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病象（3）
游灵是在世之人进入下一个轮回时，自己放不下的心念所化，也是曾活在这个世界的最后证明。
母亲就是这么解释的。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白舟看着眼前的许向明问道。
这些事不该是自己这位即将回农星的人应该知道的，而且知道的越多，感觉回去的路就越遥远。
“这些信息应该不是能在农星传开的吧？”
“确实。”许向明直视白舟双瞳回应，“但我们会让你忘记在这里经历的一切。”
许向明抬手操作思维终端，白舟通过扫描镜可以见到他手指划过的每一个痕迹，都会出现水波纹般的环形波浪。
眨眼间，许向明便凭空展出一具流金色彩的棺，护盖是薄薄的一面蓝屏障，看起来跟扫描镜一个样。
“这是我们针对灵魂研究出的提取器，会对灵魂进行相应提取，达到记忆缺失的效果。”许向明解释着，缓步走到水晶前，看着被冰冻在里面的少女。
“不过你放心，就算你在这里待一年，最后提取的相关灵魂碎片，都不会有整体的千万分之一，对你本人不会产生什么其他影响。”
在许向明看着水晶解释时，白舟察觉到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说实在的，提不提取灵魂的倒不是很在意，主要还是能回去就行。
“如果你所说的措施就是让我见到游灵的话，我只能说还是帮不上忙。”白舟将匕首丢回包里，随后整理好身上的东西，魂灯的蓝火也再度转变回青色焰心的蓝色火焰。
显然是准备回去了。
“等等！”许向明说着赶忙向前，拦在了白舟前头，“我说的措施不是思维终端……”
只见其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个黑金盒子，掀开了顶盖，里边插着四根带按钮的注射管，许向明拿出了两根。注射管里装着一些透明的溶液，按钮的另一端则有一个盖子，盖住了里边的四根小细针。
“这是二界注射剂，作用是暂止生命活动，但仅是针对我们所在的世界。”许向明说着，将黑金盒子装回口袋，同时递上一根给白舟，自己手里捏着另一根。
“最简单的解释，就是注射后可以极大程度提高灵魂力，期间肉体会处于死亡状态。但你可以放心，因为时效只有二十到三十分钟，然后一切就都会恢复原状。”
白舟听的一愣一愣的，都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现在的情况。
见此情形，许向明皱起了眉头，果断拔出其中一支的注射剂的盖子，摁下注射管的按钮，直接扎到了手臂上。注射管的透明液体顺着另一端的四根细针，快速流进了手臂之中。
白舟透过扫描镜，明显见到许向明身上的灰白气息迅速减淡，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股强烈的青色的气息。
在许向明注射了二界注射剂之后，魂灯的青色焰心也越加猛烈，几乎要将外部的蓝火覆盖过去。
一切迹象都在表明，许向明此刻是一个肉身死去的游灵状态。
突来的信息量过大，白舟有点无法接受，连提魂灯的手，都因纯粹的震惊而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白舟将信将疑，在犹豫之后还是选择后撤两步，提灯叫出了自家老爹。
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没有什么必要再继续装作提灯人。
白田穗化身出现在白舟跟前，两臂抱胸且神情严肃，微微低着头看着白舟。
“阿舟，以我现在的状况，为你好的话就不能给你任何建议。”白田穗说着，也顺带抬头看了一眼散发着强大气息的水晶，默默叹息了一声。
白舟也理解老爹的话。
眼前的白田穗，不过是他去世前最后的心念所化，无论心智、想法、情绪还是其他什么，都是围绕那一份心念衍生出来的，根本不能算是真正的老爹。
因此给出的意见也是极其残缺的，连参考的意义都不能算。
“就算能大幅提升灵魂力，我应该还是帮不了你。”白舟说着，将注射剂推送回给许向明，同时开始整理肩头的灰布袋子，“按道理，现在也只有渡生咒能救她，不过我不会用。”
上级灵职之所以叫做上级灵职，凭依的不是什么后天努力，靠的完完全全就是天赋，至于能走多远，才是努力的事了。
白舟资质平平，如果用了这个什么剂真的能强化灵魂力，自己确实也可以消磨时间在领悟渡生咒这件事上。且不说一定能治好她，但领悟出渡生咒，花上一大段时间估计还是有机会的。
但是自己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而且这事关重大，不是自己这种乡野村夫能管的来的。
顶多自己回到农星后，可以朝这方面去努力，若哪天真的领悟成功，那时还需要自己的话，再回来跟着试一试也不是不行。
许向明默默叹息一声，默默将手里的注射剂收回黑金盒子里。
“而且就算这药剂能提升我的灵魂力，附身在她身上的游灵强度，提升我三倍的灵魂力都对她造不成威胁。”白舟念道。
这段话既是给自己开脱的理由，也是给别人自己爱莫能助的交待。
“那为什么不先试试呢？”许向明变得稍稍激动起来，“只要你肯试试，无论成功与否，只要是我有的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我不要什么报酬，我只是答应过来尽力为之，然后回去而已……”白舟念叨道。
“那为什么不试试呢？”
许向明重新从黑金盒子里拿出一根药剂，重新递了上去。显然在这件事上，他有某种很深的执念。
“唉……”
白舟默默叹了口气，转身静静地看着其坚定的眼神，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接过了那管二界注射剂。
“真的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对吧？”白舟再度强调一遍。
“不会。”许向明回答的非常果决，同时脸上也展露出了一瞬不易察觉的笑容。
有老爹看着，应该不会有事吧……
白舟想着，从肩头拿下灰布袋子，跟魂灯一起摆在了一边。
“第一次注射会真正进入到第二世界，也就是灵魂世界。进到里面不必慌张，那种现象只会维持几秒钟，主要就是确定你灵魂力的来源而已。”
许向明临时解释一番，看起来比白舟自己都还要紧张的多。
白舟应和一声，拔开了注射剂的盖子，深呼吸了几口气。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让白舟觉得这就是一个阴谋。不过自己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就算有阴谋也是找自己老爹吧，哪轮的上自己呢？
镇定心神后，学着许向明注射的样子，按下了注射剂的按钮，随后扎到了左臂上。
注射剂的透明液体缓缓注入到白舟体内，一直到整管液体全部注射进去才将注射管拔出。
还别说，四针齐下扎得还挺痛的……
白舟正想着，不等抬头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做，忽然眼前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直至全部变黑。
一种无名的恐慌和压迫感忽地涌上心头，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全部都在逐渐脱离本体，好像除了意识和思维，其他的一切都不再属于自己。
一片虚无中，白舟没有接收到任何指示方向，也没有任何信号传来。
“嘿嘿~是他，他回来了……”
“回来受死吗！”
“呜呜~他还活着~太好了~呜呜~”
……
如果自己还活着，这些绝对是以听觉方式呈现的，但现在看来，这些就好像是共享的思维感触似的，直接感知到他们的意思，甚至还能体验到他们此刻的感受。
但各种不同的感受混到脑子里时，内心却无法被当中的任何一项影响，甚至还将一切抚平，最终回归平静。
“哈哈哈哈！是你！哈哈哈……”
“不要过来……滚开……离我远点！”
……
此刻自己肯定是在干着些什么事的，但是没有触觉，什么都感受不到。
话说，我原本是什么来着？
带着这个疑问去回忆过去，渐渐构思出了一个人形，有鼻有眼有耳朵，但也只是一个粗略的、概括性的人形。
“你回来了~以后不要再走了好吗？我会跟你永远在一起的……”
“咦惹~离我远点！不要让我知道你们的存在！”
原本构思出了人形，就快要通过人形恢复各种感知力了，但还是被涌进来的思维搅乱了进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干成。
“他还没回来！”
杂乱的思绪忽然统一起来，全部变成了不同情绪的同一想法。
“他还要走，还要离开我们！”
这些思绪变得带有攻击性，开始蜂拥侵入到自己的意识里，搅得自己的意识灵魂乱糟糟的一片。
但其实没有什么感觉。
就好像拿筷子搅拌盆里的水，无论搅得多猛烈，搅拌的筷子有多少，最终盆里的水都会回归平静。
“你还是这样……你要走就走吧，我们会等你回来的……”
“咚咚、咚咚……”
一阵心跳声传来，各项感知能力开始重新回归本体，直至眼前的一切重新变得清晰。
依旧是那个阴森空旷的地下空间。
母亲就是这么解释的。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白舟看着眼前的许向明问道。
这些事不该是自己这位即将回农星的人应该知道的，而且知道的越多，感觉回去的路就越遥远。
“这些信息应该不是能在农星传开的吧？”
“确实。”许向明直视白舟双瞳回应，“但我们会让你忘记在这里经历的一切。”
许向明抬手操作思维终端，白舟通过扫描镜可以见到他手指划过的每一个痕迹，都会出现水波纹般的环形波浪。
眨眼间，许向明便凭空展出一具流金色彩的棺，护盖是薄薄的一面蓝屏障，看起来跟扫描镜一个样。
“这是我们针对灵魂研究出的提取器，会对灵魂进行相应提取，达到记忆缺失的效果。”许向明解释着，缓步走到水晶前，看着被冰冻在里面的少女。
“不过你放心，就算你在这里待一年，最后提取的相关灵魂碎片，都不会有整体的千万分之一，对你本人不会产生什么其他影响。”
在许向明看着水晶解释时，白舟察觉到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说实在的，提不提取灵魂的倒不是很在意，主要还是能回去就行。
“如果你所说的措施就是让我见到游灵的话，我只能说还是帮不上忙。”白舟将匕首丢回包里，随后整理好身上的东西，魂灯的蓝火也再度转变回青色焰心的蓝色火焰。
显然是准备回去了。
“等等！”许向明说着赶忙向前，拦在了白舟前头，“我说的措施不是思维终端……”
只见其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个黑金盒子，掀开了顶盖，里边插着四根带按钮的注射管，许向明拿出了两根。注射管里装着一些透明的溶液，按钮的另一端则有一个盖子，盖住了里边的四根小细针。
“这是二界注射剂，作用是暂止生命活动，但仅是针对我们所在的世界。”许向明说着，将黑金盒子装回口袋，同时递上一根给白舟，自己手里捏着另一根。
“最简单的解释，就是注射后可以极大程度提高灵魂力，期间肉体会处于死亡状态。但你可以放心，因为时效只有二十到三十分钟，然后一切就都会恢复原状。”
白舟听的一愣一愣的，都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现在的情况。
见此情形，许向明皱起了眉头，果断拔出其中一支的注射剂的盖子，摁下注射管的按钮，直接扎到了手臂上。注射管的透明液体顺着另一端的四根细针，快速流进了手臂之中。
白舟透过扫描镜，明显见到许向明身上的灰白气息迅速减淡，取而代之的是另一股强烈的青色的气息。
在许向明注射了二界注射剂之后，魂灯的青色焰心也越加猛烈，几乎要将外部的蓝火覆盖过去。
一切迹象都在表明，许向明此刻是一个肉身死去的游灵状态。
突来的信息量过大，白舟有点无法接受，连提魂灯的手，都因纯粹的震惊而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白舟将信将疑，在犹豫之后还是选择后撤两步，提灯叫出了自家老爹。
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没有什么必要再继续装作提灯人。
白田穗化身出现在白舟跟前，两臂抱胸且神情严肃，微微低着头看着白舟。
“阿舟，以我现在的状况，为你好的话就不能给你任何建议。”白田穗说着，也顺带抬头看了一眼散发着强大气息的水晶，默默叹息了一声。
白舟也理解老爹的话。
眼前的白田穗，不过是他去世前最后的心念所化，无论心智、想法、情绪还是其他什么，都是围绕那一份心念衍生出来的，根本不能算是真正的老爹。
因此给出的意见也是极其残缺的，连参考的意义都不能算。
“就算能大幅提升灵魂力，我应该还是帮不了你。”白舟说着，将注射剂推送回给许向明，同时开始整理肩头的灰布袋子，“按道理，现在也只有渡生咒能救她，不过我不会用。”
上级灵职之所以叫做上级灵职，凭依的不是什么后天努力，靠的完完全全就是天赋，至于能走多远，才是努力的事了。
白舟资质平平，如果用了这个什么剂真的能强化灵魂力，自己确实也可以消磨时间在领悟渡生咒这件事上。且不说一定能治好她，但领悟出渡生咒，花上一大段时间估计还是有机会的。
但是自己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而且这事关重大，不是自己这种乡野村夫能管的来的。
顶多自己回到农星后，可以朝这方面去努力，若哪天真的领悟成功，那时还需要自己的话，再回来跟着试一试也不是不行。
许向明默默叹息一声，默默将手里的注射剂收回黑金盒子里。
“而且就算这药剂能提升我的灵魂力，附身在她身上的游灵强度，提升我三倍的灵魂力都对她造不成威胁。”白舟念道。
这段话既是给自己开脱的理由，也是给别人自己爱莫能助的交待。
“那为什么不先试试呢？”许向明变得稍稍激动起来，“只要你肯试试，无论成功与否，只要是我有的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我不要什么报酬，我只是答应过来尽力为之，然后回去而已……”白舟念叨道。
“那为什么不试试呢？”
许向明重新从黑金盒子里拿出一根药剂，重新递了上去。显然在这件事上，他有某种很深的执念。
“唉……”
白舟默默叹了口气，转身静静地看着其坚定的眼神，犹豫了片刻后，还是接过了那管二界注射剂。
“真的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对吧？”白舟再度强调一遍。
“不会。”许向明回答的非常果决，同时脸上也展露出了一瞬不易察觉的笑容。
有老爹看着，应该不会有事吧……
白舟想着，从肩头拿下灰布袋子，跟魂灯一起摆在了一边。
“第一次注射会真正进入到第二世界，也就是灵魂世界。进到里面不必慌张，那种现象只会维持几秒钟，主要就是确定你灵魂力的来源而已。”
许向明临时解释一番，看起来比白舟自己都还要紧张的多。
白舟应和一声，拔开了注射剂的盖子，深呼吸了几口气。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更让白舟觉得这就是一个阴谋。不过自己又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就算有阴谋也是找自己老爹吧，哪轮的上自己呢？
镇定心神后，学着许向明注射的样子，按下了注射剂的按钮，随后扎到了左臂上。
注射剂的透明液体缓缓注入到白舟体内，一直到整管液体全部注射进去才将注射管拔出。
还别说，四针齐下扎得还挺痛的……
白舟正想着，不等抬头询问下一步该怎么做，忽然眼前的视野开始变得模糊，直至全部变黑。
一种无名的恐慌和压迫感忽地涌上心头，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全部都在逐渐脱离本体，好像除了意识和思维，其他的一切都不再属于自己。
一片虚无中，白舟没有接收到任何指示方向，也没有任何信号传来。
“嘿嘿~是他，他回来了……”
“回来受死吗！”
“呜呜~他还活着~太好了~呜呜~”
……
如果自己还活着，这些绝对是以听觉方式呈现的，但现在看来，这些就好像是共享的思维感触似的，直接感知到他们的意思，甚至还能体验到他们此刻的感受。
但各种不同的感受混到脑子里时，内心却无法被当中的任何一项影响，甚至还将一切抚平，最终回归平静。
“哈哈哈哈！是你！哈哈哈……”
“不要过来……滚开……离我远点！”
……
此刻自己肯定是在干着些什么事的，但是没有触觉，什么都感受不到。
话说，我原本是什么来着？
带着这个疑问去回忆过去，渐渐构思出了一个人形，有鼻有眼有耳朵，但也只是一个粗略的、概括性的人形。
“你回来了~以后不要再走了好吗？我会跟你永远在一起的……”
“咦惹~离我远点！不要让我知道你们的存在！”
原本构思出了人形，就快要通过人形恢复各种感知力了，但还是被涌进来的思维搅乱了进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干成。
“他还没回来！”
杂乱的思绪忽然统一起来，全部变成了不同情绪的同一想法。
“他还要走，还要离开我们！”
这些思绪变得带有攻击性，开始蜂拥侵入到自己的意识里，搅得自己的意识灵魂乱糟糟的一片。
但其实没有什么感觉。
就好像拿筷子搅拌盆里的水，无论搅得多猛烈，搅拌的筷子有多少，最终盆里的水都会回归平静。
“你还是这样……你要走就走吧，我们会等你回来的……”
“咚咚、咚咚……”
一阵心跳声传来，各项感知能力开始重新回归本体，直至眼前的一切重新变得清晰。
依旧是那个阴森空旷的地下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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