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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宫中之变

    安承毓和沈云天从宫中离开后,为掩人耳目,便选择了一条小径离开,路过一家农舍,院中一老伯正在磨玉米。

    “殿下,我们还是先在这里落个脚,你的伤需要马上处理。”沈云天说道。

    安承毓看着流血的胳膊,点了点头。

    “老伯,打扰一下。”沈云天和安承毓在门外喊道。

    老伯闻声回头,见二人有些狼狈,打开门问道:“两位可需要帮助?”

    “是这样的老伯,有群恶人害了我家老爷,如今还想加害我家少爷,我家少爷受了伤,还请老伯行个方便,暂时收留我们。”沈云天请求道。

    老伯见安承毓确实受了伤,伤口不轻,他又是个热心肠,忙说道:“快请进快请进,我去给两位拿身干净的衣裳,我前阵子不小心被刀划伤,家中还剩些药,我也给你们拿来。”

    两人相视一眼,连忙道谢,“多谢老伯。”

    老伯拿来衣物和药品,沈云天替安承毓做了简单的包扎,两人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沈云天将怀中仅有的银两给了老伯,“老伯,这些银两你拿着,感谢你的大恩。”

    老伯却摆摆手,道:“二位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这银子老头我受不起。”

    “老伯,你就收下吧,就当作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我们也好安心。”安承毓浅笑道。

    见二人坚持,老伯终于收下,“也好,待会我拿着银子出去再买几服药回来给这位公子服下,伤口也能好得快些。”

    “多谢老伯费心。”安承毓微微欠身。

    “有件事还需得麻烦老伯,还请老伯不要透露我们的消息。”沈云天拱手相请。

    “我瞧二位气度不凡,想必不是平常人家,二位放心,人与人之间就该是互相照应的,二位在我这尽管放心住下便是。”老伯贴心道。

    两人再次道谢,老伯道:“二位先好好休息,我给你们张罗饭菜去。”

    老伯离开后,房间里就剩下安承毓和沈云天了,“殿下,你现在可好些了?”

    “好多了,幸亏这位老伯心善,我们才能稍喘口气。”

    沈云天点点头,“是啊,外面一定是闹翻了天,住客栈反而愈加不安全,我想他们一时半会是找不到这里来的。”

    可安承毓眉宇间仍是忧愁,“只是他们一旦发现我们逃出皇宫,必定会派人大肆追捕,这儿终究不是安全之所。”

    沈云天叹了口气,“如此短暂的功夫,风云巨变,我们如今也不能轻举妄动,只能静观其变。”

    就在他们离开皇宫未过多久,安承毓和沈云天从宫中逃出的消息便传到了华鸿耳中,由丁荣威带头的禁军一路追查,搜寻了一天一夜,到底还是发现了他们的踪迹,直奔农舍。

    丁荣威一脚踹开门,老伯闻声立即出来,“几位官爷何事光临我这寒舍啊?”

    “老伯,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丁荣威说道,身后的一名禁军掏出两张画像。

    老伯一瞧便知道这画像上的两人正是自己收留的两人,却还是说道:“小……小人没见过。”

    “真的没见过?”丁荣威瞳孔一缩,逼问地看着老伯,“老伯,这两人一个是当朝太子,一个是当朝的沈太傅,这两人大逆不道,如今是钦犯,若是知情不报,一律同罪。”

    “太子?!”老伯震惊道。

    “正是,老伯,我劝你还是乖乖交代吧!”

    老伯虽然胆颤,仍是不松口:“小人……真……真的不知!”

    丁荣威眸子一冷,忽然掐住了老伯的脖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你是不要这条命了!”

    在屋子里听见动静的安承毓就要冲了出去,沈云天一把拽住他,摇了摇头,安承毓纠结着。

    丁荣威认定安承毓和沈云天就在这里,故此故意提高了音量,道:“太子殿下,沈大人,我知道你们在这,你们若是自动现身,我就放过老伯,否则……”

    丁荣威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老伯痛苦地闷哼一声。

    “我不能看着无辜的人为我送死!”安承毓一把挣开沈云天的手,推开门走了出去,“丁荣威,我就在这,放开老伯!”

    丁荣威得逞地看着安承毓,松开手,将老伯推了过去。

    老伯踉跄几步,安承毓伸手接住他,“老伯,你没事吧?”

    老伯脸色还涨得通红,不停咳嗽,摇了摇头,“没……没事……”

    安承毓瞪着丁荣威,怒道:“丁荣威,你想抓我,何必伤及无辜?!”

    “这都只是必要手段罢了。太子殿下一向心软,我若不是如此,太子殿下你又怎么会出来?”丁荣威冷笑着。

    “丁荣威,你简直卑鄙无耻!”沈云天跟在安承毓后边出来,厉声呵斥。

    丁荣威毫不在意,继续说道:“太子殿下,沈太傅,如今你们已无路可退,还是乖乖跟我回去吧。”

    “跟你们回去?呵,休想!”安承毓冷声道。

    “如今你们孤立无援,太子殿下你又受了伤,倒不如跟我回去,也许丞相大人还能善待殿下和沈太傅呢。”

    “华鸿那个老贼会善待我?你们究竟将我们父皇怎样了?”

    “太子殿下若是想知道,跟臣回去便可。再者,皇上病重,这件事太子殿下不应该最清楚吗?”

    安承毓看着丁荣威的笑容,总觉得有些古怪,“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最清楚?”

    “太子殿下慢慢就会知晓,现在还是乖乖跟臣回去吧。”

    安承毓握紧拳头,“我是绝对不会跟你们回去的,除非我死了!”

    丁荣威也不再假意客套,道:“太子殿下既然如此,那就别怪臣不客气了,来人啊,抓住太子殿下和沈太傅!”

    禁军立即冲了上来,安承毓和沈云天抄起一旁的木棍,让老伯躲好。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安承毓受了伤,沈云天又不善武功,一下就被逼到了绝境。

    就在这时,有一批身着黑衣的人从天而降,挡在了安承毓和沈云天面前。这些人身手矫健,而且出手狠辣,几乎都是一剑毙命。

    丁荣威一眼就瞧出了不对劲,刚要上前,就见黑衣人扔出了几枚烟雾弹,瞬间烟雾弥漫,丁荣威侧脸捂住鼻子,待烟雾散去,安承毓和沈云天以及蒙面人都消失了……

    安承毓和沈云天被救出后,立即安排上了马车,马车飞快驶向城外。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安承毓这会才回过神来,看向同坐在车里的两名蒙面的黑衣人,道:“多谢侠士相救,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摘下面巾,“太子殿下不必客气,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安承毓看着两张有些相似的脸,心下有些疑惑,“你们背后的主子是?”

    “等出了城,到了地方,太子殿下和沈太傅就会知道了。”伯麒道。

    伯麟附和着点点头,“没错,太子和沈太傅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殿下又受了伤,路上可以先休息会。”

    安承毓和沈云天对视了一眼,不再过问。

    南苏城,千罗万象。

    安承毓没想到在如此不起眼的南苏城会有这么一个地方,更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夜青檀。

    “盟主,太子殿下和沈太傅带到。”伯麒伯麟回复道。

    “嗯,下去换身衣裳,再把阿浅叫来,让他给太子殿下瞧瞧伤口。”

    “是。”

    “太子殿下,沈大人,先请坐吧。”陆旖璇笑道,“你们舟车劳顿,所以我们已经给你们备好了食物,先吃些吧。”

    两人入座,安承毓看着夜青檀,意识到了什么,道:“这天下敢和朝廷作对,又有这个能力的只怕没有几人了,我早该想到是你。”

    “现在知道也是一样的,这里是我的地方,绝对安全,华鸿他们不会发现的,太子殿下和沈太傅可以放心。”夜青檀淡淡道。

    安承毓和沈太傅心中有太多疑惑,还是先道了声谢。

    安承毓正欲问些什么,门口就出现了两个人,正是顾知浅和安子鸢。

    “子鸢?你怎么会在这?!”安承毓看见安子鸢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震惊道。

    安子鸢上前,柔声道:“前些日子,皇上派人围剿盟主府,故此我们便一直待在这里。”

    安承毓记起前些日子安瑞恒确实下令包围盟主府,还发了通缉令,这都是因为夜青檀的身份……他不知其中缘由,更不知真假,如今看到安子鸢和所有人都出现在这么个神秘的地方,心下信了七八分,“我还担心你,没事就好。”

    “太子哥哥你受了伤,让知浅帮你瞧瞧。”

    顾知浅冲安承毓浅浅一笑,“太子殿下,请稍微抬起你的胳膊。”

    安承毓未见过顾知浅,不晓得他的身份,但听安子鸢的口吻,应是与她极为相熟之人,故此照做。

    顾知浅检查了一番,重新上了药,“伤口较深,伤及血管,血流较多,好在及时做了些处理,不过有裂开的痕迹。我已重新上了药,休养时日,不要妄动便可痊愈。”

    “多谢……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顾知浅,是名大夫。”顾知浅答道。

    几人面对面坐着,安承毓扫了一眼,心中的困惑实在太多,便问道:“你们怎知我有危险?”

    夜青檀看了他一眼,直接答道:“我在襄安,尤其是皇宫附近一直留有耳目,我料到宫中近日会有异变,所以一早便安排好人手。”

    “你早就料到?”安承毓眼中出现诧异。

    若说之前他对夜青檀的真实身份还有些怀疑,现在心中反倒是有数了……这里的一切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况且夜青檀在宫里宫外都有安插人手,这绝对不是一个在武林中的人会做的事情。这只能说明他早有打算,精心布置这一切,就是为了与安瑞恒抗衡,那么他的身份也自然明了。

    “你们救了我和老师,我感激不尽。你们既然将我带到这里,那我可否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包括二十年前……”

    几人相视一眼,安子鸢开口道:“太子哥哥,还是由我来告诉你吧。”

    于是安子鸢将最近发生的一切以及二十年前的真相一五一十告诉了安承毓,安承毓听后当即激动起身,浑身都有些止不住地颤抖。一旁的沈云天瞳孔也骤然缩紧,放在腿上的双手紧紧揪住衣角,“原来当年的真相竟是这样的……逸德皇子和凝妃娘娘竟死得这般冤枉!”

    “父皇他,他竟然为了皇位杀害先皇,还残害手足,他……他怎么如此可怖!”安承毓脸上满是难以置信,还有显然的痛苦挣扎,他的双拳紧紧握着,“我一直以为父皇是被华鸿那个奸臣蒙蔽,所以这些年做了些糊涂之事。我也以为父皇对当年的事闭口不谈,是因为当年的事情牵连甚广,他是敬重他的兄长,所以不想提及当年的事情,怕惹伤心。没想到,没想到他和华鸿才是始作俑者,是他们主导了这一场悲剧!”

    安承毓边说着身子慢慢垂了下去,靠在了椅子上,安瑞恒毕竟是他爹,安子鸢知道此刻安承毓心中必定极为痛苦,她伸出手拍了拍安承毓的肩膀,“太子哥哥,这些与你无关……”

    “怎会与我无关?他是我的父皇,我的亲爹啊!”安承毓情绪激动道。

    安子鸢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安承毓自小心中就是一个极为正义善良之人,这真相几乎完全摧毁了安瑞恒在他心中的形象,他几乎不知该怎么面对那个天下至尊的皇上,他的父皇,那个在众人面前树立明君形象的皇上却是这么一个残忍的刽子手,他该如何接受!

    安子鸢看了顾知浅一眼,顾知浅道:“太子殿下,这些事你已知晓,今日救你,将你接到这里来,是希望太子殿下心中有个决断。”

    安承毓知道顾知浅所说的决断指的是什么,他内心满是挣扎,“我知道你们是何什么意思,只是如今父皇病重,宫里宫外都是华鸿一人掌控。”

    “你不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吗?”夜青檀问道。

    “我自然知道这其中有蹊跷,只是我至今未曾见到父皇,根本无法得知父皇的情况。而华鸿又忽然派人来追杀我,我和老师好不容易逃出,如今宫里是什么光景我也不得而知。”

    “据我们的消息,皇上确实病重,却不是一般的病,而是中了毒,宫里头能对皇上下手又悄无声息的还能有谁?”

    夜青檀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除了华鸿找不出第二个人,安承毓沉思道:“可他和我父皇应是一道的,为何要这么做?”

    “你应该知道华鸿的野心,岂会甘心居于第二?如今我的身份暴露,二十年前的事一直都是皇上的心病,他定焦躁不安,对华鸿放下戒备,这也是华鸿最易得手的机会。”

    安承毓不得不承认夜青檀说得有理,华鸿那只老狐狸的野心他是知道的,他新心中更为忧心,“如此一来,我父皇岂不是有危险?”

    “太子殿下放心,华鸿这么多年小心潜藏,就是不想落个弑君篡位的罪名,所以他一定会将皇上留到最后一刻,故此一时半会皇上不会有大碍。”顾知浅答道。

    “太子殿下,眼下你最该担心的是你自己。”夜青檀道。

    “什么意思?”

    “华鸿已经下了通缉令,说你和沈太傅下毒欲图谋害皇上。”

    夜青檀的话就像一颗炸药一样在安承毓心中炸开,“我怎么可能谋害父皇?!”

    “是啊,华鸿竟然栽赃陷害到太子殿下头上,实在可恶!”沈云天愤然道。

    夜青檀的眸子沉了沉,冷声道:“一切只是故技重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