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江江！外婆从禾庄给你带了你爱吃的果子。”
回忆如同安插在江挽岩梦中的电影胶片，外婆柔声句句播放。她记得，在黎曼岩和自己的父亲江陵离婚那时，她被寄养在外婆家，那时的她不过才三岁，就连听大人谈话说辞都挠挠脑袋。
记忆中的江陵很是模糊，模样，眼睛，声音……江挽岩统统都不记得。
江挽岩睡的很沉，她侧过身，睡梦中看不清的人影忽然变了。她是那样高大圣洁，似一位神明照耀着小小的江挽岩，她坐在江挽岩的床前，替江挽岩掖了掖被角：“好孩子，快睡吧。”然而江挽岩并不知足，她从被子里伸出自己的小手拉住外婆，忍住眼泪问：“外婆，舅妈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外婆柔声轻笑道：“傻姑娘，崩理她，外婆喜欢你就好啦。”
那双小手依旧揪住外婆的手不松，像一个完全没有安全感的小孩拼了命抓住一颗救命稻草。外婆无奈之下同江挽岩一块躺在床上轻轻安抚着。那样乖顺小巧的她忽然问：“外婆，爸爸妈妈是不是不疼我。舅妈说，我是个被爸爸妈妈抛弃的小孩。”
“不会的。”外婆坚定地告诉江挽岩，“爸爸妈妈都是爱你的，外婆也爱你，乖，等睡醒了，长高了，外婆带你去禾庄，带你，摘果子，玩水，摸鱼。”
消极的小脸终于露出一丝甜甜的笑容，小孩子就是那样好哄，只要给一颗糖果，抚摸他的脑袋，她便如同听话的小猫小狗一般相信了你。
夜梦已过……
江挽岩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或是发条短信问问陆煦洲，如果不用一起回鹤祁她便自个抢票了。
律所内，江挽岩正对着手机屏幕犹豫着，聊天显示框内只有两条简单的新年祝福。
“江律师！”董希儿忽的出现，让正在发呆的江挽岩吓得一大跳，她下意识快速熄掉手机屏幕，却还是被董希儿大大圆圆的眼睛捕捉到，董希儿露出八卦的笑容，“都在律所内，还用得着发短信嘛……”
江挽岩眨了眨双眼：“什么？”
“哎呀你就别装了！”董希儿说，“律所现在都传开了，张律师昨天和你告白了吧！还不承认你们的恋情！！”
“……”江挽岩摸不着头脑，“什么跟什么，什么恋情，别胡说八道，我告你们诽谤啊。”
“你这样可不行，江律师你听我的。”董希儿制止住在整理资料的江挽岩，“男人嘛，就喜欢那种温柔懂事，漂亮贤惠的女人，你看你长得不赖，性格……嗯也不差，再稍微那么温柔一丢丢，明年说不定就能请我们喝喜酒啦。”
“我管他们喜欢什么，我和张律师什么都没有。”江挽岩淡淡回答。
“哎呀……你是不是害羞！！？”
江挽岩继续翻动桌上的资料文件，对这些八卦有些无语：“再叽叽歪歪，你去给别人做助理吧。”
“呜呜……”董希儿站直身子嘟起小嘴，“好吧。”
董希儿即将走出办公门时，江挽岩忽然想起了什么：“希儿。”
“嗯？”董希儿瞪大无辜的双眼转过身来。
只见江挽岩从抽屉内拿出那从巨朱购买的玉镯放置在桌面上，示意董希儿：“再去鉴定一下，这次换一家。”
“啊？不是都已经撤诉了嘛？”董希儿想不明白，一边慢吞吞走上前去拿起那被装在饰品盒子中的玉镯。
“去就是了。”
冬季，每天都过得很快，江挽岩在中午时还是没忍住给陆煦洲发送了一条信息：“还要回鹤祁吗？”一直到江挽岩下班，江挽岩还是没能收到陆煦洲的回复。这让江挽岩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这样……貌似显得自己很重视这件事。
下班后，江挽岩慢吞吞走在回家的路上，回忆起陆煦洲和自己一同走过此条路，他的声音，表情，像是变了，又像是没变。她突然出现另外一个想法：“要不……给他打个电话？”
“他应该在忙吧……我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他……”
“打个电话而已，我越是遮遮掩掩，倒是越明显啊……”
“打不打？打？不打？”
“……”
江挽岩似是一个精神分裂者在心里头自问自答自言自语。直到她到家冲了一个澡后才静下心来……
静夜，总是推动着人们做一些冲动疯狂的事情，江挽岩并没有换上睡衣，而是从衣柜中拿出一件白色的大衣，随意穿了件简单的打底毛衣……
不错，她没有再打电话和发短信，而是直接前往陆煦洲居住的地方。
天色并不算晚，公交车站还坐着两位讨论期末考试结果的小孩……上公交车后，江挽岩坐在窗边观看外头的夜景，思考着此次前去，倘若陆煦洲还决定和她一起回家，那她就继续，若陆煦洲毁约，那她就放弃。
就是这样幼稚又愚蠢的赌局，用在了江挽岩的身上，是那样无脑好笑。
窗外划过几幅画，有追着孩子喂饭的妈妈，有点燃仙女棒爆竹的小孩，还有几对散步聊天的老夫老妻。感叹间，一股令江挽岩头疼的气味迎面而来……
司机警告身后一位老大爷说道：“谁在车内吸烟，赶紧熄掉哈，车内禁止吸烟，下不为例……”
大爷很听话立马就灭掉了烟。
这让江挽岩不禁回想起吴中海……
是啊，车内禁止吸烟，公交车如此，更何况客车。新闻报道称车内乘客无一幸免，为什么烟头却那么巧的成为公众之首。
江挽岩皱着眉头思考究竟，公交车便到了江挽岩要去的路线。
“阳城路口，到了……”
车门一开，外边的风像一个霸道的邪魔直穿江挽岩的身体内。江挽岩走到陆煦洲家楼下，楼道的楼梯是水泥建造，江挽岩犹豫着要不要上去，还是，打个电话让他下来？？
“算了……我怎么回事……给点甜的就越发贪心。”江挽岩在心中自言自语，又转身准备离去，几个调皮的小孩打闹着从江挽岩跟前撞过去，她忽的抬头看见陆煦洲家的窗户，发现灯是亮起来的。
“在家？”
江挽岩提了一下大衣领子，继续朝楼上走去。
陆煦洲家的防盗门竟是打开的，就连锁都已经坏掉了。江挽岩轻轻推门朝里边走去，屋内依旧干净整洁，她迈步走向卧室，一阵凉风透过窗口穿进江挽岩的衣服里。一位身穿黑色薄衫和深色牛仔裤的男人瘫倒在床边，他面色苍白，嘴唇微微破裂，就连睡着也不忘皱着眉头，他背靠在席梦思旁，双腿霸道的占据地上的空隙，整个房间像一个冷藏室一般。
江挽岩见此状，急忙上前关掉窗户，卧室内才少了些寒气。江挽岩蹲下来，伸出指尖轻轻触碰到陆煦洲的胳膊，随后呼唤着：“陆煦洲！！陆煦洲！！”
他是那样冰冷，江挽岩顺手去摸他的额头，果不其然，他的确发烧了。
江挽岩抬起他的手臂往自己的肩上放，用尽最大的力气将他扶起来，却怎么都是力不能支。正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20，一双冰冷的大手捂住江挽岩的手连带她的手机。他用最微弱的声线挤出几个字：“别打……别打……”
见陆煦洲有些醒过来，江挽岩再次扶起他，把他安放到床上用被子捂住。陆煦洲皱着眉闭着眼，仿佛在做着某个噩梦。江挽岩先是不知所措，再是跑到楼下附近的一家药店买了退烧药和体温计。
回到陆煦洲家后，她找到搁置在桌上的烧水壶烧了热水，陆煦洲很快就把被子给捂热了，江挽岩拿出那一根小小的体温计，靠近床上的男人时，他忽的抓住江挽岩的手，用力挤出两个字：“我来。”
过了十分钟，江挽岩端着一杯热水回到陆煦洲身旁，回想起自己在病床前时他给自己倒水的场景，这会子倒是角色互换了。江挽岩说：“可以了，给我看看。”
体温表显示的是38度，江挽岩莫名松下一口气。她把握在手掌的退烧药和热书一并递给陆煦洲，而这个男人此时乖得像一个小孩一般，她说什么他便照着做什么。谁能想到，这是曾经对自己发号施令，学生人见人躲整日把威严挂在面上的陆教官。
卧室内终于暖了起来，陆煦洲坐起，嗓子微哑：“你怎么来了？”
“你没回我短信。”江挽岩淡淡回答。
“哦。”陆煦洲将枕头底下的手机往里边掖了掖，“我没看见。”
江挽岩带些责备的语气同陆煦洲说：“你怎么躺地上了？发烧也不去医院，还打开窗户吹风……”
说到这，江挽岩忽的想起什么：“你故意的？”
陆煦洲嘴唇又裂开一些：“说什么呢。”
“……”这个男人总是有一些她无法想通又不想追问到底的事情。
屋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死气沉沉，最后还是陆煦洲打破这死亡一般的缄默：“你给我发的什么短信。”
陆煦洲总能把疑问句说出成陈述的语调，江挽岩却与之恰恰相反。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眼神又落到了陆煦洲的嘴唇上，她站起身一边倒水一边回答：“我问你，还要不要一起……和我回鹤祁？”
陆煦洲轻笑一声，接过江挽岩那杯水一口气喝光：“我没说不和你一起啊。”
“……”江挽岩眨了眨眼，别过脸去，“我的意思是……我得赶紧抢票，春节回家的人数不胜数。”
陆煦洲咳嗽了几声，淡淡回答：“不用，我已经买好票了。”
“？？？？”
你买好票了，只买你的那份？那还说什么一起回家？
见床边这个女人满脸疑惑，陆煦洲又接着说：“两张。”
“……”江挽岩哭笑不得，“你没我身份证，怎么购票？”
“谁说我……”陆煦洲将自己的话咽回去，垂眸细想一番，“好吧……你把身份证给我。”
江挽岩坐在陆煦洲床边，问：“你难道不知道，网上购票只需身份证号码就可以了？”
陆煦洲震惊：“还能这么操作？”
这可把江挽岩给气笑了：“你在高铁上都能教人老奶奶查看车票，不是，你平常都不上网啊？”
“我那也是……”陆煦洲拧紧眉头，带些孩子气别过脸去，嘴里嘀咕着，“别人教我的。”
她不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喜悦了片刻：“你真的买好了？”
陆煦洲再次看向她，清清嗓子：“嗯。”
“什么时候的？”
……
回忆如同安插在江挽岩梦中的电影胶片，外婆柔声句句播放。她记得，在黎曼岩和自己的父亲江陵离婚那时，她被寄养在外婆家，那时的她不过才三岁，就连听大人谈话说辞都挠挠脑袋。
记忆中的江陵很是模糊，模样，眼睛，声音……江挽岩统统都不记得。
江挽岩睡的很沉，她侧过身，睡梦中看不清的人影忽然变了。她是那样高大圣洁，似一位神明照耀着小小的江挽岩，她坐在江挽岩的床前，替江挽岩掖了掖被角：“好孩子，快睡吧。”然而江挽岩并不知足，她从被子里伸出自己的小手拉住外婆，忍住眼泪问：“外婆，舅妈是不是不喜欢我呀？”
外婆柔声轻笑道：“傻姑娘，崩理她，外婆喜欢你就好啦。”
那双小手依旧揪住外婆的手不松，像一个完全没有安全感的小孩拼了命抓住一颗救命稻草。外婆无奈之下同江挽岩一块躺在床上轻轻安抚着。那样乖顺小巧的她忽然问：“外婆，爸爸妈妈是不是不疼我。舅妈说，我是个被爸爸妈妈抛弃的小孩。”
“不会的。”外婆坚定地告诉江挽岩，“爸爸妈妈都是爱你的，外婆也爱你，乖，等睡醒了，长高了，外婆带你去禾庄，带你，摘果子，玩水，摸鱼。”
消极的小脸终于露出一丝甜甜的笑容，小孩子就是那样好哄，只要给一颗糖果，抚摸他的脑袋，她便如同听话的小猫小狗一般相信了你。
夜梦已过……
江挽岩在犹豫要不要打电话或是发条短信问问陆煦洲，如果不用一起回鹤祁她便自个抢票了。
律所内，江挽岩正对着手机屏幕犹豫着，聊天显示框内只有两条简单的新年祝福。
“江律师！”董希儿忽的出现，让正在发呆的江挽岩吓得一大跳，她下意识快速熄掉手机屏幕，却还是被董希儿大大圆圆的眼睛捕捉到，董希儿露出八卦的笑容，“都在律所内，还用得着发短信嘛……”
江挽岩眨了眨双眼：“什么？”
“哎呀你就别装了！”董希儿说，“律所现在都传开了，张律师昨天和你告白了吧！还不承认你们的恋情！！”
“……”江挽岩摸不着头脑，“什么跟什么，什么恋情，别胡说八道，我告你们诽谤啊。”
“你这样可不行，江律师你听我的。”董希儿制止住在整理资料的江挽岩，“男人嘛，就喜欢那种温柔懂事，漂亮贤惠的女人，你看你长得不赖，性格……嗯也不差，再稍微那么温柔一丢丢，明年说不定就能请我们喝喜酒啦。”
“我管他们喜欢什么，我和张律师什么都没有。”江挽岩淡淡回答。
“哎呀……你是不是害羞！！？”
江挽岩继续翻动桌上的资料文件，对这些八卦有些无语：“再叽叽歪歪，你去给别人做助理吧。”
“呜呜……”董希儿站直身子嘟起小嘴，“好吧。”
董希儿即将走出办公门时，江挽岩忽然想起了什么：“希儿。”
“嗯？”董希儿瞪大无辜的双眼转过身来。
只见江挽岩从抽屉内拿出那从巨朱购买的玉镯放置在桌面上，示意董希儿：“再去鉴定一下，这次换一家。”
“啊？不是都已经撤诉了嘛？”董希儿想不明白，一边慢吞吞走上前去拿起那被装在饰品盒子中的玉镯。
“去就是了。”
冬季，每天都过得很快，江挽岩在中午时还是没忍住给陆煦洲发送了一条信息：“还要回鹤祁吗？”一直到江挽岩下班，江挽岩还是没能收到陆煦洲的回复。这让江挽岩有些后悔自己的行为，这样……貌似显得自己很重视这件事。
下班后，江挽岩慢吞吞走在回家的路上，回忆起陆煦洲和自己一同走过此条路，他的声音，表情，像是变了，又像是没变。她突然出现另外一个想法：“要不……给他打个电话？”
“他应该在忙吧……我这样，会不会打扰到他……”
“打个电话而已，我越是遮遮掩掩，倒是越明显啊……”
“打不打？打？不打？”
“……”
江挽岩似是一个精神分裂者在心里头自问自答自言自语。直到她到家冲了一个澡后才静下心来……
静夜，总是推动着人们做一些冲动疯狂的事情，江挽岩并没有换上睡衣，而是从衣柜中拿出一件白色的大衣，随意穿了件简单的打底毛衣……
不错，她没有再打电话和发短信，而是直接前往陆煦洲居住的地方。
天色并不算晚，公交车站还坐着两位讨论期末考试结果的小孩……上公交车后，江挽岩坐在窗边观看外头的夜景，思考着此次前去，倘若陆煦洲还决定和她一起回家，那她就继续，若陆煦洲毁约，那她就放弃。
就是这样幼稚又愚蠢的赌局，用在了江挽岩的身上，是那样无脑好笑。
窗外划过几幅画，有追着孩子喂饭的妈妈，有点燃仙女棒爆竹的小孩，还有几对散步聊天的老夫老妻。感叹间，一股令江挽岩头疼的气味迎面而来……
司机警告身后一位老大爷说道：“谁在车内吸烟，赶紧熄掉哈，车内禁止吸烟，下不为例……”
大爷很听话立马就灭掉了烟。
这让江挽岩不禁回想起吴中海……
是啊，车内禁止吸烟，公交车如此，更何况客车。新闻报道称车内乘客无一幸免，为什么烟头却那么巧的成为公众之首。
江挽岩皱着眉头思考究竟，公交车便到了江挽岩要去的路线。
“阳城路口，到了……”
车门一开，外边的风像一个霸道的邪魔直穿江挽岩的身体内。江挽岩走到陆煦洲家楼下，楼道的楼梯是水泥建造，江挽岩犹豫着要不要上去，还是，打个电话让他下来？？
“算了……我怎么回事……给点甜的就越发贪心。”江挽岩在心中自言自语，又转身准备离去，几个调皮的小孩打闹着从江挽岩跟前撞过去，她忽的抬头看见陆煦洲家的窗户，发现灯是亮起来的。
“在家？”
江挽岩提了一下大衣领子，继续朝楼上走去。
陆煦洲家的防盗门竟是打开的，就连锁都已经坏掉了。江挽岩轻轻推门朝里边走去，屋内依旧干净整洁，她迈步走向卧室，一阵凉风透过窗口穿进江挽岩的衣服里。一位身穿黑色薄衫和深色牛仔裤的男人瘫倒在床边，他面色苍白，嘴唇微微破裂，就连睡着也不忘皱着眉头，他背靠在席梦思旁，双腿霸道的占据地上的空隙，整个房间像一个冷藏室一般。
江挽岩见此状，急忙上前关掉窗户，卧室内才少了些寒气。江挽岩蹲下来，伸出指尖轻轻触碰到陆煦洲的胳膊，随后呼唤着：“陆煦洲！！陆煦洲！！”
他是那样冰冷，江挽岩顺手去摸他的额头，果不其然，他的确发烧了。
江挽岩抬起他的手臂往自己的肩上放，用尽最大的力气将他扶起来，却怎么都是力不能支。正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20，一双冰冷的大手捂住江挽岩的手连带她的手机。他用最微弱的声线挤出几个字：“别打……别打……”
见陆煦洲有些醒过来，江挽岩再次扶起他，把他安放到床上用被子捂住。陆煦洲皱着眉闭着眼，仿佛在做着某个噩梦。江挽岩先是不知所措，再是跑到楼下附近的一家药店买了退烧药和体温计。
回到陆煦洲家后，她找到搁置在桌上的烧水壶烧了热水，陆煦洲很快就把被子给捂热了，江挽岩拿出那一根小小的体温计，靠近床上的男人时，他忽的抓住江挽岩的手，用力挤出两个字：“我来。”
过了十分钟，江挽岩端着一杯热水回到陆煦洲身旁，回想起自己在病床前时他给自己倒水的场景，这会子倒是角色互换了。江挽岩说：“可以了，给我看看。”
体温表显示的是38度，江挽岩莫名松下一口气。她把握在手掌的退烧药和热书一并递给陆煦洲，而这个男人此时乖得像一个小孩一般，她说什么他便照着做什么。谁能想到，这是曾经对自己发号施令，学生人见人躲整日把威严挂在面上的陆教官。
卧室内终于暖了起来，陆煦洲坐起，嗓子微哑：“你怎么来了？”
“你没回我短信。”江挽岩淡淡回答。
“哦。”陆煦洲将枕头底下的手机往里边掖了掖，“我没看见。”
江挽岩带些责备的语气同陆煦洲说：“你怎么躺地上了？发烧也不去医院，还打开窗户吹风……”
说到这，江挽岩忽的想起什么：“你故意的？”
陆煦洲嘴唇又裂开一些：“说什么呢。”
“……”这个男人总是有一些她无法想通又不想追问到底的事情。
屋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死气沉沉，最后还是陆煦洲打破这死亡一般的缄默：“你给我发的什么短信。”
陆煦洲总能把疑问句说出成陈述的语调，江挽岩却与之恰恰相反。她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眼神又落到了陆煦洲的嘴唇上，她站起身一边倒水一边回答：“我问你，还要不要一起……和我回鹤祁？”
陆煦洲轻笑一声，接过江挽岩那杯水一口气喝光：“我没说不和你一起啊。”
“……”江挽岩眨了眨眼，别过脸去，“我的意思是……我得赶紧抢票，春节回家的人数不胜数。”
陆煦洲咳嗽了几声，淡淡回答：“不用，我已经买好票了。”
“？？？？”
你买好票了，只买你的那份？那还说什么一起回家？
见床边这个女人满脸疑惑，陆煦洲又接着说：“两张。”
“……”江挽岩哭笑不得，“你没我身份证，怎么购票？”
“谁说我……”陆煦洲将自己的话咽回去，垂眸细想一番，“好吧……你把身份证给我。”
江挽岩坐在陆煦洲床边，问：“你难道不知道，网上购票只需身份证号码就可以了？”
陆煦洲震惊：“还能这么操作？”
这可把江挽岩给气笑了：“你在高铁上都能教人老奶奶查看车票，不是，你平常都不上网啊？”
“我那也是……”陆煦洲拧紧眉头，带些孩子气别过脸去，嘴里嘀咕着，“别人教我的。”
她不再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喜悦了片刻：“你真的买好了？”
陆煦洲再次看向她，清清嗓子：“嗯。”
“什么时候的？”
……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