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多情却被无情恼
夏雨生赶到大院，听到一个不幸的消息，村子东头大眼家的铁牛死了。铁牛和夏雨生一般大，都是五岁。只不过，他长得虎头大脑，比夏雨生健壮。夏雨生跑到大眼家门外，听到院落内铁牛的娘撕心裂胆的哭泣。
铁牛的爹一个人蹲在大门外，用手抱着头。
他没有放声大哭，只是狠狠用手指抓紧头发，仿佛想以此减轻心中的痛苦。铁牛躺在火炕上，身上盖着一床新被子。他好像平时一样睡着了，脸色很安静。屋内挤满邻居，大家都在劝说铁牛的娘节哀，纷纷陪同掉了不少眼泪。
“好儿子，我的好儿子。早上你还是好好的，现在怎么就睡着了呢？铁牛，你冷不冷？娘给你盖新被子。你别怪娘心狠，平日里舍不得给你盖新被子啊。娘，娘只是想等着过年……娘打你，你身上还在疼么？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娘……心里好痛啊！铁牛……你说话啊，说一句话呀！娘，娘等着听你说话。”
铁牛的娘不停地哭喊着，扑在铁牛的身上，似乎希望能将睡梦中的铁牛唤醒。她见到夏雨生进屋，急忙抓紧夏雨生的手臂，惊惶失措道：“雨生，你是来叫铁牛出去玩吗？你们是好朋友，你快点叫他起来，和你一起出去玩。外边的雪停了吧？昨天你们还一起出去打雪仗，很好玩是不是？铁牛可爱玩了。铁牛，你快起来看看谁来了？是夏雨生，你的好朋友夏雨生啊！他叫你出去玩，娘同意你们一起出去。没事，娘不拦你。铁牛，我的好铁牛……”
“铁牛，铁牛。是我在喊你，你快醒醒吧！铁牛……”
夏雨生哭了。他大声叫喊着，眼泪哗哗地流下来：“铁牛，我们出去玩吧。铁牛，我们出去玩吧……”
屋子内的人都哭了。唯有一个老太婆没有哭，她用一种凄凉的，近似于地狱的声调说道：“第一个，第一个……还会有第二个孩子……还会有第二个……你们都等着看吧！死神已经来了，他来到我们这个小山村，并且慢慢地张开他的双臂。第二个孩子……你们等着瞧吧！会有的……会有第二个孩子，他会投入死神的怀抱……”
那老太婆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脸上全是皱纹。满头的白发上，扎着几根五颜六色的鸡毛。她伸出枯燥的，像鬼爪一样的手，指着夏雨生，嘶声说道：“好孩子，你快点回家。别在外边玩耍，死神已经在敲门。‘咚咚’，你听到了吧！你还在这里等什么呢？快点回家吧！七岁……多好的年龄啊！花一样的岁月……”
“还会有第二个，还会有第二个孩子……”
夏雨生低着头，疯了一样跑回家。他的耳边，不停地响着那黑衣老太婆诅咒般的声音：“还会有第二个孩子……等着瞧吧！死神已经来了……”
死神已经悄悄地来了，谁又会是第二个不幸的羔羊？
第一天过去，死神并没有降临到这个不幸的小山村。然而，人们不敢丝毫大意，又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看着第二天的太阳缓慢地落在西边的山下。
第三天……第八天……第十二天……
半个月，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死神，似乎是忘记他曾经诅咒过的这个小山村，再也没有一个无辜的孩子死去。人们渐渐忘记那个老太婆的预言，她说过的那些话，就像轻轻地飘过山村的一朵乌云，虽然留下阴影，但是让风一吹，云就散了。
太阳出来，冰雪开始融化。屋檐下，长长的冰挂开始向下淌水，山村的街道上，又充满孩子的欢声和笑语。这半个多月，乐云飞一直不敢出门。她整天守在家里，同时也不让夏雨生上街和小伙伴们玩耍。她心有余悸，总是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担心可怕的预言，真的会降落在夏雨生的身上。夏雨生非常听话，他每天除了听乐云飞讲故事，再就是将双手趴在窗台，仔细观察院落内蹦蹦跳跳，觅食的小麻雀。
“娘，如果我能有一双翅膀，该有多好啊！”
每当夏雨生用羡慕的目光，看着空中飞来飞去，落在树上的这些小生灵，他不止一次发出这样的感叹。
“雨生，你想要一双翅膀，飞到哪里去呢？”
“飞到哪里？我要飞到天上去。”夏雨生想了想，说道，“那样，也许我就可以看到铁牛呢！”
“傻……傻孩子，你……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乐云飞脸色苍白，紧紧抱住夏雨生，似乎担心有人从她怀中把他抢走。
中午时分，门外有人大声叫喊：“不好了，老陈家和老白家都出事了。”紧接着，许多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响过长街。
“不好，一定是大虎和二妮他们出事了。”夏雨生听到喊声，大声叫道，“娘，我们快去看看出什么事了？”说着话，冲出大门。
“雨生，你慢一点跑，别摔倒。”乐云飞在他背后紧追，随着长街上的人，跑向村东头的水堤坝。此时，水堤坝上聚集着不少人。只见一个小女孩子躺在一名中年妇女的怀中，哇哇大哭。口中还不停地叫喊着：“大虎，快跑。大虎，快跑。”
“二妮，怎么回事？”夏雨生问她。
“有鬼，有鬼。”二妮面色惊惶，目光散乱。她用手指向前方，大声说道，“夏雨生，我亲眼看到有一双手，慢慢地从冰的下面伸出来。他抓紧大虎的脚，将他迅速拉下水……”夏雨生顺着二妮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巨大的冰窟窿，似张着嘴的怪兽。
很显然，大虎就是从那里，掉进了无情的冰窟窿。
“第二个……第二个孩子……”不知什么时候，那老太婆也走来了。她眼望着冰窟窿，阴声笑道，“我说过，死神会带走你们第二个孩子。哈哈……你们这些蠢货……无知的蠢货……不到黄河不死心。你们受到诅咒……还会有……第三个……第三个孩子……等着瞧吧！你们这些无知的蠢货……等着为你们的孩子收尸吧！哭泣吧，你们的眼泪，就是要用来发泄你们心中痛苦的良药。哭泣吧，为了可亲，可爱的死神……哭泣吧……”
铁牛的爹一个人蹲在大门外，用手抱着头。
他没有放声大哭，只是狠狠用手指抓紧头发，仿佛想以此减轻心中的痛苦。铁牛躺在火炕上，身上盖着一床新被子。他好像平时一样睡着了，脸色很安静。屋内挤满邻居，大家都在劝说铁牛的娘节哀，纷纷陪同掉了不少眼泪。
“好儿子，我的好儿子。早上你还是好好的，现在怎么就睡着了呢？铁牛，你冷不冷？娘给你盖新被子。你别怪娘心狠，平日里舍不得给你盖新被子啊。娘，娘只是想等着过年……娘打你，你身上还在疼么？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娘……心里好痛啊！铁牛……你说话啊，说一句话呀！娘，娘等着听你说话。”
铁牛的娘不停地哭喊着，扑在铁牛的身上，似乎希望能将睡梦中的铁牛唤醒。她见到夏雨生进屋，急忙抓紧夏雨生的手臂，惊惶失措道：“雨生，你是来叫铁牛出去玩吗？你们是好朋友，你快点叫他起来，和你一起出去玩。外边的雪停了吧？昨天你们还一起出去打雪仗，很好玩是不是？铁牛可爱玩了。铁牛，你快起来看看谁来了？是夏雨生，你的好朋友夏雨生啊！他叫你出去玩，娘同意你们一起出去。没事，娘不拦你。铁牛，我的好铁牛……”
“铁牛，铁牛。是我在喊你，你快醒醒吧！铁牛……”
夏雨生哭了。他大声叫喊着，眼泪哗哗地流下来：“铁牛，我们出去玩吧。铁牛，我们出去玩吧……”
屋子内的人都哭了。唯有一个老太婆没有哭，她用一种凄凉的，近似于地狱的声调说道：“第一个，第一个……还会有第二个孩子……还会有第二个……你们都等着看吧！死神已经来了，他来到我们这个小山村，并且慢慢地张开他的双臂。第二个孩子……你们等着瞧吧！会有的……会有第二个孩子，他会投入死神的怀抱……”
那老太婆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脸上全是皱纹。满头的白发上，扎着几根五颜六色的鸡毛。她伸出枯燥的，像鬼爪一样的手，指着夏雨生，嘶声说道：“好孩子，你快点回家。别在外边玩耍，死神已经在敲门。‘咚咚’，你听到了吧！你还在这里等什么呢？快点回家吧！七岁……多好的年龄啊！花一样的岁月……”
“还会有第二个，还会有第二个孩子……”
夏雨生低着头，疯了一样跑回家。他的耳边，不停地响着那黑衣老太婆诅咒般的声音：“还会有第二个孩子……等着瞧吧！死神已经来了……”
死神已经悄悄地来了，谁又会是第二个不幸的羔羊？
第一天过去，死神并没有降临到这个不幸的小山村。然而，人们不敢丝毫大意，又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看着第二天的太阳缓慢地落在西边的山下。
第三天……第八天……第十二天……
半个月，就这样不知不觉地过去。死神，似乎是忘记他曾经诅咒过的这个小山村，再也没有一个无辜的孩子死去。人们渐渐忘记那个老太婆的预言，她说过的那些话，就像轻轻地飘过山村的一朵乌云，虽然留下阴影，但是让风一吹，云就散了。
太阳出来，冰雪开始融化。屋檐下，长长的冰挂开始向下淌水，山村的街道上，又充满孩子的欢声和笑语。这半个多月，乐云飞一直不敢出门。她整天守在家里，同时也不让夏雨生上街和小伙伴们玩耍。她心有余悸，总是有一种不祥的感觉，担心可怕的预言，真的会降落在夏雨生的身上。夏雨生非常听话，他每天除了听乐云飞讲故事，再就是将双手趴在窗台，仔细观察院落内蹦蹦跳跳，觅食的小麻雀。
“娘，如果我能有一双翅膀，该有多好啊！”
每当夏雨生用羡慕的目光，看着空中飞来飞去，落在树上的这些小生灵，他不止一次发出这样的感叹。
“雨生，你想要一双翅膀，飞到哪里去呢？”
“飞到哪里？我要飞到天上去。”夏雨生想了想，说道，“那样，也许我就可以看到铁牛呢！”
“傻……傻孩子，你……你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乐云飞脸色苍白，紧紧抱住夏雨生，似乎担心有人从她怀中把他抢走。
中午时分，门外有人大声叫喊：“不好了，老陈家和老白家都出事了。”紧接着，许多杂乱无章的脚步声，响过长街。
“不好，一定是大虎和二妮他们出事了。”夏雨生听到喊声，大声叫道，“娘，我们快去看看出什么事了？”说着话，冲出大门。
“雨生，你慢一点跑，别摔倒。”乐云飞在他背后紧追，随着长街上的人，跑向村东头的水堤坝。此时，水堤坝上聚集着不少人。只见一个小女孩子躺在一名中年妇女的怀中，哇哇大哭。口中还不停地叫喊着：“大虎，快跑。大虎，快跑。”
“二妮，怎么回事？”夏雨生问她。
“有鬼，有鬼。”二妮面色惊惶，目光散乱。她用手指向前方，大声说道，“夏雨生，我亲眼看到有一双手，慢慢地从冰的下面伸出来。他抓紧大虎的脚，将他迅速拉下水……”夏雨生顺着二妮手指的方向，看到一个巨大的冰窟窿，似张着嘴的怪兽。
很显然，大虎就是从那里，掉进了无情的冰窟窿。
“第二个……第二个孩子……”不知什么时候，那老太婆也走来了。她眼望着冰窟窿，阴声笑道，“我说过，死神会带走你们第二个孩子。哈哈……你们这些蠢货……无知的蠢货……不到黄河不死心。你们受到诅咒……还会有……第三个……第三个孩子……等着瞧吧！你们这些无知的蠢货……等着为你们的孩子收尸吧！哭泣吧，你们的眼泪，就是要用来发泄你们心中痛苦的良药。哭泣吧，为了可亲，可爱的死神……哭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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