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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猛太子率众击山戎

    娇娇在朱家大获好感之时,高云谏此刻正陷入生死决战。

    自进入祁远军后,高云谏一直想到各驻地走走,无奈吴仁宝死活拦着,只让他就在大帐附近转转。

    十天前,吴仁宝到祁远县接收朝庭送来的军晌高云谏趁机带着陶勇与亲卫,找了那个参事张兴,下营巡视去了。

    这天,风雪越发大了,陶勇忙让高云谏下马,找了个避风的山垭暂避一时。又安排几名亲卫,去周围警戒。

    亲卫找柴的找柴,搭草庐的搭草庐,都忙得不可开交。

    高云谏背靠山石,手上拿着马鞭,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身旁的树干。树上的雪扑凌凌落在他的披风上,他似乎浑然不觉,眼睛望着漫天的风雪,呆呆出神。

    这十天,他巡查了几个驻地,一样的军纪败坏,军心涣散,将士惫懒,这样的军队,如若没有祁远山这座天然屏障,曲祁部的铁蹄怕是早就踏碎了大夏子民的家园。

    他想起临出京时,仁通帝,他的父皇在书房召见他时的情景。

    宝庆帝指着墙上他亲手画的一幅“大夏江山图”对他说:“皇儿,自肖将军后,大夏再无虎将。萧相重文贱武,满朝文武以他为尊。天下好似一派歌舞升平。朕更被人称音色皇上,”他苦笑,“实在是……”再也没有说下去。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朝中他那个权倾朝野的外祖,难道真的闭目塞听到如此地步,不知大夏的军队孱弱不堪吗?不是,他只是不愿大夏有任何的力量威胁到他!

    前面担任前哨的一个亲卫急急奔过来,禀道:“离山垭约两里地,发现一队军士步行而来,约有百十人,看装扮倒像曲祁部的山戎兵士。。”

    高云谏心里一惊,陶勇忙叫过张兴问:“怎么会有山戎人?”

    张兴心里叫苦,苍白着脸道:“陶将军有所不知,每到年前,常有山戎的士兵进山来寻我军的晦气,巡逻的小股祁远军,如若遇上,干粮兵器被抢劫一空是常事,跑不快的常常被杀也时有发生。”

    高云谏听罢,咬牙笑道:“我大夏军人遇到敌人就跑?还跑不快?怎不迎头痛击敌人?”

    张兴愁眉苦脸道:“痛击?拿什么痛击?山戎武器精良,又身高体壮,彪悍异常,我们哪是对手?”

    高云谏“嗤”一声,“唰”一声抽出随身佩剑,沉声道:“那今天就看看谁不是对手!”

    陶勇与身边亲卫都丢掉了手上正忙活的事,一个个抽出了佩剑,挡在高云谏身前。

    张兴心里急道:“疯了疯了,这不是以卵击石吗?别说对方有百十人,这边才二十来个人,就是数量差不多,也不是人家的对手!”

    他忙上前,道:“高小将军,咱们还是趁敌军未至,赶快上马从左边小径逃吧。他们是步行,也追赶不上。”

    高云谏哼了一声,沉吟片刻,转头对陶勇道:“陶勇,你带五人将所有马匹带往左边小径,最后几匹马尾上绑上枯枝,边走边将足迹扫去。待我长啸之时,你再将马匹带回。然后……”如此这般交待了一番。

    陶勇领命,往山垭外左边小径逶迤而去。

    高云谏又将剩下的十多名亲卫做了一些安排。

    高云谏将张兴揪过来,阴笑着说:“你不是善于逃吗?去山垭口候着,见山戎人来了,就拼命喊着往山垭逃进来,务必将敌军引进山垭。然后,你躲起来即可。此战一了,我让吴将军给你请功。”

    高云谏将自己的坐骑牵过来,将缰绳塞在他手上,道:“去吧!”

    张兴看周围亲卫磨拳擦掌,只得咬牙应了。

    半个时辰后,山垭口果然来了一队山戎人。张兴见对方离山垭口只有两百来步,拨转马头,打马狂奔。边跑边叫:“有山戎人,有山戎人,快跑啊!他们人多,快跑啊!”

    叫声都劈了叉。

    领头的山戎人一愣,继而哈哈大笑,指着兔子一样飞窜的一人一马,对后面的同伴说:“咦?还有马?咱们今天看来运气好,可以发点小财!看那熊样!”

    后面的山戎士兵也哈哈大笑,七嘴八舌的鼓噪道:“那追吧?”边笑边追了上去。

    根本没注意左边小径上被扫过的马蹄印。

    张兴在前方连连发出啸声。

    待进了山垭不远,只听一声清啸,箭声呲呲,两边高坡上箭裹着风声迅疾而至,顿时倒下一批山戎人。

    山戎士兵着实惊了一阵,纷纷往两边散开躲藏。又听后面马声嘶鸣,只见十数匹马尾巴着火,向他们急冲而来。

    这一下,场面更乱,被马匹冲倒的,践踏的不下数十人。

    山戎人真心不错,混乱之后立即收拢,返回来路。

    还未跑出垭口,两边雪地里忽然暴起数人——高云谏安排了人事先藏进雪堆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阵刀剑砍来。

    高云谏的亲卫可不是窝囊的祁远军,他们个个都功夫不浅,以一当十,山戎士兵顿时又翻了数人。

    这时,陶勇与五名亲卫迎头赶来,高云谏带山坡上冲下的亲卫,两头截住奔逃的山戎人,厮杀起来。

    山戎人却也了得。经过了刚才的慌乱,已稳住神,与高云谏和亲卫厮杀在一起。

    他们的弯刀刀锋锋利,个个身型高大,臂力强劲,功夫虽不及高云谏的亲卫,却是战场上厮杀过的打法,杀气阵阵,与高云谏和亲卫不相上下。

    高云谏这边吃亏在人数太少,一时也有亲卫倒下。

    高云谏是第一次与人正面砍杀,起初被对方的鲜血溅了一头一脸,恶心不已。但后来杀得红了眼,剑法越见狠戾。

    亲卫不断有人倒下,山戎士兵却也暗自心惊。自肖将军被撤后,他们对越来越弱的大夏人很是不屑。沒想到今天碰到的这队大夏将士竟然一反常态,悍不畏死。

    一个山戎士兵,约是小头目,边砍边喊:“他们人少,兄弟们顶住!”

    高云谏这边挂彩的越来越多,高云谏与陶勇背靠背,身上也有多处伤口,已有些力竭。

    万分危急下,忽听啸声连连,十数团人影裹着风雪飞驰而来加入战团,连连砍翻了好几个山戎士兵。

    高云谏一怔,顿时来了精神,手中长剑剑气暴涨,一时令山戎士兵叫苦连天。

    只听后来的人大笑道:“好!自肖将军后,今天总算让哥几个看到了敢与山戎狗贼拼命的祁远兵了!好!好!好!”

    口中笑着,手中不停,山戎士兵屡屡被他们如砍瓜切菜般砍翻。

    高云谏眼角余光一扫,心内诧异,这些人的出手与山戎士兵相似,刀法大开大合,杀气腾腾,一看就是从真正的战场中拼杀出来的。

    风雪拌着刀光剑影,血水纷飞,山戎人倒下的越来越多。那个头目被高云谏一剑穿胸,临死到,操着半生不熟的大夏话问:“你们,肖将军又回来了吗?”高云谏愣住了,继而坚定地点点头。

    那人似乎笑了笑,咽了气。

    山戎人终于被彻底击杀。

    高云谏这才发觉全身脱力,用剑撑地,才勉强不倒。

    陶勇忙来搀扶高云谏,又忙着检查他身上的伤,手忙脚乱地帮他撒上金创药,包扎伤口。

    后来加入战团的十数人却动作熟练地去查看高云谏的亲卫伤亡情况,有条不紊地替伤者包扎。

    领头的黑脸汉子向高云谏走来,伸出大拇指赞道:“小公子了不得!小小年纪勇气可嘉!是条汉子。”

    高云谏推开陶勇站起来,见来人五十上下,步履沉稳,一张脸饱经风霜,却目光坚毅。

    高云谏拱手道:“多谢壮士拔刀相助!不知壮士高姓大名?因何到此?”

    汉子哈哈一笑,指指在替亲卫们包扎伤口的人道:“我等老哥几个是这山里的猎户,这不,年关将近,出来打打野食,好过个肥年。山里人家,也没什么高姓大名,小哥唤我一声老葛头便罢!”

    高云谏从善如流,再次拱手道:“在下高云谏,谢葛老伯及众位壮士!”

    正说着,张兴参军满脸漆黑,一瘸一拐地拉着几匹马过来,刚才混战中他忙着扑马尾巴上的火,被马踩了几脚。

    高云谏瞟了一眼,道:“参军今番也立了大功,回去定会为你请功!”

    参军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咧嘴笑了。

    葛老汉转头大声问:“老哥几个,收拾利落了,咱就走!”

    那十数人齐声应了,手脚不停。

    高云谏眉头微皱,劝道:“如若不弃,请随……在下回大营休整一番!”

    葛老汉连连摆手道:“山里糙汉子,就不去见官老爷了!咱们后会有期。”

    不待高云谏答应,一声呼啸,带来的人跟他几个起伏,竟自远去。

    陶勇与高云谏并肩望去,几个黑点迅速消失在风雪中,悄声问道:“属下要不要跟去看看?”

    高云谏视线追随着葛老汉,笑笑,道:“不用。他们光明磊落,我也不屑于做疑心疑鬼的小人。”他平静地目视前方,轻声道:“我和他们,一定后会有期!”

    风雪渐小,高云谏吩咐将伤者扶上马背,一行人往大营方向而去。路上,丝毫不敢大意,还好有张兴拢回的战马可驮伤者,不过也累得够呛。

    天黑后,才遇到了吴仁宝打发出来找他们的一队士兵,众人这才放下警惕,东倒西歪地回到大营。

    吴仁宝自回来后不见了高云谏,吓得头都要炸了,几天下来,头发都稀疏了不少。一拨一拨的人派出去,也没个准信。

    乍一听高云谏回来了,三步并作两步地往高云谏的营帐跑来,一头扎进帐内,高云谏脱了上衣,军医正在为他清洗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