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中的朋友
“老五，你这是什么意思？”丹牛不明白他这是哪儿冒出的话。
“大哥……”林微微低着头，语气有些沉重，
“我知道大家对我都很好，我也很感谢大家，但我得离开这里。”
“离开贫民窟吗？”
“嗯。”
丹牛这才想起林之前说过家人的事。
“林。”吉米叫住了男孩。
“老大。”林看过去。
“这段时间，”他说，“我们对你怎么样。”
“很好，大家是我最好最好的伙伴。”
林没有犹豫地答道。
“那你觉得，伙伴们会害你吗？”
“……”林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但他还是摇摇头。
“这段时间，你的付出和成长大家都看在眼里，你拿大家当伙伴，大家也拿你当伙伴。现在，我作为你的伙伴，而不是老大，跟你说一句：
不要再想着离开贫民窟了，死了这条心吧。如果你还当我们是伙伴的话，如果你觉得伙伴们不会害你的话。”
“……”林握着拳头，吉米的话让他很纠结。他知道自己是一定要回福音郡的，但是老大把话说在这个份上，他又不想让大家寒心，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五。”
就在这时，一旁的丹牛开了口。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听大哥跟你说两句。”他捋捋林的后背。
“嗯。”
丹牛刚才喝了不少酒，但此时脸上却似乎没有太多醉意了。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似乎开始回忆起过去的事。
“从你刚醒来那会儿，你就提过这件事了。你还记得我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吗？”
“记得。”林想起了当时的情况，“你说想去死，不拦着。”
“没错。那你知道，为啥大家会都来劝你吗？”
“……因为八角笼的对手很强？”
“哼哼。不对。”丹牛笑了一声，“因为八角笼，根本就不关键。”
“不关键？”这话倒是与林之前收集到的信息完全不同。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只拼拳头，打赢八角笼的看守者，就能离开的话。”丹牛放下酒杯，转过头看向林，“那看守着八角笼的阿比盖尔这么强，为什么他自己还待在贫民窟？”
一句话，直接击碎林心中的所有计划。
“想想吧，我这个大老粗都明白的道理，我不信你不明白。”说着又轻酌了一口。
林瞬间傻在了那里。
大哥说的话一点都没错。
“如果打赢八角笼就能离开贫民窟，那看守着八角笼的阿比盖尔，应该是目前最强的人，那他不就早就已经离开了吗！！？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都想不到？我究竟是怎么了？”
林对于自己会犯这种判断上的低级错误，简直难以置信。
“不用惊惶。”一旁的安迪突然开口道，他坐在那把高高的椅子上，脸上竟毫无醉意，
“我们每个人都会被自己的所爱蒙蔽双眼，任谁都一样。”
“那如果八角笼出不去，要怎么……要怎么……”心中的线索一下断掉的林，突然有些慌张而不知所措。
“还需要X试剂。”洛奇告诉林。
“X试剂？”
“没错。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玩意儿放在哪儿，我们一早就知道。”丹牛补充道。
“……？你们知道？”
“当然！”丹牛点起一根烟，吐了一口，“因为就是阿比盖尔让我们去偷的！”
“……！”
一连串突如其来的信息让林有些跟不上状况，他努力梳理着逻辑关系，也就是说，阿比盖尔也想离开贫民窟，所以才找到小鼠队去偷？而需要去偷，就说明那东西无法轻易获得。而阿比盖尔和小鼠队目前都还在贫民窟，也就是说——
小鼠队的大伙儿失败了？
“……很难偷吗？”林看向丹牛，似乎在求证着答案。
“哼。你以为，大哥脸上的疤是从哪儿来的？”丹牛突然冷笑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事。
“丹牛，不要再说下去了。”
吉米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难看。而安迪和洛奇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你以为，安迪军师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他的语气略带伤感。
“丹牛！！！！！”吉米大喝道。
“你以为，”丹牛的嘴唇微微颤抖，“我为什么叫你老——”
“你他妈给我闭嘴！！！！”吉米彻底发火了，“啪”地一声砸碎了手中的玻璃杯。玻璃碎片扎在他的手掌里，渗出一片片的鲜血，但他的手掌却一动不动。
“老大！”洛奇见状连忙过去帮吉米擦血。
一旁的安迪则是突然站起身来。
“丹牛，天不早了，休息吧。”他用镇定地语气说道，就像是下命令一般。
林见状也不再多问，而是等待大伙儿离去后，才独自一人上了房顶。他打着地铺，回想着丹牛和大家说的话。
“X试剂。”
“还有大哥口中没说完的……老五。”
……
第二天一大早，林走下楼来。大家都坐在那里，像往常一样吃着早餐。
期间一切正常，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当他坐在桌旁，拿起杯子准备喝水的时候，一旁的吉米突然淡淡地说：
“林，你之前的帐清了。这是你这段时间开工赚的报酬。”
说着丢过来一袋东西，眼睛也没往这边儿瞅。
“大哥。”丹牛看着吉米，但没说下去。
“你是个好徒弟，也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吧。”吉米看着那三炷香，“但X试剂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小鼠队也没人能帮你。你也不要再问了。”
“林……”洛奇不舍地看着男孩。
“吃完早餐，就上路吧。”吉米说着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林没有回话，而是静静地吃着碗里的稀饭。
他了解老大的性格，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了。
吃完东西，他向三个大哥告别，就准备离开。
“拿上吧林，你用得着。”安迪交待一声。
“不用了，给孩子们吧。”林站起身来，拒绝了军师最后的好意，就向外走去。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一个极其嚣张，而又不友善的声音。
细听之下，竟然有几分熟悉。
“就这点儿？！你让爷爷喝西北风呢！”
绿色的莫西干站在门前，挤弄着右眼睛上的黑五角星图案。
“这已经不少了。”吉米的心情也不是太好，语气低沉，“而且这个月不是才交过吗？阿帕奇，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爷爷今天就是来欺负你的，怎么了？呵——tui！”说着一口唾沫吐在吉米的脸上。
身后的丹牛看到这情况直接把刀掏了出来。
“你他妈找死！”说着就冲了上去。
但丹牛却突然被吉米拉住。
而与此同时，痞子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大票莫西干，他们的裤子上无一不带着银色的链子。
“哟？这不蠢牛吗？谁找死？”
安迪也拉住丹牛，告诉他先不要轻举妄动，对面人多，打起来都要吃亏。而且就算真要打也不是现在打。
丹牛这才勉强压制住火气。
“孬种一个。”痞子不待见地瞟了他一眼，又看回吉米，“怎么说，吉米，要么把钱凑够，要么今儿我砸了你的店。选吧！”语气横得像二五八万。
“能不能宽限几天啊。”洛奇在一旁委屈地说道。
“宽限？可以，那我先砸一半儿？”
“你他……”丹牛又想开口，却看到林从身后走了出来。
“伙计，看看够不够。”他将一袋钱丢给对方，显然就是吉米刚才给他的钱。
“哦？你不是前一阵的小屁孩儿吗。”痞子接过来数了数，发现还是不够，“这会儿倒是挺客气。但是没用，钱不够。兄弟们——！”
“别急伙计。听我说两句。”林拦下了他，“砸店，我现在已经不是小鼠队的人了，你砸不砸跟我也没啥关系。但真砸了，店里没几个值钱玩意儿，等于白砸。而且砸完以后，兄弟们肯定也都不乐意，会跟你们干起来。”
“哦？”莫西干没想到他话还挺多。
林看了看周围的渐渐围过来的人，接着说下去。
“链子帮，名号响当当，我们肯定惹不起。但要在这，街里街坊这么多人，”他故意提高声调，“打起来谁死谁伤都不太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丹牛和安迪都在不知不觉间看向林，他们没想到小五会这时出来说话。
“哟？啥意思？小毛孩儿吓唬我呢。”他挑起眉。
“不敢不敢，我哪儿敢跟链子帮作对。”林表情平静地说。这些天来，他该见的都见了，此刻心里倒也不怵。
“只是真的打起来，大家伙儿伤了不说，还耽误事儿，对吗？”他看过去，男人没搭茬儿，“刚才给的是店里最后的钱了，哥儿几个稍微宽限几天，先拿着用。等我们凑够了，不行多加点儿！一次给你交上。也不差这几天吗是不是。”
他将赌注放在最后的话语里，一边盯着男人的脸色，一边随时准备动手。
只见绿头的莫西干上下扫了他两眼，过了几秒后，才撇嘴一笑，没了刚才的架势劲儿。
“呵呵呵，好好好。你这小子倒是挺有意思。嘴皮子挺厉害。”痞子扬扬眉，抬头将棍棒搭回肩上，“行吧，给你两天。两天之后凑不齐，谁来了都不好使！”
“两天……”洛奇小声嘟哝着。
“没问题！”林抢先答道。
“……那行吧。”他跨上摩托，走之前看看吉米，“行啊。收了个好徒弟。”
吉米没理他。
“兄弟们，撤！”
痞子一声令下，发动摩托，扬起尘土。而周围的一众链子帮成员，也都吊儿郎当地应声散开了。
只留下剩余的五人，站在药铺门口，仿佛此刻仍余波未平。
“这……老五的嘴巴这么厉害吗？没见过他这么能说啊。”丹牛站在一旁，收起刀来，显然没想到林还有这本事。
“哼。你当他是省油的灯吗？”吉米倒见怪不怪，看上去像是更了解林一些。
“可是现在怎么办啊老大。”洛奇却有点不知所措，只有两天，他觉得根本筹不到这些钱。
“……”吉米也说不出来。
“没办法，只能尽量凑了。”安迪安抚道。
“行了。你走吧。”吉米跨进房门，临进门前抬抬眼，“谢了。”
说完就进了屋子。
其余的大伙儿也在向林依依不舍地道别后，一一进了屋子。
留在原地的林，抱着手中的纸袋，抬头看了看用红色正楷写的“义”字。也终于转身离去。
他在周遭找了一间旅店，住进其中。
坐在窗边，林再次看向窗外的贫民窟。
他看到不远处的麦德森石像，想起那晚和伙伴们飞向夜空的惊险之旅。
想到这里，林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随后又露出淡淡的伤感。
他知道这些小鼠，是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伙伴。
但他还有事要去完成，那些他必须面对，必须勇往直前的事。
这一点，谁都无法阻拦。
林一边想着，一边拿起怀中的长袋，准备放在床上。这是洛奇昨晚送给自己的礼物。
但就在他刚刚拿起袋子时，礼物中的某样“细长东西”，却突然动了一下。
这一下倒是让林有些始料未及。
感到有些奇怪的他，不由得慢慢打开袋子的封口，凑过去向其中看去。
结果这一看，愣是没把林的魂儿吓飞。
只见这袋子中的所谓礼物——
竟然是半条手。
“大哥……”林微微低着头，语气有些沉重，
“我知道大家对我都很好，我也很感谢大家，但我得离开这里。”
“离开贫民窟吗？”
“嗯。”
丹牛这才想起林之前说过家人的事。
“林。”吉米叫住了男孩。
“老大。”林看过去。
“这段时间，”他说，“我们对你怎么样。”
“很好，大家是我最好最好的伙伴。”
林没有犹豫地答道。
“那你觉得，伙伴们会害你吗？”
“……”林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但他还是摇摇头。
“这段时间，你的付出和成长大家都看在眼里，你拿大家当伙伴，大家也拿你当伙伴。现在，我作为你的伙伴，而不是老大，跟你说一句：
不要再想着离开贫民窟了，死了这条心吧。如果你还当我们是伙伴的话，如果你觉得伙伴们不会害你的话。”
“……”林握着拳头，吉米的话让他很纠结。他知道自己是一定要回福音郡的，但是老大把话说在这个份上，他又不想让大家寒心，所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五。”
就在这时，一旁的丹牛开了口。
“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听大哥跟你说两句。”他捋捋林的后背。
“嗯。”
丹牛刚才喝了不少酒，但此时脸上却似乎没有太多醉意了。
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似乎开始回忆起过去的事。
“从你刚醒来那会儿，你就提过这件事了。你还记得我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吗？”
“记得。”林想起了当时的情况，“你说想去死，不拦着。”
“没错。那你知道，为啥大家会都来劝你吗？”
“……因为八角笼的对手很强？”
“哼哼。不对。”丹牛笑了一声，“因为八角笼，根本就不关键。”
“不关键？”这话倒是与林之前收集到的信息完全不同。
“很简单的道理。如果只拼拳头，打赢八角笼的看守者，就能离开的话。”丹牛放下酒杯，转过头看向林，“那看守着八角笼的阿比盖尔这么强，为什么他自己还待在贫民窟？”
一句话，直接击碎林心中的所有计划。
“想想吧，我这个大老粗都明白的道理，我不信你不明白。”说着又轻酌了一口。
林瞬间傻在了那里。
大哥说的话一点都没错。
“如果打赢八角笼就能离开贫民窟，那看守着八角笼的阿比盖尔，应该是目前最强的人，那他不就早就已经离开了吗！！？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都想不到？我究竟是怎么了？”
林对于自己会犯这种判断上的低级错误，简直难以置信。
“不用惊惶。”一旁的安迪突然开口道，他坐在那把高高的椅子上，脸上竟毫无醉意，
“我们每个人都会被自己的所爱蒙蔽双眼，任谁都一样。”
“那如果八角笼出不去，要怎么……要怎么……”心中的线索一下断掉的林，突然有些慌张而不知所措。
“还需要X试剂。”洛奇告诉林。
“X试剂？”
“没错。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玩意儿放在哪儿，我们一早就知道。”丹牛补充道。
“……？你们知道？”
“当然！”丹牛点起一根烟，吐了一口，“因为就是阿比盖尔让我们去偷的！”
“……！”
一连串突如其来的信息让林有些跟不上状况，他努力梳理着逻辑关系，也就是说，阿比盖尔也想离开贫民窟，所以才找到小鼠队去偷？而需要去偷，就说明那东西无法轻易获得。而阿比盖尔和小鼠队目前都还在贫民窟，也就是说——
小鼠队的大伙儿失败了？
“……很难偷吗？”林看向丹牛，似乎在求证着答案。
“哼。你以为，大哥脸上的疤是从哪儿来的？”丹牛突然冷笑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事。
“丹牛，不要再说下去了。”
吉米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难看。而安迪和洛奇的表情也有些奇怪。
“你以为，安迪军师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他的语气略带伤感。
“丹牛！！！！！”吉米大喝道。
“你以为，”丹牛的嘴唇微微颤抖，“我为什么叫你老——”
“你他妈给我闭嘴！！！！”吉米彻底发火了，“啪”地一声砸碎了手中的玻璃杯。玻璃碎片扎在他的手掌里，渗出一片片的鲜血，但他的手掌却一动不动。
“老大！”洛奇见状连忙过去帮吉米擦血。
一旁的安迪则是突然站起身来。
“丹牛，天不早了，休息吧。”他用镇定地语气说道，就像是下命令一般。
林见状也不再多问，而是等待大伙儿离去后，才独自一人上了房顶。他打着地铺，回想着丹牛和大家说的话。
“X试剂。”
“还有大哥口中没说完的……老五。”
……
第二天一大早，林走下楼来。大家都坐在那里，像往常一样吃着早餐。
期间一切正常，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而当他坐在桌旁，拿起杯子准备喝水的时候，一旁的吉米突然淡淡地说：
“林，你之前的帐清了。这是你这段时间开工赚的报酬。”
说着丢过来一袋东西，眼睛也没往这边儿瞅。
“大哥。”丹牛看着吉米，但没说下去。
“你是个好徒弟，也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吧。”吉米看着那三炷香，“但X试剂这件事，我帮不了你，小鼠队也没人能帮你。你也不要再问了。”
“林……”洛奇不舍地看着男孩。
“吃完早餐，就上路吧。”吉米说着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林没有回话，而是静静地吃着碗里的稀饭。
他了解老大的性格，再多说什么，也没用了。
吃完东西，他向三个大哥告别，就准备离开。
“拿上吧林，你用得着。”安迪交待一声。
“不用了，给孩子们吧。”林站起身来，拒绝了军师最后的好意，就向外走去。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一个极其嚣张，而又不友善的声音。
细听之下，竟然有几分熟悉。
“就这点儿？！你让爷爷喝西北风呢！”
绿色的莫西干站在门前，挤弄着右眼睛上的黑五角星图案。
“这已经不少了。”吉米的心情也不是太好，语气低沉，“而且这个月不是才交过吗？阿帕奇，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爷爷今天就是来欺负你的，怎么了？呵——tui！”说着一口唾沫吐在吉米的脸上。
身后的丹牛看到这情况直接把刀掏了出来。
“你他妈找死！”说着就冲了上去。
但丹牛却突然被吉米拉住。
而与此同时，痞子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大票莫西干，他们的裤子上无一不带着银色的链子。
“哟？这不蠢牛吗？谁找死？”
安迪也拉住丹牛，告诉他先不要轻举妄动，对面人多，打起来都要吃亏。而且就算真要打也不是现在打。
丹牛这才勉强压制住火气。
“孬种一个。”痞子不待见地瞟了他一眼，又看回吉米，“怎么说，吉米，要么把钱凑够，要么今儿我砸了你的店。选吧！”语气横得像二五八万。
“能不能宽限几天啊。”洛奇在一旁委屈地说道。
“宽限？可以，那我先砸一半儿？”
“你他……”丹牛又想开口，却看到林从身后走了出来。
“伙计，看看够不够。”他将一袋钱丢给对方，显然就是吉米刚才给他的钱。
“哦？你不是前一阵的小屁孩儿吗。”痞子接过来数了数，发现还是不够，“这会儿倒是挺客气。但是没用，钱不够。兄弟们——！”
“别急伙计。听我说两句。”林拦下了他，“砸店，我现在已经不是小鼠队的人了，你砸不砸跟我也没啥关系。但真砸了，店里没几个值钱玩意儿，等于白砸。而且砸完以后，兄弟们肯定也都不乐意，会跟你们干起来。”
“哦？”莫西干没想到他话还挺多。
林看了看周围的渐渐围过来的人，接着说下去。
“链子帮，名号响当当，我们肯定惹不起。但要在这，街里街坊这么多人，”他故意提高声调，“打起来谁死谁伤都不太好，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丹牛和安迪都在不知不觉间看向林，他们没想到小五会这时出来说话。
“哟？啥意思？小毛孩儿吓唬我呢。”他挑起眉。
“不敢不敢，我哪儿敢跟链子帮作对。”林表情平静地说。这些天来，他该见的都见了，此刻心里倒也不怵。
“只是真的打起来，大家伙儿伤了不说，还耽误事儿，对吗？”他看过去，男人没搭茬儿，“刚才给的是店里最后的钱了，哥儿几个稍微宽限几天，先拿着用。等我们凑够了，不行多加点儿！一次给你交上。也不差这几天吗是不是。”
他将赌注放在最后的话语里，一边盯着男人的脸色，一边随时准备动手。
只见绿头的莫西干上下扫了他两眼，过了几秒后，才撇嘴一笑，没了刚才的架势劲儿。
“呵呵呵，好好好。你这小子倒是挺有意思。嘴皮子挺厉害。”痞子扬扬眉，抬头将棍棒搭回肩上，“行吧，给你两天。两天之后凑不齐，谁来了都不好使！”
“两天……”洛奇小声嘟哝着。
“没问题！”林抢先答道。
“……那行吧。”他跨上摩托，走之前看看吉米，“行啊。收了个好徒弟。”
吉米没理他。
“兄弟们，撤！”
痞子一声令下，发动摩托，扬起尘土。而周围的一众链子帮成员，也都吊儿郎当地应声散开了。
只留下剩余的五人，站在药铺门口，仿佛此刻仍余波未平。
“这……老五的嘴巴这么厉害吗？没见过他这么能说啊。”丹牛站在一旁，收起刀来，显然没想到林还有这本事。
“哼。你当他是省油的灯吗？”吉米倒见怪不怪，看上去像是更了解林一些。
“可是现在怎么办啊老大。”洛奇却有点不知所措，只有两天，他觉得根本筹不到这些钱。
“……”吉米也说不出来。
“没办法，只能尽量凑了。”安迪安抚道。
“行了。你走吧。”吉米跨进房门，临进门前抬抬眼，“谢了。”
说完就进了屋子。
其余的大伙儿也在向林依依不舍地道别后，一一进了屋子。
留在原地的林，抱着手中的纸袋，抬头看了看用红色正楷写的“义”字。也终于转身离去。
他在周遭找了一间旅店，住进其中。
坐在窗边，林再次看向窗外的贫民窟。
他看到不远处的麦德森石像，想起那晚和伙伴们飞向夜空的惊险之旅。
想到这里，林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微笑。随后又露出淡淡的伤感。
他知道这些小鼠，是他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伙伴。
但他还有事要去完成，那些他必须面对，必须勇往直前的事。
这一点，谁都无法阻拦。
林一边想着，一边拿起怀中的长袋，准备放在床上。这是洛奇昨晚送给自己的礼物。
但就在他刚刚拿起袋子时，礼物中的某样“细长东西”，却突然动了一下。
这一下倒是让林有些始料未及。
感到有些奇怪的他，不由得慢慢打开袋子的封口，凑过去向其中看去。
结果这一看，愣是没把林的魂儿吓飞。
只见这袋子中的所谓礼物——
竟然是半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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