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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无归期

    “定位发布之后,即刻撤离,一下也不要耽误。”

    “明白!”

    张红和孙芸俩人向冯时行了一个半军礼,半军礼是和军队敬礼姿势相接近,但不是四指并拢斜指太阳穴,而是右手虚握,微微弯曲。这种行礼方式是退伍军人或者现役军人对非军队人员使用。

    张红和孙芸两人虽然都是女性,冯时这一个队伍中,15人中总共也不过四名女性。一个是现役城守部战斗编制人员前军队作战士兵,另外一个是现役军队作战士兵。两人除了相似的从军经历外,两人的炁也都是风行炁,而且战斗风格相似,实力接近。所以冯时一般都安排两人一同行动。

    为了保证坐标尽可能精准,所以必须要有人能够靠近异兽群,同时标注行进路线和速度,这样才能使得无人机最快速最准确的找到异兽群,然后喷洒药物。此时的异兽群内部相安无事,可一旦感受到明显的人类炁息便会发起攻击,为了降低风险,只能让炁息最为微弱,同时速度最快的风行炁觉醒者去完成这一步骤,其他人员则继续深入,远离异兽群。

    此次行动,一直只能用做侦查或者其他辅助作用的风行炁觉醒者,成了香饽饽,战斗中,风行炁的攻击强度太弱,除了用于战斗干扰,没有别的作用,除非达到完全觉醒境界,才会有所改变。每一位风行炁觉醒者还配备了一套炁息隐藏装置,可以尽量减少外界对于炁的感知,方便行动。

    “注意安全!”

    随后冯时便不再多言,带着其他人继续深入,在出城后的第三天,他们便已经进入黑森林区域,连绵无际的黑色巨大树木遮天蔽日,如果不都是资深炁变觉醒者,在这里面根本寸步难行,伸手不见五指。资深炁变觉醒者已经能够做到黑夜中清楚视物,而冯时是体元觉醒者,虽然实力比不过,但是视力等各种感官能力,甚至还要在其他人之上。

    为了降低被发现的概率,减少遭遇战,所有人员全部依靠肉体本能在行动,而不能使用炁,即使如此,也保持着每天三四百公里的进度,向外推进。这是在所有队伍之中,行进速度最快的。

    此时在昌南城城守部大型会议室,此时已经修改了布局,成为一个临时作战指挥室,除了前十的狩猎队长,还有一些军方作战参谋,几乎整天都待在这里面。

    前十狩猎队的队长全部留守昌南城,但是副队长都被外派,而前二十的狩猎队队长除去一个重伤未愈的队长,其他队长也全部出动,加上冯时,这些人就是20个队伍的领队。冯时这一队是实力最弱的一队,但是作战会议室里很快发现了不一般的情况。

    “目前每一队反馈回来的投放坐标,均保持着每天十个左右的频率。唯独...”

    李沁雪看了看手中的记录本,有些支吾,甚至有些怀疑数据的真实性。

    “李长官,唯独什么?”

    “呃,司马队长,唯独第17队发送过来的坐标有点多。”

    司马千里想了想,有些奇怪的说道。

    “第17队?我记得现在排名17的是宋长疆那家伙吧,他不是重伤还没恢复吗?”

    这时夏知义走了进来。

    “小李,把你那记录给大家都发一份。”

    “是!”

    “原来那小子是17队。”

    看到第17格上领队位置写着一个比较陌生的名字,众人这才想起来,那个小子居然破天荒被认命为领队。

    要知道,连军方安排的人,都只是随队出战。领队不光要实力,更加重要的是在荒野上的指挥能力,只有和荒野有很深的交道,才能胜任,这也是为什么派的全是大狩猎队的队长和副队长领队,如果不是为了守城,前十的队长全部都会出城行动。

    “50次?”

    拿到记录本之后,众人看着极不合常理的数字,都瞪大了眼睛。

    其他队伍一天才十来个坐标,你一队一天搞50个?

    开什么玩笑?

    很快大家便发现了问题点。

    “为什么其他队伍发送的坐标点经过计算后投放成功率是百分百,而17队却只有百分之三十还不到?”

    这时有作战参谋提出自己的看法,也有几人对此比较认同。

    “会不会因为太年轻,没有荒野上的经验,所以导致信息出错?”

    杨武成和夏知义两人是这次计划的总指挥,看着如同铁证班的数据,他们只是不约而同的摇头,眼睛死死盯着那鲜红色的30%。

    “不应该啊,不应该。”

    目前已经通过监察无人机跟踪投放的异兽群状态变化,了解到,计划是可行的,而是效果显著,如此一来说明,到目前为止,冯时说的都正确,也可以看出来是个值得相信的人,既然被外派出去,肯定不会故意糊弄事。

    “还有一项不合理的地方。”

    “哪里?”

    “今天是第十天,其他几只队伍都有不同程度的减员,而且速度也有所下降。但是17队没有反馈任何一个伤亡,而且速度还有稳步上升的趋势。”

    李沁雪看着各个部队反馈上来的信息,对于17队的意见也越来越大,大概率是瞒报战损,虚报坐标,危急关头还想混功勋。

    王艳看着眼前的记录册,好像想到了什么关键点。

    “我们一台无人机一次出动可以投放几次?”

    李沁雪思考了一下,然后照实说道。

    “大概20次,如果是大型兽群,可能就十次左右就得返回补充。”

    “那这一天50次的坐标发送频率,我们能够跟的上吗?”

    “一次出动,完全投放完毕后,立刻返航,然后补充之后,继续投放,昼夜不歇。起初一天勉强可以做到30次,现在距离太远,只能保证十来次左右。”

    李沁雪说到后面声音也越来越小,虽然硬性条件就是如此,但是没做好就是没做好。

    夏知义有些恼火,手底下的人怎么能这样办事。随后将记录册往桌上一拍,大声呵斥道。

    “搞得什么鬼东西,赶紧去核实清楚,到底是我们只投放了30%还是投放成功概率只有30%。”

    “是!”

    李沁雪吓了一跳,出现这个漏洞,她也忍不住冒出一丝冷汗,赶紧回道,随后连忙下去落实。

    “王主管,你是怎么发现这个问题的?”

    王艳扬了扬手中的记录册,同时开口道。

    “这份记录册,是按照每天来记录,最上面的是今天的数据,而最下面的是最早的数据,可以明显看到,这个成功投放完成的比率从80%在不断下降,直到最近两天的30%。”

    “极大概率是后勤供应出现问题。”

    然后王艳接着说道。

    “能不能调出17队的移动轨迹?最好有时间点。”

    “可以做到吗?”

    杨武成说完看了眼身旁的参谋长,每一位出城的战士,身上都带着一个定位器,方便后期的营救,为了保证质量,所以用的是军方那一套设备。

    “没问题!”

    很快前方的幕布上便出现了十天内,17队所有人员的坐标动态变化图。

    “金色的坐标是队长,蓝色的是风行炁队员,白色是其他队员。当发现异兽群时,便会发送投放坐标,也就是这红色坐标。”

    参谋长指着幕布上的坐标点,向众人解说道。

    “代表兽群位置的红色坐标点为什么会移动?不是固定的吗?”

    “这是发送时,会在定位器上输入移动方向和速度,随后电脑便会模拟异兽群后面的移动轨迹,无人机也是根据模拟点来进行操作。”

    动态轨迹是以几十倍快进速度在回播着,所以看似几分钟,实际已经过去大半天。17队的风行炁战士有8名,所以可以同时进行四个坐标点的上报,主队伍则一直在进发中。队伍几乎没有一刻是满员状态,风行炁战士上报完定位后,归队,很快又会被派往下一个位置。

    “你们看这里。”

    参谋长连忙将时间暂停。

    但是众人并没有看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这有什么问题吗?”

    “代表着队长的坐标,为什么间隔一段时间便会离队,随后再等待其他队员跟上?而且在休息的时候,队伍收拢,却没有在外围安排一个人值班?”

    与此同时,李沁雪的调查结果也出来了,的确是后勤一架无人机跟不上。

    所有人都看不明白,17队的操作,偏偏17队行进长度是其他队伍的两倍以上,稳妥起见,杨武成决定增派一架运输机,往17队的方向前进。

    冯时并不知道自己提供的坐标,大部分都没有被投放,不然他绝对不会带着队伍,如此拼命的赶。

    正在树杈上以洞观来观察四周情况的冯时,察觉到有人接近,于是便睁开眼睛。

    “时间到了吗?”

    张钊点了点头。

    “是的!”

    由于洞观状态下,冯时无法感知具体的时间,便只能依靠其他人来叫醒自己,也正是由于洞观这一利器,冯时才能时刻抢占先机,不论是雪地还是森林,他都可以拿到第一手情报,而且如今的冯时,已经可以通过洞观勘察到方圆十多公里远的情况。也正是由于这一特殊手段,所以冯时会时常离队,一是为了安全考虑,提前侦查,二是为了避免其他人怀疑。这种手段即使在觉醒者眼中看来,依旧匪夷所思,冯时可不想成为小白鼠。

    起初冯时夜晚不安排人守夜,这引起很多人的不适,甚至他们自发地轮流值班,冯时虽然看到了,却也没有阻止,但是休息结束后,冯时可不会考虑到某些人休息不到位,体力没有完全恢复而放慢脚步。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第三天。

    第三天晚上,下面依旧安排了几个人去周围值班警戒,冯时依旧进入洞观状态,在洞观中修炼同时恢复精神,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当所有人都进入似梦非梦的浅度睡眠,冯时猛地站起身来,还未开口,下方的众人,都很快陆续醒来,这是他们的习惯,不会在荒野上完全睡死,即使有队友在警戒,这也是他们越来越疲惫的一点,而冯时则越来越有精神。

    “召集其他人尽快归队,同时留下两个风行炁兄弟在这里等待,注意隐蔽。其他人跟我撤走。”

    即使不理解,但是所有人都还是选择服从,但是看到冯时三两步在树杈上跳动,渐渐往偏离原来目标的方向跑远,张钊连忙跳上树,追赶上冯时。

    张钊原来是宋长疆的副手,如今队长缺席,他只能代表自己狩猎队出面参加联合队伍,每一只队伍都是混合队伍,各方人员都有。原本以为会独领一队,结果没想到还是做副队长,而且还是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下,换成谁都有些不服,不过在了解到队伍其他人的身份后,他发现自己能做副队长已经很抬举了,毕竟没有一个人实力在他之下,而且社会地位还比自己高许多,之所以让他做二把手,更多的应该还是看重荒野的生存本领。而能够被认命为队长一职,不可能是一个草包流寇,更不会是一个刷履历的二代,因为这可是九死一生的任务。

    无意间他听到过先战的第三人,罗天锤这样称呼自己的队长,态度恭敬,所以张钊也有样学样,而不是叫队长。

    张钊虽然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但是却有着很缜密的心思。很快就适应了这个位置,平常尽量以冯时的意见为主。但是在队伍出现指挥错误的时候有必要站出来,这可不是小事,全队的生死都在一念之间。

    “冯师!”

    “有事?”

    仅仅是回头看了一眼,而冯时脚下并没有停下跳跃,反而越来越快,之所以选择在树上移动,而不是和其他人在地面上,或许是想体验一些不曾体会的经典桥段,好不好是一时的,但是帅是一辈子的事情。

    “呃,冯师,我们好像在偏离原本的方向。”

    说罢,张钊还专门将手腕上具备指向功能的手表取下,拿在手掌,向给冯时看下。

    “我有指向针,我也知道方向改变了。”

    “那是为了什么?”

    “原定的方向,有一队异兽在往我们这个方向行进,预计还有十五分钟就会到达我们现在的位置,你难道很迫不及待想和它们碰面吗。”

    “这?”

    张钊愣在原地,还是没想明白冯时的信息来自哪里,明明前方的值班队员都没有传来任何消息。这让他该如何去接受这个说法,听从这个安排?

    正在他犹豫之时,地上又跳起5人,沿着冯时的足迹,快速向前,这几人都是来自军方还有城守部以及宏图商行的战士,张钊也十分无奈,已经无法阻止,只好跟着走。

    “明战还有明夏,你们留守,等下将坐标上报后,就撤退,其他人现在跟上。”

    “是!”

    大约行进了十来分钟后,张钊便看到不远处树枝上,最开始的那几人正在树上休息,但是没有冯时踪影。

    走丢了?

    “张队,你在找什么?”

    身后的张远冲(一直都是和张钊同一个狩猎队)看到张钊左顾右盼的样子,不由有些奇怪。

    “冯师人不见了。”

    张远冲想到冯时,就习惯性的抬起头,因为自从进来黑森林,冯时总是特立独行的在树枝上行动,包括休息也是,除了进食会下来,每次看冯时都得抬头看。这次一抬头,果然自己正上方有个人影。

    “呃,他好像在我们头上。”

    ...

    “哎!大家各自休息吧,注意安全。”

    看到冯时已经完全熟睡,张钊也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第一次见到睡眠如此好的,每天都是秒入睡,对外界安全根本爱答不理。

    众人才坐下,隐约间便好似听到身后传来阵阵响动,这下没人敢安心休息,都只是眯下眼。

    十余分钟后,明家两兄弟带着其他值守的两人追上了部队,

    “张队,我们已经上传了坐标,这是一大群四级源兽混合队伍,我们差点就被发现了,好在有惊无险。”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向上看去,只听这时一道声音从上面传来。

    “归队了,就好好休息,明天我们要加速前进了。原地休息三小时,到时候张老哥叫下大家。”

    “好的!”

    张钊干脆答道,随后张钊多了一份任务,那就是叫醒冯时,其他人都各自知道时间,唯独冯时需要人去提醒,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