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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偷亲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

    脑袋即将炸裂,江挽岩停止回忆。

    那帮亡命之徒口中的大客户,是指莫雷啊?

    从来没有什么转瞬即变,一切早有预谋,只是没人料到而已。

    江挽岩抹掉脸上的眼泪,一瞬间觉得手和脚上的伤口都不疼了。她拿着那些文件冲到黎曼岩的卧室内……

    黎曼岩似乎还在睡梦中,她迷糊着双眼前来开门,看见是江挽岩后才打起精神:“挽岩?这两天怎么没回家,去哪了?”

    黎曼岩没醒过神,没有发现江挽岩湿润的睫毛。江挽岩面无表情说道:“我有话和你说。”

    一时觉得有意外之喜,黎曼岩笑了起来:“好……好!进来说,你莫叔叔不在,放心。”江挽岩不想浪费时间,直冲进黎曼岩的卧室内,把那几张文件甩在她的床上。

    黎曼岩关好门后走过来:“怎么了?”

    江挽岩说:“和莫雷离婚。”黎曼岩皱皱眉,拾起床上的文件,惊讶地张开下巴。江挽岩继续说:“他根本没把你当做是什么妻子,就连向你投放高利贷也是莫雷的计谋。他有个爱人叫早川舞子,相识于大学,因为早川舞子吸食毒品早早去世,莫雷心有不甘才找到你这个和早川舞子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来自欺欺人。他不爱你,更不爱这个家。我想问你,莫雷这些年来的违法生意你当真不知道吗?”

    然而黎曼岩的反应并不在江挽岩的意料之中,她惊讶地是江挽岩竟还是知道了这件事:“你都知道了。”

    江挽岩偏头,表情比黎曼岩还要震惊不已。黎曼岩飘忽不定的眼神,算是让江挽岩看明白了,江挽岩说:“什么意思?”黎曼岩低着头坐到床上,这下彻底醒了过来。江挽岩说:“原来,你早就知道?你都知道啊?”

    床上坐着的女人捏紧拳头,江挽岩瞬间被自己的行为蠢出天际,忽的苦笑起来:“你知道……还一味纵容?也情愿做了别人的替身?抛下我爸?抛下我?”

    黎曼岩早已湿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说:“挽岩!大人之间总会有许多无可奈何,你只要自己经历了你才会明白的!等以后你做了母亲你会明白……”

    江挽岩再也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右手早已失去了痛觉,窗外的天空渐渐亮了起来:“我不明白!这样把自己的孩子卖掉的无奈我实在是不明白!我怎么……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啊?”

    黎曼岩站起身来,也控制不了自己情绪:“你当然是,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我怎么会忍心把你卖掉!我也是事发之后才知道,苦苦哀求莫雷让他放过你……你是我的孩子,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不心疼自己的孩子。走到那一步都是我罪有应得,我不止有你,我还有康安啊,我何尝不想带你一走了之,可是……”

    江挽岩说:“你的孩子是孩子,别人的孩子就是草芥?”一句话,黎曼岩竟无言以对,江挽岩说:“你明知道莫雷非法买卖人口,残害儿童,从事毒品生意,杀人不眨眼,却还想着为他寻找律师,不惜拿你口中的亲生女儿我……出去为他做辩护,助纣为虐,目中无法。你当真以为他是想让我去莫氏集团做司法顾问吗?别天真了!他是要我做早川舞子的第二个替身,他就是个变态!你知道包庇罪要判几年吗?”

    黎曼岩抽泣,她纯洁的睡衣套在身上格外温柔。黎曼岩颤抖着声音问:“你要把妈妈送进监狱吗?”

    江挽岩没有回答,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小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吗?”黎曼岩的下巴颤抖不已,活了这么多年,却被自己的女儿教育着:“你说,希望我长大后,做个好人,你现在告诉我,你口中的好人是指什么样?和你一样吗?”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世界啊,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蓄谋已久。

    江挽岩再也受不了了,她抬起脑袋,希望模糊的泪水能够收回,可它们就像刚出生的调皮小孩泪流不止。她吸了吸鼻子,脑海中弹出的是一幕接一幕:“五十个孩子,吴中海,吴辉,一客车全部乘客,还有多少……你算得清吗?你一定也没算……你倒是高枕无忧,日子过的比谁都舒舒坦坦,吃香喝辣有滋有味。回首临覃,也就只是充耳不闻,近眼不望,看着自己干净的手,自欺欺人和自己说你什么都没做,用不着要有负罪感。无数个家庭分崩离析,纵着莫雷一系列恶魔逍遥法外,任由他们这些罪恶的蛀虫变本加厉。真好啊……”江挽岩哭着哭着笑了起来,不知为何,忽然觉得心中的石头放下了:“真好!我的父亲,是个为民牺牲的英雄,母亲……居然是个罪犯……哈哈……”

    听到女儿的数落中满是自嘲,黎曼岩说:“你不要把妈妈想的那么坏……我何尝不想和你爸爸一起把你抚养长大。有些事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对不起!我就是想着,你跟着我也是没有好日子就只能把你送到外婆家。我欠了太多人的,如果再让你步入后尘,莫雷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亏欠了太多太多,我不能再让你亏欠他的,不想让你和我一样被这些东西束缚住,束缚一辈子,妈妈就是希望你能自由自在的,康安健健康康的……”

    江挽岩缓和自己的内心,甚至觉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嘴巴说的大义凛然,却无不自私自利。大人总是这样,明明自己都没有做好榜样,还固执的让孩子为自己所作所为感动。”

    “挽岩……”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我恨死这个字了!!”江挽岩嘶吼着,仿佛把这辈子内心所压抑的情绪都释放出来。黎曼岩被吓住,捂着嘴痛哭流涕。江挽岩叹了口气,轻轻和黎曼岩说:“去自首吧!去揭发莫氏的一切!把真相公布于世!”

    黎曼岩躲闪着目光犹豫不决,她的确是一个胆小鬼,所以才会在得知自己女儿被卖去临覃时不顾一切跪地求饶。江挽岩走近黎曼岩,她红红的眼睛谁见犹怜:“妈,倘若你不去,从今以后,我们断绝母女关系,以你为耻。”黎曼岩的泪水一滴滴留下,听到后面一句时,她慌乱了。

    江挽岩拾起那几张文件走出莫氏别院,而别院门口的男人已经精疲力尽却还是探着脑袋不停拨打江挽岩的电话。江挽岩知道,陆煦洲在等她。

    上车后,江挽岩把那些文件交给陆煦洲,陆煦洲看了一眼又将那些证据收好。

    二人四目相对,陆煦洲盯着江挽岩湿润的眼睛,江挽岩望着陆煦洲的面色难看还有些黑眼圈。

    陆煦洲拧紧眉头,伸手为她擦掉残余的泪水:“哭了?”简简单单两个字,江挽岩心中的一根线再次崩掉,她把全身都投向陆煦洲,贪婪的呼吸陆煦洲身上令她安心的气息。

    陆煦洲也知道江挽岩为什么而哭,他不懂怎么安慰人,只是任由江挽岩不停往自己的脖颈凑去,陆煦洲摸了摸江挽岩的后脑勺,低沉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别怕,马上结束了。”

    不知抱了多久,江挽岩终于感觉到右手的疼痛感,她吸吸鼻子收回了脑袋。

    而江挽岩所哭的不止是让她不满的答案……

    陆煦洲从口袋掏出剩下的几颗糖递给江挽岩,江挽岩接过糖果,快速拆开包装含在嘴里。

    可,糖果为何已经失去了它原本的味道……

    谁又规定糖果一定得是甜的呢?

    江挽岩悲痛的是,那样好的他,只有和他待在一起才能期待明天的人。如今待在一块,为何有些退缩呢?

    他是为民为国的人民英雄,而她……会不会是别人口中的罪犯之女?

    所以,苍天啊,你怎么和人开了这样大一个玩笑?

    不幸的人会一直不幸吗?

    回到家后,江挽岩望着地上零零散散的零食和不知名的“卸妆膏”,忽的被逗笑起来。

    可她的妆容早已哭花了。

    江挽岩拾起那些零食,和陆煦洲说:“你去补个觉。”

    陆煦洲这次很听话,把那些证据拍照发给凌宏伟后便沉沉睡去。

    江挽岩时不时走到陆煦洲的床前探望,平常最爱这样自由自在的日子,怎么现在空着手却不知干什么,而心中焦躁不安的到底是什么?

    凌宏伟喝完酒后手机被队里的韩宇夺走,他看着陆煦洲发来的几张图片……点击删除……

    快到晚上,江挽岩学着做了几道菜。

    江挽岩再次走到陆煦洲床前,他抬起胳膊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应是脑子一热,江挽岩俯下身去,趁着外面的天已经渐渐暗下来,陆煦洲的卧室内也没有开灯,她俯下脑袋,抱着侥幸的心理说“就这一次,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不行,要是被发现岂不是太丢人了。

    可……以后会不会就没机会了。

    江挽岩渐渐朝陆煦洲的脸靠近。太好了,他没有反应。

    江挽岩轻轻朝陆煦洲的脸上亲了一小口随后想立马逃离作案现场。

    不料就在她松嘴的一瞬间,这个男人就像突然觉醒的狮子,他伸手勾住江挽岩的脖子逼迫她扑到自己的怀中去。

    好在只有客厅放射进来微弱的灯光,江挽岩的脑袋被陆煦洲轻轻按在怀中,陆煦洲低沉的嗓音再响起:“干什么?”

    “叫……叫你起床吃饭。”江挽岩淡淡开口,想来他肯定是没发现。

    “哦。”

    陆煦洲慢慢松开怀里的女人,江挽岩快步跑走。

    江挽岩做的菜,只能说是可看不可吃,但陆煦洲并不挑食,还是吃了个精饱。

    江挽岩自知难以下咽,看着淡然的陆煦洲钦佩不已。她本来吃了陆煦洲买的零食没什么胃口,吃了几口饭又开始东张西望,陆煦洲也是习以为常。

    忽然间,江挽岩发现了什么,她凑到陆煦洲的脖子前:“受伤了?”

    陆煦洲一如既往回答:“小伤。”

    而江挽岩却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张创可贴说什么也要给陆煦洲贴上。

    “不用。”

    “用!!”

    陆煦洲没忍住笑出了声,他问:“你随身带创可贴做什么?”

    江挽岩说:“在包里放了几百年,终于能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