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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临覃噩梦重现

    回到车上的陆煦洲,总觉得心中空落落。

    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没想到折腾了这么久。

    回到家后的陆煦洲迟迟没有上去,也不知道那个傻丫头睡醒没,睡的好不好?

    梁永之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自己的破屋子里,开门的是一个十四岁的小男孩,他叫梁正。他早已给梁永之准备好了药箱,梁永之急匆匆说:“孩子,这几天你就待在这,哪都不要去。”

    梁正明白,也不多问。梁永之一瘸一瘸查看家里是否有监控,关好门窗后他才拿起那通老爷机电话给林拯的号码拨通。

    电话那边很久才有人接,回应的是一位女人。梁永正问:“是于老师吗?”

    于书棠拿着林拯的手机又看了看这通陌生号码:“你是?”

    梁永之感觉自己的嘴都快撕烂了:“告诉林总,莫氏怕是会出大事。”梁永之说完立马挂掉电话。

    “哦……”于书棠批改作业的红笔一下放下。

    梁正拿着药箱子走来:“爸,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梁永之脱下皮肉和衣服黏在一起的血衫:“没事,你爸没那么弱,你在家呆着,爸回来给你带烤鸭。”

    只见梁永之简单给自己的腿做了包扎,又换上其他的衣服走出了门。

    陆煦洲上楼回到家后发现江挽岩已经不见了,他放下手里给她买的一袋零食和他认为的“卸妆膏”,马上拿出手机给江挽岩打去电话。

    “对方暂时无人接听,请您稍后再拨……”

    天还没亮,江挽岩就已经醒来,看到短信后急匆匆赶往莫家住宅。

    江挽岩先是敲了敲莫康安的房间门,发现没人回应后推门而入,江挽岩打开莫安康卧室内的灯光,莫康安的卧室很简洁,江挽岩一边翻找柜子一边嘀咕:“晚上也不回家,人都上哪去了。”

    在衣柜里的抽屉内,江挽岩翻到了一袋文件,拿出一看……

    十几张白纸复印着算来算去一共五十个身份证,在最后一页写着一些交易合同协议记录。而交易的商品除了身份证上的五十个孩子,还有……江挽岩。

    甲方莫雷,乙方张从。

    “不……不是……怎么回事……”江挽岩不可置信地一遍遍翻看这些文件。

    “我……我……临覃……”

    临覃绑架案都过了这么久了,那段黑暗漫长的记忆如同翻滚的岩浆再次涌入江挽岩的脑海……

    那是个夏日酷暑,高考结束后江挽岩从宿舍打包好自己的行李走出校外。

    校外堆满形形色色的人群,但没有一位是冲着江挽岩而来。

    她终于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于书棠。

    于书棠眉眼浓郁,个子不算高,却能给人一种很好接近很好相处的亲切感。

    江挽岩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所有人觉得她孤僻难懂,不料会在鹤祁二中遇到人生第一位好朋友。

    江挽岩早已习惯了自以为“独立”的生活。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每到对这个世界失望时,她便这样安慰自己。

    江挽岩的眉毛很黑,和于书棠一样顶着一张浓颜,不一样的是江挽岩的五官一点也没有于书棠自带的稚嫩。

    跟于书棠打好招呼后,江挽岩便上了出租车赶往机场。

    手机里除了于书棠和新闻信息再无其他,因为黎曼岩称外婆年纪大再也无法照料江挽岩,所以在初中毕业后,江挽岩便被家人接到了莫家。

    江挽岩每日所求的,就是能够早日独立,能够远离这纷扰的一切。

    无牵无挂的日子也谈不上轻松。

    这是江挽岩第二次登上去往临覃的飞机,她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就这样没心没肺的活着吧江挽岩。”

    到了临覃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临覃的夜晚很清凉,没有鹤祁那样闷热。

    江挽岩入住酒店,检查了整个房间,给于书棠发了几条信息报平安之后,才浅睡过去。

    凌晨四点,江挽岩又醒过来,压抑中又走到窗前,观看远处的风景。

    这样大的一个世界,却没有一个地方是她的归属。

    天亮之后,江挽岩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狂喝了几口水,逼迫自己精神起来。

    退房以后,她走到和经理约好的路边等待车子接送,这位经理是上次江挽岩在餐厅打工时认识的,他外向大方,对员工无微不至。

    “我要上车了。”江挽岩给于书棠发了一条微信。

    “好,到了告诉我。”于书棠秒回。

    “秒回?”

    “正愁没人跟我说话呢!”

    江挽岩不经意笑了笑,把手机放进衣服口袋。

    她很享受被关心的滋味。

    远处开往自己这个方向的车子,是个面包车。

    江挽岩皱眉,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车上走下来一位白衣衬衫,略微有些啤酒肚,头发还打了咖喱水的男人。

    “经理?”江挽岩问。

    “江挽岩,上车啊。”经理露出友好的笑。

    “不是还有其他人吗?这车子够坐吗?”

    “专门接送的客车在堵车,我们坐这车过去吧。”

    江挽岩见他还是从前那副模样,就放下了戒备心。

    “快快快,行李给我。”经理把江挽岩的行李帮忙放到后备箱。

    “谢谢经理。”江挽岩往车门里瞟了瞟,只看见两条着灰色牛仔裤的腿。

    “快上车吧,出发了。”

    江挽岩上了车,一位身穿黑色上衣灰色牛仔裤的女孩在熟睡着,看着像是个女大学生。

    一路上,江挽岩都时不时观察附近,发现有些不对劲,就将手机打开,给于书棠发送了共享位置。

    正想给于书棠打电话时,经理开口:“江挽岩,你身份证复印没啊?”

    “出来的急,没有。”

    “那你给我吧,我下去买点早餐,顺便帮你复印。”经理笑着说。

    江挽岩犹豫着:“不了吧经理,我可以自己复印。”

    “你就给我吧,省时省事!”

    江挽岩心想:“可能是我多虑了。”

    江挽岩把身份证递给他,经理下了车之后就关上了车门。

    下一秒,司机居然发动了车子,江挽岩被吓到了:“师傅,我们不等经理吗?”

    司机没应。

    “师傅?”

    江挽岩没有大吼大叫,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再冷静。

    她打开手机准备拨打于书棠的电话,突然旁边的女孩醒来,抢过江挽岩的手机。

    “干嘛啊?还想报警吗?”洪红用手勒住江挽岩的脖子。

    “你们是什么人?”江挽岩被勒的快说不上话。

    “生意人啊。”洪红慢慢松手。

    洪红看起来弱不禁风,长相有些性感,可力气却比江挽岩大上许多倍,她又拿出一块毛巾捂住江挽岩的鼻子,很快江挽岩就失去了知觉。

    洪红把江挽岩的手机关了机塞进自己的包里。

    “这大客户真是为了钱下血本,自己女儿都不要了。”洪红拿起一根烟抽起来。

    “就这货色的价钱,你和老吴就偷着乐吧。”司机开口道,“不过我可把话说好了,我可不能白干。”

    洪红不屑笑了笑:“那要看莫总愿意给多少了。”

    醒来后,江挽岩的手上绑着麻绳,随后被洪红逼下车。

    面前的场景像是在一座偏山,而眼前一辆大巴车载满了看起来跟江挽岩年龄相仿的学生。洪红看着江挽岩东张西望磨磨唧唧大吼一声:“看看看,看什么看,还不上去!”

    江挽岩慢吞吞抬脚。

    踏上这辆车,就代表着她绝大可能失掉性命。江挽岩望着车上挤满穿着球服的少年,他们此时比自己慌张百倍,车上穿着绿色夹克带着黑色头套的男子手里举着一把大枪,他打量着面前这个身穿白色防晒衣的女孩:“去后面坐,快点。”

    即使自己的腿也在颤抖不已,江挽岩还是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坐在满头是冷汗的男孩身边垂着脑袋思考。

    大巴很快就发动了,而要开往的未知方向也是这一车人生命的尽头。

    车上一个胆子极大的少年砸碎车窗想跳下车去,不想车上站着的男子举枪一开……少年干净的手臂很快布满红色。其余少年拼命护着中枪男孩,大声呵斥男人:“喂,你不是要把我们带去卖掉吗?你这样有人买吗?”

    头套男想要再次开枪,司机劝阻:“魏龙!”

    魏龙……魏龙……

    江挽岩忽的觉得腿软,蹲靠在莫康安的衣柜旁。那段她发了疯删掉的记忆就像是还有备份一样载入脑中……

    下车后的几十个孩子,只有江挽岩走在最后边。

    接头人是好几位手持刀枪的壮汉,孩子们被逼迫着朝他们走去,不远处的独木桥前时一座草木盖头的小山庄。江挽岩悄悄脱下自己的白色防晒衣挂到一棵大树上。

    正要过独木桥时,其余人都被带走,唯余江挽岩被拦住。江挽岩的低马尾凌乱不堪,魏龙和接头的一个男子谈论着:“就是这丫头。”

    接头男人把江挽岩拽到身边,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赠给老板的?”

    “嗯。”

    “不错!”接头男人的身后走来一位穿着人字拖,皮肤黝黑长相偏东南亚的男子,他拖着一大麻袋丢给魏龙,“自己数数。”

    魏龙舔了舔牙,心满意足离开此地。

    江挽岩被送到一个条件稍好的小屋子里关着,每日都会有人送吃送喝,伺候的人告诉江挽岩她是要给老板当老板娘的人,叫她不要害怕。江挽岩并没有因为这个而放松警惕,而是假意妥协,等待时机。

    那时的张为邱并不稀罕莫雷赠予的礼物,在自己的父亲也是集团董事长张从告知后也是极度不耐烦的回绝。

    下边的人觉得江挽岩并没有要逃走的想法,也照着洪红的意思放江挽岩出门活动。

    她试图想象过那五十个少年的下场……在那之前,她看过有关东南亚边境非法贩卖人体器官的新闻。

    江挽岩仔细观察这一段路线,除了几个破茅草屋,上一段山坡后就有一座寺庙。

    在底下人说张为邱要和她通电时,江挽岩逮到了可以用手机呼救的机会。洪红一双画着烟熏妆的眉眼死死盯着江挽岩,江挽岩说:“这地方信号太差了,我上山上瞧瞧。”

    洪红吊着一根烟跟上江挽岩,江挽岩登上自己的企鹅账号,拨打的是于书棠的企鹅号,先是装作与其暧昧一番……

    “嗯……她们对我挺好的……谢谢你关心。”

    “啊?我这有人,我害羞……”

    听到这,洪红很识趣地走开了。江挽岩才把自己的情况一字不落条理清晰地说给于书棠。

    不知何时的傍晚,很快,这座山庄火光四射,遍布枪火。江挽岩害怕地躲在庙中,震耳欲聋的枪声前走来一个身影……男人手持步枪,迷彩作战服加上脸上抹上的迷彩让江挽岩瞬间充满安全感。

    江挽岩已经三天没有好好合上双眼,她身上发着抖,却没掉一滴眼泪。很快她就进入了梦乡,梦中,江挽岩踩空失足跌落悬崖下,却不知为何,她飞了起来。

    迷迷糊糊睁开眼,江挽岩只瞧着迷彩中有一个男人的脖颈,皮肤、喉结融合在火光之中,那样模糊又细致……

    原来,她躺在这位军人的怀中睡了过去,身后的火药味熏得她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