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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一爱就是很多年

    一股无法言说的滋味,让杨姿凌瞬间泪崩,冲过去用力拉住她:“小凉,不要走!我们永远都是朋友,我不许你走!如果你真的想和向云在一起,我......可以成全你们......”

    “成全?别傻了,小凌姐,”凉子扶着她的肩,轻轻摇头:“你好不容易才从以前孤独的生活中走出来,要是让你离开向云,你会崩溃的,而同样的,向云如果没有你,他也会生不如死,你们俩只属于彼此,我既不想,也不能拆散你们!”

    杨姿凌愣愣地望着她,任由泪水模糊了双眼。

    “小凌姐,或许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那我就说的直白点吧,向云是我这辈子到现在,第一个喜欢的男孩子,但我会把这份感情隐藏起来,绝对不让他知道,更不会给你们造成困扰,也请你帮我隐瞒着,因为,我只想看到你们俩,幸福快乐的样子......如果你信不过我,就早点让我离开,这样对大家都好,但是,只希望你以后有空的话,能偶尔来日本看看我,好让我知道,我还是有朋友的......”

    凉子的语速很慢,又带着决绝,但她最后两句话,却击中了杨姿凌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小凉,别走,我懂你的意思了,你说的话我都信,全都信......”杨姿凌泣不成声地再一次把凉子紧紧搂住:“你绝不能走,不能走。”

    小凉是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我已经认定的妹妹,她虽然喜欢上了向云,但同时也愿意永远守着这个秘密,甚至不惜回国去,只为了能让我和向云好好在一起,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难道,真的忍心要她离开这里吗?

    凉子脸上依旧挂着泪珠:“小凌姐,我......其实我很没用,因为我心里根本舍不得走,这里有你和向云,你们都那么照顾我,护着我......”

    “那就留在我和向云身边,大家还是像以前那样,开开心心的生活下去,”杨姿凌轻拍着凉子的背:“不管发生任何事,你永远都是我妹妹,你只要在上海待一天,就必须住在我这里,如果你敢走,我明天就去日本把你绑回来!现在你给我保证,乖乖听我的话,不会让我找不到你!”

    “小凌姐,我不走了,谢谢你还是对我那么好......”

    “傻妹妹,不要说谢谢,记住一点,我们姐妹俩,没必要为了男人发生任何的不愉快,你有任何想法,不要瞒着我,可以直接和我说,明白了吗?”

    凉子轻轻点了点头:“小凌姐,我知道了,能够把心里话都说出来,我也觉得舒服多了......好了,我们都别哭了,再哭下去,会把其他人吵醒的。”

    “嗯,我们不哭,”她含着泪,低下头,在凉子的脸上轻轻一吻:“回去看看他吧。”

    两人牵着手,慢慢走回病房,正如她们来的时候一样。

    对方手心里传来的温度,都能深切体会到,甚至还有对方掌心皮肤的丝丝纹路。

    她握紧了她的手,她也握紧了她的手。

    再次回到病房里,向云依旧趴在床上,睡得正香。

    拉来两张椅子坐下后,凉子把头靠在杨姿凌肩上,挽着她的胳膊,喃喃地说:“小凌姐,其实就算没有你,我和向云也是不可能的,我是个交换生,再过八九个月,我就要回日本去了,而且我也和你说过,我的家乡,在北海道偏远的乡下小镇,我不会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浪费我的时间和感情......向云,只是我的朋友和姐夫。”

    “这家伙,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你我都那么喜欢他,”杨姿凌搂着凉子的腰,轻轻叹一口气,接着又笑了:“要不,我把向云让给你半年,这半年里,你可以和他谈恋爱,怎么样?”

    “这玩笑不好笑,我才不要呢,”凉子红着脸摇摇头,“我要的,是一辈子,像这样没有结果的爱情,我碰都不会去碰。”

    “小凉,你说的不错,其实,谁不想一爱就是很多年......放心好了,这件事,我会替你保密的。”

    “谢谢你,小凌姐,我困了,我想睡觉了。”

    “嗯,睡吧。”

    凉子伏在杨姿凌的大腿上,杨姿凌轻轻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自己靠在椅背上,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谁不想一爱就是很多年,但又有多少人能做到?

    小凉,我的傻妹妹,你会找到那个专属于你的男人的,早晚而已。

    老天不会让善良的你永远孤单下去。

    ......

    第二天上午,向云迷迷糊糊地醒来了,在他的嘴角边,还淌着一长串口水。

    杨姿凌和凉子都不见了踪影,他知道她们应该是去学校了。

    他只能一个人孤独地趴在床上,连玩手机都不能,因为背上有伤,身体不能随便乱动。

    煎熬了整整一个白天,到了傍晚时分,他心里念叨了无数遍的杨姿凌和凉子终于出现了。

    两个女孩子放学后,回家给向云拿了些换洗衣物,就直接去医院里看他。

    他依然趴在病床上,头下垫着毛巾,旁边的护工阿姨正一口一口往他嘴里喂着饭,他现在不能自己动手吃饭,会牵扯到背部肌肉和皮肤的伤口。

    “阿凌,小凉......”向云可怜巴巴地望着她们,“你们终于来了......”

    “来了来了,对不起啊,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杨姿凌连忙跑过去,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你还好吗?”

    “不好......”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旁边的凉子紧咬住嘴唇,早已红了眼眶。

    “阿姨,我来吧,”从护工手里拿过饭盆,杨姿凌准备亲自给向云喂饭,突然看到饭盒里面,竟然只有几颗干巴巴的素菜。

    “你就吃这个?”杨姿凌问他。

    “嗯,只能吃这个,为了伤口恢复愈合,这两个星期,禁止任何荤腥和油腻,”他的头垂在床沿下,回答的有气无力。

    “向云,对不起,等你出院回家后,我给你做味噌烤鱼,”凉子实在于心不忍,在旁边小声说道:“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

    “小凉,没有关系,你不用自责的,我就是......趴着浑身难受。”

    看见向云这副模样,凉子心里更感到无比愧疚和难过,杨姿凌自然了解她的想法,把饭盒递给了她:“小凉,你来喂他。”

    她知道,凉子很想为向云做点什么。

    这三个人里,杨姿凌是毫无疑问的带头大姐,基本上她说话做事,向云和凉子都不敢反驳。

    凉子也没有推让,蹲下身,挖了一勺子饭,轻轻塞进向云的嘴里。

    向云也知道杨姿凌和凉子的心里所想,就乖乖地嚼了起来。

    饭菜没有半点油水,干涩寡淡难以下咽,体贴的凉子拿来了水杯,插入吸管:“喝点水,小心呛着。”

    同时,杨姿凌在床沿边坐下了,双手握成空心拳头,轻轻捶着他已经趴得半麻的屁股和腿。

    “不错,这个舒服,再往右一点......”他眯着眼睛,满脸的享受,这幅表情,把心里郁郁的凉子也逗乐了。

    而这一幕,直把同病房的几个病人和家属还有护士,都看得目瞪口呆。

    向云是昨天半夜被推进病房的,今天清晨,杨姿凌和凉子见他还睡着,就没有吵醒他,只是和医生护士关照了一下,就去学校里上课了。

    而病房里的其他病人醒来后,见他背上伤痕累累,一个人趴着呼呼大睡,还以为他是个打架斗殴受伤的小混混,都没有人和他说过话,而一整个白天,也没有任何人来看他,没想到,到了傍晚,居然有两个大美女同时来看望他,而且一个给他喂饭,一个给他捶腿。

    这是旧社会地主家的少爷吗?所有人脑子里,都冒出了这个念头。

    向云突然喊了一声:“护士,点滴快滴完了。”

    护士还没来得及过来,杨姿凌就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有我和小凉在,还需要什么护士?”

    她按着向云手背上的针头,轻轻拔了下来,凉子把饭盆一搁,拿毛巾给向云擦了擦嘴,然后麻利地换好一瓶新的点滴,把针头对着向云手背上的静脉,稳稳地扎了进去。

    护士眨巴着眼睛,问这两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你们也是护士?”

    杨姿凌摇摇头,没有回答,她就是这副性子,对陌生人从来都是不假辞色。

    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了两个人,是向云的父母。

    向建成夫妇俩昨晚也来了医院,但他们出现的时候,向云已经睡着了,现在他们看到向云趴着,杨姿凌和凉子一个给他喂饭,另一个给他捶腿,都是惊讶地张大了嘴。

    杨姿凌喊了一声干爸干妈,凉子也站起来鞠躬:“伯父伯母好。”

    向建成对她们点点头,然后朝向云瞪着眼:“怎么让凉子给你喂饭,还叫我闺女给你捶腿,像什么样子!”

    杨姿凌赶忙说:“干爸,别生气,向云现在不能自己动手吃饭,会拉扯到伤口的,他又趴了一天,早就趴麻了,我就给他捶捶而已,没事的。”

    “真是委屈你们了,也谢谢你了,凉子,”江芝在旁边说道,“我们刚才去问过医生了,只要伤口没有发炎化脓的迹象,向云再过几天,就可以回家去修养了。”

    杨姿凌对凉子使了个颜色,凉子心领神会,打了声招呼,就和杨姿凌一起出去洗饭盆。

    看着向云背上的伤,向建成叹了口气:“昨晚的事儿,你做的对,男孩子就该在这种时候,保护好女孩子。”

    向云说:“爸,我没事,就是趴着不能动,难受死了。”

    “那你也不能叫两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给你喂饭捶腿吧?”

    向云一脸的委屈。

    江芝说:“这段时间,你坚持一下,再忍个几天吧,”然后,又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脑袋:“我现在总算明白,你为什么总是窝在秋铭园,不肯回家了,天天有这样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在身边,换了我是你,我也不会回来。”

    向建成则是一脸严肃地叮嘱他:“不要胡闹,更不能做对不起我闺女的事情,不然我饶不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爸爸妈妈,你们说到哪里去了,我有半分邪念的话,杨姿凌首先就不会饶了我,而且你们也不知道吧,小凉会空手道,学校里好几个骚扰她的男生,都被她打得爬不起来,我哪敢乱来呢!”

    江芝瞪大了眼睛:“真的啊?凉子她......居然那么厉害!”

    “真的,所以别说什么乱来不乱来了,我连想都不敢想。”

    向建成这才点点头:“反正你别胡闹,不然到时候,我也不会放过你。”

    向云忙不迭地连声答应。

    接下来的几天,对于向云来说,是非常难熬的。

    他向学校请了病假,白天孤独地趴着,不能随便下床,更不能外出走动,塞着耳机听广播成了他唯一的消遣方式。

    每天的傍晚,杨姿凌和凉子都会准时来看他,一个给他喂饭,另一个给他捶腿,向云尽管觉得不好意思,但也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就只能接受了,心里暗暗想着,等自己以后康复了,可要好好地报答两个女孩子。

    三天后,向云出院了,他还要继续在床上趴一个星期,只不过趴的地方,从医院换成了河源路的家。

    杨姿凌曾坚持要向云回秋铭园去趴,对不起,应该是住,只不过干爸干妈不同意让两个女孩子来照顾向云,她就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向云回他自己家去了。

    每天放学后,杨姿凌和凉子都会买好菜去看他,杨姿凌在房间里给向云讲当天的课,凉子就在厨房烧菜做饭,等向云的父母回来后,大家就一起吃饭。

    而向云每天的晚饭,也都是凉子在亲手喂他。

    “干爸干妈,没事的,就让小凉去做吧,”凉子端着一碗饭,进了向云的房间,杨姿凌就给干爸干妈解释:“向云是为了保护小凉才受伤的,小凉心里一直不好受,让她去吧。”

    “闺女,凉子天天给向云喂饭,你就不担心......”

    “哎哟,干爸,您想多了呀。”

    对于凉子,杨姿凌总有种莫名的信任,或许,就是好朋友间的那种默契感觉。

    凉子的厨艺精湛,很得伯父伯母的赞赏,向建成和江芝都挺喜欢漂亮温婉又贤惠的凉子,但凉子在向家的时候,一直非常低调内敛,懂事的她从来不会故意去讨好向云的父母,因为她知道伯父伯母对小凌姐的喜爱,她绝对不能抢了小凌姐的风头,更不能因此而和小凌姐产生什么误会。

    最主要的是,凉子突然喜欢上了向云,而杨姿凌知道这件事后,依然待凉子这个潜在的情敌,一如往常般地疼惜,这怎么能不叫凉子感激涕零?

    而聪明绝顶的杨姿凌,当然能猜到凉子的内心想法,以前她喜欢凉子,是因为那个妙不可言的第一眼眼缘,而长时间的接触下来,凉子的善良懂事和温柔体贴,再加上她喜欢上向云后,主动坦白并愿意守住这个秘密,这让杨姿凌对她的好感愈发强烈,反而比以前更喜欢这个妹妹。

    从这时候起,凉子和杨姿凌之间的关系更胜以往,她们完全没有因为凉子喜欢上了向云,而产生任何的隔阂。

    杨姿凌的想法很简单,向云和小凉如果真的要在一起,那我就成全他们,只要你们俩能幸福,我也一样替你们开心。而凉子想的却是,小凌姐和向云感情那么好,我不能,更不可能去拆散他们。所以两个女孩子之间互相完全不设防,这反而让她们之间的关系更加亲不可分。

    但是向云对于两个女孩子之间的秘密,却是完全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