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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被困古冥洞

    “先生,一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了!”阿浓推着卢岸在六楼的天台上看着对面古冥山渐渐消隐的落日余辉。

    火红的圆日,慢慢滑过山脊,坠入地平线,黄昏瘦成一张绛红色的网,缓缓沉入卢岸的心里。

    古冥山位于莲花山脉,坐西朝东,纵贯南北,海拔约有1500米,喀斯特地貌,地势险峻,峰奇水美,常年烟雾缭绕,走兽飞禽繁衍生息,十里画廊连绵不绝,素有古冥仙山美誉。

    “好生看管,不要伤着他们。”卢岸右手把玩着两颗晶亮的玉石圆球,悠然地看着远方。

    “先生打算怎么测验他们?现在三人已关进古冥岩洞,怕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你有什么建议?”

    “先生仁慈。我觉得最有效的办法就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如果不考虑伤害的话,最人道的办法只有这个,就看先生可有这个耐心了。”

    “我们也算修行之人,万事要讲个道法。倘若什么都胡来,跟那些腌臜泼才,有什么区别?”卢岸轻咳一声,弹了弹肩膀上的几根发丝。

    “先生,您这身材越来越虚了,那满月戬的能量,您何不...”

    “不用,我自当要以大局为重,现在渔亚空间建造在即,还需要更多储备的能量以做不时之需,我现在能撑住。”

    “你去把粟粟叫来,我有事吩咐。”

    “是!先生。夜里凉,我先推你进去吧。”阿浓低着头,微微一笑,神态稍显疲惫。

    自上次满月戬蓄满梦境能量,卢岸医治好梓轩后,他雨露均沾,让宗族成员摄食了部分能量,卢岸声誉日隆,众望所归,宗族一派精诚团结的景象。

    卢岸趁热打铁,招兵买马,秘密加紧渔亚空间建造进程。

    他深信,将来他们必须要脱离人类生存,进入纯净的生态环境。而这需要自己的精密谋划和夜以继日的工事才能完成。

    “伯父,您叫我?”殷粟粟意气风发地迈着流星步走到大厅。富丽堂皇的水晶灯光映照在她的脸上,身着大红披肩的她更显端庄秀丽,气质俊雅。

    大厅铺着紫红色的地毯,大理石柱对称式雕着盘飞的云鹤。

    正墙上的木匾刻着“云山皆心”四个字,并以黄金镶嵌,而墙壁都铺以雨林啡的磁砖,一条条浑然天成的纹理凹凸分明,显得格外庄严隆重,熠熠生辉。

    卢岸点点头,示意她坐下。阿浓见他们有要事相商正要离开。卢岸叫住了他:“你不用走,去把门关一下。”

    “这件事交由你们俩人负责。我只有一个条件,不得使用异能,我们要跟普通人一样,这才是与共存之法。”

    “伯父,前两次抓他们我们根本没用任何异能。结果我还被他们喷了一脸辣椒水,现在脸还疼。”殷粟粟委屈的说道:“那兔崽子下次可别落在我手里,我一定让他好看!”

    “粟粟啊,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也知道我的用意。可惜梓轩不争气,一百九十八年了,还...还幼稚得像个孩子,这些年你也受委屈了。”卢岸语重心长地说道。

    “哎呀,伯父,我不委屈的。嘿嘿!”殷粟粟娇嗔地蹲在卢岸膝前。

    “现在他们都已关在洞里,你们想办法查一查洛赤单和一骑绝尘丝的踪迹。这丫头跟这个肯定脱不了干系。”

    “伯父,对付女人我自有办法。”殷粟粟信心满满地说道。

    “切不可胡来,你们的异能也已封存两百年,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展露出来,打破现在的平衡。我的宗旨是在渔亚空间没有完全建设起来前,我族是绝不可以使用异能的,以免引来灾祸。”

    “这个我懂,伯父。”殷粟粟嘻嘻笑道。

    阿浓一言不发,低头静静地倾听二人的谈话,好似角落里默默燃烧的石蜡。

    三天过后已是四月。

    苦捱了三天后,姜篱三人境地窘迫,衣衫泥泞,面容憔悴,体力虚乏。

    白天,他们借着中空投进的光线在洞中各种摸索出口,凿岩、制藤攀爬中空洞口、沿水流寻找河口,以及探索蝙蝠洞,诸多尝试均半途中断了。岩洞湿潮,书本里介绍的生存方法,钻木、凿石取火也是徒劳。

    到晚上,洞中阴冷,虽是四月,但洞中的晚上温度好比腊月。冷风“嗞啦啦...”地似镰刀般无孔不入,搜刮衣袍的每个角落。

    他们冷得受不了,尘柯起身搜寻风的入口,想把它堵住。姜篱明白,这种冷是发自内心的寒风,狂扫他们三人的意志。

    伸手不见五指,万籁俱寂,只听得水滴石穿的滴答声,以及深不可测的恐惧。

    向着中空的洞口,他们扯了些柔软的草茎垫在地上,席地而坐。四周漆黑一团,唯有洞口上空的星宿格外亮眼。

    这些可爱的星辰,就像遗失的亲人般,透过参差错落的树梢,从遥远的天边投来一丝暖意。那么遥远,却又那么可亲!

    “今晚的星星可真是耀眼啊!”姜篱背靠小蔻,叹了口气道:“哎,是我连累你们了。”

    “不怕,至少我们是三人一起看了今晚美妙的星空啊!他们绑我们来不是为了饿死我们的,一定有其目的,这叫做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尘柯咬着狗尾巴草尖,念念有词地安慰道。

    姜篱想道,要不是尘柯小蔻做陪,若让自己一人在此,不知得多绝望啊。

    “什么有的没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念经呢!上次我在电视上看到一个野外生存挑战节目,人在野外不吃不渴能活多少天来着?”小蔻提高嗓门打断尘柯。

    “有水的情况下能活五十多天。”尘柯补充说。

    “天啦,这么说,我要活着足足饿上五十多天才能死?那还不如直接让我死了吧。我可不想做个饿死鬼。”

    “谁前面还说探险来着?”姜篱不无调侃地问道。

    “好饿啊,饿得睡不着。”小蔻头靠在姜篱肩膀上,捂着咕咕直响的肚子,喃喃地说。

    “明天我去地下河里抓条鱼吃吧,实在不行烤蘑菇、烤蚯蚓也行哈哈。”尘柯说。

    “那前提得有火啊,还得有蘑菇。蚯蚓,就算了吧!”小蔻一听到蚯蚓,满脸嫌弃。

    “要是有火我们至少能撑半个月吧。”姜篱说。

    “嗯,火是个难题,从现在起,我们要切换成原始人的思维方式才行。”尘柯打趣着说:“呀,说真的,真的好饿。明天我再试试凿石取火吧。倒是挺后悔没学会抽烟,要是平时抽烟也不至于没火机啊!”

    “抽烟没什么好处,我已经戒了。”小蔻撅嘴假装吐了一个烟圈。

    看着两个女人饥寒交迫可怜样,尘柯愈发自责难过。此时正是他做为唯一男子汉大显身手的时候,可这时才发现自己真是百无一用,什么忙也帮不上。

    他决定明天再去捡两个尖利点的石头,再拾一些更具易燃点的干草,如果没有,鸟粪也行,以及碎玻璃聚集太阳光能的办法也可以一试。或者一个惊雷劈下来,燃烧的树枝从中空洞掉下来也是个办法。

    可是这朗朗星夜,哪来的惊雷啊?如果阿败在,他会怎么做呢?尘柯把玩着已经关机状态的手机。

    唉!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我们失踪?有没报警?只要有他在,他总是能想出办法的。

    经过寒冷的一夜,第二天,太阳并没有如约而至,但也未见惊雷。

    在饥肠辘辘中睡去,比醒着要幸福多了。

    醒来时,天色已亮。整个岩洞雾气氤氲,云烟弥漫,如同仙境一般。对面的马头巨石因雾气遮挡,只隐约露出马头,更显姿态曼妙,美轮美奂。

    计划全部打乱,凿石取火,太阳光能聚热估计都要泡汤。雾气干扰视线,可见度不足五米,摸鱼估计可能也是落空了。

    尘柯正挠头一筹莫展之际,不远处,见姜篱正半蹲于地下河草丛往嘴里塞着绿植。尘柯一怔,这丫头饥不择食居然乱吃草茎了?只见他阔步一跃,一把夺过她手里的绿草,凶道:“你不要命啦,这些植物都是有毒的,你不怕毒死吗?”

    姜篱被他的呵斥声怔住了,待回过神来,又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草,说:“你不知道,小时候爷爷教我读本草纲目,我觉得这跟书里描述的鹿衔草很像,还有...你看这个。”

    姜篱又指了指手上的横茎红根草,说道:“这个应该是星宿菜。我记得书上描写,基部紫红色,互生叶,无柄,披针形,呐你看,像不像。这些都是可以食用的。”

    “你怎么能凭小时候的记忆就去以身犯险呢?万一被毒死了,我怎么办?”尘柯又再次夺过姜篱手上的药草。

    “啊!”姜篱楞住了,不知是被尘柯的动作吓住了,还是被他刚才的话给蒙住了。

    “我是说,你要是毒死了,我们不就成了嫌疑犯了吗?”尘柯自知口误,再次夺回那束草,“要尝是否有毒也是我来,不然太显得我没男子气概了!”

    说完,尘柯抓下几片草叶快速塞进嘴里。

    “你干什么?还给我!”姜篱试图抢回,无奈尘柯个子高,姜篱够不着,她跳起来拍打尘柯的双手。

    不料,水边湿滑,草丛浮空,尘柯后退一步,不料却踩了个空,一个趔趄,姜篱惊慌中顺势用手拉拽,只听“噗”的一声,两人双双坠了下去——

    一阵挣扎扑腾,好在水位不深。姜篱不顾身上湿透,仍极力阻挠着尘柯吞食药草。

    “喂!你压着我啦!”尘柯歪头斜视着姜篱,佯装痛苦地说道。

    姜篱这才发现自己整个儿已扑倒在尘柯的怀里,脸蛋正贴着蓝衬衫下火烫的胸膛。

    一时只觉脸颊滚烫,一阵慌张,想要逃离,仰头想寻找支撑点,正好与他的目光相遇,姜篱更是双腿一麻,小鹿乱撞。

    这满身泥泞也掩饰不了的白皙脸庞,高高的鼻子更像无法逾越的山峰,银发在水中浮动,温柔而张扬,乌黑的眸子更是透着星光般冷俊......

    她目瞪口噤,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喂!你俩吃草吃傻啦!”小蔻赶过来,看见眼前这一幕,不禁尖着嗓门喊道。

    话音未落,岩洞出水口处云雾澎湃,白茫茫一片。

    稍顷,云水交汇,颜色渐渐浑浊变成黄褐,呈漩涡状弥漫开来,只见一条绿身赤头大蛇从洞口急速蹿出。

    “有蛇啊!快跑!”小蔻歇斯底里地大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