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安美伊
在凰清焰隐藏身份潜入幽林城大教堂的藏书馆时，海正乘着飞行坐骑朝南边的神都赶去。
朝阳正好，阳光温柔却不刺眼，海仰头直视着那完美无缺的圆盘，带脑中忽然冒出一个从未有过的奇怪想法。
天上到底有什么呢？
灼热而光明的太阳？清冷而琐碎的月亮？幽暗无光的陨石？还有神明和祂们的国度？
传说中安美伊在很久之前就离开了这片大陆到了天上去，那么祂是否认得祂呢？祂们是否曾友好地交谈？共看这天幕下繁荣的人类之国？
他不知道。
天空是飞鸟的领域，而在天空之上，便是未知，那是凡人无法涉足之地。
神鸟曾告诫过他们，那里无法供凡人生存，他们或许能通过各种手段上去，但迎接他们的只有死亡，于是他们便很少将目光投向那里。
星学家们偶尔会描绘下变幻的星辰，但他们从不了解它们。
下次，或许可以问问祂，天上到底有什么。
海胡思乱想着，白色的大鸟沉默地掠过天空。只两个小时不到，他就抵达了神都。
等候多时的圣徒将圣子殿下迎进教堂总部，所有身在神都的长老们悉数等候在此。
议事厅的大门轰然紧闭，海大步走上首位，看着神色各异的长老们直接说道：“诸位，我提议进行全教审查。”
他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众人嗡的一声讨论了开来。
幽林城的情报早在昨天就送到了长老们面前，他们知道有狂信徒试图在月神面前维护主的荣耀，但他们并不认为这件事有什么问题。
“圣子殿下，我无意质疑您的决定，但您要为此做出合理的解释。”一人大声道，“普通信徒也好，狂信徒也罢，他们都是主的羔羊，是祂最虔诚的子民，我们不能因为可能存在的分歧就抛弃他们。”
“他们只是做了任何一名信徒都应该做的事情，无人犯错。”
“在异神面前宣扬主的荣光是荣耀的。”
……
众人纷纷附和。
“肃静！”海敲了敲桌子，沉声道，“我不会抛弃任何人，长老们。他们不仅是冕下的子民，也是我的臣民，我这么做是为了更多人的安危。”
“但我们必须明白一件事。”他提醒道，“祂是一位神，而且还是个外来者。
祂不是冕下，也不是白凰大人，我们未能和祂建立友谊，祂对我们的耐心极其有限。
不要再挑衅祂了！浮冰湾的对抗就是祂对我们的最后警告！”
“安美伊告诫我们，人类应对强大者怀有崇高的敬畏；白凰大人也不止一次地警告过我，祂很危险。
我犯了个错误，但这样的错误一次就够了。”他极具压力的目光环顾四周，将黯淡无光的圣器从手腕上解下来，扔到桌上，“事实就摆在这里，无可置疑，我们没有反制祂的力量。谦卑一点吧，我骄傲的同胞，我们在祂面前什么也不是。”
众长老沉默了。浮冰湾的战报虽然还未向普通民众公布，但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君主调动了一个完整的灵能舰队，再加上光之圣器都未能对祂造成任何伤害。如果不是祂手下留情，他们当时就会损失惨重。
“我们要确定祂的态度。”一个有着灰色的头发的长老皱着眉开口，“如您所说，主动权不在我们手里。如果祂……”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海打断了他的话，笃定地道，“月神不需要我们的信仰，这是祂亲口说的，作为一个强大者，祂无需哄骗我们。”
“这仍不足以解释祂的行为。”有人不安地道，“所谓的交易……”
“祂对异象的关注与我们无关，但祂确实为我们解决了麻烦。”他对众人说道，“祂为我们设计了一款小型异象探测器，我已经让启钺试验去了。这是来自祂的善意，接下来就该我们做出表率了。”
众人低声讨论着，离海最近的长老轻咳了一声，将嘈杂的声音压了下去，“您说的对，殿下。我们应该回应祂的友善，而不是无理由地敌视祂。”
“那么我们狂热的同伴要怎么办呢？我们不能惩罚无罪之人，他们也是我们的同行者。尽管偶尔盲目，偶尔狂妄，但在大多数时候，他们的品格都无可挑剔。”
“我要你们巡视主的国，宣扬祂的理念，纠正过度的狂热。”海语气肃穆，“我的人民应该是理智的，祂的信徒不应有愚昧。”
“不要遗忘祂对我们的祈愿。我们应坚定地前行，健康地成长，而不是困于祂的荣光之下。”
“我的话即是祂的意志。”
无尽的暖光浮现，引动了在场所有人体内的神圣之力，悦耳的水流声在墙壁上流淌。安美伊称赞了他，并因他的言行而喜悦。
果然是深受钟爱的圣子啊！所有人心中不由感叹，起身垂首，低声颂扬祂的名。
“以安美伊的名义，谨遵您的旨意。”众人朝站于高位上的圣子行礼。
他是祂的代言人，他们对他的质疑毫无意义。
“你们退下吧。”海心中一片平静，转身朝内里走去。
在穿过一条笼罩着永恒黑暗的走廊之后，他低头跨入了一片温暖而明亮的水域。
温柔的纯水包裹着来人，海迈着沉稳的步伐沿着悬浮的步道走尽头，抬头看着悬浮在水中高大的神像。
这是一座古老而残破的雕像。它腰际以上的部分早已遗失，只留下穿着未知风格长裙下半身，其上点缀着繁复的花纹。
但这里并不是只有这座半身像。
无形的光化作明亮的线条缠绕在石像上，勾勒出了一道模糊的身影。他依稀能看出这是一名优雅高贵的女性。
祂盘着长发，戴着冠冕，双手放在胸口处，似乎捧着什么东西。无尽的光自祂掌中浮现，照亮了这片海。
在这暖光之海中，年轻的君主、教会圣子殿下，虔诚而恭敬地单膝跪地。
“水云国向您奉上虔诚，冕下。”
无形的思绪笼罩在他的身上，海闭上双眼，解读起祂的意志来。
“……一文不值……遥远的访客……继承者？……”
祂似乎在疑惑着什么。然后是良久的沉默。
“……别……死……黑暗……深海……”
祂的思绪逐渐远去，海看着渐渐沉静下来的神像，心中却升起了古怪的感觉。
祂真认识月神？
朝阳正好，阳光温柔却不刺眼，海仰头直视着那完美无缺的圆盘，带脑中忽然冒出一个从未有过的奇怪想法。
天上到底有什么呢？
灼热而光明的太阳？清冷而琐碎的月亮？幽暗无光的陨石？还有神明和祂们的国度？
传说中安美伊在很久之前就离开了这片大陆到了天上去，那么祂是否认得祂呢？祂们是否曾友好地交谈？共看这天幕下繁荣的人类之国？
他不知道。
天空是飞鸟的领域，而在天空之上，便是未知，那是凡人无法涉足之地。
神鸟曾告诫过他们，那里无法供凡人生存，他们或许能通过各种手段上去，但迎接他们的只有死亡，于是他们便很少将目光投向那里。
星学家们偶尔会描绘下变幻的星辰，但他们从不了解它们。
下次，或许可以问问祂，天上到底有什么。
海胡思乱想着，白色的大鸟沉默地掠过天空。只两个小时不到，他就抵达了神都。
等候多时的圣徒将圣子殿下迎进教堂总部，所有身在神都的长老们悉数等候在此。
议事厅的大门轰然紧闭，海大步走上首位，看着神色各异的长老们直接说道：“诸位，我提议进行全教审查。”
他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众人嗡的一声讨论了开来。
幽林城的情报早在昨天就送到了长老们面前，他们知道有狂信徒试图在月神面前维护主的荣耀，但他们并不认为这件事有什么问题。
“圣子殿下，我无意质疑您的决定，但您要为此做出合理的解释。”一人大声道，“普通信徒也好，狂信徒也罢，他们都是主的羔羊，是祂最虔诚的子民，我们不能因为可能存在的分歧就抛弃他们。”
“他们只是做了任何一名信徒都应该做的事情，无人犯错。”
“在异神面前宣扬主的荣光是荣耀的。”
……
众人纷纷附和。
“肃静！”海敲了敲桌子，沉声道，“我不会抛弃任何人，长老们。他们不仅是冕下的子民，也是我的臣民，我这么做是为了更多人的安危。”
“但我们必须明白一件事。”他提醒道，“祂是一位神，而且还是个外来者。
祂不是冕下，也不是白凰大人，我们未能和祂建立友谊，祂对我们的耐心极其有限。
不要再挑衅祂了！浮冰湾的对抗就是祂对我们的最后警告！”
“安美伊告诫我们，人类应对强大者怀有崇高的敬畏；白凰大人也不止一次地警告过我，祂很危险。
我犯了个错误，但这样的错误一次就够了。”他极具压力的目光环顾四周，将黯淡无光的圣器从手腕上解下来，扔到桌上，“事实就摆在这里，无可置疑，我们没有反制祂的力量。谦卑一点吧，我骄傲的同胞，我们在祂面前什么也不是。”
众长老沉默了。浮冰湾的战报虽然还未向普通民众公布，但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
君主调动了一个完整的灵能舰队，再加上光之圣器都未能对祂造成任何伤害。如果不是祂手下留情，他们当时就会损失惨重。
“我们要确定祂的态度。”一个有着灰色的头发的长老皱着眉开口，“如您所说，主动权不在我们手里。如果祂……”
“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海打断了他的话，笃定地道，“月神不需要我们的信仰，这是祂亲口说的，作为一个强大者，祂无需哄骗我们。”
“这仍不足以解释祂的行为。”有人不安地道，“所谓的交易……”
“祂对异象的关注与我们无关，但祂确实为我们解决了麻烦。”他对众人说道，“祂为我们设计了一款小型异象探测器，我已经让启钺试验去了。这是来自祂的善意，接下来就该我们做出表率了。”
众人低声讨论着，离海最近的长老轻咳了一声，将嘈杂的声音压了下去，“您说的对，殿下。我们应该回应祂的友善，而不是无理由地敌视祂。”
“那么我们狂热的同伴要怎么办呢？我们不能惩罚无罪之人，他们也是我们的同行者。尽管偶尔盲目，偶尔狂妄，但在大多数时候，他们的品格都无可挑剔。”
“我要你们巡视主的国，宣扬祂的理念，纠正过度的狂热。”海语气肃穆，“我的人民应该是理智的，祂的信徒不应有愚昧。”
“不要遗忘祂对我们的祈愿。我们应坚定地前行，健康地成长，而不是困于祂的荣光之下。”
“我的话即是祂的意志。”
无尽的暖光浮现，引动了在场所有人体内的神圣之力，悦耳的水流声在墙壁上流淌。安美伊称赞了他，并因他的言行而喜悦。
果然是深受钟爱的圣子啊！所有人心中不由感叹，起身垂首，低声颂扬祂的名。
“以安美伊的名义，谨遵您的旨意。”众人朝站于高位上的圣子行礼。
他是祂的代言人，他们对他的质疑毫无意义。
“你们退下吧。”海心中一片平静，转身朝内里走去。
在穿过一条笼罩着永恒黑暗的走廊之后，他低头跨入了一片温暖而明亮的水域。
温柔的纯水包裹着来人，海迈着沉稳的步伐沿着悬浮的步道走尽头，抬头看着悬浮在水中高大的神像。
这是一座古老而残破的雕像。它腰际以上的部分早已遗失，只留下穿着未知风格长裙下半身，其上点缀着繁复的花纹。
但这里并不是只有这座半身像。
无形的光化作明亮的线条缠绕在石像上，勾勒出了一道模糊的身影。他依稀能看出这是一名优雅高贵的女性。
祂盘着长发，戴着冠冕，双手放在胸口处，似乎捧着什么东西。无尽的光自祂掌中浮现，照亮了这片海。
在这暖光之海中，年轻的君主、教会圣子殿下，虔诚而恭敬地单膝跪地。
“水云国向您奉上虔诚，冕下。”
无形的思绪笼罩在他的身上，海闭上双眼，解读起祂的意志来。
“……一文不值……遥远的访客……继承者？……”
祂似乎在疑惑着什么。然后是良久的沉默。
“……别……死……黑暗……深海……”
祂的思绪逐渐远去，海看着渐渐沉静下来的神像，心中却升起了古怪的感觉。
祂真认识月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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