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谈判
医院一战，以肯大获全胜，二布小组失败而告终。
事后，据那一晚在同一楼病房的病号说，当时的情形相当迅猛。他们的门关着，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声巨响，接着是一声惨叫和几声叫骂，然后又是一声巨响，接着，纷乱的脚步声就远去了。他们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等他们打开门，外面早就影子都不剩了。地上只留下了一滩稀稀的鲜血，和一串红色的脚印。
这件事并没有目击者，并且没有闹出大乱子。在杰克的运作下，最后终于还是不了了之。
那天，杰克所在的医院里，又多了两个病号。一个躺着，另一个趴着。
“我早说了，报复他们得不到什么好结果，你们不信。”穿着一身病号服的杰克一边小口嘬着茶水，一边淡淡道。
“我咽不下这口气，大哥。”
“我们现在的身价，本该凌驾于他们吧？”
“那当然啊！哎哟哟哟——”
“悠着点儿，布奇。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大哥，你能说明白点吗？我还是不理解啊。”
“唉。”杰克叹了口气。“我们报复他们，能从中得到什么直接的利益吗？”
“好像，不能——”
“为什么要打没有利益的架？”
“他们损害了我们的利益啊！”
“所以我们要进一步损害我们剩余的利益吗？”
“……”
“本来，我们互捅一刀，事情差不多也该了结了。他们得到了相应的名声，我们也达到了最初制定的目标：给我弟出气。”
说到此处，杰克就气不打一出来：“布莱克！布奇头脑不好，你还不明白吗？你说说，你除了让他们更牛逼了，让我们又当了一回垫脚石，还得到了什么？你说！”
趴在床上的布莱克，此时也不说话了。
杰克也不知说什么，只是在那里叹气。
布奇小心翼翼地发问：“大哥，接下来怎么办？”
“首先，派人谈和。然后，观察他们的下一步行动。如若他们决定收手，那么这事就此打住。如果他们蹬鼻子上脸，那我们也不要像今天那么冒失！”他喝干茶水，沉吟片刻道：“这帮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如果一定要开战，必须提前制定好充足的计划，然后，找那些愿意和他们碰的瓦罐来碰。”
“谈和的事，谁来负责？”
“他们的老大，和我都受伤了，不宜相见。让莱特宁去。至于他们那边派谁来，我管不着。”
“嗯。”
“布奇，你找个——算了，我自己挑一个吧。”
“干什么？”
“传话。”
杰克可不敢相信布奇和他手下的那帮愣头青了。最起码，不能让谈判还没开始，就已经被传话的小弟把节奏带崩。
“要是他们拒绝呢？”
“不会的。这些人的眼界还不至于如此狭隘。”杰克站起身来，出了房间。经过几天的治疗，现在他已经可以行走了。虽然还是做不了剧烈运动，食物也只能以流食为主，这让他明显地瘦了一些。
经过布莱克身边时，他看了一眼自己弟弟那纱布包裹的屁股：“疼吗？”
“疼。”
“那人在你背后开的枪。记住，这次开花的是屁股，但如果把他们惹急了，下一次，中弹的可能是你的后脑勺。”
“我——”
“行了，养伤去吧。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
“是。”布莱克点头，唯唯诺诺地答道。
话说回肯这边。那场枪战过后，他倒是平静了。据他估计，杰克应该不会再报复了。理由有如下两点：第一，据他推断，昨晚被打伤的两人，绝对是杰克团伙里数一数二的打手——他的手下什么水平，杰克清楚，因此绝不可能派一般人来执行这种危险任务。既然连他们也只能无功而返，那么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完成任务；第二，采取继续报复的策略，没有利益可言——杰克能从自己身上得到的东西，远远抵不上自己给他带来的损失。如果继续打下去，杰克只会变成提高自己知名度的垫脚石。这点，他不可能不清楚。
“杰克不会派人报复了。”在战后的总结会议里，肯对其他三人下了定论。
“我也这么认为。”汤姆和杰瑞符合。
“我也一样。”这是斯派克。
“我认为，他可能会派人过来谈和了。”
“是的。”
“我也一样。”
“敢问你们能主动发表一下观点吗？”
“我们无所谓。”
“我也一样。”
“操！”
肯骂了一句，接着道：“如果他派人谈和了，汤姆，你去谈。”
“你不自己去？”
“如果他自己亲自来，我就自己去。但我觉得他不会。毕竟，他还是要点面子的。”
“是啊。虽然现在我们绝对是劣势的一方，但在别人看来，他们没有迅速吃掉我们，我们反而成了胜利者。”
“为什么？”斯派克不懂就问，相当有求知欲。
“举个例子。假设吕布和一个无名小卒大战了一百回合，方才将其斩落马下，人们会怎么想？”
“这小兵太猛了吧？”
“就是如此。尽管吕布的实力还是在他之上，但人们一定会把重点放在小兵身上。在三十、五十，乃至八十回合的时候，他们都是不分胜负的。在这时候，别人就会有一种‘吕布要输了’的感觉。因此直到小兵被砍死的前一刻，人们都会觉得他才是胜利者。”
“我好像还是不懂。”
“不懂算了，不重要。”
说话间，敲门的声音响了。肯喊了一声：“哪位？”
“杰克大哥派来的。”
几人脸色一变。杰瑞顺手抄起一把水果刀，藏在袖子里。他缓缓走到门口，打开了一条门缝。
门外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但这个平平无奇，是针对于他的重要特征而言的。任何人都会对他过目不忘。因为他那一头鲜红色的头发，宛如燎原的烈火一般，随时要烧上天空，将整个世界染红。
杰瑞保持着警惕。他将刀藏在门框边上，眼睛一刻不离那人身上，另一手慢慢拉开了门。
“安心，安心。我不是来搞事情的。”那人显然看出了众人的敌意，举起手微笑着说道。
几人仿佛没听见他的话，眼睛一刻不离对方：“你是杰克的人？”肯发问了。
“本人莱特宁。”
众人心下暗惊，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肯缓缓道：“我当然听说过你。但我想不到，你们老大这么看重我，竟然把你都给派出来了。看来，我还是有点面子嘛。”
莱特宁走到房间中央，想找张凳子坐着。然而并没有空位，他便站在那里。此人身材匀称，并不是那种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自始自终，他脸上都挂着微笑。“当然。对老大而言，很多年都没有碰到您这样的对手了。”
“过奖，过奖。莱特宁先生这次来，想必不是来探病的吧？有什么事情的话，请快点开口。”
“先生是个爽快人。那我开门见山地说了：今晚20:00，我们各派一位代表，进行谈判。地点是凤临阁酒店。各位意下如何？”
肯心下一动。果然不出他所料，杰克派人谈判来了。当下他开口了：“若是各位真有谈判的诚意，那我们自然接受。”
“诚意一定好说。既然各位这么说，那是同意咯？”
“我们接受。”
“那么，在下先行告辞。”
“呵呵，不送了！”
莱特宁走了。四人聚在一起，开始探讨问题。
“汤姆，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包我身上。”
“不要露怯。”
“我汤姆是什么人？”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唱得歌曲，跳得舞蹈。电子游戏，冠军级别。体育运动，无所不精。”
“那是。”
“可惜有一点：抓不着老鼠。”
“卧槽！谁说的？”
“还用人说？我记得我们初中的时候，家里有一回来了群老鼠。你当时又放夹子又下药，拿着棍子追着打，恨不得和他打拳皇。结果花里胡哨，屁用没有。”
“我那是让着它。”
“你当时眼睛都红了，声音大得全世界都听得见，现在还在说让着它？”杰瑞毫不留情地插话，开始揭汤姆的底。
“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我抓老鼠也是一样，大声叫骂和追打都是和它闹着玩而已。”汤姆兀自嘴硬，额头上却已流下了汗珠。
斯派克也道：“我记得从那时候起，全镇都管抓不着老鼠的猫叫汤姆了。”
听到此处，汤姆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起：“还不是你把这事传出去的？”
“没事，没事。你去当兵以后，流言就日益冷淡了。毕竟，一个梗想要永远保持热度，还是有些不太现实的。”
“哼。”汤姆所幸开始死皮赖脸了：“我好歹也扬名立万了一回，你们有吗？”
“全镇人都知道你跟我们是一伙混子了。你还扬名立万呢，你扬个锤子。”
“如果我有一天真的扬起锤子了，那不用多想，一定是来砸死你们几个混蛋的。”
——————————————
晚八点三十分，凤临阁酒店。
在远离主宴会厅的一个小包间内，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
其中一人，满头金发，戴着平光眼镜，一副文化人的样子。但他不由自主的丰富表情出卖了他，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斯文败类。
另一人，虽然相貌堂堂，但却被他一头鲜艳的红发盖住了风头。他脸上永远挂着诡异的微笑，与对面那人丰富的表情是两个极端。
这两人自然便是汤姆和莱特宁。尽管无论怎么看，这两个人都格格不入。但今天，他们各自代表了一方势力，前来谈判。接下来，就是这两人斗智斗勇的时候。
…………
在讲述谈判的故事以前，我们首先要了解一下，这个和汤姆谈判的莱特宁，究竟是何方神圣。
前文提到，莱特宁是与布奇并称的，杰克手下两大猛将。但事实上，比起有勇无谋的布奇，莱特宁才是杰克团伙真正的二号人物。
莱特宁原本也是一方首领。在杰克崛起以前，他就是本市黑道的一哥，无人能撼动其地位。人们一度认为，没有人能够超越他。直到杰克横空出世，人们才知道一山还比一山高的道理。
杰克与莱特宁的斗争，是杰克归拢其他势力的过程中，最凶险和激烈的战役。当时，他们的势力基本不相上下。因此，斗争也最为险恶。
决定两者成败的，是至今为本市市民津津乐道的一场战役。这场战役持续了数天之久，战场的数目也相当繁杂。而这场战役的第一战，就发生在汤姆和莱特宁现在所在的凤临阁。
一开始，那是一场杰克策划发动，亲自带队发动的奇袭。
当时，莱特宁和他的兄弟，正在这里举办一个宴席。杰克的眼线很快捕捉到了他们。那天夜晚，杰克带领一队精锐，迅速包围了酒店上下。他们很快制服了服务人员，控制住了局势。然后，大队人马迅速发起进攻。
当时，布奇便是充当先锋的角色。他一马当先，手持猎枪，踹开房门。身后人马一拥而入。他们均是杰克手下的沾过血的精锐，均手持枪刺，威力无比。
但是，尽管他们来势汹汹，但是那天，莱特宁并不在赴宴的人之中。
布奇发现此事后愣住了。即使是他那迟钝的大脑，也知道是自己现在受骗了。他原准备通知杰克一声，但楼下已经响起了无数暴乱的声音。显然，莱特宁进行了一次反蹲。现在，攻势逆转，猎人已经变成了猎物。
他还没来得及请示杰克，他的老大就带人退上了楼。莱特宁的人人多势众，已经包围了大厅。杰克这次只带了小股精锐，怎么抵挡得住？只得且战且退，上楼占据有利地形。莱特宁的人一时倒也攻不上来。
两拨人马这时候，已经丢下了十来具倒地的人。
十分钟后，两人收兵了。
为什么撤退？原因很简单：他们毕竟是黑道人物，打这种大规模的战斗，一定会被政府盯上。因此，任何一方都不能久持。
于是，在短暂的语言交流后，两方分别撤退了。杰克与莱特宁不愧是大哥级人物，都相当讲信用。双方和平抢救了地上的伤者，打扫了战场，用时不过十分钟。战斗开始的半个小时后，双方暂时撤退。这场战斗的序曲，由此结束。
但是，一场风暴的平息，并不意味着气候将会晴朗。通常，它会标志着，一场更大风暴的来临。
事后，据那一晚在同一楼病房的病号说，当时的情形相当迅猛。他们的门关着，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声巨响，接着是一声惨叫和几声叫骂，然后又是一声巨响，接着，纷乱的脚步声就远去了。他们根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等他们打开门，外面早就影子都不剩了。地上只留下了一滩稀稀的鲜血，和一串红色的脚印。
这件事并没有目击者，并且没有闹出大乱子。在杰克的运作下，最后终于还是不了了之。
那天，杰克所在的医院里，又多了两个病号。一个躺着，另一个趴着。
“我早说了，报复他们得不到什么好结果，你们不信。”穿着一身病号服的杰克一边小口嘬着茶水，一边淡淡道。
“我咽不下这口气，大哥。”
“我们现在的身价，本该凌驾于他们吧？”
“那当然啊！哎哟哟哟——”
“悠着点儿，布奇。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大哥，你能说明白点吗？我还是不理解啊。”
“唉。”杰克叹了口气。“我们报复他们，能从中得到什么直接的利益吗？”
“好像，不能——”
“为什么要打没有利益的架？”
“他们损害了我们的利益啊！”
“所以我们要进一步损害我们剩余的利益吗？”
“……”
“本来，我们互捅一刀，事情差不多也该了结了。他们得到了相应的名声，我们也达到了最初制定的目标：给我弟出气。”
说到此处，杰克就气不打一出来：“布莱克！布奇头脑不好，你还不明白吗？你说说，你除了让他们更牛逼了，让我们又当了一回垫脚石，还得到了什么？你说！”
趴在床上的布莱克，此时也不说话了。
杰克也不知说什么，只是在那里叹气。
布奇小心翼翼地发问：“大哥，接下来怎么办？”
“首先，派人谈和。然后，观察他们的下一步行动。如若他们决定收手，那么这事就此打住。如果他们蹬鼻子上脸，那我们也不要像今天那么冒失！”他喝干茶水，沉吟片刻道：“这帮人都不是什么善茬。如果一定要开战，必须提前制定好充足的计划，然后，找那些愿意和他们碰的瓦罐来碰。”
“谈和的事，谁来负责？”
“他们的老大，和我都受伤了，不宜相见。让莱特宁去。至于他们那边派谁来，我管不着。”
“嗯。”
“布奇，你找个——算了，我自己挑一个吧。”
“干什么？”
“传话。”
杰克可不敢相信布奇和他手下的那帮愣头青了。最起码，不能让谈判还没开始，就已经被传话的小弟把节奏带崩。
“要是他们拒绝呢？”
“不会的。这些人的眼界还不至于如此狭隘。”杰克站起身来，出了房间。经过几天的治疗，现在他已经可以行走了。虽然还是做不了剧烈运动，食物也只能以流食为主，这让他明显地瘦了一些。
经过布莱克身边时，他看了一眼自己弟弟那纱布包裹的屁股：“疼吗？”
“疼。”
“那人在你背后开的枪。记住，这次开花的是屁股，但如果把他们惹急了，下一次，中弹的可能是你的后脑勺。”
“我——”
“行了，养伤去吧。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
“是。”布莱克点头，唯唯诺诺地答道。
话说回肯这边。那场枪战过后，他倒是平静了。据他估计，杰克应该不会再报复了。理由有如下两点：第一，据他推断，昨晚被打伤的两人，绝对是杰克团伙里数一数二的打手——他的手下什么水平，杰克清楚，因此绝不可能派一般人来执行这种危险任务。既然连他们也只能无功而返，那么其他人就更不可能完成任务；第二，采取继续报复的策略，没有利益可言——杰克能从自己身上得到的东西，远远抵不上自己给他带来的损失。如果继续打下去，杰克只会变成提高自己知名度的垫脚石。这点，他不可能不清楚。
“杰克不会派人报复了。”在战后的总结会议里，肯对其他三人下了定论。
“我也这么认为。”汤姆和杰瑞符合。
“我也一样。”这是斯派克。
“我认为，他可能会派人过来谈和了。”
“是的。”
“我也一样。”
“敢问你们能主动发表一下观点吗？”
“我们无所谓。”
“我也一样。”
“操！”
肯骂了一句，接着道：“如果他派人谈和了，汤姆，你去谈。”
“你不自己去？”
“如果他自己亲自来，我就自己去。但我觉得他不会。毕竟，他还是要点面子的。”
“是啊。虽然现在我们绝对是劣势的一方，但在别人看来，他们没有迅速吃掉我们，我们反而成了胜利者。”
“为什么？”斯派克不懂就问，相当有求知欲。
“举个例子。假设吕布和一个无名小卒大战了一百回合，方才将其斩落马下，人们会怎么想？”
“这小兵太猛了吧？”
“就是如此。尽管吕布的实力还是在他之上，但人们一定会把重点放在小兵身上。在三十、五十，乃至八十回合的时候，他们都是不分胜负的。在这时候，别人就会有一种‘吕布要输了’的感觉。因此直到小兵被砍死的前一刻，人们都会觉得他才是胜利者。”
“我好像还是不懂。”
“不懂算了，不重要。”
说话间，敲门的声音响了。肯喊了一声：“哪位？”
“杰克大哥派来的。”
几人脸色一变。杰瑞顺手抄起一把水果刀，藏在袖子里。他缓缓走到门口，打开了一条门缝。
门外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但这个平平无奇，是针对于他的重要特征而言的。任何人都会对他过目不忘。因为他那一头鲜红色的头发，宛如燎原的烈火一般，随时要烧上天空，将整个世界染红。
杰瑞保持着警惕。他将刀藏在门框边上，眼睛一刻不离那人身上，另一手慢慢拉开了门。
“安心，安心。我不是来搞事情的。”那人显然看出了众人的敌意，举起手微笑着说道。
几人仿佛没听见他的话，眼睛一刻不离对方：“你是杰克的人？”肯发问了。
“本人莱特宁。”
众人心下暗惊，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肯缓缓道：“我当然听说过你。但我想不到，你们老大这么看重我，竟然把你都给派出来了。看来，我还是有点面子嘛。”
莱特宁走到房间中央，想找张凳子坐着。然而并没有空位，他便站在那里。此人身材匀称，并不是那种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自始自终，他脸上都挂着微笑。“当然。对老大而言，很多年都没有碰到您这样的对手了。”
“过奖，过奖。莱特宁先生这次来，想必不是来探病的吧？有什么事情的话，请快点开口。”
“先生是个爽快人。那我开门见山地说了：今晚20:00，我们各派一位代表，进行谈判。地点是凤临阁酒店。各位意下如何？”
肯心下一动。果然不出他所料，杰克派人谈判来了。当下他开口了：“若是各位真有谈判的诚意，那我们自然接受。”
“诚意一定好说。既然各位这么说，那是同意咯？”
“我们接受。”
“那么，在下先行告辞。”
“呵呵，不送了！”
莱特宁走了。四人聚在一起，开始探讨问题。
“汤姆，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包我身上。”
“不要露怯。”
“我汤姆是什么人？”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唱得歌曲，跳得舞蹈。电子游戏，冠军级别。体育运动，无所不精。”
“那是。”
“可惜有一点：抓不着老鼠。”
“卧槽！谁说的？”
“还用人说？我记得我们初中的时候，家里有一回来了群老鼠。你当时又放夹子又下药，拿着棍子追着打，恨不得和他打拳皇。结果花里胡哨，屁用没有。”
“我那是让着它。”
“你当时眼睛都红了，声音大得全世界都听得见，现在还在说让着它？”杰瑞毫不留情地插话，开始揭汤姆的底。
“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我抓老鼠也是一样，大声叫骂和追打都是和它闹着玩而已。”汤姆兀自嘴硬，额头上却已流下了汗珠。
斯派克也道：“我记得从那时候起，全镇都管抓不着老鼠的猫叫汤姆了。”
听到此处，汤姆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起：“还不是你把这事传出去的？”
“没事，没事。你去当兵以后，流言就日益冷淡了。毕竟，一个梗想要永远保持热度，还是有些不太现实的。”
“哼。”汤姆所幸开始死皮赖脸了：“我好歹也扬名立万了一回，你们有吗？”
“全镇人都知道你跟我们是一伙混子了。你还扬名立万呢，你扬个锤子。”
“如果我有一天真的扬起锤子了，那不用多想，一定是来砸死你们几个混蛋的。”
——————————————
晚八点三十分，凤临阁酒店。
在远离主宴会厅的一个小包间内，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
其中一人，满头金发，戴着平光眼镜，一副文化人的样子。但他不由自主的丰富表情出卖了他，让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斯文败类。
另一人，虽然相貌堂堂，但却被他一头鲜艳的红发盖住了风头。他脸上永远挂着诡异的微笑，与对面那人丰富的表情是两个极端。
这两人自然便是汤姆和莱特宁。尽管无论怎么看，这两个人都格格不入。但今天，他们各自代表了一方势力，前来谈判。接下来，就是这两人斗智斗勇的时候。
…………
在讲述谈判的故事以前，我们首先要了解一下，这个和汤姆谈判的莱特宁，究竟是何方神圣。
前文提到，莱特宁是与布奇并称的，杰克手下两大猛将。但事实上，比起有勇无谋的布奇，莱特宁才是杰克团伙真正的二号人物。
莱特宁原本也是一方首领。在杰克崛起以前，他就是本市黑道的一哥，无人能撼动其地位。人们一度认为，没有人能够超越他。直到杰克横空出世，人们才知道一山还比一山高的道理。
杰克与莱特宁的斗争，是杰克归拢其他势力的过程中，最凶险和激烈的战役。当时，他们的势力基本不相上下。因此，斗争也最为险恶。
决定两者成败的，是至今为本市市民津津乐道的一场战役。这场战役持续了数天之久，战场的数目也相当繁杂。而这场战役的第一战，就发生在汤姆和莱特宁现在所在的凤临阁。
一开始，那是一场杰克策划发动，亲自带队发动的奇袭。
当时，莱特宁和他的兄弟，正在这里举办一个宴席。杰克的眼线很快捕捉到了他们。那天夜晚，杰克带领一队精锐，迅速包围了酒店上下。他们很快制服了服务人员，控制住了局势。然后，大队人马迅速发起进攻。
当时，布奇便是充当先锋的角色。他一马当先，手持猎枪，踹开房门。身后人马一拥而入。他们均是杰克手下的沾过血的精锐，均手持枪刺，威力无比。
但是，尽管他们来势汹汹，但是那天，莱特宁并不在赴宴的人之中。
布奇发现此事后愣住了。即使是他那迟钝的大脑，也知道是自己现在受骗了。他原准备通知杰克一声，但楼下已经响起了无数暴乱的声音。显然，莱特宁进行了一次反蹲。现在，攻势逆转，猎人已经变成了猎物。
他还没来得及请示杰克，他的老大就带人退上了楼。莱特宁的人人多势众，已经包围了大厅。杰克这次只带了小股精锐，怎么抵挡得住？只得且战且退，上楼占据有利地形。莱特宁的人一时倒也攻不上来。
两拨人马这时候，已经丢下了十来具倒地的人。
十分钟后，两人收兵了。
为什么撤退？原因很简单：他们毕竟是黑道人物，打这种大规模的战斗，一定会被政府盯上。因此，任何一方都不能久持。
于是，在短暂的语言交流后，两方分别撤退了。杰克与莱特宁不愧是大哥级人物，都相当讲信用。双方和平抢救了地上的伤者，打扫了战场，用时不过十分钟。战斗开始的半个小时后，双方暂时撤退。这场战斗的序曲，由此结束。
但是，一场风暴的平息，并不意味着气候将会晴朗。通常，它会标志着，一场更大风暴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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