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除夕夜
向云见杨姿凌脸色不对，小声问她：“凌，怎么了？”
杨姿凌盯着手机：“我在美国的爸妈，给我转了一笔钱，是我今年的生活费，她们以前都会在春节时候，给我打钱过来。”
“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啊，”杨姿凌抬起头，笑了笑。
后来这顿饭，杨姿凌一直有点心不在焉，向建成和江芝没有看出来什么问题，但是向云和杨姿凌朝夕相处，他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一抹从未见过的神色。
年夜饭吃完后，已经晚上九点了，与爸妈告别之后，杨姿凌和向云打车回秋铭园去了。
“凌，你怎么了？我刚才看你一直不太对劲。”向云在车上问她。
杨姿凌双眼血红，不说一个字，向云从没见过她这副表情，一时也没敢继续问下去，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无声地安慰她。
过了很久，她才低声回答他：“我爸妈把我未来三年的生活费，一次性都打给我了。”
向云瞬间就明白了，杨姿凌还有三年大学毕业，提前给了三年的生活费，也就意味着，她的父母把他们该尽的义务，已经提前履行完了。
里面的另一层意思是，从此以后，他们不会再管杨姿凌的死活。
从这一刻开始，杨姿凌完完全全成为了弃子。
到了秋铭园，她没等车停稳，就跳了下去，快步往家走，向云扔给司机几张钞票，也没等找零，就马上去追她。
强忍着眼泪，她脚下速度越来越快，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向云只能跟在后面拼命追。
而杨姿凌没有等他，直接坐电梯上了楼。
当向云喘着气，冲上七楼的时候，房门大开着，杨姿凌却不见了踪影。
“阿凌！”他大喊着冲进屋，一间间屋子找过去，最后在阳台上，找到了她。
此时的杨姿凌，正木然地望着远方，眼眶里的泪水，正在缓缓地往下淌着。
“外面冷，我们进来，”向云把她拉进客厅，用力抱紧了她：“凌，我在这儿陪着你，没事的，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她搂住向云的脖子，把头深埋在他的肩上，背脊慢慢起伏着，无声的抽泣很快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痛哭。
她的哭声中，包含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向云从没听过如此惨烈，仿佛能刺穿人的心扉的哭嚎声，他用尽全力抱紧她，任由她的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衣服。
被亲生父母彻底抛弃的滋味，不是普通人能随便体会的。
哭声逐渐变成了哀嚎，她的嗓子已经有点哭哑了。向云轻抚着她的背，足足花了大半个小时，才使她渐渐平静下来。
扶着她在沙发上坐好，向云倒了一杯热水，又拿来一条热毛巾。
由于刚才哭得太凶，杨姿凌的身体有点发麻，向云喂她喝了几口水，又用热毛巾给她擦了脸，望着她红肿的双眼，还有眼里的血丝，心疼地无以复加。
“向云，我没事了，”又过了很久，她才慢慢开口说话，她的嗓子已经明显哑了：“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一下子，心里还接受不了。”
“凌，你真的没事了吗？”向云一脸担忧地问她。
“哭过就没事了，”杨姿凌的嘴角轻轻抽动一下，露出一个极为勉强的微笑：“好了，这事情已经过去了，谢谢你向云，我最孤单最难过的时候，都是你在陪着我。”
“不用谢我，你也别再难过了，这不是结束，而且新的开始，就像我给你的说过的，生活中最棒的事情，就是每天醒来，都是崭新的一天。凌，我再抱抱你吧，以后不管什么时候，还有我陪着你。”
“嗯。”
这时，杨姿凌的手机响了，是凉子要和她视频通话。
望着她红肿的双眼，向云小声问：“接吗？你现在这个样子......”
她叹了口气：“小凉的电话，肯定要接的。”
刚按下接通键，凉子欢快的笑脸就出现在了屏幕上：“小凌姐，今天是中国的除夕夜，我给你打个电话拜年，祝你新年快乐！向云在吗？向云，也祝你新年快乐！对了，奶奶也录了一个视频给你们拜年，她已经睡了，我就白天先拍好，现在放给你们看。”
凉子打开笔记本电脑，把自己的手机靠近屏幕，播放了一段春子奶奶给杨姿凌和向云的新年祝福视频。
放完了视频，凉子笑着说：“这段录像，奶奶录了好几次，她老是忘词......”
但她很快就觉得不对劲了，杨姿凌和向云直到现在，都没有说过话。
她觉得奇怪，凑近了仔细一看，杨姿凌双眼红肿，明显是哭过了，就问道：“小凌姐，你怎么哭了？”
杨姿凌勉强笑了笑，轻声说了一句没有。
但凉子还是马上发现了问题：“你肯定哭过了，是不是向云欺负你了？你说话呀......你快说话呀......向云你混蛋！你是个大混蛋！你居然欺负她！”
杨姿凌只能解释：“他没有欺负我，是因为别的事情。”
“那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不对，你声音怎么哑了？”
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杨姿凌别过了头，她不想让凉子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凉子在那边快急疯了：“小凌姐，你快说呀，到底怎么了！向云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肯定是你欺负她了，你这个大混蛋！”
杨姿凌擦掉眼泪，勉力对凉子笑了笑：“小凉，没事的，谢谢你和奶奶的新年祝福，现在你那儿都快半夜了，你赶紧睡吧，我们明天再聊。”
挂了电话，杨姿凌搂着向云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向云，你曾经对我说过，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现在，我算是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了，不过没有关系，这事情已经到此结束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去想了。”
向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是的，别去想了，这种事，最好马上忘掉它。”
“其实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这就像一场考试，明明交了白卷，就不该奢望除了零分以外的任何分数，但我的运气真的不错，虽然考试成绩是零分，但至少现在，还有你陪着我一起补考。”
向云握着她的手：“凌，你一直都很坚强，一个人熬过了那么多年......”
“知道我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坚强吗？是装的。只有在你面前，我不会伪装，因为没有必要。但是这事儿，你替我瞒着干爸干妈，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嗯，我给你瞒着。”
向云明白杨姿凌的心思，她的自尊心极强，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关于她的负面消息，即使是她的干爸干妈，也不想让他们知道。
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确实真的很强，这么坏的消息，她竟然哭一场就没事了，但是她以前肯定为这事儿，哭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杨姿凌又摸了摸肚子：“我又饿了，晚饭都没吃饱，叫个外卖吧？”
向云说：“现在那么晚了，又是除夕，不会有人送外卖的吧。”
“你不就是那个外卖小哥吗？”杨姿凌笑着钻进向云的怀里，“未来几天的假期，你就陪我好好待在家里，新的起点，就从明天的年初一开始......哎呀，再过不到半分钟，就要12点了。”
向云搂过杨姿凌的肩，轻轻吻着她的唇，一直到12点的钟声响起。
“凌，这是个跨年的吻，新的一年，但愿我们一切都会平安顺利，熬过了低谷，花期不会远的。”
杨姿凌红着眼圈，在向云脸上亲了一下：“无所谓低谷不低谷，我只要你陪着我就行了。”
“嗯，我会的。”
本该是难过地彻夜难眠的杨姿凌，上床后很快就睡着了。
今天这件事，其实真的早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躺在了向云的怀里，睡得格外安稳。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孤单，她现在不止有向云的陪伴，有干爸干妈的宠爱，还有她的妹妹凉子。
第二天是年初一，贪睡的杨姿凌直到上午十点，还在房间里呼呼大睡着。
向云早早地起床出去买菜，回来后就在家里打扫卫生，然后又给杨姿凌做早饭，突然门铃响了，他开门一看，瞬间就愣住了。
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凉子。
“小凉，你怎么来了？”
凉子黑着脸，二话不说，直接飞起一脚，把向云踹翻在地。
向云挣扎着爬起来，还没站稳，第二脚又紧跟着来了。
他的后背重重撞在茶几上，发出一声巨响。
“小凉......你......”向云嗬嗬呻吟着，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你为什么要......打我......”
“为什么打你？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凉子又要冲过来揍他，向云赶忙抱住自己的头。
杨姿凌被客厅里的声音吵醒了，从卧室里走出来，然后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小凉居然在打向云。
她赶忙跑过去，用身体护着向云，对凉子吼道：“小凉，你疯了吗！”
凉子嘶嘶喘着气：“小凌姐，你怎么还护着他？”
“我当然要护着他了。”
“昨晚你被他欺负的哭了，你居然还帮他！”
“他什么时候欺负我了？我有说过他欺负我吗？”
凉子瞬间就懵了。
杨姿凌盯着手机：“我在美国的爸妈，给我转了一笔钱，是我今年的生活费，她们以前都会在春节时候，给我打钱过来。”
“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啊，”杨姿凌抬起头，笑了笑。
后来这顿饭，杨姿凌一直有点心不在焉，向建成和江芝没有看出来什么问题，但是向云和杨姿凌朝夕相处，他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一抹从未见过的神色。
年夜饭吃完后，已经晚上九点了，与爸妈告别之后，杨姿凌和向云打车回秋铭园去了。
“凌，你怎么了？我刚才看你一直不太对劲。”向云在车上问她。
杨姿凌双眼血红，不说一个字，向云从没见过她这副表情，一时也没敢继续问下去，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无声地安慰她。
过了很久，她才低声回答他：“我爸妈把我未来三年的生活费，一次性都打给我了。”
向云瞬间就明白了，杨姿凌还有三年大学毕业，提前给了三年的生活费，也就意味着，她的父母把他们该尽的义务，已经提前履行完了。
里面的另一层意思是，从此以后，他们不会再管杨姿凌的死活。
从这一刻开始，杨姿凌完完全全成为了弃子。
到了秋铭园，她没等车停稳，就跳了下去，快步往家走，向云扔给司机几张钞票，也没等找零，就马上去追她。
强忍着眼泪，她脚下速度越来越快，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向云只能跟在后面拼命追。
而杨姿凌没有等他，直接坐电梯上了楼。
当向云喘着气，冲上七楼的时候，房门大开着，杨姿凌却不见了踪影。
“阿凌！”他大喊着冲进屋，一间间屋子找过去，最后在阳台上，找到了她。
此时的杨姿凌，正木然地望着远方，眼眶里的泪水，正在缓缓地往下淌着。
“外面冷，我们进来，”向云把她拉进客厅，用力抱紧了她：“凌，我在这儿陪着你，没事的，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她搂住向云的脖子，把头深埋在他的肩上，背脊慢慢起伏着，无声的抽泣很快变成了撕心裂肺的痛哭。
她的哭声中，包含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向云从没听过如此惨烈，仿佛能刺穿人的心扉的哭嚎声，他用尽全力抱紧她，任由她的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衣服。
被亲生父母彻底抛弃的滋味，不是普通人能随便体会的。
哭声逐渐变成了哀嚎，她的嗓子已经有点哭哑了。向云轻抚着她的背，足足花了大半个小时，才使她渐渐平静下来。
扶着她在沙发上坐好，向云倒了一杯热水，又拿来一条热毛巾。
由于刚才哭得太凶，杨姿凌的身体有点发麻，向云喂她喝了几口水，又用热毛巾给她擦了脸，望着她红肿的双眼，还有眼里的血丝，心疼地无以复加。
“向云，我没事了，”又过了很久，她才慢慢开口说话，她的嗓子已经明显哑了：“其实，我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的，只是一下子，心里还接受不了。”
“凌，你真的没事了吗？”向云一脸担忧地问她。
“哭过就没事了，”杨姿凌的嘴角轻轻抽动一下，露出一个极为勉强的微笑：“好了，这事情已经过去了，谢谢你向云，我最孤单最难过的时候，都是你在陪着我。”
“不用谢我，你也别再难过了，这不是结束，而且新的开始，就像我给你的说过的，生活中最棒的事情，就是每天醒来，都是崭新的一天。凌，我再抱抱你吧，以后不管什么时候，还有我陪着你。”
“嗯。”
这时，杨姿凌的手机响了，是凉子要和她视频通话。
望着她红肿的双眼，向云小声问：“接吗？你现在这个样子......”
她叹了口气：“小凉的电话，肯定要接的。”
刚按下接通键，凉子欢快的笑脸就出现在了屏幕上：“小凌姐，今天是中国的除夕夜，我给你打个电话拜年，祝你新年快乐！向云在吗？向云，也祝你新年快乐！对了，奶奶也录了一个视频给你们拜年，她已经睡了，我就白天先拍好，现在放给你们看。”
凉子打开笔记本电脑，把自己的手机靠近屏幕，播放了一段春子奶奶给杨姿凌和向云的新年祝福视频。
放完了视频，凉子笑着说：“这段录像，奶奶录了好几次，她老是忘词......”
但她很快就觉得不对劲了，杨姿凌和向云直到现在，都没有说过话。
她觉得奇怪，凑近了仔细一看，杨姿凌双眼红肿，明显是哭过了，就问道：“小凌姐，你怎么哭了？”
杨姿凌勉强笑了笑，轻声说了一句没有。
但凉子还是马上发现了问题：“你肯定哭过了，是不是向云欺负你了？你说话呀......你快说话呀......向云你混蛋！你是个大混蛋！你居然欺负她！”
杨姿凌只能解释：“他没有欺负我，是因为别的事情。”
“那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不对，你声音怎么哑了？”
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杨姿凌别过了头，她不想让凉子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凉子在那边快急疯了：“小凌姐，你快说呀，到底怎么了！向云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肯定是你欺负她了，你这个大混蛋！”
杨姿凌擦掉眼泪，勉力对凉子笑了笑：“小凉，没事的，谢谢你和奶奶的新年祝福，现在你那儿都快半夜了，你赶紧睡吧，我们明天再聊。”
挂了电话，杨姿凌搂着向云的胳膊，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向云，你曾经对我说过，不幸的人，一生都在治愈童年，现在，我算是体会到这句话的意思了，不过没有关系，这事情已经到此结束了，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去想了。”
向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是的，别去想了，这种事，最好马上忘掉它。”
“其实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这就像一场考试，明明交了白卷，就不该奢望除了零分以外的任何分数，但我的运气真的不错，虽然考试成绩是零分，但至少现在，还有你陪着我一起补考。”
向云握着她的手：“凌，你一直都很坚强，一个人熬过了那么多年......”
“知道我为什么看起来那么坚强吗？是装的。只有在你面前，我不会伪装，因为没有必要。但是这事儿，你替我瞒着干爸干妈，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嗯，我给你瞒着。”
向云明白杨姿凌的心思，她的自尊心极强，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关于她的负面消息，即使是她的干爸干妈，也不想让他们知道。
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确实真的很强，这么坏的消息，她竟然哭一场就没事了，但是她以前肯定为这事儿，哭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杨姿凌又摸了摸肚子：“我又饿了，晚饭都没吃饱，叫个外卖吧？”
向云说：“现在那么晚了，又是除夕，不会有人送外卖的吧。”
“你不就是那个外卖小哥吗？”杨姿凌笑着钻进向云的怀里，“未来几天的假期，你就陪我好好待在家里，新的起点，就从明天的年初一开始......哎呀，再过不到半分钟，就要12点了。”
向云搂过杨姿凌的肩，轻轻吻着她的唇，一直到12点的钟声响起。
“凌，这是个跨年的吻，新的一年，但愿我们一切都会平安顺利，熬过了低谷，花期不会远的。”
杨姿凌红着眼圈，在向云脸上亲了一下：“无所谓低谷不低谷，我只要你陪着我就行了。”
“嗯，我会的。”
本该是难过地彻夜难眠的杨姿凌，上床后很快就睡着了。
今天这件事，其实真的早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躺在了向云的怀里，睡得格外安稳。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孤单，她现在不止有向云的陪伴，有干爸干妈的宠爱，还有她的妹妹凉子。
第二天是年初一，贪睡的杨姿凌直到上午十点，还在房间里呼呼大睡着。
向云早早地起床出去买菜，回来后就在家里打扫卫生，然后又给杨姿凌做早饭，突然门铃响了，他开门一看，瞬间就愣住了。
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凉子。
“小凉，你怎么来了？”
凉子黑着脸，二话不说，直接飞起一脚，把向云踹翻在地。
向云挣扎着爬起来，还没站稳，第二脚又紧跟着来了。
他的后背重重撞在茶几上，发出一声巨响。
“小凉......你......”向云嗬嗬呻吟着，躺在地上爬不起来：“你为什么要......打我......”
“为什么打你？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凉子又要冲过来揍他，向云赶忙抱住自己的头。
杨姿凌被客厅里的声音吵醒了，从卧室里走出来，然后看到了惊人的一幕，小凉居然在打向云。
她赶忙跑过去，用身体护着向云，对凉子吼道：“小凉，你疯了吗！”
凉子嘶嘶喘着气：“小凌姐，你怎么还护着他？”
“我当然要护着他了。”
“昨晚你被他欺负的哭了，你居然还帮他！”
“他什么时候欺负我了？我有说过他欺负我吗？”
凉子瞬间就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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