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篇10 南蛮，赛娅
“赛娅，你可要小心，这样远的距离，固血叶虽然能找到，但是猛兽毒虫极多。”阿妈的叮嘱在耳边回荡，赛娅轻轻拨开一片藤蔓，看下面有没有固血叶的踪影。
已经在山上待了快三天，如果再找不到，就只能回去。
阿爸、阿叔他们的伤势，部落里的草药根本不够。她要是找不到足够的药草，那阿爸他们···
银牙轻咬，今天不找到第三株固血叶，她说什么都不会下山。
日落西山，树林里最后一点残光也消失。
她从围裙的兜里掏出一块发着微光的坠子，趴在地上继续找着。
“咔嚓”移动时，她踩断了一根枯枝。
不好。赛娅登时毛发竖立。夜晚的树林里，任何不和谐的响动都会引来不安的注视。倘若制造响动的是个硬茬就罢了，可她只是个荒血未觉醒的普通族人。
她大气都不敢出，将坠子往远处一丢，向部落的方向匍匐后退。
原本应该落在一处草丛里的坠子忽然停在半空。
模糊的星光透过头顶层层树叶，照在那坠子旁模糊黑影上。
赛娅下意识要尖叫出声，但是理智使她掐住了自己的喉咙。
那一团黑影把坠子吞没，朝她的方向来了。
赛娅屏住呼吸，无比渴望近处散发着一身血腥的黑影赶紧走开。
它越走越近，赛娅甚至闻到了它身上的血腥气。她闭上双眼。
一只大手把她从藏身的草地上拎起，接着赛娅耳畔响起刻意压低的男声“你趴在这里做什么？”
人？赛娅不敢出声应答。部落里充满各种关于这座大山的可怕传说，包括能口吐人言的野兽，传说这种野兽只要听到人的回答，就会拧下人的脑袋。
“你一个人，敢来这种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赛娅还是闭紧双眼，紧咬牙关。
“怎么，你莫非是哑了，被人强行要求来这里的？”
赛娅快憋不住气了。
“别害怕，我也是人。你知道这是哪里吗？看你衣着，我认不出。莫非这是南洲？”
“呼哧，呼哧，呼哧”赛娅大口呼吸着空气。她也终于睁开眼睛。
借着星光，她勉强能看到这是个魁梧的男子。
“不用怕，我带你出去，你到我背上。”
“···不行，我还不能出去。”
“这片森林哪是你这种女孩子能踏足的地方，更别说现在已经入夜。”
“不行。我不能走。”
“你一个人敢来这种地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我不能告诉你。”
“呵，我又不是坏人。”严墨说完有些尴尬，坏人一般也这么说。
“不行，你放我走吧。我有我要做的事。”
叹了一口气，严墨将她手腕抓住，强行背在背上。
“放开我，你这禽兽！”
“不可能。”严墨无奈。“你是我这么多天来见到的唯一一个活人，放你走，绝不可能。”
赛娅敏锐捕捉到大汉口中“活人”二字，脑海里闪过阿叔们讲过的邪蛮故事：拿活人当材料，活人献祭····这种魁梧汉子在这古老山脉里寻找活人，目的不言而喻。
赛娅心一横，对着汉子耳边细语“····只要我跟着你走，你就会帮我？”
“那是当然。”严墨有些疑惑，她怎么忽然态度大变。
“我想要几株固血叶。”
“固血叶？”应该是凝血草的不同称呼。严墨自然是有的，一年来他认了不知多少药草，在洞穴里藏了不少，身上更是随时携带常用草药。
“都给你，喏，拿稳喽。”从蛇鳞甲内缝制的皮包里掏出一把，塞在女孩柔软而有些粗糙的手心。
珍贵的草药，就这么一大把塞入手心，赛娅有点呆了。
直到固血叶锯齿边缘将她割的刺痛，她才将草药塞进围裙。
“你给我说说，这是哪。”
“····这是南蛮九黎山脉。”
南蛮？不应该是南洲？严墨心里疑惑。哪有南洲人会自称南蛮？
“南蛮外又是什么情况？”
赛娅越发肯定，这人是个隐藏在山中修行的邪蛮。“南蛮位于南方，东为东荒，西边是各族盟会，北方为北海大泽。”
什么？严墨不敢相信。“····你莫不是在哄骗我？”
赛娅心底一沉，这邪蛮恐怕要对她做一些不好的事了。想到这些，她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弯刀。
“怎么敢，小女所说句句属实，邪蛮大人久居山中，不问世事，也属正常。”
“你叫我什么？邪蛮？”
就是现在！赛娅反手握刀，一刀戳向大汉心口。
叮，短刀在蛇鳞甲上擦出一串火星。
严墨愣在原地，一时间他要思考的太多，以至于赛娅捅刀子都没能反应过来。
邪蛮？南蛮？她说的好像不太对劲·····仙灵大界，有蛮这个称呼？
严墨将她放在地上，摇着她的双肩，“这里是什么大界？”
“当然是莽荒大界。”一刀不中，赛娅将短刀藏在袖子里，等待下一次机会。
严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看着头顶旋转的漫天星辰，他有些迷茫。
赛娅双手执刀，从背后接近严墨。这一次，目标是没有鳞甲覆盖的脖颈。
“····你的警戒心值得称赞。”严墨打掉赛娅手中短刀。“先带我去你们部落吧。”
也许，大界之间，存在着不为人知的联系，有人掌握着通往各个大界的渠道也说不定。
“邪蛮，我是不会带你到部落去的。”赛娅捡起短刀。“你要去，只能跨过我的尸体。”
绝不能让已经失去大量有生力量的部落遭到邪蛮袭击！赛娅只有这一个念头。
“什么邪蛮，我不关心，赶紧带我去附近的村庄，我要找些东西。”
“不可能。”
“我没工夫和你玩过家家！”严墨吼声之大，震的树叶沙沙抖动。“赶紧带路！”
赛娅原以为自己面对虎豹之类的猛兽，都能做到从容应对，那些气血强大的蛮修，也不在话下。
事实她错了，面对这个魁梧神秘的邪蛮，她此刻升不起一丁点抵抗的念头。
严墨快要失去冷静。
他一年来，无比思念家中的一切，看到人类足迹的时候，心中的激动难以说明。
可是真正见到人族，却得知这里压根不是仙灵大界。
“他妈的，我就知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兔子都能长的奇形怪状，准没好事！”
气血在身体里沸腾，一股积压的怒火从严墨心底燃起。
赛娅已经瘫软在地上，她想要逃跑，但是根本提不起劲。眼前邪蛮散发的气息使她毛骨悚然，这种浓烈原始的血腥味，就连部落最有经验的猎人也不曾拥有。
严墨转头，鼻翼翕动，这个女孩散发出很好闻的味道，夹杂着恐惧、好奇以及雌性气息。
严墨向着女孩靠近，他的喘息越来越粗重。
赛娅向后缩。直到缩在一棵树下，再也没有后退的余地。“····别过来，别过来····”
他喜欢这种感觉。将猎物一点点逼入绝境，一点点磨灭猎物的求生意志，最后才能品尝到最甘美的果实。
如此接近，赛娅终于能够看清邪蛮的脸。
年轻的脸庞，一颗顶出嘴唇的小尖牙，一头长发杂乱地披在背后。
只是，他现在的表情十分狰狞，眼珠遍布血丝，还有点点红芒在四肢凸起的血管里流动。
赛娅知道这邪蛮将要做什么。她希望自己还能留个全尸。
阿爸、阿妈，赛娅恐怕要和盐泽之荒相见了。
“你要是还能动，就跑开些。等一下动静会很大。”
气血又一次短暂将理智控制，严墨十分厌恶，厌恶这种原始，这种——天性。
他不会被膨胀的力量冲昏头脑，只要还有一点意识，就不会出现这种事。
等到赛娅跌跌撞撞的跑到看不见的地方，严墨才盘膝而坐。
已经在山上待了快三天，如果再找不到，就只能回去。
阿爸、阿叔他们的伤势，部落里的草药根本不够。她要是找不到足够的药草，那阿爸他们···
银牙轻咬，今天不找到第三株固血叶，她说什么都不会下山。
日落西山，树林里最后一点残光也消失。
她从围裙的兜里掏出一块发着微光的坠子，趴在地上继续找着。
“咔嚓”移动时，她踩断了一根枯枝。
不好。赛娅登时毛发竖立。夜晚的树林里，任何不和谐的响动都会引来不安的注视。倘若制造响动的是个硬茬就罢了，可她只是个荒血未觉醒的普通族人。
她大气都不敢出，将坠子往远处一丢，向部落的方向匍匐后退。
原本应该落在一处草丛里的坠子忽然停在半空。
模糊的星光透过头顶层层树叶，照在那坠子旁模糊黑影上。
赛娅下意识要尖叫出声，但是理智使她掐住了自己的喉咙。
那一团黑影把坠子吞没，朝她的方向来了。
赛娅屏住呼吸，无比渴望近处散发着一身血腥的黑影赶紧走开。
它越走越近，赛娅甚至闻到了它身上的血腥气。她闭上双眼。
一只大手把她从藏身的草地上拎起，接着赛娅耳畔响起刻意压低的男声“你趴在这里做什么？”
人？赛娅不敢出声应答。部落里充满各种关于这座大山的可怕传说，包括能口吐人言的野兽，传说这种野兽只要听到人的回答，就会拧下人的脑袋。
“你一个人，敢来这种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赛娅还是闭紧双眼，紧咬牙关。
“怎么，你莫非是哑了，被人强行要求来这里的？”
赛娅快憋不住气了。
“别害怕，我也是人。你知道这是哪里吗？看你衣着，我认不出。莫非这是南洲？”
“呼哧，呼哧，呼哧”赛娅大口呼吸着空气。她也终于睁开眼睛。
借着星光，她勉强能看到这是个魁梧的男子。
“不用怕，我带你出去，你到我背上。”
“···不行，我还不能出去。”
“这片森林哪是你这种女孩子能踏足的地方，更别说现在已经入夜。”
“不行。我不能走。”
“你一个人敢来这种地方，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我不能告诉你。”
“呵，我又不是坏人。”严墨说完有些尴尬，坏人一般也这么说。
“不行，你放我走吧。我有我要做的事。”
叹了一口气，严墨将她手腕抓住，强行背在背上。
“放开我，你这禽兽！”
“不可能。”严墨无奈。“你是我这么多天来见到的唯一一个活人，放你走，绝不可能。”
赛娅敏锐捕捉到大汉口中“活人”二字，脑海里闪过阿叔们讲过的邪蛮故事：拿活人当材料，活人献祭····这种魁梧汉子在这古老山脉里寻找活人，目的不言而喻。
赛娅心一横，对着汉子耳边细语“····只要我跟着你走，你就会帮我？”
“那是当然。”严墨有些疑惑，她怎么忽然态度大变。
“我想要几株固血叶。”
“固血叶？”应该是凝血草的不同称呼。严墨自然是有的，一年来他认了不知多少药草，在洞穴里藏了不少，身上更是随时携带常用草药。
“都给你，喏，拿稳喽。”从蛇鳞甲内缝制的皮包里掏出一把，塞在女孩柔软而有些粗糙的手心。
珍贵的草药，就这么一大把塞入手心，赛娅有点呆了。
直到固血叶锯齿边缘将她割的刺痛，她才将草药塞进围裙。
“你给我说说，这是哪。”
“····这是南蛮九黎山脉。”
南蛮？不应该是南洲？严墨心里疑惑。哪有南洲人会自称南蛮？
“南蛮外又是什么情况？”
赛娅越发肯定，这人是个隐藏在山中修行的邪蛮。“南蛮位于南方，东为东荒，西边是各族盟会，北方为北海大泽。”
什么？严墨不敢相信。“····你莫不是在哄骗我？”
赛娅心底一沉，这邪蛮恐怕要对她做一些不好的事了。想到这些，她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弯刀。
“怎么敢，小女所说句句属实，邪蛮大人久居山中，不问世事，也属正常。”
“你叫我什么？邪蛮？”
就是现在！赛娅反手握刀，一刀戳向大汉心口。
叮，短刀在蛇鳞甲上擦出一串火星。
严墨愣在原地，一时间他要思考的太多，以至于赛娅捅刀子都没能反应过来。
邪蛮？南蛮？她说的好像不太对劲·····仙灵大界，有蛮这个称呼？
严墨将她放在地上，摇着她的双肩，“这里是什么大界？”
“当然是莽荒大界。”一刀不中，赛娅将短刀藏在袖子里，等待下一次机会。
严墨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看着头顶旋转的漫天星辰，他有些迷茫。
赛娅双手执刀，从背后接近严墨。这一次，目标是没有鳞甲覆盖的脖颈。
“····你的警戒心值得称赞。”严墨打掉赛娅手中短刀。“先带我去你们部落吧。”
也许，大界之间，存在着不为人知的联系，有人掌握着通往各个大界的渠道也说不定。
“邪蛮，我是不会带你到部落去的。”赛娅捡起短刀。“你要去，只能跨过我的尸体。”
绝不能让已经失去大量有生力量的部落遭到邪蛮袭击！赛娅只有这一个念头。
“什么邪蛮，我不关心，赶紧带我去附近的村庄，我要找些东西。”
“不可能。”
“我没工夫和你玩过家家！”严墨吼声之大，震的树叶沙沙抖动。“赶紧带路！”
赛娅原以为自己面对虎豹之类的猛兽，都能做到从容应对，那些气血强大的蛮修，也不在话下。
事实她错了，面对这个魁梧神秘的邪蛮，她此刻升不起一丁点抵抗的念头。
严墨快要失去冷静。
他一年来，无比思念家中的一切，看到人类足迹的时候，心中的激动难以说明。
可是真正见到人族，却得知这里压根不是仙灵大界。
“他妈的，我就知道，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兔子都能长的奇形怪状，准没好事！”
气血在身体里沸腾，一股积压的怒火从严墨心底燃起。
赛娅已经瘫软在地上，她想要逃跑，但是根本提不起劲。眼前邪蛮散发的气息使她毛骨悚然，这种浓烈原始的血腥味，就连部落最有经验的猎人也不曾拥有。
严墨转头，鼻翼翕动，这个女孩散发出很好闻的味道，夹杂着恐惧、好奇以及雌性气息。
严墨向着女孩靠近，他的喘息越来越粗重。
赛娅向后缩。直到缩在一棵树下，再也没有后退的余地。“····别过来，别过来····”
他喜欢这种感觉。将猎物一点点逼入绝境，一点点磨灭猎物的求生意志，最后才能品尝到最甘美的果实。
如此接近，赛娅终于能够看清邪蛮的脸。
年轻的脸庞，一颗顶出嘴唇的小尖牙，一头长发杂乱地披在背后。
只是，他现在的表情十分狰狞，眼珠遍布血丝，还有点点红芒在四肢凸起的血管里流动。
赛娅知道这邪蛮将要做什么。她希望自己还能留个全尸。
阿爸、阿妈，赛娅恐怕要和盐泽之荒相见了。
“你要是还能动，就跑开些。等一下动静会很大。”
气血又一次短暂将理智控制，严墨十分厌恶，厌恶这种原始，这种——天性。
他不会被膨胀的力量冲昏头脑，只要还有一点意识，就不会出现这种事。
等到赛娅跌跌撞撞的跑到看不见的地方，严墨才盘膝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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