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二章 看不见，感受到
乌云挡住了月亮，夜空飘着密密麻麻的雨滴，火锅店里人头涌动、欢声笑语，屋内的玻璃上都是蒸汽，外面只能隐约看见靠近玻璃的人影；
收银台的老板叼着烟看着满堂的客人，旁边的老板娘一刻不停地按着计算器，穿着红色员工服装的服务员络绎不绝地穿梭在过道中，后厨里三个人继续备着料摆盘，忙得满头大汗。
漆黑一片的后巷，明亮的灯泡下，钱莉英也在属于她的战场奋斗着，明明就猜到黄丹不会再出现，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这种情况永远都会出现且像钻石一样永久流传，每个人也都有自知之明，当见到黄丹住得高档小区后，她就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所有的主动权只剩下先退出。
黄丹冒着雨走进灯火辉煌的火锅店旁边的小巷，第一眼见到擦汗的钱莉英还以为她在抹眼泪，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海绵帮她洗，
钱莉英抬起头，头顶上的篷布有几处滴着雨滴，看着蹲在地上一般身体都在挡雨的篷布外，马上拉着他躲进来，先是高兴立马又变得伤感，
“这么晚了，出来你女儿也不管你吗？”
“我是他爸，应该我管她才对。”
“你如果再这样我就要换工作了，别再来了可以吗？”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没必要这样，去过你安安稳稳的生活不行吗？为什么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这就是我想做的啊，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主动做过一件事。”
“没结果的事你为什么要坚持。”
“我难道不知道这事没结果吗？我和你说了我得了病，随时都会失去记忆的，如果没这个病”
“有病就去治啊，为什么要折磨自己，你难道喜欢洗碗？你要是喜欢这份工作我让给你。”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来晚的原因？我前面只想在沙发上躺一会儿，不小心睡着了。”
“我不喜欢这样，也不需要你可怜我，你既然知道你有病，或许只是想趁着现在做点好事，如果你失忆了呢，我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巷子里传来脚步声，老板走了进来，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黄丹来帮忙了，
“钱阿姨，盘子不够用，再洗快点。”
“好，好。”
说完老板就走出去，“你太耽误我做事了，走吧，别再来了。”
黄丹装作没听见，有很多话想说，但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你如果想要我别再来的话，你也别做了。”
“我和你不一样，我欠着债，你以为我想要一把年纪还出来洗碗吗？我应该过着和大部分人一样的生活，看着儿子结婚生子，我在家里待着孙子，你以为我想做吗？”
“我知道，我来帮你还。”
黄丹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他知道钱莉英不会收她的钱，他也不想用金钱去诱惑她，
“你真的不正常，呵呵。”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帮你。”
“我不需要别人帮！”说话太用力喘着气的钱莉英嘶吼完又平静下来，“不好意思，我不想对你生气，但你别再提钱了，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字和这个话题。”
“我也不喜欢这个话题，但我的人生好像就离不开这个字，或许每个人都离不开，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反正我从来没有认为钱能够给我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变化，或许年轻的时候有过，但现在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你能懂我吗？”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也有权利做我想做的事吧，我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可以吧？”
黄丹无奈地抿了抿嘴，钱莉英越是拒绝他反而越是想要帮助她，表现得像一个被老师冤枉的学生；
钱莉英见他一言不发，被自己说得一肚子气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看他的受气样突然就不生气了，
“怎么，生气了？”
“没有。”黄丹头也没抬，
“我不是针对你才这么说的，前面语气有点重，是我不对。”
雨下得越来越大，头顶上的‘嘀嗒’声越来越响，
“当我退休的那一天来临时，我感觉人生就是灰色的，你知道吗，那是我想了一辈子的事，但当它真的来临时，画面居然这么苍白无力，可能也是我前妻去世的原因有关，她其实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我最恨过的人可能就是她，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知道她不坏，只是憧憬着更美好的人生，和我在一起的确很无聊，我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聊；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这样，我也分不清是你唱歌时候的情感打动我，还是你的长相和气质吸引我，已经这把年纪的我，又得了这个病，我已经无所谓了，你对我怎么想说实话我也不在乎，我想对你好就算你不接受，我还是想对你好。”
黄丹低着头说完话，钱莉英听得有些感动，
“你以为我还在乎什么吗？我虽然现在过得很苦，但也不是谁的恩情我都会接受的，你帮我干活已经是我能承受的底限了，至于更多的真的不必了，我心领了。”
黄丹的电话响起，是女儿问他在哪里，要不要送伞给他，已经很晚黄丹不忍让女儿跑出来，就说有伞让她早点休息就挂了电话。
“你看你女儿多关心你，还想着给你送伞。”
“你带伞了吗？”
“我包里一直放着呢，因为我知道没人会给我送伞的。”
“那我可以送你回家然后你伞借给我撑回去吗？”
“只能这样了，说不定等会雨就停了。”钱莉英探头出去看了看阴暗的天空，
“不会停的，这场雨有得下了。”
两人随意地聊着天到下班，黄丹替钱莉英撑着伞送她回家，雨势一点都没有减小，特意将伞往她那边靠，不想让雨水淋到她身上，见到地上的水坑也拉着她绕开；
到达钱莉英家楼下，她让黄丹路上小心点，这里离到他家还需要走15分钟，叮嘱务必到家后发消息告诉她，通过路灯的灯光看见黄丹右半边都被雨水淋湿了，衬衫和裤子就像洗过的一样，
“快上楼吧，明天见。”
“明天见。”
黄丹撑着伞顶着风往家走，袜子也已经全部湿透，这种感觉非常难受，好在心情还不错，到家后将鞋子袜子都脱了，伞收起拿进屋子摆到阳台上，就和钱莉英发了消息告诉她已经到家，让她早点休息；
黄芷涵再一次走出卧室，父亲这么晚回来她也睡不安稳，今天一定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将客厅的灯打开就看见地板上都是雨伞滴下来的雨水，脾气一下就上来，
“你雨伞放在外面不行吗，弄得地板上都是。”
黄芷涵拿起拖把将地板拖干，
“伞放外面被人拿走怎么办。”
“爸，谁拿你伞啊，住这里都是有钱人。”
“万一呢，说不准的。”
“你伞镶金还是钻石？”
“反正放在阳台上就好，对了，你怎么还没睡。”
将拖把摆回原处，倒了杯牛奶坐在沙发上，“还不是因为你吗，这么晚不回来我担心的睡不着。”
“我不是让你睡觉嘛，没事的。”
“你这几天到底干嘛去了，和谁在一起？”
“朋友啊。”
“什么朋友，叫什么？你朋友我基本都认识。”
“我不可以有新朋友？”黄丹也倒了杯牛奶，“我衣服湿透去洗澡了，你快睡觉吧。”
“我不睡，我等你洗完有话问你，你快去洗别磨蹭。”
“有空再和你说吧，都快一点了。”
“你哪有空啊，快去洗吧，我等你。”
黄丹冲凉完梳完头发，见女儿果真还等着自己，坐到她旁边，黄芷涵将手机放在茶几上等着他说
听完后黄芷涵眉头一皱，感觉十有八九父亲是被骗去帮她干活的，还好暂时没有经济上的来往，不过也极力对此事表示反对，让父亲别再去了，
黄丹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反对自己，表示让女儿管好自己就行，反正回家也没事做，他的事自己会看着办，
但黄芷涵还真有事需要黄丹帮忙，周五已经答应了和郑明辉的晚餐，那么李安语就必须由黄丹接回家照顾，总不能留着外孙女一个人在家里，自己跑去洗碗吧？
黄丹一听总感觉她是故意给自己出难题，但又的确不能不管外孙女，就说知道让她放心吧，准备明天和钱莉英说明此事，星期五就不能去了；
黄芷涵听父亲答应像答应一场胜仗一样，趾高气扬地站起身准备回房睡觉，
“等下，坐下。”黄丹把女儿叫停，
“干嘛啊，睡觉了。”
“我也有事问你，你说周五去吃饭，和谁？男的女的？”
“男的，怎么？”
“单身还是？”
“算是单身。”
“有孩子吗？”
“有个女儿。”
“有空带回家看看吧。”
“噢。”
说完‘噢’的黄芷涵才反应过来，立马纠正父亲，“你别多想，八字还没一撇呢。”
“涵，眼光别太高，对你好就行了。”
“这种事哪能急啊，你也是的。”
“爸就是怕哪一天一走，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放心。”
“噢哟，我不和你说了，你才几岁就走啊走啊，走到哪里去啦，我去睡觉了。”
头发还没干的黄丹回到浴室用吹风机吹干，吹完后看手机钱莉英回过来的信息，也让他早点休息做个好梦，躺在床上漆黑的房间里，只能看清被手机屏幕照亮的一张已不再年轻却还是保持童真的笑脸。
‘我没忘记你忘记我，连名字你都说错，证明你一切都是在骗我，看今天你怎么说。’
周四下午15点，钱莉英的歌声准时响起，第一排中间的位置老板都会特地留给黄丹，和几位老茶友也都已经非常熟悉；
钱莉英唱完后也大方的和黄丹并排走回去，路过一家烤鸭店，黄丹买了一只片皮鸭带去她家，一是自己想吃，二是也给她和她儿子加点荤菜，每次都吃得那么节省生怕营养跟不上。
到她家后钱莉英烧了一个丝瓜毛豆，又切了三个皮蛋，饭微波炉打热一下，黄丹洗完手将片皮鸭和卷饼放好，鸭肉的香味瞬间飘满整个房间，
黄丹拿起一块卷饼，放入三片蘸好甜面酱的鸭肉，放入葱丝卷起，将一边折上递给钱莉英，虽然还有些不自然和害羞，但还是拿起尝了一口，立即点点头，“好吃，你也吃。”
黄丹则起身自顾自地敲响卧室的门，喊着有片皮鸭还热着，让钱莉英儿子一起出来吃，
这突然的举动让钱莉英有些尴尬，但想着如果儿子真能出来倒也挺好，没有回答钱莉英便将黄丹回来，说等会留一点给他就行。
三分钟后，或许还是烤鸭的香味诱惑力太大，钱莉英儿子走出房间，一瘸一拐地走到桌旁坐下，黄丹立马又包了一个递给他，先咬了半口咀嚼两下，便将整只塞进口中，
“慢点吃，别噎着。”钱莉英对儿子说，
黄丹看他吃得那么香，跑到冰箱打开一看有两罐可乐，拿出来打开递给他，
“谢谢叔叔。”
一开口黄丹就知道他是有教养的孩子，只不过命运捉弄了他一下，让他暂时陷入人生的泥潭，但如果有一只援手拉他一把，一定可以把他拉出来；
“姚姚，你喊他黄叔叔就行。”钱莉英对儿子说，
然后也对黄丹介绍着儿子叫姚文轩，两个男人一下就熟络起来，虽然吃饱后姚文轩立即回到房里，但今天已经足够让钱莉英开心，收拾完两个人又在路上散步，
“对了，这周五我女儿有事，我得带外孙女，到时候来不了了。”黄丹有些羞愧地说，
“瞧你说的，当然是家里事要紧，对了，我伞呢？”
“伞在我家。”
“那下次别忘了。”
“我是故意不带的。”
“故意？为什么啊？”
“你没带伞和我说，我给你送伞，以后包里不用放了。”
钱莉英觉得他有时候一本正经说得话还挺浪漫的，
“你见到我儿子了，其实我家姚姚很乖的，如果没出那个事故就好了。”
“这周末我会找机会问下我女儿，你有空给他做做思想工作，如果有工作可以尝试做一下。”
“有的话我再问好了，你得和你女儿说清楚他的状况，如果不行不用勉强的。”
“那是当然，放心吧。”
“如果，我说如果噢，姚姚的工作你能解决让他重新回归社会，我烧一顿好的给你尝尝我的手艺。”
黄丹眼睛突然有了神，想着这份工作无论找谁都得帮姚文轩解决问题，
“你会烧腌笃鲜吗？”
“当然会，你喜欢喝？”
“准备下吧，下周一我想喝。”
说完往前走着，钱莉英迟疑了下，笑着跟了上去，继续两人的饭后散步环节。
收银台的老板叼着烟看着满堂的客人，旁边的老板娘一刻不停地按着计算器，穿着红色员工服装的服务员络绎不绝地穿梭在过道中，后厨里三个人继续备着料摆盘，忙得满头大汗。
漆黑一片的后巷，明亮的灯泡下，钱莉英也在属于她的战场奋斗着，明明就猜到黄丹不会再出现，却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这种情况永远都会出现且像钻石一样永久流传，每个人也都有自知之明，当见到黄丹住得高档小区后，她就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所有的主动权只剩下先退出。
黄丹冒着雨走进灯火辉煌的火锅店旁边的小巷，第一眼见到擦汗的钱莉英还以为她在抹眼泪，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海绵帮她洗，
钱莉英抬起头，头顶上的篷布有几处滴着雨滴，看着蹲在地上一般身体都在挡雨的篷布外，马上拉着他躲进来，先是高兴立马又变得伤感，
“这么晚了，出来你女儿也不管你吗？”
“我是他爸，应该我管她才对。”
“你如果再这样我就要换工作了，别再来了可以吗？”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没必要这样，去过你安安稳稳的生活不行吗？为什么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这就是我想做的啊，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主动做过一件事。”
“没结果的事你为什么要坚持。”
“我难道不知道这事没结果吗？我和你说了我得了病，随时都会失去记忆的，如果没这个病”
“有病就去治啊，为什么要折磨自己，你难道喜欢洗碗？你要是喜欢这份工作我让给你。”
“你怎么了，是不是我来晚的原因？我前面只想在沙发上躺一会儿，不小心睡着了。”
“我不喜欢这样，也不需要你可怜我，你既然知道你有病，或许只是想趁着现在做点好事，如果你失忆了呢，我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巷子里传来脚步声，老板走了进来，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黄丹来帮忙了，
“钱阿姨，盘子不够用，再洗快点。”
“好，好。”
说完老板就走出去，“你太耽误我做事了，走吧，别再来了。”
黄丹装作没听见，有很多话想说，但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你如果想要我别再来的话，你也别做了。”
“我和你不一样，我欠着债，你以为我想要一把年纪还出来洗碗吗？我应该过着和大部分人一样的生活，看着儿子结婚生子，我在家里待着孙子，你以为我想做吗？”
“我知道，我来帮你还。”
黄丹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他知道钱莉英不会收她的钱，他也不想用金钱去诱惑她，
“你真的不正常，呵呵。”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帮你。”
“我不需要别人帮！”说话太用力喘着气的钱莉英嘶吼完又平静下来，“不好意思，我不想对你生气，但你别再提钱了，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字和这个话题。”
“我也不喜欢这个话题，但我的人生好像就离不开这个字，或许每个人都离不开，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反正我从来没有认为钱能够给我生活带来什么样的变化，或许年轻的时候有过，但现在我只想做我想做的事，你能懂我吗？”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也有权利做我想做的事吧，我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可以吧？”
黄丹无奈地抿了抿嘴，钱莉英越是拒绝他反而越是想要帮助她，表现得像一个被老师冤枉的学生；
钱莉英见他一言不发，被自己说得一肚子气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看他的受气样突然就不生气了，
“怎么，生气了？”
“没有。”黄丹头也没抬，
“我不是针对你才这么说的，前面语气有点重，是我不对。”
雨下得越来越大，头顶上的‘嘀嗒’声越来越响，
“当我退休的那一天来临时，我感觉人生就是灰色的，你知道吗，那是我想了一辈子的事，但当它真的来临时，画面居然这么苍白无力，可能也是我前妻去世的原因有关，她其实不是一个合格的妻子，我最恨过的人可能就是她，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知道她不坏，只是憧憬着更美好的人生，和我在一起的确很无聊，我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聊；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这样，我也分不清是你唱歌时候的情感打动我，还是你的长相和气质吸引我，已经这把年纪的我，又得了这个病，我已经无所谓了，你对我怎么想说实话我也不在乎，我想对你好就算你不接受，我还是想对你好。”
黄丹低着头说完话，钱莉英听得有些感动，
“你以为我还在乎什么吗？我虽然现在过得很苦，但也不是谁的恩情我都会接受的，你帮我干活已经是我能承受的底限了，至于更多的真的不必了，我心领了。”
黄丹的电话响起，是女儿问他在哪里，要不要送伞给他，已经很晚黄丹不忍让女儿跑出来，就说有伞让她早点休息就挂了电话。
“你看你女儿多关心你，还想着给你送伞。”
“你带伞了吗？”
“我包里一直放着呢，因为我知道没人会给我送伞的。”
“那我可以送你回家然后你伞借给我撑回去吗？”
“只能这样了，说不定等会雨就停了。”钱莉英探头出去看了看阴暗的天空，
“不会停的，这场雨有得下了。”
两人随意地聊着天到下班，黄丹替钱莉英撑着伞送她回家，雨势一点都没有减小，特意将伞往她那边靠，不想让雨水淋到她身上，见到地上的水坑也拉着她绕开；
到达钱莉英家楼下，她让黄丹路上小心点，这里离到他家还需要走15分钟，叮嘱务必到家后发消息告诉她，通过路灯的灯光看见黄丹右半边都被雨水淋湿了，衬衫和裤子就像洗过的一样，
“快上楼吧，明天见。”
“明天见。”
黄丹撑着伞顶着风往家走，袜子也已经全部湿透，这种感觉非常难受，好在心情还不错，到家后将鞋子袜子都脱了，伞收起拿进屋子摆到阳台上，就和钱莉英发了消息告诉她已经到家，让她早点休息；
黄芷涵再一次走出卧室，父亲这么晚回来她也睡不安稳，今天一定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将客厅的灯打开就看见地板上都是雨伞滴下来的雨水，脾气一下就上来，
“你雨伞放在外面不行吗，弄得地板上都是。”
黄芷涵拿起拖把将地板拖干，
“伞放外面被人拿走怎么办。”
“爸，谁拿你伞啊，住这里都是有钱人。”
“万一呢，说不准的。”
“你伞镶金还是钻石？”
“反正放在阳台上就好，对了，你怎么还没睡。”
将拖把摆回原处，倒了杯牛奶坐在沙发上，“还不是因为你吗，这么晚不回来我担心的睡不着。”
“我不是让你睡觉嘛，没事的。”
“你这几天到底干嘛去了，和谁在一起？”
“朋友啊。”
“什么朋友，叫什么？你朋友我基本都认识。”
“我不可以有新朋友？”黄丹也倒了杯牛奶，“我衣服湿透去洗澡了，你快睡觉吧。”
“我不睡，我等你洗完有话问你，你快去洗别磨蹭。”
“有空再和你说吧，都快一点了。”
“你哪有空啊，快去洗吧，我等你。”
黄丹冲凉完梳完头发，见女儿果真还等着自己，坐到她旁边，黄芷涵将手机放在茶几上等着他说
听完后黄芷涵眉头一皱，感觉十有八九父亲是被骗去帮她干活的，还好暂时没有经济上的来往，不过也极力对此事表示反对，让父亲别再去了，
黄丹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反对自己，表示让女儿管好自己就行，反正回家也没事做，他的事自己会看着办，
但黄芷涵还真有事需要黄丹帮忙，周五已经答应了和郑明辉的晚餐，那么李安语就必须由黄丹接回家照顾，总不能留着外孙女一个人在家里，自己跑去洗碗吧？
黄丹一听总感觉她是故意给自己出难题，但又的确不能不管外孙女，就说知道让她放心吧，准备明天和钱莉英说明此事，星期五就不能去了；
黄芷涵听父亲答应像答应一场胜仗一样，趾高气扬地站起身准备回房睡觉，
“等下，坐下。”黄丹把女儿叫停，
“干嘛啊，睡觉了。”
“我也有事问你，你说周五去吃饭，和谁？男的女的？”
“男的，怎么？”
“单身还是？”
“算是单身。”
“有孩子吗？”
“有个女儿。”
“有空带回家看看吧。”
“噢。”
说完‘噢’的黄芷涵才反应过来，立马纠正父亲，“你别多想，八字还没一撇呢。”
“涵，眼光别太高，对你好就行了。”
“这种事哪能急啊，你也是的。”
“爸就是怕哪一天一走，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放心。”
“噢哟，我不和你说了，你才几岁就走啊走啊，走到哪里去啦，我去睡觉了。”
头发还没干的黄丹回到浴室用吹风机吹干，吹完后看手机钱莉英回过来的信息，也让他早点休息做个好梦，躺在床上漆黑的房间里，只能看清被手机屏幕照亮的一张已不再年轻却还是保持童真的笑脸。
‘我没忘记你忘记我，连名字你都说错，证明你一切都是在骗我，看今天你怎么说。’
周四下午15点，钱莉英的歌声准时响起，第一排中间的位置老板都会特地留给黄丹，和几位老茶友也都已经非常熟悉；
钱莉英唱完后也大方的和黄丹并排走回去，路过一家烤鸭店，黄丹买了一只片皮鸭带去她家，一是自己想吃，二是也给她和她儿子加点荤菜，每次都吃得那么节省生怕营养跟不上。
到她家后钱莉英烧了一个丝瓜毛豆，又切了三个皮蛋，饭微波炉打热一下，黄丹洗完手将片皮鸭和卷饼放好，鸭肉的香味瞬间飘满整个房间，
黄丹拿起一块卷饼，放入三片蘸好甜面酱的鸭肉，放入葱丝卷起，将一边折上递给钱莉英，虽然还有些不自然和害羞，但还是拿起尝了一口，立即点点头，“好吃，你也吃。”
黄丹则起身自顾自地敲响卧室的门，喊着有片皮鸭还热着，让钱莉英儿子一起出来吃，
这突然的举动让钱莉英有些尴尬，但想着如果儿子真能出来倒也挺好，没有回答钱莉英便将黄丹回来，说等会留一点给他就行。
三分钟后，或许还是烤鸭的香味诱惑力太大，钱莉英儿子走出房间，一瘸一拐地走到桌旁坐下，黄丹立马又包了一个递给他，先咬了半口咀嚼两下，便将整只塞进口中，
“慢点吃，别噎着。”钱莉英对儿子说，
黄丹看他吃得那么香，跑到冰箱打开一看有两罐可乐，拿出来打开递给他，
“谢谢叔叔。”
一开口黄丹就知道他是有教养的孩子，只不过命运捉弄了他一下，让他暂时陷入人生的泥潭，但如果有一只援手拉他一把，一定可以把他拉出来；
“姚姚，你喊他黄叔叔就行。”钱莉英对儿子说，
然后也对黄丹介绍着儿子叫姚文轩，两个男人一下就熟络起来，虽然吃饱后姚文轩立即回到房里，但今天已经足够让钱莉英开心，收拾完两个人又在路上散步，
“对了，这周五我女儿有事，我得带外孙女，到时候来不了了。”黄丹有些羞愧地说，
“瞧你说的，当然是家里事要紧，对了，我伞呢？”
“伞在我家。”
“那下次别忘了。”
“我是故意不带的。”
“故意？为什么啊？”
“你没带伞和我说，我给你送伞，以后包里不用放了。”
钱莉英觉得他有时候一本正经说得话还挺浪漫的，
“你见到我儿子了，其实我家姚姚很乖的，如果没出那个事故就好了。”
“这周末我会找机会问下我女儿，你有空给他做做思想工作，如果有工作可以尝试做一下。”
“有的话我再问好了，你得和你女儿说清楚他的状况，如果不行不用勉强的。”
“那是当然，放心吧。”
“如果，我说如果噢，姚姚的工作你能解决让他重新回归社会，我烧一顿好的给你尝尝我的手艺。”
黄丹眼睛突然有了神，想着这份工作无论找谁都得帮姚文轩解决问题，
“你会烧腌笃鲜吗？”
“当然会，你喜欢喝？”
“准备下吧，下周一我想喝。”
说完往前走着，钱莉英迟疑了下，笑着跟了上去，继续两人的饭后散步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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