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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出古墓

    林平之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关承泽身后,惊愕说道:“嵩山派的左盟主?您老人家竟然也亲自来这里了?”

    五岳盟主左冷禅?他竟然也来了?

    这个名字重量实在太大,关承泽忍不住回头看去。

    但见近处空旷一片,远处是太乙山峰,哪有什么“左盟主”的人影?

    关承泽心叫不妙,急忙又回转头。

    但这时候,一大把银针朝他飞来。

    他内力高深,自然无惧林平之这初学的暗器功夫。

    当下潜运真力护体,拼着被银针刺出外伤,也绝对不让林平之二人有逃跑机会。

    但他发现有几枚银针专往他眼睛飞去——不想成为瞎子的话不得不避。

    偏偏这个时候林平之还在大声喊着:“关先生,这些银针上我都涂了百药门药皇的独门剧毒,你可千万小心。”

    百药门名头太大,林平之又是连毒药主人的名字都说出来的,关承泽不得不信。

    而且他想到刚才和林平之对招时,被林平之偷偷用银针扎出了伤口,不由得有些心里悸动。

    但还是不想放走林平之二人。关承泽铁拳挥舞,将大片银针全部挥退。

    施银针和挡银针只是片刻,关承泽挡开银针,握紧拳头,便要下真正的杀手。

    他有些被林平之惹怒了,这次他决定不管有什么变故都一定要先把人杀了再说。

    拖延得片刻的迟缓,似乎没有什么作用?该来的迟早要来。

    不过幸好,苗履道虽然莽,但是其实人是很聪明的人。

    在林平之飞出银针的时候,他就很有默契的想到了林平之的目的。

    苗履道伤势比林平之要轻许多,他潜运先天神功,稍微缓解了身上内伤,挣扎着站了起来。

    并且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多出来的力气,竟还能背起林平之。

    林平之刚才使个小伎俩和用银针拖延时间其实也只是临死之前最后的求生欲,并没有想到有什么后手。

    这时候被苗履道背起,大喜道:“好小子,真有你的,赶紧走!”

    关承泽挥退银针的时候,苗履道已跑出了十丈——人快死的时候,总是很有潜力的。

    但关承泽当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也运起轻功跟在苗履道身后,一边还不忘出言瓦解对方意志:

    “嘿,小子,你刚中了我一拳,内伤不轻,要是不马上坐地疗伤,便是事后不死,也绝对会落下残疾。”

    “我要杀的人是你背上背着的这个林公子,杀不杀你却不要紧,你现在停下来,我保证不伤害你,还会助你疗伤。”

    “便是你信不过我不想停下来,也该扔下这位林公子自己跑路,那样不是轻便许多?”

    连被背负着的林平之也不得不承认这老家伙很懂谈判,说的话层层递进,要是林平之和苗履道易地而处,说不定就扔下他自己跑路了。

    苗率道竟也喃喃自语道:“嗯,这老儿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说起来这件事和我似乎没什么关系。”

    林平之听见了他碎语,骂道:“我就说道士没好人,个个是我不下地狱谁爱下谁下的作风。”

    苗履道笑道:“林公子不用担心,我要是这样的人,刚才就不会出手救你了,我只是单纯觉得这人说的有道理。”

    林平之虽然这会性命在对方一念之间,还是骂道:“你妹,别说话,给爷好好逃命。”

    骂完林平之念头一转,道:“算你有福,我有一套轻功心法,是最上乘的那种,这时候和你说了,看你能领悟多少。”

    “虽说临时抱佛将临阵磨枪,但好歹不快也光。”

    说着林平之当真选些凌波微步里比较好懂的部分说给苗履道听。

    苗履道听得林平之所述心法果然精深玄妙,且暗含道家的卦理,与本门功夫颇有想通之处,忙专心听着。

    可天资再高,也绝无可能在这片刻之间就真的能掌握这套轻功,他待要想当场使用,可反而脚步笨拙,影响奔速。

    只得按自己原本轻功跑路。

    关承泽在后紧追,他虽然不以轻功见长,可胜在内力深厚,自然而然每一步都跨的极大,后劲也极长。

    林平之一直看着后面的情况,发现他越追越近,而让苗履道立马学会凌波微步甩开对方似乎确实不现实,不由得掐灭了心中本已生出的几分希望。

    他对苗履道说道:“苗道长,你要是跑不动了,就不用死撑了,反正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

    “我现在腰好像要断了,难受的很,估计你也差不多。你要是顶不住,不用跑了,咱们死的开心些。”

    苗率道不由得嗔道:“我听后面那老儿攻心术要我放弃,我还不怎么,听你这么说,可真是跑不动了。”

    显然意思林平之是只会传播负能量的猪队友。

    当然嘴上说着跑不动,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坐地等死,还是一路向前奔,总是能多活片刻多吸收一点新鲜空气,也是好的。

    便在这时候,林平之看见关承泽连跨五大步,又缩短了些与自己和苗履道的距离,忍不住叹一口气。

    但苗履道突然说道:“前面有条小溪!林公子,你说咱们怎么办?”

    林平之看着关承泽铁拳握紧,马上就要抢上来用拳头了结自己和苗履道,忙道:“不管了,跳下去!”

    此危急时刻,再聪明的人也难想清下一步该怎么做,苗履道听林平之这么说,也没有其他主意,便也不多想,跳入小溪之中。

    关承泽在后面追着,见他们跳入溪中,一拳轰出,将溪水带起一阵巨大浪花。但他踟蹰一会,仍是不敢下水。

    ——毕竟看不清楚水底情况,若是在水下和这二人乱战,他武功优势便不太发挥的出来,说不定着了这二人的道。

    在山上隐居多年,好不容易下山,自然不想这种时候出什么茬子。

    关承泽看了看刚才被林平之银针扎出来的伤口,发现血液凝结,已无任何异状,知道刚才林平之说针上涂毒是虚言诓骗,心下稍安。

    但他也更加懊恼,实在不想就这么放走二人,可也无济于事,只能长叹一声。

    这时候,他们原来打斗的地方,一柄宝剑透出地面来。

    承影宝剑。

    郭高这位小心翼翼的杀手毕竟还是没有这么容易死的。

    就在林平之宝剑透入他胸膛的时候,他权衡之下用右手紧紧抓住了剑身,阻止长剑力道。

    ——也幸好林平之被关承泽铁拳压迫之下,立马弃剑。

    但承影宝剑太过锋利,郭高的右手三根手指被宝剑削段,整个手掌也已经血肉模糊,几可见骨。

    他极小心的拔出宝剑后,咳嗽两声,带出几口鲜血。

    心里生出了一个念头,此生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那个叫林平之的少年。

    ——

    关承泽看不清楚小溪底下的情形,苗履道和林平之也已看不清岸上的情形。

    在关承泽拳力带动溪水掀起巨浪之后,苗履道大吃一惊,忙向水深处潜去,恐对方内力太强,虽然隔着溪水,还是将自己二人震死了。

    林平之大学选修过游泳课,算是勉强会水性,但这会潜到了深水中,考验收的却是闭气功夫。

    何况林平之这会身子难以动弹,只能抱紧了苗履道,随他怎么折腾。

    苗履道自小生在终南山,并且不是什么乖宝宝,他师父孙德明平素也颇宠爱他,任由他玩耍。所以自小就是各处浪荡,也常下河游泳。

    这会潜入溪水深处,看不清岸上情形,也不知道那关老儿有没有跟着跳下水来。所以只是一个劲的往水前方深处潜去,总归是想逃远一点。

    这么潜行良久,饶是他自幼苦修道门正宗玄功内力深厚,闭气功夫不在话下,可也有些气闷。

    更兼苗履道害怕林平之不习水性,不由得有些担忧。

    就在这时候苗履道看到前方有个洞穴,他心里惊喜,忙拉着林平之朝洞穴游去。

    入了洞穴,仍是有溪水涌入,但幸好渐往里一些时,溪水变浅,只及二人腰间。

    苗履道和林平之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可还是害怕关承泽追上,所以苗率道不敢稍微停,只是带着林平之朝洞穴里面寻去。

    半个身子不在水中,便已可开口说话,林平之道:“这洞穴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出口,要是密闭的,可难免被瓮中捉鳖了。”

    苗履道说道:“水里不比陆上,方位没那么明确,我瞧那关老儿也未必这会就正正巧巧跟在了我们身后。”

    “不过林公子你说的也有道理,他若是看到这个洞穴,肯定会进来打探一下,说不定就截住了我们。”

    “我们确实得赶紧找找这洞穴有没有其他出口。”

    林平之笑道:“还是得靠你,我只能用眼睛帮你看着些。”

    苗履道身上其实也有内伤,这时候已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凭着一股子倔强背着林平之朝里游去。

    说话间水位又已漫过了二人,他们再不能说话,又闭起了气。

    好在这次有了心理准备,已深吸了几口气。

    也不知道又潜行了多久,期间水由深转浅数次,水流也有时候急有时候温和,最终他们发现前面又有一个入口。

    苗履道再奋力游进入口处时,发现水越来越浅,到最后竟然身周已然没有水了。竟是着陆了。

    没有了水浮力的帮助,苗履道脚踩在地上,顿时感觉身子沉了好多倍,他将林平之放在地上,自己也瘫倒在地,说道:

    “这时候你便拿剑指着我,我也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了,我是无论如何都要躺下休息一会。”

    林平之也平躺在地上,苦笑道:“不巧的很,我吃饭的家伙——我的承影剑刚才已经被我舍弃了,希望它不要怪我才好。”

    苗履道已听不清或者说听清了也意识模糊理解不清楚林平之话里的意思了,只是重复道:“不怪...不怪...”

    林平之也已困顿到不行,说道:“嗯,不怪就好。”

    二人已再没力气说出一个字,就躺倒在潮湿的地上,睡了过去。

    管他娘有没有人要追上来杀了自己,先睡一觉再说。

    ——

    林平之是腰椎受伤,是严重外伤,内伤却没有苗履道那般重。

    而且苗履道背着一个人走了那么久,也确实累了。

    所以使林平之先醒了过来。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是捏了自己一把,感觉到真实的痛感之后,确信自己没有去另外一个世界。

    他又眼望四周,没有看到关承泽或是其他敌人,四周情形也仍是睡倒之前的模样。

    忍不住长呼出一口气,看来苗履道说的不错,这洞穴和在洞穴里潜行良久之后发现的陆地入口,显然是极隐蔽的所在。

    这小溪绵延不知道多少里,要发现这洞穴其实极为困难。

    看来算是勉强脱离的危险了。

    不过当然不能在原地多呆,得想办法子找到出口。

    但林平之这会下半身完全使不上力,等若残疾,只能躺在地上看着睡得像死猪一般的苗履道。

    又不忍心叫醒他——何况叫醒未必是好事,以林平之现在的情况而言,总得这个队友休息好了,才能背着林平之一起走路。

    林平之躺在地上,感觉身下全是潮湿的淤泥,虽然凉快,但那种滑腻的感觉实在是难受。他第一次这么渴望洗一个热水澡。

    他想起在福州的时候,镖局里按他指示招了几个漂亮的侍女,非常懂事,每天都会给他用木桶打好了热水,伺候他洗浴。

    澡盆里还飘着香包,侍女们的手在他身上按摩搓揉,那种感觉,当真是人间美事。

    林平之甚至有点后悔,后悔自己太君子了,在侍女给他洗澡的时候,没有提出要让她们一起进澡盆。当然不是要干什么,只是这样洗的更干净些。

    ——只要钱给够了,这些侍女又是出于自愿的话,好像也不是什么有违道德的事。

    想到那些侍女身上的芬香,滑腻的小手,含笑的嘴角,林平之笃定她们应该也对他这个英俊潇洒丰神如玉的少镖头有些意思,应该肯。

    “林公子?”

    这声呼唤把林平之从回想中拉扯回来,说话的自然没有别人,是全真教的道士苗履道。

    苗履道看着林平之的表情有些奇怪,接下来说的话也有些奇怪:“林公子,别这样。”

    别哪样?

    林平之看看身前,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住了苗履道的手,上面有些湿润,似乎是林平之刚才意淫之时流下去的哈喇子。

    若不是苗履道及时醒转,说不定林平之会有更过分的举动。

    林平之十分尴尬,只能强行为自己的行为解释道:“那个...苗道长啊,我们现在身处险地,我急着叫醒你,所以有些过激,你可千万别误会。”

    苗履道眼神还是有些奇怪,不由自主的离林平之远些,这才说道:“这底下看不见太阳,也不知道我们躺了有多久了,确实不能再多停留,得找出口出去。”

    “林公子,你伤势如何,还需不需要我背你?”

    林平之刚才有些异样行为,这会按理是无论如何不会让他背了。

    可偏偏木得法子。

    所以苗履道又背着林平之朝里走去。

    所幸苗履道内伤虽重,休息这么久,用全真先天神功调息之后,好了许多,这时候再背林平之那是轻松不过的事情。

    刚才到达入口陆地之时,已是没有什么光线只能依稀见物,这会更是漆黑一团,二人宛若成了瞎子。

    苗履道只感觉走路时有些上坡的感觉,想是地势渐高,而脚下的土地也似乎干燥了许多,不再全是淤泥。

    又行了不知道多远,苗履道黑暗中走路时碰的一声,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林平之问道:“是什么?”

    苗履道一时也回答不出,好在他走的也不是很快,所以这一下撞的不是很痛。

    他这会只是伸手在前方探索,过了一会,才说道:“林公子,似乎是一道石门,咱们要不要进去?”

    这时候问这话那是多余的,已经到这里了,哪里有不进去的道理。

    苗履道手上探索,找到门沿,用力一推。

    “嘎啦”一声,果然听见大门打开的声音。

    苗履道背着林平之走进去,黑暗之中恐再碰到什么东西,走得愈加慢了。

    林平之在他说到石门的时候心里隐隐一动,想到什么东西,可又不太真切,到这时突然喊道:“我知道这是哪里了!”

    苗履道惊讶道:“这地方如此隐蔽,林公子竟知道是什么地方?莫非你先前来过?”

    林平之没好气道:“我先前自然不可能来过这里。只是我突然想到了,这里是终南山下,我们到这里又是经由小溪洞穴。”

    “我想到了,这里是终南山旁的一处地方,叫古墓派。你也是终南山这边的土着了,有没有听说过古墓派?”

    苗履道说道:“古墓派?我倒是听我师父说过。可我师父说,古墓派自打当年神雕大侠杨过和他妻子小龙女之后,便从来没有人到过里面。我少年时和我师父下山玩,也曾被他带着去过一个被他叫做活死人墓的地方,可那地方被巨石封住,不能入里...”

    “林公子,你是说,我们现在就是在这活死人墓里面吗?”

    林平之点头道:“应该错不了,不然这世上绝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你看到被巨石封住的是古墓派大门口。我们刚才潜入的洞穴入口,却是另外一道侧门。”

    苗履道恍然道:“原来如此。那我们要出去,岂不是只能原路返回?还有没有其他出口?”

    对这个临平孩子倒有些了解,答道:“就我所知绝没有其他出口。你说对了,我们想要出去只得原路从小溪潜出。”

    苗履道叹息道:“那我们此刻还是危险无比。一则不知道那关老儿会不会发现这溪底的洞穴入口,给我们来个瓮中捉鳖;二则咱们原路返回,若是他守在小溪两岸,难保不会被他撞见。”

    林平之道:“这你就多虑了,这古墓派极大,屋室实多,便是那关老儿找来,也不知道咱们在哪个房间。这小溪也是不知道多长,他哪知道咱们没有上岸逃走,反而在溪底睡了一觉?更想不到咱们会原路返回。”

    “况且我们上岸之前,必然得将伤势养将好了。嘿,等我伤好了,他不来找我我还要杀他呢!”

    苗履道听了林平之的分析,本是心下稍安,待听到林平之最后说要杀关承泽,咋舌道:“林公子,不是我灭自己志气长他人威风,那关老儿武功着实是高。依据我武功进境,总得要十年之后,才能望其项背,这还是保守估计。”

    “我先前也总道世上除了我师父再没人能制的住我,现下才知道师父说的没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现在甚至想,此生要是能到关老儿那地步,似乎都要烧高香了。”

    “林公子,我瞧啊,咱别怄这个气了,出去之后认个倒霉,看见他们避着走就是了。哎,这也不是我贪生怕死,只是我师父交待我一定不能跟人动武。不然我虽然打不过他,却也肯定不会怂。”

    林平之听苗履道这么说,却没又嘲笑他胆小,只是说道:“哎,我其实也是个怕麻烦的人,若无必要,也绝不愿意去招惹是非。”

    “但这个江湖上的事,不是想独身世外就能做到的。”

    “我若是不凶狠一点,早几个月就已经死了。所以我现在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强,让自己能够应对这些恶人。”

    “等有一天,我发现我只需要在家里闲坐,就再没有人敢来招惹我了,那我也会安然享几天清福的。”

    苗履道从小跟着师傅,没有接触过那么多江湖险恶,所以对于林平之此刻说的也没有那么深的感悟。

    林平之继续说道:“你不用担心,这是我和他们的事情,绝不会牵扯你们全真教。到时候你回到全真教里,也千万避避风头,暂时先别下山了,等事情过去了再说。”

    “我保证,这个时间不会太长,我一定会和这位关先生,以及嵩山派的左盟主,好好算清楚这账的。”

    苗履道听林平之这么说,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好羡慕,他学成武功一直被师父强令不能施展,觉得憋屈,此番死里逃生,虽然非常痛苦难受,肉体心理都受到了煎熬,可没来由的又有些觉得刺激。

    他和林平之把这话说了,林平之点头,道:“嗯,你是M。”

    苗履道愕然道:“哎姆,那是什么?”

    林平之道:“小孩子别问那么多,反正你是M就对了。我们已经在这黑喵喵的地方走了好久了,什么都看不见,附近究竟有什么?”

    这问题不是问苗履道的,因为他知道苗履道肯定也不知道。

    但二人总是带着这疑问在黑暗中摸索。过一会,苗履道有感觉被撞了一下,他伸手一摸,发现是一个台子。再在台子上摸索,摸到一样物事,入手油腻,抓起摸了一圈,惊讶道:“是蜡烛?”说着递给林平之。

    林平之也大略摸索了一遍苗履道递来的东西,发现确实有可能是蜡烛,尤其末端的有绳线,似乎是蜡烛点火的引线。

    他在摸索探知手上物事时,突然眼前一亮。

    林平之大吃一惊,无论如何想不到这会儿竟能有亮光。

    苗履道喜道:“还有打火石!这下能见着了。”

    林平之听他说有打火石,也是心里一喜,将手中疑似蜡烛的东西递了过去。

    苗履道用打火石尝试了几次,借着火星亮光终于成功点亮了烛火。

    虽然蜡烛光亮其实微不足道,可对于他们两个久经黑暗的人来说便让沙漠中看到了一抹绿洲,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苗履道更是几乎跳了起来。

    借由蜡烛亮光打量周围,二人发现此刻是身处在一个石室之内,室内布置有桌椅石床,看来是一间卧室。

    刚才苗履道摸到蜡烛和打火石的台子,却是一张妆台,台上放置有镜子、簪子、木梳、胭脂水粉等物事,看来此间是女子卧房——古墓派当年全是女子,按理自然没有为男人备着的房间。

    苗履道突然说道:“这里有人住。”

    林平之被他这突然而来的一嗓子吓得不轻,说道:“废话,这里这么多个房间,肯定都是给人住的,这又有什么稀奇呢?”

    但接下来苗履道说的话让林平之更加毛骨悚然:“我是说,这里最近就有人住。这些物事看起来都很新,妆台也看来经常被打理一尘不染,台上更是有女人长发——种种迹象表明,这古墓有人住。”

    眼见苗履道突然化身成柯南开始推理,林平之不光没有茅塞顿开的感觉,反而感到极其不舒服,甚至有些牙齿打颤。

    虽然是无神论者,可任谁突然置身于这么一座古墓之中,接触到如此阴恻的环境,听着人说这里有人,都会有些发毛的。

    林平之用颤抖着的声音说道:“你...你不是说古墓派自神雕侠侣杨过小龙女之后,就再没人在里面了吗?这会又有人住?难不成,难不成...”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风吹来,刚点着的蜡烛又熄灭了。

    林平之虽然武功高,可那也只是碰到武林高手的时候有底气,面对这种很悬疑的事件却没有免疫力,只感觉身边气流流淌,气氛有些不对劲。

    静谧。

    风呼呼吹过,更增渗人意味。

    苗履道又开口道:“难不成有鬼?”

    他早不说话晚不说话,刚才林平之说难不成的时候他也不开口,偏偏蜡烛熄灭,又停顿了一会他才开口,林平之只感觉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苗履道替林平之接下去说了他刚才没说的话,又一边拿着打火石想重新点燃蜡烛。

    可说也奇怪,林平之但听见碰碰的声音,显然苗履道很用力的在让手里的两块石头相互撞击,然而偏偏再没亮起。

    甚至连一点火星都没有溅起来。

    漆黑一片。

    林平之脑海里不断回响着苗履道刚才那句“难不成有鬼”。

    他大声说道:“不可能,这世上肯定是没有鬼的!要相信科学!”

    一般吼越大声就说明心里越没有底气。

    林平之吼的嗓子都要哑了。

    苗履道说道:“有鬼那也不怕,咱们太乙山道士,不光要念道经,少不得也得学些做法事的门道,给那些达官贵人家里驱邪。”

    “我本来是不屑于学这种东西的,可我师父非逼着我也要学,说是能驱妖除魔,做道士的都要学这个。”

    林平之道:“我信你个鬼,我只听说过茅山道士要学这个,你们全真教也有这个门道?”

    口头禅说到这个鬼字,不由得又有些打怵。

    苗履道说道:“那可能也是我师父为了让我安心学故意骗我说道士都要学这个,说起来我几个师弟就没学——现在想来有我做法事师父自然就不用他们学了。哼哼,我每次做法事得了银子,师父却总是买好吃好玩的给这几个师弟。”

    林平之这档口实在没有心情听他唠叨他们师兄弟间分赃不均的事情,说道:“你打着火了没有啊?刚才不是几下就点着了蜡烛吗,怎么这会你打了有几十次了,连点火星都没有?”

    苗履道也疑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刚才只敲打了几次,就能闻道一阵味道,这会却也没有——难道...难道...”

    这会是他一连说了几次难倒,林平之忍不住帮他接了下去:“难道你手里的已经不是打火石了?”

    他这话一说,苗履道一拍大腿,说道:“林公子你分析的极是,若仍是打火石,那么怎么可能这么多下打不着火来?便是打不着火,那也起码有些火星才对。除了林公子你说的这个理由,简直没有其他可能了。”

    林平之见他喋喋不休没说到重点上,没好气的接口道:“那么问题来了,咱们一直在这里,刚有亮光咱们都瞧得见,后来蜡烛熄了你又马上拿起了打火石——为什么现在又不是打火石了?”

    苗履道顿时被林平之问住了,也忍不住说道:“是啊,那这打火石是什么时候变成不是打火石的?”

    林平之嗔道:“那肯定是有人掉包了,虽然黑暗里看不清,但你手上拿着的,说不定只是两块普通石头,自然打不着火了。”

    “可是咱们一直在这,不说刚才有光亮的时候,便是黑暗之中,有人想趁机过来掉包打火石,又怎么能瞒得过我们的耳目?除非那人是鬼魅不成?”

    苗履道闻言竟又有些兴奋,说道:“林公子,你说,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林平之听见他镇定自若丝毫没有惊异的意思,又好气又好笑,说道:“怎么,知道可能有鬼,你还很开心是不是?”

    说完,林平之又讪讪道:“小伙子,送你一个外号。”

    苗履道愕然问道:“外号,是什么外号?”

    “苗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