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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李桑

    苏格兰场大楼里,所有警员刚吃完饭,所以无数人穿梭于走廊里,乱成了一团。李桑在这种环境里举步维艰,他一边推开其它警员,一边在心里面暗骂:狗娘养的,赶紧让开!

    他走进自己的部门,里面相对外面来说比较安静。他把牙套拿出来戴上了。他的牙齿从小就有些问题,看过不少次牙医。最近牙齿的问题少多了

    李桑被调来苏格兰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罗森警长非常赏识他,觉得他是个“品行端正”的警员。

    罗森这么想真是大错特错!李桑是个瘾君子,通过窃取其它警员警员的劳动成果,再把所有功劳加在自己头上。一到晚上就去厄尼开的那家地下赌场里鬼混。

    家里人不知道他吸毒,更不知道他整天朝他们借钱,只是为了去赌博、吸毒。他们还以为李桑这个混蛋是在帮自己的女朋友买包、买口红什么的。

    他女朋友名叫非亚,是个美国人。李桑和她是在地下赌场里认识的,她是个陪酒的,李桑以前每天都花钱去赌场里找她喝酒。

    后来李桑提出在工作以外的时间约会,两人就这么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李桑和她之间没有像那些狗血的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他们俩交往期间基本上没吵过架,唯一的一次是因为李桑在地下赌场鬼混了太久,第二天早上才回来。非亚当时气的要命,李桑觉得愧疚,于是他一周没去赌场。

    李桑平时几乎不怎么和其他人说话,在餐厅里遇到了同事也不过去搭话。

    他喜欢自己一个人吃饭,睡觉,从没想过会和一个姑娘同居,更别提结婚了。

    李桑觉得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虚伪得要命,李桑觉得街上的每个女人都化着浓妆,把妆容卸了以后就是个十足的丑女。

    不过非亚,她不是那一类女人。她平时几乎从来都不化妆,可却掩盖不住她的美。

    李桑在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以为会非常难受。因为他不习惯和其他人一起吃饭,也讨厌和其他人吃饭。因为那样的话就无法品尝盘中之物的美味之处。

    可在约会的时候,他虽然没有品尝到食物的美味之处,却感受到了更美好的东西。

    他真心爱着米亚,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爱上了她。

    李桑每天只等着下班以后,去那地下赌场里喝几杯,玩儿几局。然后陪着米亚。米亚不太反对这么做,可是她希望两人结婚以后她就别再去了。李桑表示自己会尽力的。

    最近不知道罗森这人哪根筋不对,他找来个私家侦探协助案件调查。

    那私家侦探没少惹西里尔总督察生气,因为保罗行事太大胆了。就拿前一阵子来说吧。

    因为在那装冰块的破盒子里发现了人的唾液,那私家侦探就大胆推测说是某个人含着冰块,然后吐到盒子里,害死了韦德。这种说法听上去合理,可如果没什么证据,那就只是空中阁楼。

    可后来,那个破私家侦探找到两个嫌疑人的儿子,然后把这种作案手法说了出来,说的好像真的一样!

    结田的儿子出现了一些反常的举动,然后保罗就他他妈去结田家,验了他的唾液。这件事完全是他自作主张,把总督察气得够呛!

    结果结田的唾液竟然相符。总督察原本还在气头上,一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就乐呵起来了。

    这是个证据,不过并不充足,警方还没有能力向法院申请拘捕令,只好继续调查,同时也安插了几个人手日夜监视结田的公寓。

    前几天有个毛头小子去了那间公寓里,不过是从灯光相对昏暗的后门走进去的,所以没人看到他的脸。大概过了半小时后,那小子出来了。因为进出的时间相差太近,所以警察跟了他一阵儿,不过他走的路线很不寻常,所以跟丢了。

    还有件怪事,那就是有个人推着手推车,装着个麻袋从后门出去了。他走的路线一样不寻常,警察也跟丢了。

    不过李桑才懒得管这些无聊的,他现在下班儿了,案子什么都都和他没关系了。

    他打电话给米亚,说自己今天得去赌场,把前几天输的全都给赢回来。

    说实话李桑挺后悔打这通电话的。米亚说了一大堆没用的,什么劝他少赌点,马上就结婚了,他应该多干好自己的分内之事的这些话。

    地下赌场离警局倒不远,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不过那里的老板厄尼是个聪明人,他为了防止自己赌场里混入那些招人烦的警察卧底,所以对每位顾客都要做足防护措施。

    当然了,李桑虽然是警察,不过他和厄尼是老交情,厄尼完全信任他。

    李桑在警局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司机问他去哪,他就回答去:理查工厂。

    理查工厂离地下赌场很近,步行两分钟就能走到。因为其实整个地下赌场就在那工厂的正下方。这一点工厂里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知道,比如说老板厄尼的朋友——图文斯·艾尔曼。他就知道那地下赌场的存在。

    他在工厂的门口下了车,他首先得绕着高高的围墙来到工厂最角落的地方,哪儿有一处早早荒废了的厂房,入口就在那儿了。

    厂房门口的停车场停了约有10几辆车,估计只有很小一部分是这工厂员工的车,剩下的应该都是些又有钱又爱赌博的赌徒。

    他穿过厂房的大门,厂房里面有堆砌成山的杂物,如果你第一次来估计你得在这里面走迷路了。

    这里到处都布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如果一个人敢在里面待上15分钟,那当那人出来以后,衣服上会脏的要命。即使他什么东西也没碰,空气中悬浮的灰尘也能把他弄得灰头土脸。

    李桑身上穿着一件新买的风衣,这件衣服贵的要死,整整200多英镑!他可不想让这么好的衣服被糟蹋了,于是他大步走到了楼梯口。

    当李桑穿过一道厚重的木板门以后,就会发现一个与外面截然不同的世界。虽然下楼的楼梯依旧脏的要命,可这里比外面好上不知道多少倍!这楼梯就好像李桑的救命恩人似的。

    大概走下20级台阶就能看见一道铁门,这里就是进入地下赌场的入口了。

    李桑刚走进去,一股烟味儿就扑鼻而来。放眼望去,里面吸烟的、赌博的、酗酒的、甚至是打架的,无处不在。

    里面打着不算昏暗的橘黄色灯光,空气中到处都是因为吸烟而造成的烟雾,时不时还会听到一些人大喊大叫,估计是因为赌输了。

    最吵闹的地方,莫过于中心的那一桌。那里围着一圈人,他们喊着:“厄尼!把这不识相的小子给弄趴下!对!!就是这样,厄尼!”

    李桑透过人群中的缝隙,看到了厄尼正和另一个男人掰手腕。他们两人都身材魁梧,长者粗壮的胳臂、结实的肌肉、和光头!李桑一看到厄尼那锃光瓦亮的光头就想笑。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觉得好笑。每次他在厄尼面前都得憋笑。

    突然,人群中爆发一阵惊呼。李桑看到,厄尼把另一个人的手死死的按在了桌子上,看起来是他赢了。

    正当人群狂欢之际,李桑和厄尼撞上眼儿了,厄尼脸上挂着自豪的笑容朝李桑走了过来。

    “欸!你看到我刚才那场比赛了吗?”

    李桑点了点头。

    “那小子力气可真他妈大!差点就输了。”

    他转过头看了那小子一眼,李桑觉得不能称呼那人为“小子”,因为他的手臂和厄尼一样,甚至比厄尼还要粗壮。李桑觉得自己要是和那人掰手腕的话,估计自己连5秒都撑不过。

    “好了李桑,你那起案子破的怎么样了?”

    “凶手已经基本上确认了,就是那个叫结田的混蛋,你知道的。”

    “结田那混蛋,认识他算我倒霉!虽然我们这赌场里到处有人赌博,吸毒,可杀人这种勾当,我真是看不起!”

    结田也是这里的老顾客了,厄尼和他只能算是认识,并不能算是多熟悉。

    “不过我说句实话,”厄尼说道,“他应该也有自己的苦衷。”

    “不管如何,杀了人就是杀了!”

    “的确。”

    “你哪儿有没有雪茄?给我来一根儿。”

    “改吸雪茄了?”

    “没,就是想要一根儿。”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抽出了一根雪茄。

    “高希霸长矛(一种雪茄)。”

    “那可不便宜。”

    “不是我买的,前几天我赌来的。”

    “原来如此。”

    李桑拿着这根雪茄,他忽然把那根雪茄还给了厄尼,他说道:“算了,给我来点你这里的特产吧。”

    李桑指的特产,是厄尼这里卖的鸦片。价钱不便宜,不过厄尼看在两人关系的份儿上,常常以2000英镑的价格卖给他,要知道原价可是3000英镑。

    厄尼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50多粒鸦片小丸,李桑接过那小盒子,赶忙放进口袋里。

    “今天还赌吗?”

    “赌,当然要赌。”

    “警告你别他妈去那一桌。”他指了指最角落的那一桌,那里坐着七八个人,好像是在玩21点——那是种卡牌游戏,谁的牌更接近21就赢了。

    “为什么?”

    “看到那穿着白西装的男人没有?”

    李桑看到桌子最左边坐着个穿白西装的男人,他的头发特别长,感觉都快长到腰部的位置了,他嘴里叼着根儿雪茄,手里拿着3张牌。

    “他怎么了?”

    “他在出老千,同伙是站在桌子最右边那个人。”

    李桑看到桌子最右边上有一个穿着便装的男人,他身材消瘦,嘴里吸着香烟,眼睛通红,不时喵下其他人的牌。

    “当他出老千的时候,同伙会快速的眨眼,示意白西装的男人。如果同伙眨眼三下,那就代表其他人的牌比较接近21,所以不建议下注。如果他眨眼两下,那就代表他可以下注。如果眨眼三下,那就代表其他人的牌都非常差。”

    “真是两个混蛋啊!但同伙并不知道那个白西装男人手里的牌啊。”

    “右边那男人只是在提示,究竟下不下注由白西装男人自己判断。”

    “那你为什么还不把那两个混蛋赶出去?”

    “那样太仁慈了,我们的人会让他输个精光。”

    “你们的人?”

    “那7个人里面有一个是我们的人。”

    “我能过去凑凑热闹吗?”

    “当然。”

    李桑好奇地走了过去。右边的同伙用他那通红的眼睛看了他一眼,李桑感到心里发毛,还好他很快又收回了视线。李桑注意到,右边这混蛋真的在偷偷观察其他人的牌,然后用刚才的方法帮那穿着白西装的混蛋出老千。

    这时候,右边的男人朝白西装男人的方向眨了三下眼,这代表其他人的牌都很烂。穿白西装的男人把所有的筹码都推上了赌桌。

    一个黑西装的男人思索片刻,把所有筹码都给推上了赌桌。白西装的男人咧嘴一笑,他翻开了牌——20点!

    “你个蠢货!”白西装的男人说。

    “话可别说的这么早。”

    “怎么?你他妈还能是21点?”

    黑西装的男人身子向前倾。说道:“你个出老千的混蛋!”

    白西装的男人浑身打了个寒战,冷汗直流。

    “21点。”他翻开了牌,一张A和一张K。(在21点中——JQK都被看做10点,A可以作为1或者11)

    “真他妈是21!“白西装的男人看向了右边的男人,“你他妈敢背叛我!”他把嘴里的烟扔到地上。

    “不,我没有背叛——”

    话音未落,他已经被白西装的男人扑倒在地,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所有人对这种情况都已经习以为常,根本没什么人去管他们,只是继续自己玩儿自己的。

    最后,厄尼过来把那两人分开了,厄尼永久禁止了他们再来这个赌场。

    李桑找到厄尼,问道:“你是怎么发现他们在出老千的?”

    “因为右边那个男人露馅儿了,他看牌的时候太明显了。”

    “我今天还是不赌了,我得回去了,伙计。”

    “好吧,赶紧回去休息吧。”

    “这俩混蛋,让我以后赌博都他妈有阴影了。我还没他妈见过在现实里面出老千的赌徒。”

    “别说这么多了,把那包鸦片藏好了,别让其他人发现了!”

    “知道了。”

    李桑离开了厂房,坐上了公交车。他把鸦片藏在了自己衣服左边的口袋里。

    他的女朋友名叫米亚,两人已经有结婚的打算了。不过因为他经常赌博吸毒,所以婚事一拖再拖。不过,李桑只要再熬一周,他们就终于能结婚了。

    他们二人已经给几十个亲戚好友寄了信,李桑觉得现在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刻。同时他也对未来抱持着极大的不安,自己以后或许再也不会去地下赌场那个鬼地方了。

    明天就该和厄尼那家伙告别了,说来还真有点儿舍不得。不过他也同时为自己的未来担心,如果结了婚以后,那自己还能不能继续像以前一样吸食毒品?他有点儿惴惴不安了,要不然先把婚礼取消吧。

    李桑打开公寓的门,李桑的母亲坐在沙发上。母亲不知道他赌博吸毒的事情,所以每次她都以微笑对待李桑。

    “你终于回来了。”母亲说道。

    “米亚呢?”

    米亚从她的房间探出头来,道:“我在这。”

    李桑的母亲露出笑容,说道:“你们两个可算是要结婚了,我养了这个混小子20多年了,以后终于不用我操心啦!”

    “那个,我想再确认一下,”李桑说道,“我们结婚了以后,您还和我们住一起是吗?”

    “对,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们生活的。”

    “没那个意思,就是确认一下。”

    米亚走出房间,说道:“婚礼一周以后在饭店里举行,您要一个人在家吗?”

    “对。”

    “啊?您不去吗?”李桑问。

    “不去了。”

    李桑叹了口气,他原本还挺希望母亲来参加婚礼的。他知道父亲应该会参加,自己已经给他寄信了。

    父亲现在在医院里,好像染上流感了。医生说再过几天应该就能痊愈了,现在应该是自己的罗森警长陪在父亲身边。罗森这人非常好心,他今天正好没什么事,所以就打电话给李桑说可以帮他照顾他父亲,李桑就同意了。

    突然,李桑不知道为什么,非常想见见父亲。

    “那个,晚饭做了吗?”李桑问母亲和米亚。

    “还没呢。”米亚回答道。

    “不用做我的那一份儿了,我今天在外面吃,我一会儿想去见见父亲。”

    “为什么?我可是准备做你最喜欢吃的咖喱。”

    “抱歉,我想见见父亲,我快一周没去医院看他了。”

    “那好吧。”

    “那就这样,我马上走。”

    “既然你不在家吃的话,那我做什么也就无所谓了。”

    “我自己做饭就行了。”母亲说道。

    “那我就买自己那一份了。”米亚看向罗森,“一路小心。”

    他换上一件西装,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