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追杀
29号眼中缠绕着血色。
29号逃出来的目的自然很明确，复仇而已，为两个几乎已经不存在与记忆中的人差不多的人复仇。
距离他爸妈死亡到现在已经十三年了，当初不过六岁的他经过这十三年后已经记不清父母具体长什么样。
当时的场景一团模糊，只有一样东西刻入脑海中。
恶魔。
那恶魔高度撑到房顶，有着人形的影子，只是轮廓很模糊，浑身散发着黑色的厌恶，脑袋的位置上有两团赤红的光亮。
内心的恐惧让他丧失了所有的行动能力，连哭声都无法发出。紧接着他就在桌子后面亲眼目睹父母的死亡。
被残暴撕裂的身体在并不宽敞的屋子里散落，那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血液的温度，脸上挂着略显粘稠的液体，整个世界一片猩红。
大脑保护机制让他在那时昏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出现在孤儿院，里面都是经历了恶魔袭击过后的孤儿。
见到这些人后他笑了，父母叮嘱过。笑是人类交流的基础，可以免去很多麻烦，尤其是当你和陌生人交流时。
一笑就笑到了现在。
在孤儿院生活十三年让他知道了自己出现在孤儿院的理由。
一是观察他们的成长状况，记录数据，二是为了防止这些孩子吧有关恶魔的信息透漏出去。
恶魔这种未知生物是近几十年内的成果，每一份记录都很重要，小时候接触恶魔的孩童和正常孩童之间成长对照是恶魔控制研究的一部分。
封锁消息十分有必要。这种力量获取方式过于简单，且不可控，在研究到一定程度之前被人知道会出现不小的问题。
这些是孤儿院院长摆在桌面上告诉他们的，在这基础上让他们知道他们自身对人类未来发展很有帮助。
很好听，比搞传销的人说的都好听。
这一切对29号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逃出来了。现在，27号追来了。
27号对孤儿院十分忠诚，三年前就被放出来执行一些任务，现在的任务则是把他带回去，或者杀死。
孤儿院的情况不能传出去，在建立孤儿院时他们已经做好了有人逃走后相关风险处理方案，这存在了十几年的方案因为29号成功逃离得以第一次实施。
29号向小女孩挥挥手，然后指指里面的房间。小女孩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跑到里面躲了起来。
29号抬手拉开卷帘门，他要去迎接死亡。
孤儿院的行事风格他很清楚，既然有人过来要杀他，那他就一定会死，不可能发生任何意外。
黑色的雨衣覆盖27号全身，宽大的塑料兜帽盖住了27号上半部分眼睛，脸和下巴已经不是29号熟知的那个27号拥有的了。
太多疤痕掩盖了记忆中干净的容貌。
“回去吧，29号，我不想和你动手。”
27号看着近在咫尺的29号，对方也变了很多，除了一直以来都有些招人厌恶的笑，每次看见都发自内心想把眼睛洗一遍。
29号手里的刀被抛起，再落下，再抛起落下，每次刀落下后刀柄都会精准出现在他手里。
他和27号对视着，谁也没说话，也没人知道两个人之间上演着什么样的戏码，最终29耸耸肩。
27号说的没错，他爸妈是命不好，如果命好就不会遭受无妄之灾。
那天的恶魔是被别人召唤出来后失控了，越过了三条街精准空降到他家杀了他爸妈。
但29号的命无疑很好，他知道真相，不像小女孩一样对父母的死亡都存在疑惑。因为讨人厌的笑容让人排斥使他没被洗脑成功。想要出逃也成功了，不过看样子好运可能到此为止了。
“你不能因为自己屈服了就让其他人放弃抵抗啊，27号。我已经忘了我爸妈的样子，但我记得我要弄死那个打开潘多拉魔盒的白痴，尤其是为了扩充恶魔研究数据将召唤方式流出来那些···”
29号顿了顿，斟酌着语句，随后他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真正的恶魔。”
“没用的，我们都清楚这些人掌握了绝对的力量。如果你继续下去，要么你会死，要么他们拉着无数人陪葬。”
27号明白一切，所以意志更加坚定。
“我不会允许你成功，也不会允许你死在那些令人作呕的人身上。所以，如果你不回去，那我会在这里杀了你。”
27号身后浮现出一个黑色的影子，两米多高，模糊的轮廓逐渐清晰，继而凝实，双目赤红，皮肤下纹路里流动着橙红色的熔岩。
雨水拍打在那壮硕身硬上发出滋啦的声响，雨水冲开了水蒸气，却不能浇熄橙红色的脉络。
是恶魔。
恶魔依照召唤者的意志盯着29号，每一刻都有可能冲上来将29号撕碎。
29号嗤笑声在雨中响起，手里的刀不再跳动，这就是孤儿院的手段吗？利用他们对恶魔的憎恨消灭恶魔，在这过程中又不得不借用恶魔的力量。
真讽刺。
29号略微倾斜脑袋，还在笑。
“我就说我们之前打架你从来没赢过为什么还会让你过来，原来是有恶魔傍身。你身后这东西应该到C级了吧，要召唤C级恶魔需要上千人命，真想宰了把这玩意儿叫出来的那个人。”
27号回头看了一眼，丝毫不掩饰厌恶。鲜血中诞生的一切事物都让人异常反感，这件事上他和29号可以达成共识。
“别担心，那个畜生已经死了，被他召唤出来的东西第一个生撕掉。”
27号抽出腰间的刀，和29号手里的一模一样。
“开始吧，着恶魔是我为这次行动特意申请的，驱使时间并不长。”
29号哑然，吐槽一般说着话。
“那我还得谢你重视我？”
27号苦笑，再说话也带上了几分怀念。
整个孤儿院他从不忌惮任何人，包括老师和院长，那些人不过是高级打工仔罢了。
可29号不一样，他是个天才。要说有人能改变这个世界，他也只相信这人是29号。
正因为他有可能做到，所以他才要提早将其扼杀。以29号的行动方式，在改变这个世界的同时也会将其毁灭。
“没办法，你从小就对锻造感兴趣，并且能精通自己造出来的那些奇怪玩意儿。
十一岁我们野外生存，老师让一人带一个工具，我选了一把猎刀用到现在。
你带了个锤子，把学校提供的初始道具全锤了出来，从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天才，我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你现在竟然仅靠自己的力量满世界追着D级恶魔宰。”
29号嘴角勾起，盯着27号身后的恶魔，他想宰了这东西。严格来说，他想宰了这种东西，看着就恶心。
他压低身体，猎刀反手紧握，右脚后撤半步，战斗准备完成。
27号知道29号已经再没可能回到孤儿院，于是他向后退，他身后的恶魔则开始前进。
29号嘴角一挑，在27号和恶魔站在同一行时他在地上打个滚，从店门口的缝隙中窜出，弹起身冲进雨幕里。
愉悦的声音在大街上回荡。
“啊朋友再见喽。”
“杀了他。”
27号第一时间向恶魔下达指令，恶魔动了，翻转的关节在那一刻爆发巨力，将花岗岩铺设的路面踩出裂纹。
橙红色的影子瞬间出现在29号身后，燃着火焰的拳头对准29号的头颅砸下。
29号听到风声后直接趴在路面上，躲开这一击，滚两圈跳起来继续跑。他有丰富的面对C级恶魔时的跑路经验。
然而恶魔一脚踩在地上，三个粗壮的脚趾痕迹留在花岗岩上，火焰以踩在地面的脚掌为中心升腾而起，向周围扩散，带起扩散不开的水蒸气。
29号没来得及逃离杀伤范围，水蒸气裹挟着动能砸在他身上，将他弹出数十米后重重落在地上。
皮肤表层灼痛感极为严重，必然是烫伤。内脏移位且有出血，骨骼似乎也受损，浑身剧烈疼痛。这次冲击剥夺了他几乎全部的行动能力。
雨水砸在他身上，灼痛感有所缓解。
“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29号在地上滚向一旁，避开恶魔自上而下，以锤爆自己脑壳为目的，砸向自己脸的一圈。瞥到已经碎成数块的花岗岩，这次孤儿院当真是下了血本。
27号远远站着，惊讶于29号的直觉，不过想想这些年被29号弄死过的那些恶魔的数量，便觉得29号能注意到这件事是应该的。
一千三百五十七只，比自己三年处理的恶魔数量加起来还要高出三倍多。
“是精神力。”
27号指指自己的脑壳。
“恶魔做出的一切行为都需要精神力为代价，并非充电电池一般的消耗，而是永久性削弱上限。”
29号又一次被恶魔的拳逼到墙上，瞳孔皱缩，脑袋歪向一边，恶魔的拳擦着他的耳朵砸在墙上。
随着耳边响起一声巨响，墙体被拳头打穿，甚至可以看到墙体内裸露出的断裂钢筋。
29号手里刀锋借恶魔停顿的瞬间扬起，速度快到几乎要将雨水划断，刀尖和恶魔的脖子碰撞在一起，钢铁落入水中接触地面的声音十分沉闷。
刀···断了。
29号瞳孔缩小，低头躲过恶魔另一拳，水蒸气升起，扩散，29号又一次被弹出，他吐出一口血水，四肢着地撑起身体。
偏头多看27号一眼。
“即使付出更多的代价也要发动技能解决我？老子之前碰见的C级恶魔连技能都不舍得放，算你丫牛逼！”
29号说着，刀柄扔到一旁。
这个恶魔战斗力很一般，速度力量极为优秀，攻击力超强，不过这一切都掩盖不了它进攻方面的漏洞——每次攻击都打开大合，并且攻击之后都有瞬间停顿。
可能是恶魔自身缺陷，更可能是27号精神力不够支撑恶魔做出更流畅有效的反应。
“该说不说能研究出强制恶魔交易方法的那个人还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29号爬起来，呵呵笑着，笑声中夹着两声咳嗽。恶魔和人类之间说白了是交易关系，你出多少精神力，我给多少战斗力。
之前碰见的C级恶魔要么没有力量来源，要么控制者不愿意浪费精神力，一个赛一个不乐意用技能，今天碰见了个不要命的，于是自己要死了。
悲惨的命运。
“多亏你精神力垃圾了点，要不我可能早没了。”
29号连滚带爬从跌跌撞撞在大街上逃亡，仅跑出去两步路，恶魔便出现在二十九号身后，拳头举起。
29号起身的那一刻就将手揣在怀里，摸出两根细电线，线头处胶皮早已脱离。29号手指拨动，将线头接在一起。
爆炸声在街道上轰然出现，盖过了雷鸣。爆炸发生在29号躲闪过的位置以及29号后上方——魔鬼脸前。
魔鬼的拳头冲破爆炸砸向29号所在的位置，爆炸贴脸也无法影响他分毫。不过29号此刻在爆炸的影响下向前移动了数米，借此躲开恶魔的攻击。
转楼坍塌，碎石落在连接27号和29号的通道上。
29号回头笑笑，拐了个弯脱离27号视线。
“回来！”
27号在爆炸响起时向魔鬼下达指令。
依照孤儿院行为准则，抹杀一切可能泄露魔鬼存在的事物。
27号至今没有因为这条准则杀死任何一个人，首先是他不乐意，其次是他有其他处理方法。
威胁和利诱在观众不多的情况下十分有用，可今天观众太多了。
29号造成的爆炸精度和范围都过于精准，精准到依靠毁坏一定墙体造成震动，模拟地震假象的同时，用足够大的声音惊醒没有被震动影响到的人。
他们只需要透过窗子就能看到街道上有个异常生物，因为看到的人多，他们会产生莫名的勇气，威胁已经没用了，利诱的成本他支付不起。
如果他一定要在不杀人的情况下保证恶魔的存在依旧在暗处，他就只能暂时放弃行动。
29号果然是天才，所以他更要死！
29号逃出来的目的自然很明确，复仇而已，为两个几乎已经不存在与记忆中的人差不多的人复仇。
距离他爸妈死亡到现在已经十三年了，当初不过六岁的他经过这十三年后已经记不清父母具体长什么样。
当时的场景一团模糊，只有一样东西刻入脑海中。
恶魔。
那恶魔高度撑到房顶，有着人形的影子，只是轮廓很模糊，浑身散发着黑色的厌恶，脑袋的位置上有两团赤红的光亮。
内心的恐惧让他丧失了所有的行动能力，连哭声都无法发出。紧接着他就在桌子后面亲眼目睹父母的死亡。
被残暴撕裂的身体在并不宽敞的屋子里散落，那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血液的温度，脸上挂着略显粘稠的液体，整个世界一片猩红。
大脑保护机制让他在那时昏了过去。
再醒来已经出现在孤儿院，里面都是经历了恶魔袭击过后的孤儿。
见到这些人后他笑了，父母叮嘱过。笑是人类交流的基础，可以免去很多麻烦，尤其是当你和陌生人交流时。
一笑就笑到了现在。
在孤儿院生活十三年让他知道了自己出现在孤儿院的理由。
一是观察他们的成长状况，记录数据，二是为了防止这些孩子吧有关恶魔的信息透漏出去。
恶魔这种未知生物是近几十年内的成果，每一份记录都很重要，小时候接触恶魔的孩童和正常孩童之间成长对照是恶魔控制研究的一部分。
封锁消息十分有必要。这种力量获取方式过于简单，且不可控，在研究到一定程度之前被人知道会出现不小的问题。
这些是孤儿院院长摆在桌面上告诉他们的，在这基础上让他们知道他们自身对人类未来发展很有帮助。
很好听，比搞传销的人说的都好听。
这一切对29号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他逃出来了。现在，27号追来了。
27号对孤儿院十分忠诚，三年前就被放出来执行一些任务，现在的任务则是把他带回去，或者杀死。
孤儿院的情况不能传出去，在建立孤儿院时他们已经做好了有人逃走后相关风险处理方案，这存在了十几年的方案因为29号成功逃离得以第一次实施。
29号向小女孩挥挥手，然后指指里面的房间。小女孩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跑到里面躲了起来。
29号抬手拉开卷帘门，他要去迎接死亡。
孤儿院的行事风格他很清楚，既然有人过来要杀他，那他就一定会死，不可能发生任何意外。
黑色的雨衣覆盖27号全身，宽大的塑料兜帽盖住了27号上半部分眼睛，脸和下巴已经不是29号熟知的那个27号拥有的了。
太多疤痕掩盖了记忆中干净的容貌。
“回去吧，29号，我不想和你动手。”
27号看着近在咫尺的29号，对方也变了很多，除了一直以来都有些招人厌恶的笑，每次看见都发自内心想把眼睛洗一遍。
29号手里的刀被抛起，再落下，再抛起落下，每次刀落下后刀柄都会精准出现在他手里。
他和27号对视着，谁也没说话，也没人知道两个人之间上演着什么样的戏码，最终29耸耸肩。
27号说的没错，他爸妈是命不好，如果命好就不会遭受无妄之灾。
那天的恶魔是被别人召唤出来后失控了，越过了三条街精准空降到他家杀了他爸妈。
但29号的命无疑很好，他知道真相，不像小女孩一样对父母的死亡都存在疑惑。因为讨人厌的笑容让人排斥使他没被洗脑成功。想要出逃也成功了，不过看样子好运可能到此为止了。
“你不能因为自己屈服了就让其他人放弃抵抗啊，27号。我已经忘了我爸妈的样子，但我记得我要弄死那个打开潘多拉魔盒的白痴，尤其是为了扩充恶魔研究数据将召唤方式流出来那些···”
29号顿了顿，斟酌着语句，随后他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真正的恶魔。”
“没用的，我们都清楚这些人掌握了绝对的力量。如果你继续下去，要么你会死，要么他们拉着无数人陪葬。”
27号明白一切，所以意志更加坚定。
“我不会允许你成功，也不会允许你死在那些令人作呕的人身上。所以，如果你不回去，那我会在这里杀了你。”
27号身后浮现出一个黑色的影子，两米多高，模糊的轮廓逐渐清晰，继而凝实，双目赤红，皮肤下纹路里流动着橙红色的熔岩。
雨水拍打在那壮硕身硬上发出滋啦的声响，雨水冲开了水蒸气，却不能浇熄橙红色的脉络。
是恶魔。
恶魔依照召唤者的意志盯着29号，每一刻都有可能冲上来将29号撕碎。
29号嗤笑声在雨中响起，手里的刀不再跳动，这就是孤儿院的手段吗？利用他们对恶魔的憎恨消灭恶魔，在这过程中又不得不借用恶魔的力量。
真讽刺。
29号略微倾斜脑袋，还在笑。
“我就说我们之前打架你从来没赢过为什么还会让你过来，原来是有恶魔傍身。你身后这东西应该到C级了吧，要召唤C级恶魔需要上千人命，真想宰了把这玩意儿叫出来的那个人。”
27号回头看了一眼，丝毫不掩饰厌恶。鲜血中诞生的一切事物都让人异常反感，这件事上他和29号可以达成共识。
“别担心，那个畜生已经死了，被他召唤出来的东西第一个生撕掉。”
27号抽出腰间的刀，和29号手里的一模一样。
“开始吧，着恶魔是我为这次行动特意申请的，驱使时间并不长。”
29号哑然，吐槽一般说着话。
“那我还得谢你重视我？”
27号苦笑，再说话也带上了几分怀念。
整个孤儿院他从不忌惮任何人，包括老师和院长，那些人不过是高级打工仔罢了。
可29号不一样，他是个天才。要说有人能改变这个世界，他也只相信这人是29号。
正因为他有可能做到，所以他才要提早将其扼杀。以29号的行动方式，在改变这个世界的同时也会将其毁灭。
“没办法，你从小就对锻造感兴趣，并且能精通自己造出来的那些奇怪玩意儿。
十一岁我们野外生存，老师让一人带一个工具，我选了一把猎刀用到现在。
你带了个锤子，把学校提供的初始道具全锤了出来，从那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个天才，我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你现在竟然仅靠自己的力量满世界追着D级恶魔宰。”
29号嘴角勾起，盯着27号身后的恶魔，他想宰了这东西。严格来说，他想宰了这种东西，看着就恶心。
他压低身体，猎刀反手紧握，右脚后撤半步，战斗准备完成。
27号知道29号已经再没可能回到孤儿院，于是他向后退，他身后的恶魔则开始前进。
29号嘴角一挑，在27号和恶魔站在同一行时他在地上打个滚，从店门口的缝隙中窜出，弹起身冲进雨幕里。
愉悦的声音在大街上回荡。
“啊朋友再见喽。”
“杀了他。”
27号第一时间向恶魔下达指令，恶魔动了，翻转的关节在那一刻爆发巨力，将花岗岩铺设的路面踩出裂纹。
橙红色的影子瞬间出现在29号身后，燃着火焰的拳头对准29号的头颅砸下。
29号听到风声后直接趴在路面上，躲开这一击，滚两圈跳起来继续跑。他有丰富的面对C级恶魔时的跑路经验。
然而恶魔一脚踩在地上，三个粗壮的脚趾痕迹留在花岗岩上，火焰以踩在地面的脚掌为中心升腾而起，向周围扩散，带起扩散不开的水蒸气。
29号没来得及逃离杀伤范围，水蒸气裹挟着动能砸在他身上，将他弹出数十米后重重落在地上。
皮肤表层灼痛感极为严重，必然是烫伤。内脏移位且有出血，骨骼似乎也受损，浑身剧烈疼痛。这次冲击剥夺了他几乎全部的行动能力。
雨水砸在他身上，灼痛感有所缓解。
“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29号在地上滚向一旁，避开恶魔自上而下，以锤爆自己脑壳为目的，砸向自己脸的一圈。瞥到已经碎成数块的花岗岩，这次孤儿院当真是下了血本。
27号远远站着，惊讶于29号的直觉，不过想想这些年被29号弄死过的那些恶魔的数量，便觉得29号能注意到这件事是应该的。
一千三百五十七只，比自己三年处理的恶魔数量加起来还要高出三倍多。
“是精神力。”
27号指指自己的脑壳。
“恶魔做出的一切行为都需要精神力为代价，并非充电电池一般的消耗，而是永久性削弱上限。”
29号又一次被恶魔的拳逼到墙上，瞳孔皱缩，脑袋歪向一边，恶魔的拳擦着他的耳朵砸在墙上。
随着耳边响起一声巨响，墙体被拳头打穿，甚至可以看到墙体内裸露出的断裂钢筋。
29号手里刀锋借恶魔停顿的瞬间扬起，速度快到几乎要将雨水划断，刀尖和恶魔的脖子碰撞在一起，钢铁落入水中接触地面的声音十分沉闷。
刀···断了。
29号瞳孔缩小，低头躲过恶魔另一拳，水蒸气升起，扩散，29号又一次被弹出，他吐出一口血水，四肢着地撑起身体。
偏头多看27号一眼。
“即使付出更多的代价也要发动技能解决我？老子之前碰见的C级恶魔连技能都不舍得放，算你丫牛逼！”
29号说着，刀柄扔到一旁。
这个恶魔战斗力很一般，速度力量极为优秀，攻击力超强，不过这一切都掩盖不了它进攻方面的漏洞——每次攻击都打开大合，并且攻击之后都有瞬间停顿。
可能是恶魔自身缺陷，更可能是27号精神力不够支撑恶魔做出更流畅有效的反应。
“该说不说能研究出强制恶魔交易方法的那个人还真他娘的是个天才。”
29号爬起来，呵呵笑着，笑声中夹着两声咳嗽。恶魔和人类之间说白了是交易关系，你出多少精神力，我给多少战斗力。
之前碰见的C级恶魔要么没有力量来源，要么控制者不愿意浪费精神力，一个赛一个不乐意用技能，今天碰见了个不要命的，于是自己要死了。
悲惨的命运。
“多亏你精神力垃圾了点，要不我可能早没了。”
29号连滚带爬从跌跌撞撞在大街上逃亡，仅跑出去两步路，恶魔便出现在二十九号身后，拳头举起。
29号起身的那一刻就将手揣在怀里，摸出两根细电线，线头处胶皮早已脱离。29号手指拨动，将线头接在一起。
爆炸声在街道上轰然出现，盖过了雷鸣。爆炸发生在29号躲闪过的位置以及29号后上方——魔鬼脸前。
魔鬼的拳头冲破爆炸砸向29号所在的位置，爆炸贴脸也无法影响他分毫。不过29号此刻在爆炸的影响下向前移动了数米，借此躲开恶魔的攻击。
转楼坍塌，碎石落在连接27号和29号的通道上。
29号回头笑笑，拐了个弯脱离27号视线。
“回来！”
27号在爆炸响起时向魔鬼下达指令。
依照孤儿院行为准则，抹杀一切可能泄露魔鬼存在的事物。
27号至今没有因为这条准则杀死任何一个人，首先是他不乐意，其次是他有其他处理方法。
威胁和利诱在观众不多的情况下十分有用，可今天观众太多了。
29号造成的爆炸精度和范围都过于精准，精准到依靠毁坏一定墙体造成震动，模拟地震假象的同时，用足够大的声音惊醒没有被震动影响到的人。
他们只需要透过窗子就能看到街道上有个异常生物，因为看到的人多，他们会产生莫名的勇气，威胁已经没用了，利诱的成本他支付不起。
如果他一定要在不杀人的情况下保证恶魔的存在依旧在暗处，他就只能暂时放弃行动。
29号果然是天才，所以他更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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