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少将军有心入桃源 张参军无奈寻秘境
年初一，所有将士休息两天。
整个营地静悄悄的，好不容易放假，都在大睡。
祁远山罕见地出云开雾散。陶勇早早起来，不见高云谏。
他四下找寻，远处，却见高云谏身披火红大氅，一人一骑，静静地伫望远方。
身后，朝阳初升，山峦起伏。山顶上，白雪反衬阳光，金光灿灿。
枯枝上冻成条的冰棱晶莹剔透，风一吹，刺灵灵地发出悦耳的声音。
几只小麻雀在雪地上一蹦一跳，徒劳地琢着雪地，喳喳叫着。
陶勇看了半晌，转头回去了。
高云谏高居马上，从怀里掏出金锁，低头看了看。
不知小姑娘回家没有？要不要再去她家找找？
正踌躇着，却听马蹄声响，张兴一人一骑，欲往山坳奔去。看见高云谏，猛地一愣。
高云谏也不说话，只骑在马上，静静看着他。
张兴下马拱手：
“见过将军！”
“嗯。”
“今儿放假，属下，属下想去会会旧友。”
高云谏眯着眼，淡淡地问：
“去见老葛头？”
“啊？是，是的。”
高云谏勒转马头，道：
“走吧！”
“啊？”张兴明显没反应过来。
“本将军与你一起去。”高云谏道。“救命之恩，还未答谢。”
两人一前一后，策马慢慢的走在山里小径上。张兴满腹心事地跟在后面。
“张监军！”高云谏漫不经心地甩着马鞭，回头瞥了一眼张兴，道：“你好像满腹心事啊！怎么样？跟本将军说说？”
“没，没有。属下只是有些累了。”
“哦？心累还是身子累？”
“属下，属下……”
高云谏轻笑了一声，一扬马鞭，马轻快地跑了起来。
这位少年将军，他的身份……
现在，高云谏明面上的身份是太子亲使，但张兴可不是傻子。相反他非常聪明，且心思慎密，否则，当年肖令臣也不会对十多岁的他青睐有加，加以培养，并将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他从小长大的屯子就在河州，那一年祁曲人窜到屯子里烧杀抢掠，是肖令臣及时赶到，将祁曲人杀退，救了全屯人的性命。
从此后，屯里家家供了肖令臣的牌位，并把青壮年都送去当兵。
肖令臣爱兵如子，身先士卒，深受西线军的爱戴，他更是对肖令臣顶礼膜拜。
而现在，他从高云谏的身上，似乎又看到了肖将军的影子，可却又看不透他。他的身份如果真是自己猜的那样，那……葛将军那里，有肖将军以命相托的东西，可千万不能让人看出端倪……该想个办法通知葛将军才是……
两人策马飞奔，转眼到了上次与山戎遭遇的地方。
右边，通向山垭，左边，就是他们来时的路。
高云谏勒住战马，不再往前奔驰。
张兴猝不及防，差点撞上去。他猛地一勒缰绳，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他有些恼怒，道：“将军！”
高云谏拨转马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张兴道：“怎么，想什么这么出神？”
张兴苦笑摇头。
高云谏揶揄道：“本将军这不是等你发消息么？”
“发什么消息？”张兴被他看破想法，仍自嘴硬。
高云谏嗤笑一声：“不发消息，你贸然将本将军带去葛老伯处，不怕本将军发现什么秘密吗？”
张兴干笑两声，咕哝道：“没什么秘密，就是些猎户，有什么秘密？”
但仍嘬唇发出长短不一的啸声。
片刻，远处传来了啸声，张兴凝神听了听，一扬鞭，打马走在前面，道：“将军随我来！”
高云谏一笑，两腿一夹马腹，跟了上去。
谁知七绕八拐，竟又走了近一个时辰还没到。
高云谏慢慢把速度放慢，嘲道：“我说张参军，你家葛叔会飞吗？”
张兴一愣，奇道：“飞？不可能！”
高云谏呵呵一笑：“不会飞？上次遇险时，他们可是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我们今儿一个时辰都没到，他们上次可不就是飞来的么？”
张兴张口结舌，胀红了脸。
高云谏嗤笑：“张参军绕来绕去，无非就是一来怕我认出路径，二来给他们留出时间做准备。”
他不以为然地说：“其实真没必要，我呢，天生过目不忘，张参军信不信，你就是绕上一天，我仍然可以找出最近的道。至于掩盖秘密，”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兴道：
“只要是保家卫国的好汉，本将军管他有什么天大的秘密，都可以包容。”
张兴说不出话，有些羞愧：“如此，是属下小人行径了！”
他不再绕山绕水，望了望前方，择了一条道，打马领头，匆匆而行。
一柱香不到，在一断崖前停住了。
高云谏约束住躁动的坐骑，低头看去，崖下杂草丛生，藤蔓缠绕，张兴回头一拱手：“将军，请吧！”
说完再不言语，策马回退几步，径直打马一纵而下。
高云谏毫不犹豫，两腿一夹马腹，嘶鸣声中，跟着跃下。
看似惊险，实则才是丈把深，马蹄便着地了。
甫一落地，四面就响起了弓弦拉紧的声音。张兴连连清啸，声音消失。
张兴前头引路，一直绕着山崖往下。约数里路后，前方豁然开朗，高云谏竟看到了一大片的田地房舍！
不同于祁远山到处都是积雪，这里绿草如茵，树木葱翠，数十座房舍散落分布在仠陌纵横的麦田之中，有些房舍上还有袅袅炊烟。
偶见稚童在田间嬉戏，清脆的笑声惊起树枝上的鸟儿飞起飞落。
空气清新，入鼻处夹杂着青草与庄稼的清甜，气温温热，高云谏不得不解下大氅置于马上。
远方，目光所及的四边群山环抱，山上隐见积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山下，是大片的草场，有数群高大的骏马在悠闲地吃草。
高云谏吸口气，挑眉赞道：“好一处世外桃源！”
张兴自豪地说：“那是！这里是低谷盆地，地底有温泉，四季炎热，庄稼可是一年两熟！”
高云谏若有所思：“倒是个藏兵养兵的好去处！”
张兴：“……”
不要这么一语中的好不好？
张兴下马牵缰，高云谏也翻身下马，轻步缓行。
张兴时不时与路边扛锄经过的农人打招呼，看起来与他们极为熟捻。
高云谏默不出声跟在后面，目光不停地在那些农人的背影上睃视打量。
这些农人外表敦实，却双腿微圈，脚步沉稳，显见是常常骑马，且个个都身怀功夫。
走了约半里路，来到一处院落，门口几个农人笑着上来将马牵去，口里道：“张小哥来了？葛头早就候着了。以为你从前口进来，没想到倒是从后山绕进来了。”
高云谏将大氅甩在肩上，在农人审视警惕的视线下泰然自若地跟着张兴迈进院中。
上房老葛头哈哈笑着与一群人迎了出来，拱手笑道：“少将军别来无恙？”
高云谏拱手回礼：“葛将军依旧爽快！”
老葛头闻言一滞：“少将军因何称小老儿将军？”
高云谏微微一笑，道：“肖令臣肖将军麾下两人，一姓葛，一姓石。听闻葛姓者冲锋陷阵无往不胜，石姓者智谋无双无所不知。肖将军被锁拿至京，两人离奇失踪。上次得蒙相救，又自称姓葛，本将军不免好奇，免不了打探一、二，又探得失陷三州中，常有山戎军营被袭，今日又见贵宝地人人习武，心知定是葛将军无疑！”
老葛头眼眶微缩，杀气一闪而过，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道：“少将军不闻好事者短命，多言者早夭，你就不惧被人灭口么？”
张兴在旁失声惊呼：“葛伯！”
高云谏坦然一笑：“本将军一心收复大夏河山，凡有此志者，均是同道同人，何俱之有？”
老葛头仰天大笑，笑罢，重重一拍高云谏，道：“好！好！好一个同道中人！少将军胆色过人，以诚相待，小老儿僭越，就认了少将军做朋友。不错，小老儿正是葛磊，于肖将军麾下二十余年。肖将军忠心为国，为大夏立下赫赫战功，可恨中人奸计，如今竟虎落平阳！”
高云谏心内微惊，看来肖令臣当年撤军定有隐情。
葛磊手一挥，道：“请！”
张兴松了口气，跟在众人身后入屋坐定。
葛磊让人上了茶，问道：“少将军因何一战之后就对小老儿身份起疑？”
高云谏扫了一眼在座众人，个个坐姿挺直，双腿微分，其中有几位还是那日相助之人。微微一笑，端茶喝了一口，置于手旁高几上，不慌不忙地道：
“那日拼杀中，诸位英雄刀法大开大合，下手狠戾，这应是在战场中多次拼杀的习惯，战后立即检查伤亡，为本将军属下包扎伤口手法熟练，应是常做此事之人。”
“而祁远军多年不逢战事，定不是祁远军中人，由此，本将军只能将目光放在曾纵横西线的肖将军身上。派人细查，果有所获。”
葛磊目露赞许，叹道：“果然英雄出少年！”
高云谏但笑不语。
葛磊问道：“听张家小子传信来说，少将军在为太子训练太子诸率，然则却让他们操练战术，太子诸率似乎不用上战场吧？”
高云谏苦笑道：“本将军此举不过是借此名义，实则想以小带大，扭转祁远军上下萎靡不振的现状，打造一支能打仗的军队出来。”
葛磊目光一亮，端了茶盏在手，继而皱眉道：“少将军志向远大，然十年了，朝庭上下重文贱武，凡调军整军，均由朝庭一手掌控，指派文官监军，枢密院又握在高贵贤那奸贼手中，少将军要打造大军，怕是不易。”
高云谏淡淡一笑：“本将军以为，举事以为人者，众助之。大夏朝寸寸山河寸寸金，岂容贼人放肆其上。此番前来，便是请葛将军相助，本将军偏要火中取栗，打造一支收复河山，护我疆土的大夏铁军！”
众人耸然动容，葛磊大吼一声：“说得好！”
将手中茶盏重重放几上一放，茶盏应声而裂，滚烫的茶水漏出来淌在他的衣袍上，他浑然不觉，脸色胀红，头上青筋根根暴跳。
他霍然而起，大声吩咐：“上酒菜！今日小老儿要与少将军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酒菜上来，俱是大碗大盆，尽显豪气。
葛磊让高云谏坐上首，高云谏落落大方，也不推辞，仿佛天经地义。张兴目光微微一闪，自去下首落座。
葛磊左手打横相陪，见高云谏与众人一样，俱是大碗筛满酒，满意笑了。
他抬起酒碗，道：“乡野鄙陋，小老儿也不会悼文。只一句话：但凡为我大夏，少将军如有差遣，小老儿与众位兄弟俱赴汤蹈火，再无二话！”
说完先一仰脖子，咕咕咚咚一饮而尽。
众人哄然叫好。
高云谏神色凛然，也高举酒碗，铿锵道：“为大夏千里疆域，万千子民，干！”
众人纷纷举起酒碗，俱是大口饮下。
见众人饮完，葛磊招呼大家吃菜，又拿了只鸡腿，放到高云谏碗里，说：“少将军别客气！”
高云谏不知怎的，忽想那小姑娘那日巧笑倩兮，红嫩嫩的小嘴儿叭叭叭，让他吃鸡腿的情形。
不由一笑，拿起鸡腿啃了两口，总觉不如那日香甜。
整个营地静悄悄的，好不容易放假，都在大睡。
祁远山罕见地出云开雾散。陶勇早早起来，不见高云谏。
他四下找寻，远处，却见高云谏身披火红大氅，一人一骑，静静地伫望远方。
身后，朝阳初升，山峦起伏。山顶上，白雪反衬阳光，金光灿灿。
枯枝上冻成条的冰棱晶莹剔透，风一吹，刺灵灵地发出悦耳的声音。
几只小麻雀在雪地上一蹦一跳，徒劳地琢着雪地，喳喳叫着。
陶勇看了半晌，转头回去了。
高云谏高居马上，从怀里掏出金锁，低头看了看。
不知小姑娘回家没有？要不要再去她家找找？
正踌躇着，却听马蹄声响，张兴一人一骑，欲往山坳奔去。看见高云谏，猛地一愣。
高云谏也不说话，只骑在马上，静静看着他。
张兴下马拱手：
“见过将军！”
“嗯。”
“今儿放假，属下，属下想去会会旧友。”
高云谏眯着眼，淡淡地问：
“去见老葛头？”
“啊？是，是的。”
高云谏勒转马头，道：
“走吧！”
“啊？”张兴明显没反应过来。
“本将军与你一起去。”高云谏道。“救命之恩，还未答谢。”
两人一前一后，策马慢慢的走在山里小径上。张兴满腹心事地跟在后面。
“张监军！”高云谏漫不经心地甩着马鞭，回头瞥了一眼张兴，道：“你好像满腹心事啊！怎么样？跟本将军说说？”
“没，没有。属下只是有些累了。”
“哦？心累还是身子累？”
“属下，属下……”
高云谏轻笑了一声，一扬马鞭，马轻快地跑了起来。
这位少年将军，他的身份……
现在，高云谏明面上的身份是太子亲使，但张兴可不是傻子。相反他非常聪明，且心思慎密，否则，当年肖令臣也不会对十多岁的他青睐有加，加以培养，并将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他从小长大的屯子就在河州，那一年祁曲人窜到屯子里烧杀抢掠，是肖令臣及时赶到，将祁曲人杀退，救了全屯人的性命。
从此后，屯里家家供了肖令臣的牌位，并把青壮年都送去当兵。
肖令臣爱兵如子，身先士卒，深受西线军的爱戴，他更是对肖令臣顶礼膜拜。
而现在，他从高云谏的身上，似乎又看到了肖将军的影子，可却又看不透他。他的身份如果真是自己猜的那样，那……葛将军那里，有肖将军以命相托的东西，可千万不能让人看出端倪……该想个办法通知葛将军才是……
两人策马飞奔，转眼到了上次与山戎遭遇的地方。
右边，通向山垭，左边，就是他们来时的路。
高云谏勒住战马，不再往前奔驰。
张兴猝不及防，差点撞上去。他猛地一勒缰绳，马长嘶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他有些恼怒，道：“将军！”
高云谏拨转马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张兴道：“怎么，想什么这么出神？”
张兴苦笑摇头。
高云谏揶揄道：“本将军这不是等你发消息么？”
“发什么消息？”张兴被他看破想法，仍自嘴硬。
高云谏嗤笑一声：“不发消息，你贸然将本将军带去葛老伯处，不怕本将军发现什么秘密吗？”
张兴干笑两声，咕哝道：“没什么秘密，就是些猎户，有什么秘密？”
但仍嘬唇发出长短不一的啸声。
片刻，远处传来了啸声，张兴凝神听了听，一扬鞭，打马走在前面，道：“将军随我来！”
高云谏一笑，两腿一夹马腹，跟了上去。
谁知七绕八拐，竟又走了近一个时辰还没到。
高云谏慢慢把速度放慢，嘲道：“我说张参军，你家葛叔会飞吗？”
张兴一愣，奇道：“飞？不可能！”
高云谏呵呵一笑：“不会飞？上次遇险时，他们可是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我们今儿一个时辰都没到，他们上次可不就是飞来的么？”
张兴张口结舌，胀红了脸。
高云谏嗤笑：“张参军绕来绕去，无非就是一来怕我认出路径，二来给他们留出时间做准备。”
他不以为然地说：“其实真没必要，我呢，天生过目不忘，张参军信不信，你就是绕上一天，我仍然可以找出最近的道。至于掩盖秘密，”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张兴道：
“只要是保家卫国的好汉，本将军管他有什么天大的秘密，都可以包容。”
张兴说不出话，有些羞愧：“如此，是属下小人行径了！”
他不再绕山绕水，望了望前方，择了一条道，打马领头，匆匆而行。
一柱香不到，在一断崖前停住了。
高云谏约束住躁动的坐骑，低头看去，崖下杂草丛生，藤蔓缠绕，张兴回头一拱手：“将军，请吧！”
说完再不言语，策马回退几步，径直打马一纵而下。
高云谏毫不犹豫，两腿一夹马腹，嘶鸣声中，跟着跃下。
看似惊险，实则才是丈把深，马蹄便着地了。
甫一落地，四面就响起了弓弦拉紧的声音。张兴连连清啸，声音消失。
张兴前头引路，一直绕着山崖往下。约数里路后，前方豁然开朗，高云谏竟看到了一大片的田地房舍！
不同于祁远山到处都是积雪，这里绿草如茵，树木葱翠，数十座房舍散落分布在仠陌纵横的麦田之中，有些房舍上还有袅袅炊烟。
偶见稚童在田间嬉戏，清脆的笑声惊起树枝上的鸟儿飞起飞落。
空气清新，入鼻处夹杂着青草与庄稼的清甜，气温温热，高云谏不得不解下大氅置于马上。
远方，目光所及的四边群山环抱，山上隐见积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山下，是大片的草场，有数群高大的骏马在悠闲地吃草。
高云谏吸口气，挑眉赞道：“好一处世外桃源！”
张兴自豪地说：“那是！这里是低谷盆地，地底有温泉，四季炎热，庄稼可是一年两熟！”
高云谏若有所思：“倒是个藏兵养兵的好去处！”
张兴：“……”
不要这么一语中的好不好？
张兴下马牵缰，高云谏也翻身下马，轻步缓行。
张兴时不时与路边扛锄经过的农人打招呼，看起来与他们极为熟捻。
高云谏默不出声跟在后面，目光不停地在那些农人的背影上睃视打量。
这些农人外表敦实，却双腿微圈，脚步沉稳，显见是常常骑马，且个个都身怀功夫。
走了约半里路，来到一处院落，门口几个农人笑着上来将马牵去，口里道：“张小哥来了？葛头早就候着了。以为你从前口进来，没想到倒是从后山绕进来了。”
高云谏将大氅甩在肩上，在农人审视警惕的视线下泰然自若地跟着张兴迈进院中。
上房老葛头哈哈笑着与一群人迎了出来，拱手笑道：“少将军别来无恙？”
高云谏拱手回礼：“葛将军依旧爽快！”
老葛头闻言一滞：“少将军因何称小老儿将军？”
高云谏微微一笑，道：“肖令臣肖将军麾下两人，一姓葛，一姓石。听闻葛姓者冲锋陷阵无往不胜，石姓者智谋无双无所不知。肖将军被锁拿至京，两人离奇失踪。上次得蒙相救，又自称姓葛，本将军不免好奇，免不了打探一、二，又探得失陷三州中，常有山戎军营被袭，今日又见贵宝地人人习武，心知定是葛将军无疑！”
老葛头眼眶微缩，杀气一闪而过，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两声，道：“少将军不闻好事者短命，多言者早夭，你就不惧被人灭口么？”
张兴在旁失声惊呼：“葛伯！”
高云谏坦然一笑：“本将军一心收复大夏河山，凡有此志者，均是同道同人，何俱之有？”
老葛头仰天大笑，笑罢，重重一拍高云谏，道：“好！好！好一个同道中人！少将军胆色过人，以诚相待，小老儿僭越，就认了少将军做朋友。不错，小老儿正是葛磊，于肖将军麾下二十余年。肖将军忠心为国，为大夏立下赫赫战功，可恨中人奸计，如今竟虎落平阳！”
高云谏心内微惊，看来肖令臣当年撤军定有隐情。
葛磊手一挥，道：“请！”
张兴松了口气，跟在众人身后入屋坐定。
葛磊让人上了茶，问道：“少将军因何一战之后就对小老儿身份起疑？”
高云谏扫了一眼在座众人，个个坐姿挺直，双腿微分，其中有几位还是那日相助之人。微微一笑，端茶喝了一口，置于手旁高几上，不慌不忙地道：
“那日拼杀中，诸位英雄刀法大开大合，下手狠戾，这应是在战场中多次拼杀的习惯，战后立即检查伤亡，为本将军属下包扎伤口手法熟练，应是常做此事之人。”
“而祁远军多年不逢战事，定不是祁远军中人，由此，本将军只能将目光放在曾纵横西线的肖将军身上。派人细查，果有所获。”
葛磊目露赞许，叹道：“果然英雄出少年！”
高云谏但笑不语。
葛磊问道：“听张家小子传信来说，少将军在为太子训练太子诸率，然则却让他们操练战术，太子诸率似乎不用上战场吧？”
高云谏苦笑道：“本将军此举不过是借此名义，实则想以小带大，扭转祁远军上下萎靡不振的现状，打造一支能打仗的军队出来。”
葛磊目光一亮，端了茶盏在手，继而皱眉道：“少将军志向远大，然十年了，朝庭上下重文贱武，凡调军整军，均由朝庭一手掌控，指派文官监军，枢密院又握在高贵贤那奸贼手中，少将军要打造大军，怕是不易。”
高云谏淡淡一笑：“本将军以为，举事以为人者，众助之。大夏朝寸寸山河寸寸金，岂容贼人放肆其上。此番前来，便是请葛将军相助，本将军偏要火中取栗，打造一支收复河山，护我疆土的大夏铁军！”
众人耸然动容，葛磊大吼一声：“说得好！”
将手中茶盏重重放几上一放，茶盏应声而裂，滚烫的茶水漏出来淌在他的衣袍上，他浑然不觉，脸色胀红，头上青筋根根暴跳。
他霍然而起，大声吩咐：“上酒菜！今日小老儿要与少将军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酒菜上来，俱是大碗大盆，尽显豪气。
葛磊让高云谏坐上首，高云谏落落大方，也不推辞，仿佛天经地义。张兴目光微微一闪，自去下首落座。
葛磊左手打横相陪，见高云谏与众人一样，俱是大碗筛满酒，满意笑了。
他抬起酒碗，道：“乡野鄙陋，小老儿也不会悼文。只一句话：但凡为我大夏，少将军如有差遣，小老儿与众位兄弟俱赴汤蹈火，再无二话！”
说完先一仰脖子，咕咕咚咚一饮而尽。
众人哄然叫好。
高云谏神色凛然，也高举酒碗，铿锵道：“为大夏千里疆域，万千子民，干！”
众人纷纷举起酒碗，俱是大口饮下。
见众人饮完，葛磊招呼大家吃菜，又拿了只鸡腿，放到高云谏碗里，说：“少将军别客气！”
高云谏不知怎的，忽想那小姑娘那日巧笑倩兮，红嫩嫩的小嘴儿叭叭叭，让他吃鸡腿的情形。
不由一笑，拿起鸡腿啃了两口，总觉不如那日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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