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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宝刀赠英雄

    县里最高职位的三位官员,腆着脸讨好司空鸣的时候,门口又出现了一位要拜访司空鸣的人,来者是位女子。乌黑浓密的秀发梳了个盘龙髻,鸭蛋脸型的面孔在冷风的吹拂下显得红润,宛如一抹桃红是馋涎欲滴,那对大眼镜如明镜一般古井不波,仿佛早已将这人世间的一切看透似的。她脸上没有胭脂水粉,也没有任何外物的修饰,整体看来让人感到朴素天然,出落大方。

    可往她身上观瞧,又是一番别样光景,一点都与朴素沾不上边。脚上穿着的是陷金挖云白脂羊皮小靴,身上套着素羽白狐狸皮的鹤氅,身穿一件润白玉颜色的绸衫,件件都价格不菲。

    而且她身段极好,纵使身穿冬衣也不能完全掩盖住她身体的婀娜。她纤弱的双臂环抱着扬州上等金丝褐绸包裹,整个包裹细而长,而且看她拿的动作,似乎这东西份量还不轻。

    她一步步向着司空府的大门走来,犹如脚下生莲,在雪地上溜出一串脚印。

    陈康在司空鸣身边看得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要是吕婉茹在这儿,肯定抬手就是一巴掌,然后丢下俩字:“讨打?”

    这女子是谁?在鸣城能穿得如此华贵的还有谁?可不就钱家大小姐钱素衣呗!

    钱素衣走到几人面前,一一行礼,司空鸣倒是神情自然,他笑着问道:“你来干什么?”

    钱素衣声音如流水般令人舒服,她回答道:“得知将军前些日子在城外打碎了刀,家父让民女特来送刀!”

    “哦?”司空鸣饶是知道她是来送礼的,可也不知会是来送刀的。

    钱素衣打开包裹,将刀取出,整把刀与平常的刀不同,整体要窄上几分,显露出一种细而长的模样,刀鞘平平无奇,似乎是后来配的,上面缀有一些不合时宜的金银玉石,与刀柄有着强烈的违和感。

    刀柄较长,可以双手持握,这是把什么刀,作为用刀的行家,司空鸣如何不知晓,这是苗刀,既可双手持,也可单手持,因为刀的形状和禾苗十分相似,所以被称为苗刀,这种刀挥舞起来势如破竹,杀伤威力极大,一直以来为天子禁军所持。

    司空鸣接了过来,仔细打量此刀,刀长三尺六,在苗刀中算短的,忽然他手一扬,青锋一闪而出鞘,有如白虹紫电,一刀捅出,刀背架在了白山的左肩之上,白山整个人立马就僵住了,连头都不敢扭,只得转动眼睛,用余光去打量这寒刃。

    他满背的冷汗,声音僵硬的道:“将军,这……这使不得!”

    生怕司空鸣拿他来试刀。

    司空鸣盯着白山被突然一刀扬起的鬓角,在空中翩然的飘落而下,落在刀刃上,霎时,断毛四下飞散,随着寒风远去。

    猛的收回刀刃,与鞘撞击出嘡的一声,白山如释重负,司空鸣喃喃道:“吹毛断发,真是一口好刀!当真舍得送我?”

    见司空鸣还算是喜爱,她连忙答道:“都说宝刀赠英雄,有何舍不得?这是前朝执金吾匡云的佩刀,机缘巧合之下落入了家父的手中,与其让它在家中蒙尘,还不如让它跟随将军建功立业。”

    司空鸣望了一眼钱素衣,接着问道:“刀名?”

    钱素衣摇摇头道:“已经不可查了,名字还得将军自己取。”

    “既然是你送的,就借你名字一用,叫它素衣吧!”说着司空鸣衣袍一扬,完全不给那三个县官拍马屁的机会,继续道:“正好白山抓了头野鹿来,今天都留在这里吃饭!”

    听见司空鸣给刀取名叫素衣,钱素衣脸颊被风吹得更红了,表情却是若无其事,跟着司空鸣的背影而去。

    那三个县官此时也缓过神来,相互交流了一番眼神,也跟着入府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褚怀明回到郡守府,没几天就传来了家父暴毙在蜀郡的事,益州王也不负褚石毅所望,以鞠躬尽瘁惨死任上为由,让褚怀明破格继任朱提郡郡守一职。

    魏家给出的五百万两,樊家寨只抽了一百万两,其余的都给了司空鸣。那一百万两银票送到樊家寨,樊家寨就放了魏力等人,而唐明贞也借着机会回了趟唐家堡,给唐耳报了一个平安。

    没休息几天,她就听说司空鸣砍了张鸿,她又马不停蹄的向着鸣城赶去,在一路南下的路上,她撞见了魏枭带着两个孩子被剪径的毛贼围在了路边小径的竹林后。

    魏枭将孩子护在身后,生怕孩子们被即将到来的争斗伤到,唐明贞瞥了一眼准备不管的,可当她看到魏枭身后的孩子探出个滑稽的脑袋,她立马拉住缰绳。

    这小孩儿就是当日司空鸣赠与糖葫芦的那个小孩,周平。在他身旁那小姑娘,十有八九就是他的妹妹了。

    唐明贞翻身下马的向着那伙人走去,因为从唐家堡走得急,并没有易形,姿色自然是暴露无疑。

    这几个毛贼见有女子昂首挺胸的向着自己这边走来,刚刚准备出言调戏,就被一个看似领头的止住了他们说污言秽语的势头。

    唐明贞也没率先开口,对着他们笑了笑,她伸直左手的中指、无名指和小指,指向樊家寨的方向,这是绿林剪径匪贼的手语,意思是我从那里来。

    看到这个手饰,都知道了这女人是“里码人”,也就是内行,这几个毛贼立刻收起了污秽的眼神,瞧她指的方向,那个方向可是樊家寨,他们这些散落在外的小毛贼可惹不起。领头的伸直右手的中指、小指,掌心向着自己,意思是我是领头的,有什么事说吧。

    “瓢把子,这仨票,让给我?”唐明贞开口问道,她在樊家寨没事做,就学了好些个山匪的黑话俚语,没想到刚出来不久就派上用场了。

    领头的面露难色,他回答道:“相家,别刨杵呀?把这个站脚之地让给师弟们可好?师弟们念杵可有些日子了!”

    相家就是内行的意思,杵是钱,刨杵是当场拆同行人的台,念杵就是没钱花。

    唐明贞从怀中掏出一锭完整的银宝来,继续道:“哥几个肘山去?”

    肘是买,山是酒。

    领头的乐呵一笑,这一趟算是捡到宝了,一锭银宝就是整整二十两银子,他看看身边的几位,接过银宝,丝毫不啰嗦,扯着嗓子道:“哥几个,扯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