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三章 活该
周五下午，黄丹在学校门口接到李安语后，问她晚上想吃什么，脱口而出的麦当劳是百试百灵的答案，孩子的口味与大人不同，又或者只是为了快乐儿童餐里的玩具，看着心爱的玩具胃口也变得好了些；
黄芷涵特别叮嘱过让父亲别带安安到处玩，放学后就快点回家，吃完晚饭后李安语带着黄丹走出餐厅，指着前面说有家店蛮好的，黄丹出于好奇陪着她去看看，到后才发现是卖玩具的，感叹现在的孩子说话越来越成熟，也带着童真般的直白，当学会拐弯抹角就是长大的标志吧；
最后又去超市买了点零食，薯片、酸奶、泡芙等用来周末吃，看着外孙女熟练地挑选着，跟在后面的黄丹也有说不出的幸福，总觉得自己家的孩子特别聪明，什么都会、说出来的话也总是超乎同龄人的智商，实际上黄丹也清楚，每个家庭看自己孩子都是同样的感觉。
此时郑明辉已经把车停在培训中心楼下，发消息给黄芷涵让她随时不用着急随时可以下楼；
黄芷涵收到消息后和同事说了声拿包走出办公室，郑明辉见到她正走出大楼下车为她打开副驾驶的门，随后自己上车系上安全带，往约定好的餐厅出发。
将车停在百联世茂地下停车场，两人来到8楼的法餐厅，餐厅人不多但也需要预约，二十多张空位只有三、四桌客人，入座后服务员递上菜单，两人看着菜单各自选着菜式；
黄芷涵头道选了生蚝、主菜仙贝焗芦笋、甜点冰淇淋、一杯Margaux红酒；
郑明辉头道要了鹅肝、主菜油封鸭、甜点焦糖布雷，一瓶气泡水；
黄芷涵很满意他选得餐厅，长久没有约会的她更需要的是气氛的烘托，好不好吃并不重要，注重的也是精神层次上的沟通，安静、华丽的装饰和美丽的风景是最好的搭配；
尽管没有多少客人，但餐厅的钢琴也始终有人在弹奏，两人举起酒杯干杯，
“希望你满意我选得餐厅，也是让朋友推荐的，我没来过这里。”郑明辉说完放下酒杯，
“很满意，我喜欢这。”
“芷涵，怎么说呢，我喜欢你，我不是一个很容易爱上别人的人，但一旦爱上我也就很难改变了，我不奢求你会立刻答应我，就如同你同意和我共进晚餐，我已经很开心了。”
“我难道就很容易答应别人的邀请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说呢，我也不是小女孩了，很多事已经不可以那么任性，每个决定之前我都得考虑家人的感受，尤其是我的女儿。”
“我明白，我不想给你任何压力，我想表明的就是我可以等，无论多久。”
“你条件那么好，我哪里吸引你呢？”黄芷涵说完拿起一个生蚝，挤上几滴柠檬汁一口吃下，
“笼统点讲是任何地方都吸引我，外在不用多说，内在的话包括你的谈吐、气质、举止，还有对事业的专注等等，但”
“但什么？”
“我更喜欢你可以轻松些，不用那么累，但我也不是要你放弃你的事业，把你困在家里带孩子，只是在我眼里我想要你可以有更多的自由时间。”
“将来也许可能吧，现在的话我还是更想要把精力投入在工作上，毕竟那是我用心血换回来的事业，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对它的态度也像对孩子一样。”
“明白，做你喜欢做的事就好。”
用餐愉快的结束后，郑明辉开车送她回家，到达楼下停好车下车帮黄芷涵开门，两人站在车旁，郑明辉再次表示自己很开心，希望还有下次共进晚餐的机会；
黄芷涵腼腆的点点头，雨滴飘在自己脸上，嘱咐郑明辉下雨小心开车，走进楼里看着他驾车离去，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
到家后的黄芷涵进屋后换下鞋，洗完手坐到父亲旁边，
“约会怎么样？”黄丹对于女儿的感情生活非常上心，
“还行吧，但我没什么感觉，就像普通朋友吃饭，没什么共同话题。”
“那回来这么晚？就吃顿饭？”黄丹再次确认时间已经23点，
“法餐，上菜特别慢，基本都是在等待。”
“人怎么样？本分吗？”
“那我怎么知道，看表面还可以吧，挺老实的。”
“你自己看着办吧，毕竟要看你自己的感觉。”
“他也有个女儿跟我学琴好几年了，人是不错其实我担心的是安安，突然多个后爸我怕以后她会叛逆。”
“孩子的心理建设肯定要做，但还是以你的感觉为主，不用考虑其它因素。”
黄丹突然响起钱莉英儿子的事，“对了，你们公司需要人吗？”
“暂时不需要，怎么？”
“我有个朋友的儿子想找工作，你给安排下吧。”
“什么专业的？不一定适合我公司。”
“不是学音乐的，而且腿部有些残疾，你能帮的话就帮一把，做个前台没问题的吧。”
“什么就没问题，前台得女孩子，况且残疾人我怎么请，影响公司形象。”
“怎么影响了？还能表达你们公司有同情心。”
“不行，我这里肯定不行，我很同情残疾人，但我公司请不了。”
黄芷涵的拒绝很果断，说完就站起身
“我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黄丹的心思不但想着姚文轩的工作，还在犹豫着时间这么晚该不该出去，但也怕女儿说自己，
黄芷涵走进浴室看见阳台窗户开着，“爸，房间窗户关了吧，下大雨了。”
黄丹立马走到阳台往外看了眼，拿起地上的伞，“涵涵，我出去下，你洗好就睡吧。”
“啊？”黄芷涵把头探出浴室，“你去哪里？”
只见到已经关上的房门，特意走出来确定了下时间和外面下着的大雨，父亲最近的举动让她也大致有了数。
黄丹撑起伞走出去，雨比他在楼上见到得实质要大许多，才走出5、6米远身上就被打湿许多，硬着头皮赶去火锅店，没有人会给钱莉英送伞是吧，这一定会让她感动吧。
洗着碗的钱莉英没有时间考虑下雨的问题，前面还堆着3、4个没有洗的桶，黄丹之前说得好还清晰的记得，只不过这个时间还没来估计也就不会来了，想到这又迫使自己笑起来，并没有怪他的不信守承诺，因为已经帮自己很多了。
黄丹盯着风撑着伞赶着路，风从前方刮来只能往前45度撑伞，尽管影响视线但不敢慢下脚步，再过一条马路就能到火锅店了；
过马路前抬起伞确定左右都没车，
突然头顶一片光亮，
‘轰隆隆~’
巨响的雷声让黄丹颤抖了下，
‘嘀嘀嘀！’
连续的汽车喇叭声也从一旁传来，撑起伞看到刺眼的灯光，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司机急时刹车没有撞上他，连忙下车去看情况，车子急刹车的声响也吸引了周围的目光，巷子里的钱莉英也听见了，没有多在意继续洗着碗；
突然听见有人喊着自己，“钱阿姨~钱阿姨~”
钱莉英抬起头见到喘着气的老板指着外面，
“那个和你洗碗的叔叔马路上晕倒了，你快去看看吧。”
钱莉英扯下围裙和袖套冒着雨跑出去，见到躺在地上的黄丹和身边打开的自己的伞，
“你认识他？我没撞到他，已经喊好救护车了。”司机对着她说，
钱莉英没有理他，心急如焚地蹲在黄丹身边，救护车一来也跟着上车，看着晕倒的黄丹一言不发，不知道该怎么办，裤子口袋鼓起的钱包引起她的注意，拿出来打开看见黄芷涵的名片，顾不了那么多立刻打电话过去；
黄芷涵躺在床上听见父亲晕倒送医院的消息，立马坐起身，看着旁边熟睡的女儿，没有办法打电话给魏丽娟，只能让她过来照顾安安，钥匙留在小区保安那，让她带好身份证去拿。
开车到达医院见到坐在走廊的钱莉英，黄芷涵快步走过去，
“我是黄芷涵，是你打电话给我的？”
钱莉英点点头，
“我爸怎么样了？”
钱莉英摇摇头，
黄芷涵气得说不出话，两人等着医生出来后立马围上前，
“病人受到惊吓由于年龄较大，我们查出同时并发脑梗，暂时陷入昏迷状态，他有其它病症吗？”
“我爸有老人痴呆症，要紧吗？”
“暂时不好说，还要等他醒来看情况，进去看他的时候不要太吵。”
钱莉英跟着黄芷涵走进去，看着头上缠着纱布的黄丹，两个女人非常无奈，
黄芷涵拉她到病房角落，“我爸最近就是和你在一起？”
钱莉英点点头，
“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不要只是点头或摇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来给我送伞。”
“不用和我对不起，他自找的，明明年纪这么大，发什么疯去洗碗，每天后半夜才回家。”
“对不起。”
“行了！你走吧，我待在这里就可以了。”
钱莉英没有反应，依然站着没有移动，她知道留在这没有用但也不想走，
“他有家人，我们会照顾他的，你走吧，阿姨。”
“我可以帮忙的，你明天还要上班吧，我能照顾他的。”
“不用了，我会打电话给我表叔。阿姨，我不知道你和我爸什么关系，我对你也没什么意见，我也知道肯定是我爸自愿给你干活的，但他始终是一个65岁的退休老人了，希望你理解我的心情。”
“我明白，对不起。”
钱莉英缓慢地往外走，黄芷涵背对着不想看见她，黄丹的咳嗽声把两人的注意力同时吸引过去，
“爸，爸。”黄芷涵跑过去握着他的手，
钱莉英站在她身后，黄丹睁开眼虚弱的看着两人，露出来慈祥的笑容，
“爸，你感觉怎么样？”
黄丹微笑的看着女儿，随后一直盯着钱莉英，黄芷涵虽不情愿还是将位置让给了她，自己走到一边，
“我想给你送伞来着，没有骗你吧。”
钱莉英苦笑着点头，握着黄丹的手，
“你看看你的手，别再去洗碗了，辞了吧。”
“你感觉怎么样？”
“下半身好像没什么知觉，不知道是不是瘫了。”
黄芷涵听见父亲的话，立马去喊医生，两人又到走廊等着，听到父亲对她说话的态度后，
“阿姨，前面我态度不太好，希望你理解。”
“我明白的，你怪我是应该的。”
“我爸看样子暂时是出不了院，阿姨，我和你说简单点，他前面让你别去洗碗，你这么大年纪也为难你了，这样你来照顾我爸，工资我出给你，可以吧？”
“不需要工资，我怎么好意思收工资呢。”
“一码归一码，他给你送伞你始终不知道，你知道也不会让他送，摔倒完全是他自己的问题，他活该，反正我一样要找人，你来照顾他我也放心。”
“我会辞掉那份工的，这里你放心吧。”钱莉英第一次抬起头看了看她，“你女儿一个人在家吧，你快回去吧。”
“没事，我让她奶奶去接她了，我得听医生怎么说。”
医生的话不容乐观，黄丹的确由于脑梗而导致下半身瘫痪的状态，给的建议就是多做康复运动，医生说到这皱了皱眉就离开了；
回到病房里，黄芷涵握着父亲的手，“爸，我和钱阿姨说好了，让她照顾你，我支付她薪水，你看可以吗？”
黄丹欣喜的点点头，这样既解决了她的收入问题，又可以见到钱莉英，像个孩子毫不掩饰的笑了出来，
“那钱阿姨，我回去了，我爸有事你给我电话吧。”
“你放心吧，这里有我呢。”
黄芷涵走出病房前最后看了看两人，关上门的同时瞳孔无神、面无表情地走着；
坐上车后车内很暗，低着头眼泪很轻松的滴了下来，魏丽娟的电话打来黄芷涵接起，
“涵涵，我接到安安了，你爸怎么样？”
黄芷涵沙哑地说，“苏醒了，脑梗可能下半身会瘫痪。”
“啊，这么严重？”
“他活该，大半夜下着暴雨还出去，真的活该。”
魏丽娟听得出她说的是气话，“安安你放心，我有空来看你爸。”
“嗯，再见。”
挂了电话系上安全带，踩下油门刚开出几米远，立刻踩下刹车，拉起手刹，趴在方向盘上哭了出来，
车停下的地方堵住了后面车出来的位置，装作和自己无关的喇叭声任凭它一直响着，按喇叭的司机看见黄芷涵在驾驶位上的情形，叹着气选择倒车往另一边开出去。
黄芷涵特别叮嘱过让父亲别带安安到处玩，放学后就快点回家，吃完晚饭后李安语带着黄丹走出餐厅，指着前面说有家店蛮好的，黄丹出于好奇陪着她去看看，到后才发现是卖玩具的，感叹现在的孩子说话越来越成熟，也带着童真般的直白，当学会拐弯抹角就是长大的标志吧；
最后又去超市买了点零食，薯片、酸奶、泡芙等用来周末吃，看着外孙女熟练地挑选着，跟在后面的黄丹也有说不出的幸福，总觉得自己家的孩子特别聪明，什么都会、说出来的话也总是超乎同龄人的智商，实际上黄丹也清楚，每个家庭看自己孩子都是同样的感觉。
此时郑明辉已经把车停在培训中心楼下，发消息给黄芷涵让她随时不用着急随时可以下楼；
黄芷涵收到消息后和同事说了声拿包走出办公室，郑明辉见到她正走出大楼下车为她打开副驾驶的门，随后自己上车系上安全带，往约定好的餐厅出发。
将车停在百联世茂地下停车场，两人来到8楼的法餐厅，餐厅人不多但也需要预约，二十多张空位只有三、四桌客人，入座后服务员递上菜单，两人看着菜单各自选着菜式；
黄芷涵头道选了生蚝、主菜仙贝焗芦笋、甜点冰淇淋、一杯Margaux红酒；
郑明辉头道要了鹅肝、主菜油封鸭、甜点焦糖布雷，一瓶气泡水；
黄芷涵很满意他选得餐厅，长久没有约会的她更需要的是气氛的烘托，好不好吃并不重要，注重的也是精神层次上的沟通，安静、华丽的装饰和美丽的风景是最好的搭配；
尽管没有多少客人，但餐厅的钢琴也始终有人在弹奏，两人举起酒杯干杯，
“希望你满意我选得餐厅，也是让朋友推荐的，我没来过这里。”郑明辉说完放下酒杯，
“很满意，我喜欢这。”
“芷涵，怎么说呢，我喜欢你，我不是一个很容易爱上别人的人，但一旦爱上我也就很难改变了，我不奢求你会立刻答应我，就如同你同意和我共进晚餐，我已经很开心了。”
“我难道就很容易答应别人的邀请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说呢，我也不是小女孩了，很多事已经不可以那么任性，每个决定之前我都得考虑家人的感受，尤其是我的女儿。”
“我明白，我不想给你任何压力，我想表明的就是我可以等，无论多久。”
“你条件那么好，我哪里吸引你呢？”黄芷涵说完拿起一个生蚝，挤上几滴柠檬汁一口吃下，
“笼统点讲是任何地方都吸引我，外在不用多说，内在的话包括你的谈吐、气质、举止，还有对事业的专注等等，但”
“但什么？”
“我更喜欢你可以轻松些，不用那么累，但我也不是要你放弃你的事业，把你困在家里带孩子，只是在我眼里我想要你可以有更多的自由时间。”
“将来也许可能吧，现在的话我还是更想要把精力投入在工作上，毕竟那是我用心血换回来的事业，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对它的态度也像对孩子一样。”
“明白，做你喜欢做的事就好。”
用餐愉快的结束后，郑明辉开车送她回家，到达楼下停好车下车帮黄芷涵开门，两人站在车旁，郑明辉再次表示自己很开心，希望还有下次共进晚餐的机会；
黄芷涵腼腆的点点头，雨滴飘在自己脸上，嘱咐郑明辉下雨小心开车，走进楼里看着他驾车离去，倾盆大雨就落了下来。
到家后的黄芷涵进屋后换下鞋，洗完手坐到父亲旁边，
“约会怎么样？”黄丹对于女儿的感情生活非常上心，
“还行吧，但我没什么感觉，就像普通朋友吃饭，没什么共同话题。”
“那回来这么晚？就吃顿饭？”黄丹再次确认时间已经23点，
“法餐，上菜特别慢，基本都是在等待。”
“人怎么样？本分吗？”
“那我怎么知道，看表面还可以吧，挺老实的。”
“你自己看着办吧，毕竟要看你自己的感觉。”
“他也有个女儿跟我学琴好几年了，人是不错其实我担心的是安安，突然多个后爸我怕以后她会叛逆。”
“孩子的心理建设肯定要做，但还是以你的感觉为主，不用考虑其它因素。”
黄丹突然响起钱莉英儿子的事，“对了，你们公司需要人吗？”
“暂时不需要，怎么？”
“我有个朋友的儿子想找工作，你给安排下吧。”
“什么专业的？不一定适合我公司。”
“不是学音乐的，而且腿部有些残疾，你能帮的话就帮一把，做个前台没问题的吧。”
“什么就没问题，前台得女孩子，况且残疾人我怎么请，影响公司形象。”
“怎么影响了？还能表达你们公司有同情心。”
“不行，我这里肯定不行，我很同情残疾人，但我公司请不了。”
黄芷涵的拒绝很果断，说完就站起身
“我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
黄丹的心思不但想着姚文轩的工作，还在犹豫着时间这么晚该不该出去，但也怕女儿说自己，
黄芷涵走进浴室看见阳台窗户开着，“爸，房间窗户关了吧，下大雨了。”
黄丹立马走到阳台往外看了眼，拿起地上的伞，“涵涵，我出去下，你洗好就睡吧。”
“啊？”黄芷涵把头探出浴室，“你去哪里？”
只见到已经关上的房门，特意走出来确定了下时间和外面下着的大雨，父亲最近的举动让她也大致有了数。
黄丹撑起伞走出去，雨比他在楼上见到得实质要大许多，才走出5、6米远身上就被打湿许多，硬着头皮赶去火锅店，没有人会给钱莉英送伞是吧，这一定会让她感动吧。
洗着碗的钱莉英没有时间考虑下雨的问题，前面还堆着3、4个没有洗的桶，黄丹之前说得好还清晰的记得，只不过这个时间还没来估计也就不会来了，想到这又迫使自己笑起来，并没有怪他的不信守承诺，因为已经帮自己很多了。
黄丹盯着风撑着伞赶着路，风从前方刮来只能往前45度撑伞，尽管影响视线但不敢慢下脚步，再过一条马路就能到火锅店了；
过马路前抬起伞确定左右都没车，
突然头顶一片光亮，
‘轰隆隆~’
巨响的雷声让黄丹颤抖了下，
‘嘀嘀嘀！’
连续的汽车喇叭声也从一旁传来，撑起伞看到刺眼的灯光，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司机急时刹车没有撞上他，连忙下车去看情况，车子急刹车的声响也吸引了周围的目光，巷子里的钱莉英也听见了，没有多在意继续洗着碗；
突然听见有人喊着自己，“钱阿姨~钱阿姨~”
钱莉英抬起头见到喘着气的老板指着外面，
“那个和你洗碗的叔叔马路上晕倒了，你快去看看吧。”
钱莉英扯下围裙和袖套冒着雨跑出去，见到躺在地上的黄丹和身边打开的自己的伞，
“你认识他？我没撞到他，已经喊好救护车了。”司机对着她说，
钱莉英没有理他，心急如焚地蹲在黄丹身边，救护车一来也跟着上车，看着晕倒的黄丹一言不发，不知道该怎么办，裤子口袋鼓起的钱包引起她的注意，拿出来打开看见黄芷涵的名片，顾不了那么多立刻打电话过去；
黄芷涵躺在床上听见父亲晕倒送医院的消息，立马坐起身，看着旁边熟睡的女儿，没有办法打电话给魏丽娟，只能让她过来照顾安安，钥匙留在小区保安那，让她带好身份证去拿。
开车到达医院见到坐在走廊的钱莉英，黄芷涵快步走过去，
“我是黄芷涵，是你打电话给我的？”
钱莉英点点头，
“我爸怎么样了？”
钱莉英摇摇头，
黄芷涵气得说不出话，两人等着医生出来后立马围上前，
“病人受到惊吓由于年龄较大，我们查出同时并发脑梗，暂时陷入昏迷状态，他有其它病症吗？”
“我爸有老人痴呆症，要紧吗？”
“暂时不好说，还要等他醒来看情况，进去看他的时候不要太吵。”
钱莉英跟着黄芷涵走进去，看着头上缠着纱布的黄丹，两个女人非常无奈，
黄芷涵拉她到病房角落，“我爸最近就是和你在一起？”
钱莉英点点头，
“你到底会不会说话？不要只是点头或摇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来给我送伞。”
“不用和我对不起，他自找的，明明年纪这么大，发什么疯去洗碗，每天后半夜才回家。”
“对不起。”
“行了！你走吧，我待在这里就可以了。”
钱莉英没有反应，依然站着没有移动，她知道留在这没有用但也不想走，
“他有家人，我们会照顾他的，你走吧，阿姨。”
“我可以帮忙的，你明天还要上班吧，我能照顾他的。”
“不用了，我会打电话给我表叔。阿姨，我不知道你和我爸什么关系，我对你也没什么意见，我也知道肯定是我爸自愿给你干活的，但他始终是一个65岁的退休老人了，希望你理解我的心情。”
“我明白，对不起。”
钱莉英缓慢地往外走，黄芷涵背对着不想看见她，黄丹的咳嗽声把两人的注意力同时吸引过去，
“爸，爸。”黄芷涵跑过去握着他的手，
钱莉英站在她身后，黄丹睁开眼虚弱的看着两人，露出来慈祥的笑容，
“爸，你感觉怎么样？”
黄丹微笑的看着女儿，随后一直盯着钱莉英，黄芷涵虽不情愿还是将位置让给了她，自己走到一边，
“我想给你送伞来着，没有骗你吧。”
钱莉英苦笑着点头，握着黄丹的手，
“你看看你的手，别再去洗碗了，辞了吧。”
“你感觉怎么样？”
“下半身好像没什么知觉，不知道是不是瘫了。”
黄芷涵听见父亲的话，立马去喊医生，两人又到走廊等着，听到父亲对她说话的态度后，
“阿姨，前面我态度不太好，希望你理解。”
“我明白的，你怪我是应该的。”
“我爸看样子暂时是出不了院，阿姨，我和你说简单点，他前面让你别去洗碗，你这么大年纪也为难你了，这样你来照顾我爸，工资我出给你，可以吧？”
“不需要工资，我怎么好意思收工资呢。”
“一码归一码，他给你送伞你始终不知道，你知道也不会让他送，摔倒完全是他自己的问题，他活该，反正我一样要找人，你来照顾他我也放心。”
“我会辞掉那份工的，这里你放心吧。”钱莉英第一次抬起头看了看她，“你女儿一个人在家吧，你快回去吧。”
“没事，我让她奶奶去接她了，我得听医生怎么说。”
医生的话不容乐观，黄丹的确由于脑梗而导致下半身瘫痪的状态，给的建议就是多做康复运动，医生说到这皱了皱眉就离开了；
回到病房里，黄芷涵握着父亲的手，“爸，我和钱阿姨说好了，让她照顾你，我支付她薪水，你看可以吗？”
黄丹欣喜的点点头，这样既解决了她的收入问题，又可以见到钱莉英，像个孩子毫不掩饰的笑了出来，
“那钱阿姨，我回去了，我爸有事你给我电话吧。”
“你放心吧，这里有我呢。”
黄芷涵走出病房前最后看了看两人，关上门的同时瞳孔无神、面无表情地走着；
坐上车后车内很暗，低着头眼泪很轻松的滴了下来，魏丽娟的电话打来黄芷涵接起，
“涵涵，我接到安安了，你爸怎么样？”
黄芷涵沙哑地说，“苏醒了，脑梗可能下半身会瘫痪。”
“啊，这么严重？”
“他活该，大半夜下着暴雨还出去，真的活该。”
魏丽娟听得出她说的是气话，“安安你放心，我有空来看你爸。”
“嗯，再见。”
挂了电话系上安全带，踩下油门刚开出几米远，立刻踩下刹车，拉起手刹，趴在方向盘上哭了出来，
车停下的地方堵住了后面车出来的位置，装作和自己无关的喇叭声任凭它一直响着，按喇叭的司机看见黄芷涵在驾驶位上的情形，叹着气选择倒车往另一边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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