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篇19 蛮天显像
严墨拨开洞口一大片杂草。
几个月的功夫，他挖出的洞口就被盖的严严实实。
泥土台阶上残留着一大片杂乱的兽脚印。
看来那几只漂亮的小家伙还在。
严墨指尖点在洞口墙壁上一处凹槽上，这是他预留的油灯。一股脂肪的香味四溢。
走出洞道，进入洞穴，石柱后有几双泛着红光的眼睛。
“看起来没事，太好了。”严墨冲着它们招了招手。
黑白狐狸们只是伸出脑袋，观望着他。
警惕性很高啊。
严墨不再浪费时间，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做。
在一处河畔平台上取出一只石碗，严墨舀出一碗河水。
赛娅昏昏沉沉的看着青绿的草坪。
花草灌木好像都在摇晃，重重叠叠的影子让本就虚弱的她更加想闭上眼睛。
严墨擦了一把冷汗。
他端着的碗中，只剩下半碗冒烟的血水。
他刚刚将石碗带出洞口，河水就急剧蒸发。
不能接触外界，但是不代表另一个东西不能。
严墨一把扯下吊坠放入碗中，不顾碗中河水沸腾，他要抓紧时间。“赛娅，你还好吗？”
赛娅显然不是很好啊。
眼皮下双眼涣散无神，身体也愈发冰冷，如果不是严墨留下的灵气罩，她怕是已经去见蛮天了。
只是十来步的距离，河水就只剩下寥寥几滴。
没办法，时间不足以试错了。
严墨将石碗边靠在赛娅干裂的唇瓣上，倒入最后一滴沸腾的血红河水。
赛娅身体还是毫无好转，就连眼皮都在下沉，脸色比起喝水前更加灰白。
“我懂了，是缺了一样东西。”严墨将灵力罩收缩凝炼，“石头，河水，灵力，缺一不可。”
严墨把石头塞入赛娅口腔，接着灵力全力爆发，潮水一样的灵气将赛娅包围。
——————
央吉用刻刀在木桩上刻下第三道痕。
今天是赛娅和严墨一同外出的第三天。
她正把牛群赶回乌沼河谷。
“央吉阿妈，我来帮你。”卓玛背着用布缠的严严实实的儿子，走到木桩边上。
“你带着孩子，还来帮忙做什么，我一个人能做的，卓玛你就——”
卓玛背后的孩子大哭起来。
远处的九黎山上，云团正在挤压，白紫的雷电在昏黑的云中闪烁。
云团以上更高的天空里，一尊模糊的虚影正在浮现，九黎山的高峻，比不过它的十分之一。
它正在降下神威。
那一瞬间降下的雷霆，把整个乌沼河谷照的煞白。
“是，是蛮天显像，蛮天出现了····”央吉握住胸口蛮天银像，嘴上念念有词。
她要为自己的女儿祈福。
卓玛安抚着哇哇大哭的儿子。
乌沼河谷内，盐泽部一团混乱。
大家都从忙碌中脱身，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远方的动静。
一盏茶的功夫，九黎山已经烧起通天大火。
地牢里，赞勒给本就一股潮湿腐败的地牢添了一股尿骚味。“我，我感受到蛮天的怒火····”
荒巫也好不到哪里去，靠在墙角瑟瑟发抖。“一定是那个邪蛮，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然让蛮天都震怒出手····”
田城。
“乌沼河谷那边发生了什么？赞勒不是去那里打劫了吗？”田城城主措伊远眺南方那一大片雪山。“蛮天神雷如此密集，一定是邪蛮出世····赞勒说是去剿灭邪蛮，不会出事了吧···”
“措伊，需要我们派些人手吗？去探查一下。”
“已经没必要了。”措伊转向北方，“蛮天动怒，所有开启蛮血的人都有感应。南天城会派人来。我们最多做一做向导。”
“他娘的，赞勒那厮怕是凶多吉少。”
——————
严墨睁开眼睛。
一片昏黑而虚无的天空。
身下是一大块漆黑的岩石，孤零零的漂在空中。
赛娅正蹲在一旁，一脸煞白。
“赛娅，你没事吧。”严墨想要坐直起身。
赛娅连忙扶着严墨，“你别用力，你的情况，比我糟多了····”
严墨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动一动手臂，空荡荡的宽大袖管只是晃了晃。
“你没事吧？赛娅。”
“我当然没事···你的手，怎么办？”
严墨想驱动灵力掀开袖子，体内灵脉不但毫无反应，反而给他一股刺痛。
“···暂时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严墨露出微笑。
那个高耸入云的虚影出现后，自己和赛娅居然还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赛娅从怀里取出草药，撩开严墨的袖子。“呕，这是个什么东西！？”
一条条扭动的触须在严墨肩膀上纠缠着。
“···这还需要上药吗？”赛娅看了看严墨。
严墨表情大概和她一样，有些发绿。
“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体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赛娅捏住一条触须，严墨顿时有所感觉，“等等，别拔。”
松开触须，赛娅张大嘴巴，“所以你身体里都是这种恶心的玩意？”
严墨脑海一片混乱，“···我也不清楚·····”
“你也搞不清的话，那也没办法了。说起来，这是哪里？”
“我没想错的话，这是我的法宝的空间。”严墨感受着胸口挂坠的冰冷。
“好荒凉啊。”赛娅拾起一块碎石，往远处一扔。石头飞出很远，最后在空中打转、停顿，接着漂浮起来。
“赛娅，你感受得到蛮血吗？”
“噢，你这么一说我差点忘了！”赛娅闭上眼睛，良久，她的嘴唇向下撇出一个巨大的弧度。
看来失败了。
严墨试图安慰她，“或许只是我用的河水太少，所以效果不明显···”
“···或许是吧。对不起，害得你没了手。是我太任性了。”赛娅抹了抹眼角。
“严墨，谢谢你。”
严墨心底捏了一把汗。
要不是挂坠在他灵力耗尽陷入昏迷的时候做了些事，他们俩都要化为雷下亡魂。
“其实我也很佩服你，赛娅。你能下这样的决心。”
“····有决心又有什么用呢。到头来还是一个累赘。只能在别人受伤的时候有一点作用。”赛娅把草药汁液倒在扭动的触须上。“····我们该怎么回去？这块石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不会我们就这样饿死吧。”
严墨心念一动，岩石晃动起来。
他“看见了”。
焦黑的树木正在倒塌，红黄的火焰夹杂着烟柱直升天空。
一些着火的生物正在挣扎，很快倒在火焰中。
“赛娅，我想现在不是出去的时候。”
几个月的功夫，他挖出的洞口就被盖的严严实实。
泥土台阶上残留着一大片杂乱的兽脚印。
看来那几只漂亮的小家伙还在。
严墨指尖点在洞口墙壁上一处凹槽上，这是他预留的油灯。一股脂肪的香味四溢。
走出洞道，进入洞穴，石柱后有几双泛着红光的眼睛。
“看起来没事，太好了。”严墨冲着它们招了招手。
黑白狐狸们只是伸出脑袋，观望着他。
警惕性很高啊。
严墨不再浪费时间，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做。
在一处河畔平台上取出一只石碗，严墨舀出一碗河水。
赛娅昏昏沉沉的看着青绿的草坪。
花草灌木好像都在摇晃，重重叠叠的影子让本就虚弱的她更加想闭上眼睛。
严墨擦了一把冷汗。
他端着的碗中，只剩下半碗冒烟的血水。
他刚刚将石碗带出洞口，河水就急剧蒸发。
不能接触外界，但是不代表另一个东西不能。
严墨一把扯下吊坠放入碗中，不顾碗中河水沸腾，他要抓紧时间。“赛娅，你还好吗？”
赛娅显然不是很好啊。
眼皮下双眼涣散无神，身体也愈发冰冷，如果不是严墨留下的灵气罩，她怕是已经去见蛮天了。
只是十来步的距离，河水就只剩下寥寥几滴。
没办法，时间不足以试错了。
严墨将石碗边靠在赛娅干裂的唇瓣上，倒入最后一滴沸腾的血红河水。
赛娅身体还是毫无好转，就连眼皮都在下沉，脸色比起喝水前更加灰白。
“我懂了，是缺了一样东西。”严墨将灵力罩收缩凝炼，“石头，河水，灵力，缺一不可。”
严墨把石头塞入赛娅口腔，接着灵力全力爆发，潮水一样的灵气将赛娅包围。
——————
央吉用刻刀在木桩上刻下第三道痕。
今天是赛娅和严墨一同外出的第三天。
她正把牛群赶回乌沼河谷。
“央吉阿妈，我来帮你。”卓玛背着用布缠的严严实实的儿子，走到木桩边上。
“你带着孩子，还来帮忙做什么，我一个人能做的，卓玛你就——”
卓玛背后的孩子大哭起来。
远处的九黎山上，云团正在挤压，白紫的雷电在昏黑的云中闪烁。
云团以上更高的天空里，一尊模糊的虚影正在浮现，九黎山的高峻，比不过它的十分之一。
它正在降下神威。
那一瞬间降下的雷霆，把整个乌沼河谷照的煞白。
“是，是蛮天显像，蛮天出现了····”央吉握住胸口蛮天银像，嘴上念念有词。
她要为自己的女儿祈福。
卓玛安抚着哇哇大哭的儿子。
乌沼河谷内，盐泽部一团混乱。
大家都从忙碌中脱身，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远方的动静。
一盏茶的功夫，九黎山已经烧起通天大火。
地牢里，赞勒给本就一股潮湿腐败的地牢添了一股尿骚味。“我，我感受到蛮天的怒火····”
荒巫也好不到哪里去，靠在墙角瑟瑟发抖。“一定是那个邪蛮，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然让蛮天都震怒出手····”
田城。
“乌沼河谷那边发生了什么？赞勒不是去那里打劫了吗？”田城城主措伊远眺南方那一大片雪山。“蛮天神雷如此密集，一定是邪蛮出世····赞勒说是去剿灭邪蛮，不会出事了吧···”
“措伊，需要我们派些人手吗？去探查一下。”
“已经没必要了。”措伊转向北方，“蛮天动怒，所有开启蛮血的人都有感应。南天城会派人来。我们最多做一做向导。”
“他娘的，赞勒那厮怕是凶多吉少。”
——————
严墨睁开眼睛。
一片昏黑而虚无的天空。
身下是一大块漆黑的岩石，孤零零的漂在空中。
赛娅正蹲在一旁，一脸煞白。
“赛娅，你没事吧。”严墨想要坐直起身。
赛娅连忙扶着严墨，“你别用力，你的情况，比我糟多了····”
严墨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身体——动一动手臂，空荡荡的宽大袖管只是晃了晃。
“你没事吧？赛娅。”
“我当然没事···你的手，怎么办？”
严墨想驱动灵力掀开袖子，体内灵脉不但毫无反应，反而给他一股刺痛。
“···暂时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严墨露出微笑。
那个高耸入云的虚影出现后，自己和赛娅居然还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赛娅从怀里取出草药，撩开严墨的袖子。“呕，这是个什么东西！？”
一条条扭动的触须在严墨肩膀上纠缠着。
“···这还需要上药吗？”赛娅看了看严墨。
严墨表情大概和她一样，有些发绿。
“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体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赛娅捏住一条触须，严墨顿时有所感觉，“等等，别拔。”
松开触须，赛娅张大嘴巴，“所以你身体里都是这种恶心的玩意？”
严墨脑海一片混乱，“···我也不清楚·····”
“你也搞不清的话，那也没办法了。说起来，这是哪里？”
“我没想错的话，这是我的法宝的空间。”严墨感受着胸口挂坠的冰冷。
“好荒凉啊。”赛娅拾起一块碎石，往远处一扔。石头飞出很远，最后在空中打转、停顿，接着漂浮起来。
“赛娅，你感受得到蛮血吗？”
“噢，你这么一说我差点忘了！”赛娅闭上眼睛，良久，她的嘴唇向下撇出一个巨大的弧度。
看来失败了。
严墨试图安慰她，“或许只是我用的河水太少，所以效果不明显···”
“···或许是吧。对不起，害得你没了手。是我太任性了。”赛娅抹了抹眼角。
“严墨，谢谢你。”
严墨心底捏了一把汗。
要不是挂坠在他灵力耗尽陷入昏迷的时候做了些事，他们俩都要化为雷下亡魂。
“其实我也很佩服你，赛娅。你能下这样的决心。”
“····有决心又有什么用呢。到头来还是一个累赘。只能在别人受伤的时候有一点作用。”赛娅把草药汁液倒在扭动的触须上。“····我们该怎么回去？这块石头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不会我们就这样饿死吧。”
严墨心念一动，岩石晃动起来。
他“看见了”。
焦黑的树木正在倒塌，红黄的火焰夹杂着烟柱直升天空。
一些着火的生物正在挣扎，很快倒在火焰中。
“赛娅，我想现在不是出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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