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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王道长(二更)

    有了顾知浅的帮助,几日来,中毒的人状况都有所缓解。

    曾泉终于不再郁郁寡欢了,整个人也精神了许多。

    “姐姐,小小最近好像肚子不那么痛了。”原本脸色青紫的小小脸色也好转了不少,坐在安子鸢旁边。

    “你看,姐姐就说你会好的,没骗你吧。”安子鸢笑道,眉宇间满是温柔。

    “嗯!我知道,都是神医哥哥在帮我们!”小小指向顾知浅。

    “看到你变得有精神了,神医哥哥也很高兴。不过你最应该感谢的还是曾大夫,因为是他把神医哥哥找来的,也是他一直没有放弃你们。”

    曾泉忙道:“顾兄严重了,若不是顾兄,淮关百姓此刻还不知该如何呢。”

    “曾兄不必谦虚,我们还需再共同加把劲才是。眼下我们还有一个关键问题。”

    “顾兄说的是关于大家如何中毒的?”

    “不错,总得知道中毒的源头在哪,方可完全根治。否则就算我一时解了毒,难保以后再犯。”

    “顾兄所言极是,只不过我这几日也问过他们,可他们莫说不认识何为铅、汞,大多数更不记得自己何时接触过这些东西。”曾泉拧眉道。

    “短时间中毒如此之深,定是服用了含铅、汞的东西,只是我也检查过这里的水源,并无问题。”

    “可我问起,他们有吃过什么奇怪的食物,也都说没有。”

    “那就奇怪了,这几日我和顾大夫走访了附近的一些地方,也未有可疑之处。”安子鸢道。

    “那丸子算是奇怪的东西吗?”小小突然开口。

    “丸子,什么丸子?”安子鸢问道。

    “就是王道长给的丸子啊,娘亲要了四颗,我和母亲一人两颗呢。”

    “王道长?”安子鸢回想,“就是你之前跟姐姐提到过的王道长,那位说吃了就可以治好病的王道长?”

    小小点头,“嗯!王道长说,那两颗丸子是神仙赐的,吃了以后就不会生病的,可是小小吃了第一颗以后肚子就很痛,娘亲就让我吃了第二颗。”

    “小小,你是说你吃了那个王道长给的丸子后就肚子痛的?!”顾知浅双眸一敛,似有所察觉。

    “嗯,小小记得很清楚。那个丸子黑黑的,小小觉得难吃,可是娘亲硬要我吃下。”

    顾知浅陷入沉思,“曾兄,你可知道这位王道长?”

    “不知,我回淮关的日子不长,又甚少出门,因此未尝听过这号人物。”

    这时,另一边的老妪道:“王道长啊,我们都认识。”

    “奶奶,你认识?”安子鸢问。

    老妪点点头,“就是那真清观的王道长,他可是位高人啊~”

    “高人?”顾知浅问道。

    “正是,约莫两个月前,这位王道长来到真清观,就给人算命,凡是他算过的,无一不中。还有一次,那陈家的媳妇去求子,王道长给了副药方,向神仙祷告了几句,还真怀上了!”

    “有如此神奇?”顾知浅眼中越发深沉。

    “那可不是。这王道长还是个菩萨心肠,不收钱,平日里咱们老百姓有个小病小灾的,上他那去求药,保准药到病除!方才小小说的那个丸子,其实啊就是丹药,我和我老伴都领了!”

    “婆婆你也领了那个丹药?”曾泉问道。

    “那可不是,淮关大半穷苦的小老百姓都领了!”

    三人相视一眼,安子鸢道:“那位王道长是两个月前来的,不久之后淮关便开使有人病倒,死去,未免太过巧合……”

    “子鸢姑娘,你的意思是这王道长与大家中毒有关。”

    “我不敢妄下断言,可眼下看来,这王道士确有嫌疑。顾大夫,你怎么看?”

    “我与你想的一样。小小,你知道那个王道长在哪吗?”

    “知道,娘亲带我去过,就在城外一里,有座最大的道观,王道长就在那!”

    顾知浅抿唇一笑,“看来我们是要去会会这位王道长了……”

    清真观。

    “我们这样贸然进去真的合适吗?”安子鸢隐隐担忧。

    曾泉留下照料病人,故此只顾知浅和她二人来到了这真清观。

    顾知浅朝她浅浅一笑,道:“我们都已经到这了,总要一探究竟。进去了你只管配合我,随机应变便是了。”

    安子鸢点头,两人一同进了真清观。

    许是因为瘟疫横行的原因,连这香火一向旺盛的真清观都显得几分凋零,供桌上的香灰洒了一桌竟无人收拾。

    “有人吗?”顾知浅出声问道。

    片刻,便有一个小道士走了出来,向顾知浅安子鸢合掌,鞠了个躬,道:“二位施主安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顾知浅和安子鸢对视一眼,笑道:“我和我夫人是前来求见王道长的。”

    闻言,小道士在顾知浅和安子鸢脸上扫过,微微打量着,脸色有些怪异。

    安子鸢敏锐地察觉到小道士的脸色,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我师傅他近来身体抱恙,恐不便见人。”

    “抱恙?这可真是不巧,我夫妇二人可专门冲着王道长而来。我有一亲戚,住在淮关,一个月前写信告诉我们,说淮关这有位王道长,包治百病,有灵丹妙药。我夫妻二人成亲已有些日子,可我这夫人肚子迟迟不见动静,我二人及家中长辈皆是着急,听闻王道士有一秘方,故特来求之。”顾知浅说得煞有其事。

    虽然在此地,安子鸢是和顾知浅扮成夫妻,可这会怎么又成了求子来了……怪不得他说要自己配合他……

    安子鸢脸颊微红,却也是配合着顾知浅微微点头,“还请小道士寻个方便,带我们见见王道长。”

    “这……师傅他……”小道士目光闪烁。

    “若是小道士肯帮这个忙,这香火钱我夫妇二人自是少不了的。”顾知浅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小道士手中。

    小道士捏紧了手中沉甸甸的银子,脸上有了一丝笑意,“我师傅虽然身体抱恙,但他也常常教导我应广布善缘。二位施主诚心如此,也罢,我就带你们见见师傅。”

    “烦请带路。”顾知浅拱了拱手。

    穿过一小段回廊,再经过一个小院子,便到了住处。

    小道士敲响房门,“师傅,有施主求见。”

    房间里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我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

    小道士又道:“师傅,这二位施主远道而来,专门为求见师傅,希望师傅赐一方子。徒儿见二位施主诚心,便擅作主张带了进来。”

    房间里闷了片刻,道:“进来吧。”

    小道士推开门,“师傅。”

    顾知浅安子鸢一眼便看见一穿着道袍,约莫四十多岁的道士在床上打坐,眼睛虽小,但透着精光,留着半长的胡须,但怎么看都少了一些仙风道骨。

    王道长打量着顾知浅和安子鸢,从床上下来,一手拿着拂尘,一手轻捋着胡须,缓声道:“二位施主远道而来,请坐。徒儿,给二位施主倒茶。”

    “是,师傅。”

    “多谢道长。”二人和王道长一同入座。

    “不知二位施主有何事找贫道帮忙?”

    顾知浅作了个揖,“我夫妇二人是来向道长求子的。”

    “求子?”王道长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二位不是本地人吧?”

    “我和夫人确实是从外地来的,因一亲戚在淮关,听他说起道长盛名,故特来寻道长。原本是想让他给我带个路,谁知他半月前竟染病去世了,我夫妇二人只得自寻前来求见道长。”顾知浅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如今淮关瘟疫横行,二位施主竟还敢前来,旁人避之还来不及。”王道长道,暗暗有探寻之意。

    “我二人刚到淮关,也未曾想过淮关竟沦为如此境地。来的路上我二人都未曾听闻淮关发生了瘟疫,进城后才听到一些人谈起,说是瘟疫横行。”

    安子鸢接着顾知浅的话往下道:“正是如此,若非亲眼所见,还真是不敢相信。只是我夫妇二人千里迢迢而来,总不愿空着手回去。”

    “原来如此。只是……”王道长一顿,“只是城门早已封锁,二位施主又是怎么进来的?”

    “王道士说的北城门吧,说来也不怕道长耻笑,原先我们是进不来的,后来沿着围城走的时候,发现城墙有一处破损,正好够一人进出,故此,我们才得以进来。道长,可是有何不妥?”顾知浅从容应对。

    王道长露出一个笑容,道:“二位施主看到了,淮关如今瘟疫横行,其实早是一座空城,许多人怕染上瘟疫,早就逃生去了,所以贫道只是一时疑惑,多问了几句,还请施主莫要见怪。”

    安子鸢莞尔一笑,“道长严重了,如今非常时期,道长心生疑虑也是正常的。也只能说是我二人来得确实不凑巧,所以还希望道长指条明路,我二人也可速速离去。”

    “二位施主与我也算有缘,也罢,我就把这方子赠与你们。徒儿,替我拿纸笔来。”

    小道士拿来纸笔,王道长挥挥洒洒写下,然后吹了吹,让墨汁早些干掉。

    “这就是方子,施主收下吧。”

    顾知浅伸手接过,看了眼方子,笑道:“王道长大恩,我夫妇二人感激不尽,他日若成功得子,必亲自来感谢道长。莫说香火钱,道长日后有任何需求,在下必定相助!”

    王道长脸上倒还是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只那双眼却微微闪烁,露出一抹喜色,“施主严重了,想来施主出身于富贵人家,贫道乃是修道之人,自不会为钱财所累。施主一番好意,贫道就谢过了。”

    “道长说哪的话,道长肯赐方子,与我二人是莫大的恩情。况且,我们祖上世代行善,信奉道家,一点心意,不足挂齿。”

    “如此,二位施主大恩,贫道必传达天听,保佑施主福泽绵延。”王道长微微欠身谢过。

    “说来,如今淮关瘟疫横行,众人皆已逃命,道长为何还在此处呢?”顾知浅问道。

    “这……”王道长微微一顿,“早年间我游历四海,不久前我师傅,就是原清真观的清虚道长仙去,我才回来接下这座道观。这座道观是我师傅的心血,师傅生前便广布善缘,救济无数淮关百姓,这也是他老人家的遗愿。如今,淮关大难,我怎可弃之不顾?”

    王道长说得声情并茂,令人为之动容,安子鸢浅笑道:“王道长如此菩萨心肠,心系平民百姓,不顾自身安危,日后定能修成正果。”

    “多谢夫人吉言,贫道不过是想尽绵薄之力罢了。”

    “师傅自淮关爆发瘟疫来,日日寝食难安,每日都为那些逝世的人做法超度,希望上天能为淮关百姓指条生路。”小道士在旁补充道。

    “这都是贫道的分内之事,不足挂齿。”王道长甚为谦虚。

    顾知浅神思一动,道:“来这里的路上,我听一老妪说道长这有一灵丹,药到病除,道长为何不拿出来救济那些患病之人呢?”

    闻言,王道长和一旁的小道士脸色皆是一变,对视了一眼,神色并不自然。

    “道长,在下可是说错什么了?”顾知浅边问边暗中观察着二人的神情。

    王道长眼珠微转,道:“不是,贫道只是有些惊讶施主竟知晓这灵丹的存在。”

    “也是偶然得知吧,路上遇一老妇举步维艰,便帮了她一把,听她念叨起道长的灵丹,故此一问。”

    “贫道确有这灵丹妙药,只是……”王道士欲言又止,“只是这灵丹珍贵,贫道也是机缘巧合,梦见一高人给了这方子,嘱咐我以此造福一方百姓。”

    “既是高人所赠,道长此刻拿出解了这瘟疫,不是最为合适吗?”安子鸢故意说道。

    “唉……”王道长重重叹了口气。

    “莫非其中另有隐情?”

    “夫人有所不知,这灵丹虽是得道高人所赠,可解百病。但这淮关的瘟疫……我本不该泄露天机,今与二位施主有缘,我便说了。”

    顾知浅道:“愿闻其详。”

    “这淮关的瘟疫并不是一般的疫症,乃是上天的惩罚。我也曾入梦与仙人交谈,希望他们可以赦免淮关百姓。可仙人说了,这一切都是劫数,是命中注定不可更改。而这灵丹亦是仙人赠我,故此,也解不了这淮关瘟疫。这也是我为此发愁,夜不能寐的原因所在。”

    王道长说得绘声绘色,倒还真是想让人信了他。

    “原来是天灾,难为道长忧心。不过,在下有个请求,不知道长能否应允?”顾知浅道。

    “施主请说。”

    “在下想向道长讨要几颗灵丹,不知道长能否答应?”

    “不可。”王道长拒绝得干脆,而后发现自己语气似乎太急了些,道:“施主莫要误会,原本这灵丹确实可以给施主的,只是昨日那高人刚告诉我,不可再赠与灵丹,故此,施主这个请求,贫道恐不能答应。”

    “可在下确实想得灵丹,我夫人多病,家中又有祖母,故此想讨要几颗以备不时之需,还请贫道念在我的一片真心,赐我几颗灵丹,无论多少钱,道长尽管开口。”顾知浅说着,将钱袋放在了桌上。

    “这……”王道长有了一些动摇。

    见状,安子鸢趁机道:“道长,我夫妇二人一心向道,且是诚心求药,那位高人同道长一样,都是为了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定会懂得我们的心意。”

    “正是,道长若是同意,日后我夫妇二人定常来进香火,以报道长和高人大恩。”

    王道士捋了捋胡须,半晌,道:“也罢,二位施主诚心一片,我便破个例。徒儿,去将我的灵丹取来。”

    “是。”

    小道士取来一个小白瓶,王道士拿过,“这里面共有五颗灵丹,我在此就交由二位施主,希望二位施主善用。”

    顾知浅接过,道:“多谢道长。”

    顾知浅倒出一粒,捏在指尖看了看,随后又放在鼻前闻了闻,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