，加上陆宏志的多次解释，才没有让乡亲们怀疑。
不过还是有一人发现了一点端倪。
“七哥，我发现你跟之前有些不同。”李家姑娘李晓兰望着正在树上摘野果的陆启，扬声开口。
“有什么不一样的，无非是比以前更睿智，更潇洒了。”陆启在树上咬着牙关手奋力地向前伸着。
“嘻嘻。”李晓兰掩嘴笑道：“以前你不会这么厚脸皮，而且比以前更有力气了。之前每次来摘野果，都是我上树采摘你在下面等着的。”
“是的，大哥以前身子比较弱，做不来这些事情，只能偶尔帮着爹除除田里的草。现在的大哥都能从河边挑两桶水去田里了。”陆婷附声道。
“切，这有啥，我也能做到。”李晓兰皱了皱琼鼻。
“从吃完午饭一直到太阳落山哦，不休息。”陆婷看着骄傲的李晓兰，打击道。
“这...行吧，你大哥厉害。对了七哥，过几天就是你的成人礼吧？到时候要正式起名，你想好要起什么名字了吗？”
“这名字可以自己取吗？不是家里长辈定的？”树上的陆启身体极限舒张，勉强回应李晓兰的话。
“咱们家跟主家关系不睦，主家才不会给大哥你起名呢，主要看爹爹跟娘亲的意思。不过大哥你也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娘这么开明，一定会听的，你也知道，爹都听娘的。”陆婷替陆启解答。
“七哥，我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一句话，可威风了，你要不要听听？”李晓兰接过话头。
“哦？跟我起名有关吗？说来听听呗。”其实陆启心里想好了自己的名字，就沿用前世的陆启就好了，其他的名字他都不会接受。
清了清嗓子，这位活泼开朗的少女缓缓开口：“领天下大势，启万物生灵。陆领怎么样？”
“不可。”陆婷开口，“永平州陆家主脉现任家主就叫陆岭，虽说音同字不同，但是我们这些郡县的分支家族都需要避其讳。”
“切，你们这些大家族规矩真多，那陆启总可以吧。”李晓兰嘟囔着。
“陆启...这个名字好，启音似七，既不用避讳，叫起来也不至于太过生份。你觉得呢大哥？”陆婷思量了一会儿就得出结论。
“好，大哥我甚是喜欢这个没名字，晓兰你有心了。谢谢你。”陆启心想这也巧了，省得自己在向杨倚云多解释了，他倒是自动忽略了陆宏志的意见。
“是的，多谢晓兰姑娘了，我大哥以后就要托付给你了，晓兰姑娘可要好好对我大哥才行呀。”陆婷凑到李晓兰耳边怪里怪气地说道，那模样惹人发笑。
“你这丫头，说话没正经，看我不揍你。”李晓兰羞红着脸跟陆婷打闹在了一起，二人慢慢消失在了回家方向的树林中。
树上的陆启听着二人的嬉笑吵闹，心里有种别样的宁静，似乎带着两个小妹一直这么平静快乐的生活下去，也是一种完美的选择。
‘我还担心之前那句话会让晓兰心生隔阂，看来容易害羞跟大大咧咧并不冲突啊。’
摘完了树上的野果，陆启下到地上，环视着附近的野果树，有些树木树叶已经落完了，看来他摘得这些，是今年最后的野果了。
舒展了一下腰背的陆启，自言自语道：“摘这一筐的果子真不容易，爬上爬下的废了我好大工夫，想来当初晓兰那丫头送我的野果，也费了她不少工夫吧，真是有心了。”
市集上叫卖的水果当然更加甜美，但是乡下的姑娘又能有多少钱财去买呢。从萍水乡到最近的泗水县，马车约莫一个多时辰，靠腿走要大半天时间，一个小姑娘根本无法当天往返泗水县。
走在回家的路上，陆启顺手拿起了一个自己摘的野果，塞进了口中。刚一咬开果皮，酸涩的汁水便涌入陆启的嘴里，涩得他直吐舌头。陆启仔细地看了看被自己吐出的半个野果，看了好一会才发现其表皮有些许的深色斑点。他又在竹筐中拿起了另一个果子细细端详，然后咬了一口，只尝出清甜甘美，并无酸涩之感。
“看来酸涩的果子跟清甜的果子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表皮上不易发现的深色斑点了，上次晓兰带给我的果子各个都是清甜的，难道...”他仔细察看了自己采摘的野果，有一多半都是带有深色斑点的，也就是说想要摘满一筐的野果，最起码要摘四五棵树的果子，自己摘了一棵树，便觉得有些手脚酸麻，更何况是四五棵树。他自己身强力壮，可是那姑娘呢？
陆启终于明白那小姑娘一筐野果里，包含了多少心意，此间不足为外人道也。
叹了一声气，陆启又继续往家中走去，他心里想着如果等那姑娘年满十八，娶她也未尝不可，虽说他是二十多岁的灵魂，但是身体年龄也就十六，那姑娘虽说不是什么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之貌，但也是清秀俊丽，活泼可爱之人，没有什么谁配不上谁的说法。
放空了自己的陆启，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自家小院门口。
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边上只有两个拉车的下人正在跟陆宏志说些什么。
“我说你们家都在干什么呢？你们家儿子到底上哪撒野去了，我跟你说啊，耽误了主家的事，老爷怪罪下来的话，我可得找你陆老七的麻烦。”
陆宏志并没有看下人一眼，而是盯着进山的小路，虽然他穿的比下人还下人，但是他的腰杆挺得比老爷还老爷。
“七儿，你回来了，快进屋，事情有变。”陆宏志看到陆启从小路中走来，连忙拉他进屋。
“等下。”陆启对着老爹陆宏志摆摆手，转身指着拉车的下人破口大骂：“什么陆老七，你们两个杂种！我爹是你们老爷的七弟！是你们的七爷，换个辈分你们爹来了都要喊我爹叫声爹！没规矩的狗杂碎！”
陆宏志听罢，惊讶地看向陆启，“七儿，你...”
不等陆宏志继续开口，陆启往前一步，手指更是直接怼到了一名下人的鼻子上，“怎么着？想打我，想骂我是吗？你骂我一句试试看！我是陆宏器的侄子！你们怎么骂我，就代表你们在心里怎么骂他！我是无所谓，顶多被大伯说两句，毕竟是他的家族之人。你们俩又是陆宏器的什么人呢？来，打我一下，你敢碰我一下我立马就躺在马车不起来，耽误了时辰你看咱俩谁吃亏！”
两名下人被气得浑身直哆嗦，愣是不开开口也不敢动弹。
“乖乖在门口等着！”
说完，陆启便拉着陆宏志进入了院子，狠狠关上了院门。
“七儿啊，你娘经常跟我说，不要跟下人吵架动手，狗咬了你，你就不能咬回去。可是刚才，确实解气。”
“爹，娘就是自恃身份了，我一孩子懂什么呀，传出去没事，别人说不定还说我有气魄，年少有为呢，你这一大把年纪了，跟人动手，别人就会说你不务正业了。”
听着陆启说自己一大把年纪，陆宏志心里也是有点郁闷。
来到屋里，发现除了自家三人以外，李晓兰也在一旁站在。此时这位古灵精怪的少女正偷偷地朝着陆启吐了吐舌头，然后竖起大拇指。
陆启会心一笑，转过脸去看着其余面带惊讶的杨倚云三人。
“娘，别惊讶了，说说怎么回事吧。”陆启率先开口。
“咳咳。”杨倚云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主家说他们安排前往火阳郡的马车，今日正午之前就要出发，所以七儿你的弱冠礼等不到约定的时候了，我们就在家为你操办吧，之后你要立即收拾行囊前往泗水县主家，然后与主家之人一起前往火阳郡。”
“这样啊...”陆启那平静生活的想法，被杨倚云一句话给带了回来。
“为什么这么突然？”李晓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几句话吓到，叫出声来。
杨倚云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李晓兰，语气有些冷淡：“主家怕是过几日大雪封了路，所以想提前出发。”在杨倚云冷淡的目光下，李晓兰低下了头。
“夫人。”陆宏志有些不满意杨倚云的做法，出声打断，“说正事吧。”
“七儿，跪下。”陆启应声跪在爹娘面前。“今日为你所起的名字，将会伴随你往后百年岁月，你自己可有想法？”陆宏志想着如果陆启回答没有，那就把杨倚云告诉自己的话说出来，在他儿子面前出出风头，因为他觉得只要是个热血男儿，都会喜欢这句话。
“孩儿有一些想法。”
陆启冷不丁地说出来，陆宏志倒是没绷住，“啊....那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
李晓兰紧张地攥住了自己的麻布衣角，低着头偷偷看着陆启。身边的陆婷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让她放松下来。
“领天下大势，启万物生灵！”陆启朗声说道。
“好！”杨倚云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吓得陆宏志一跳。李晓兰本已经放松的手，此时却是紧紧握住。
“大丈夫行走天地之间，自当有此气魄！孩儿，自今时今日起，你就叫陆启！”
扶起了陆启，杨倚云温柔说道：“你呀，真是娘的心头肉，你跟娘想到一块去了。不错不错。”
身旁的陆宏志有点郁闷了，本想凭着这句话在陆启面前稍微显摆一下，没想到让他自己说出来了。
“娘，这话是晓兰告诉我的。”说着冲着一旁的少女眨了一下眼睛。
李晓兰被此又是逗得满脸通红。
杨倚云此时转头看向李晓兰，说了一句兰儿有心了，语气亲切缓和了不少。
“东西为娘已经为你收拾妥当，你带着上马车即可，这还有一些娘去换取的银两，你也带着吧。”说着，便把一个小包裹塞到陆启手中。
“此物万万不可，出门在外我会自食其力的，家中财物不多，更有小婷与小昱在家嗷嗷待哺，爹娘你们比我更需要这些。”陆启推辞，不愿接受。
“你从未出过远门，你叫爹娘如何放心得下。”杨倚云眼中已有泪光划过，“爹娘能给你的不多，只有一次机会与这一点银两，剩下的都得靠你自己去争取了。”
“是啊，启儿，你不拿着你娘她无法安心，家里一切有我，你无须担心，只要好好读书，考个功名，不要像你爹我，年轻时靠着家里关系当了差，族中一出变故，你爹我就沦为乡野村夫...启儿，不要辜负我跟你娘的期待。”
“大哥，拿着吧，一路小心。”
“大哥常回来看看我们。”
陆婷与陆昱都是眼含泪光抱住了陆启，陆宏志与杨倚云也围了上来了。只有李晓兰站在原地，湿润着眼睛看着这一切。
‘他这一去路途遥远，最起码要四年之后才能回来吧，到时候我是乡野小民，他是名扬永平的书院子弟...’正当李晓兰胡思乱想之际，陆启一把抱住了她，有力的臂膀将她深深揽进自己的怀里，宽大的肩膀支撑着少女娇羞清丽的脸庞，温暖的胸膛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
“保重。”陆启在少女耳边轻轻说道。
“哦哦。”李晓兰被陆启的行为吓得有点傻，呆呆地回应。
“对了。”陆启松开怀抱，捡起刚刚放在地上盛野果的竹篮，递到少女面前。
“谢谢你上次的礼物。这次时间紧，没有你挑的仔细，将就拿着吧。”
少女李晓兰看着自己面前的篮子，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了，流下了热泪。他终于是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一颗颗滚烫的泪珠流过脸颊，少女接过递来的竹篮子，低头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等你。”
“嗯。”陆启轻声回道，伸出手擦了擦李晓兰滚落的泪珠。
“爹娘，小妹小弟，保重了。”一一告别众人，陆启便大步走出屋去，登上前往泗水的马车。
十几日的深入了解，陆启也不是之前频频惹人发笑的傻小子了，现在他也能用正常的口吻同他人交流，好在这副身体的原主人之前除了在家里被她娘杨倚云逼着读书，就是下地干活，并没有认识太多同龄人，加上陆宏志的多次解释，才没有让乡亲们怀疑。
不过还是有一人发现了一点端倪。
“七哥，我发现你跟之前有些不同。”李家姑娘李晓兰望着正在树上摘野果的陆启，扬声开口。
“有什么不一样的，无非是比以前更睿智，更潇洒了。”陆启在树上咬着牙关手奋力地向前伸着。
“嘻嘻。”李晓兰掩嘴笑道：“以前你不会这么厚脸皮，而且比以前更有力气了。之前每次来摘野果，都是我上树采摘你在下面等着的。”
“是的，大哥以前身子比较弱，做不来这些事情，只能偶尔帮着爹除除田里的草。现在的大哥都能从河边挑两桶水去田里了。”陆婷附声道。
“切，这有啥，我也能做到。”李晓兰皱了皱琼鼻。
“从吃完午饭一直到太阳落山哦，不休息。”陆婷看着骄傲的李晓兰，打击道。
“这...行吧，你大哥厉害。对了七哥，过几天就是你的成人礼吧？到时候要正式起名，你想好要起什么名字了吗？”
“这名字可以自己取吗？不是家里长辈定的？”树上的陆启身体极限舒张，勉强回应李晓兰的话。
“咱们家跟主家关系不睦，主家才不会给大哥你起名呢，主要看爹爹跟娘亲的意思。不过大哥你也可以提出自己的想法，娘这么开明，一定会听的，你也知道，爹都听娘的。”陆婷替陆启解答。
“七哥，我以前在一本书上看到一句话，可威风了，你要不要听听？”李晓兰接过话头。
“哦？跟我起名有关吗？说来听听呗。”其实陆启心里想好了自己的名字，就沿用前世的陆启就好了，其他的名字他都不会接受。
清了清嗓子，这位活泼开朗的少女缓缓开口：“领天下大势，启万物生灵。陆领怎么样？”
“不可。”陆婷开口，“永平州陆家主脉现任家主就叫陆岭，虽说音同字不同，但是我们这些郡县的分支家族都需要避其讳。”
“切，你们这些大家族规矩真多，那陆启总可以吧。”李晓兰嘟囔着。
“陆启...这个名字好，启音似七，既不用避讳，叫起来也不至于太过生份。你觉得呢大哥？”陆婷思量了一会儿就得出结论。
“好，大哥我甚是喜欢这个没名字，晓兰你有心了。谢谢你。”陆启心想这也巧了，省得自己在向杨倚云多解释了，他倒是自动忽略了陆宏志的意见。
“是的，多谢晓兰姑娘了，我大哥以后就要托付给你了，晓兰姑娘可要好好对我大哥才行呀。”陆婷凑到李晓兰耳边怪里怪气地说道，那模样惹人发笑。
“你这丫头，说话没正经，看我不揍你。”李晓兰羞红着脸跟陆婷打闹在了一起，二人慢慢消失在了回家方向的树林中。
树上的陆启听着二人的嬉笑吵闹，心里有种别样的宁静，似乎带着两个小妹一直这么平静快乐的生活下去，也是一种完美的选择。
‘我还担心之前那句话会让晓兰心生隔阂，看来容易害羞跟大大咧咧并不冲突啊。’
摘完了树上的野果，陆启下到地上，环视着附近的野果树，有些树木树叶已经落完了，看来他摘得这些，是今年最后的野果了。
舒展了一下腰背的陆启，自言自语道：“摘这一筐的果子真不容易，爬上爬下的废了我好大工夫，想来当初晓兰那丫头送我的野果，也费了她不少工夫吧，真是有心了。”
市集上叫卖的水果当然更加甜美，但是乡下的姑娘又能有多少钱财去买呢。从萍水乡到最近的泗水县，马车约莫一个多时辰，靠腿走要大半天时间，一个小姑娘根本无法当天往返泗水县。
走在回家的路上，陆启顺手拿起了一个自己摘的野果，塞进了口中。刚一咬开果皮，酸涩的汁水便涌入陆启的嘴里，涩得他直吐舌头。陆启仔细地看了看被自己吐出的半个野果，看了好一会才发现其表皮有些许的深色斑点。他又在竹筐中拿起了另一个果子细细端详，然后咬了一口，只尝出清甜甘美，并无酸涩之感。
“看来酸涩的果子跟清甜的果子唯一的不同之处就是表皮上不易发现的深色斑点了，上次晓兰带给我的果子各个都是清甜的，难道...”他仔细察看了自己采摘的野果，有一多半都是带有深色斑点的，也就是说想要摘满一筐的野果，最起码要摘四五棵树的果子，自己摘了一棵树，便觉得有些手脚酸麻，更何况是四五棵树。他自己身强力壮，可是那姑娘呢？
陆启终于明白那小姑娘一筐野果里，包含了多少心意，此间不足为外人道也。
叹了一声气，陆启又继续往家中走去，他心里想着如果等那姑娘年满十八，娶她也未尝不可，虽说他是二十多岁的灵魂，但是身体年龄也就十六，那姑娘虽说不是什么倾国倾城，沉鱼落雁之貌，但也是清秀俊丽，活泼可爱之人，没有什么谁配不上谁的说法。
放空了自己的陆启，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自家小院门口。
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边上只有两个拉车的下人正在跟陆宏志说些什么。
“我说你们家都在干什么呢？你们家儿子到底上哪撒野去了，我跟你说啊，耽误了主家的事，老爷怪罪下来的话，我可得找你陆老七的麻烦。”
陆宏志并没有看下人一眼，而是盯着进山的小路，虽然他穿的比下人还下人，但是他的腰杆挺得比老爷还老爷。
“七儿，你回来了，快进屋，事情有变。”陆宏志看到陆启从小路中走来，连忙拉他进屋。
“等下。”陆启对着老爹陆宏志摆摆手，转身指着拉车的下人破口大骂：“什么陆老七，你们两个杂种！我爹是你们老爷的七弟！是你们的七爷，换个辈分你们爹来了都要喊我爹叫声爹！没规矩的狗杂碎！”
陆宏志听罢，惊讶地看向陆启，“七儿，你...”
不等陆宏志继续开口，陆启往前一步，手指更是直接怼到了一名下人的鼻子上，“怎么着？想打我，想骂我是吗？你骂我一句试试看！我是陆宏器的侄子！你们怎么骂我，就代表你们在心里怎么骂他！我是无所谓，顶多被大伯说两句，毕竟是他的家族之人。你们俩又是陆宏器的什么人呢？来，打我一下，你敢碰我一下我立马就躺在马车不起来，耽误了时辰你看咱俩谁吃亏！”
两名下人被气得浑身直哆嗦，愣是不开开口也不敢动弹。
“乖乖在门口等着！”
说完，陆启便拉着陆宏志进入了院子，狠狠关上了院门。
“七儿啊，你娘经常跟我说，不要跟下人吵架动手，狗咬了你，你就不能咬回去。可是刚才，确实解气。”
“爹，娘就是自恃身份了，我一孩子懂什么呀，传出去没事，别人说不定还说我有气魄，年少有为呢，你这一大把年纪了，跟人动手，别人就会说你不务正业了。”
听着陆启说自己一大把年纪，陆宏志心里也是有点郁闷。
来到屋里，发现除了自家三人以外，李晓兰也在一旁站在。此时这位古灵精怪的少女正偷偷地朝着陆启吐了吐舌头，然后竖起大拇指。
陆启会心一笑，转过脸去看着其余面带惊讶的杨倚云三人。
“娘，别惊讶了，说说怎么回事吧。”陆启率先开口。
“咳咳。”杨倚云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主家说他们安排前往火阳郡的马车，今日正午之前就要出发，所以七儿你的弱冠礼等不到约定的时候了，我们就在家为你操办吧，之后你要立即收拾行囊前往泗水县主家，然后与主家之人一起前往火阳郡。”
“这样啊...”陆启那平静生活的想法，被杨倚云一句话给带了回来。
“为什么这么突然？”李晓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几句话吓到，叫出声来。
杨倚云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李晓兰，语气有些冷淡：“主家怕是过几日大雪封了路，所以想提前出发。”在杨倚云冷淡的目光下，李晓兰低下了头。
“夫人。”陆宏志有些不满意杨倚云的做法，出声打断，“说正事吧。”
“七儿，跪下。”陆启应声跪在爹娘面前。“今日为你所起的名字，将会伴随你往后百年岁月，你自己可有想法？”陆宏志想着如果陆启回答没有，那就把杨倚云告诉自己的话说出来，在他儿子面前出出风头，因为他觉得只要是个热血男儿，都会喜欢这句话。
“孩儿有一些想法。”
陆启冷不丁地说出来，陆宏志倒是没绷住，“啊....那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
李晓兰紧张地攥住了自己的麻布衣角，低着头偷偷看着陆启。身边的陆婷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让她放松下来。
“领天下大势，启万物生灵！”陆启朗声说道。
“好！”杨倚云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吓得陆宏志一跳。李晓兰本已经放松的手，此时却是紧紧握住。
“大丈夫行走天地之间，自当有此气魄！孩儿，自今时今日起，你就叫陆启！”
扶起了陆启，杨倚云温柔说道：“你呀，真是娘的心头肉，你跟娘想到一块去了。不错不错。”
身旁的陆宏志有点郁闷了，本想凭着这句话在陆启面前稍微显摆一下，没想到让他自己说出来了。
“娘，这话是晓兰告诉我的。”说着冲着一旁的少女眨了一下眼睛。
李晓兰被此又是逗得满脸通红。
杨倚云此时转头看向李晓兰，说了一句兰儿有心了，语气亲切缓和了不少。
“东西为娘已经为你收拾妥当，你带着上马车即可，这还有一些娘去换取的银两，你也带着吧。”说着，便把一个小包裹塞到陆启手中。
“此物万万不可，出门在外我会自食其力的，家中财物不多，更有小婷与小昱在家嗷嗷待哺，爹娘你们比我更需要这些。”陆启推辞，不愿接受。
“你从未出过远门，你叫爹娘如何放心得下。”杨倚云眼中已有泪光划过，“爹娘能给你的不多，只有一次机会与这一点银两，剩下的都得靠你自己去争取了。”
“是啊，启儿，你不拿着你娘她无法安心，家里一切有我，你无须担心，只要好好读书，考个功名，不要像你爹我，年轻时靠着家里关系当了差，族中一出变故，你爹我就沦为乡野村夫...启儿，不要辜负我跟你娘的期待。”
“大哥，拿着吧，一路小心。”
“大哥常回来看看我们。”
陆婷与陆昱都是眼含泪光抱住了陆启，陆宏志与杨倚云也围了上来了。只有李晓兰站在原地，湿润着眼睛看着这一切。
‘他这一去路途遥远，最起码要四年之后才能回来吧，到时候我是乡野小民，他是名扬永平的书院子弟...’正当李晓兰胡思乱想之际，陆启一把抱住了她，有力的臂膀将她深深揽进自己的怀里，宽大的肩膀支撑着少女娇羞清丽的脸庞，温暖的胸膛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
“保重。”陆启在少女耳边轻轻说道。
“哦哦。”李晓兰被陆启的行为吓得有点傻，呆呆地回应。
“对了。”陆启松开怀抱，捡起刚刚放在地上盛野果的竹篮，递到少女面前。
“谢谢你上次的礼物。这次时间紧，没有你挑的仔细，将就拿着吧。”
少女李晓兰看着自己面前的篮子，终于是再也忍不住了，流下了热泪。他终于是明白自己的心意了！
一颗颗滚烫的泪珠流过脸颊，少女接过递来的竹篮子，低头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等你。”
“嗯。”陆启轻声回道，伸出手擦了擦李晓兰滚落的泪珠。
“爹娘，小妹小弟，保重了。”一一告别众人，陆启便大步走出屋去，登上前往泗水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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