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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 跌落看守所

    几十年来,“老汉”才开始觉得活着有意思,有激情。正当他”稳稳地、信心满满地过他的好日子时出事了。

    过年后,他把风竹带回县城,一是风竹肚子越来越大,他看着大肚子,总是怕怕的,一点都不放心,带到跟前,放心些。二是医生说孕后期稳定了。

    风竹来了,可以看家了,他就可以走远些。有一天,清明前几天,早上周老板叫他去,说是有一笔好买卖,自己资金不够,让他过去合伙做。

    他和周老板认识两年多了,又帮了忙,彼此都觉得不错,给风竹说了一声,就去了。

    是一批铜削,挺干净,几乎没有杂质,量比较大,“老汉”就不放心,有些犹豫,看来看去,觉得不一般,就问老周:

    这么多,哪来的?弄清楚了吗?

    可靠,做了多次了,没问题,也有证明。周老板说

    你确定?风竹要生了,这时候可不敢出什么事。

    确定。周老板说。

    他们收了货,“老汉”三分之一,六十斤,付了九百块钱后,和周老板聊了一会天,拉着东西刚出门,有人喊:三轮车停下。

    他停下来等,有两人走到他面前,小伙子,一高一矮,二十七八岁,有一个拿个证件在他面前亮了下。说实话,他也没看清,人家说:警察

    他一听,坏了,怕什么来什么。

    你涉嫌销赃,跟我们走。

    听到这个,“老汉”死的心都有了,他的风竹要生了,没人照顾啊。

    去了派出所,做了笔录,他原原本本的说了,没有一点隐瞒,据说周老板也承认了,还是不放他。

    一听这个,他就疯了,崩溃的嚎啕大哭,警察也懵了,快四十的人了,这点事,至于吗?

    老婆怀孕八个多月了,家里没有人啊。“老汉”哭着说

    法不容情,没办法,明天我们给她报个平安。

    别告诉她我被你们抓了,找个其他借口。

    原来,那批铜末是偷的附近一个大企业的,证明上的公章是假的,前几次偷的少,没发现,或者发现了也没当回事。

    这一次订单多,废料多,老板有交代,怎么处理都安排好了,几千块的料,晚上收工时还在,早上上班时一下子就没了,老板震怒,要知道,工人工资也就几十块钱,一下子成了大事,报警后,一下子就找到了嫌疑人。

    根据嫌疑人的交代,找到了周老板,如果他不和周老板聊天,早都走掉了。

    在派出所关了一晚上,第二天上班时间一过,他就被送去看守所,据说周老板也被送去了。

    进了看守所,登记,拍照,他被一个警察带进一个铁门,通过一个甬道,又进入一个铁门,这时候,走廊两边都是六七十公分宽的小铁门,门口总站着穿黄色马甲的人。

    不知拐了几个弯,走了多少走廊,“老汉“心力交瘁,懵圈的,什么都不清楚了。

    终于在一个铁门口停了,警察拿钥匙开了门,推他进去,咣当一声关上门,锁了后走了。

    “老汉“一直是懵的。

    看到十几个光着头,穿着黄马甲,胡子拉碴,有老有少的人,排成两排在那儿,他更懵。

    有两个人坐门口的人喊他过去,他木然地走过去。

    叫什么名字?

    都叫我“老汉“。

    老汉,你叫老汉,他该叫啥?其中一个指着一个老头问。

    正式名字?

    陈冠夫。

    啊?啥?啥冠夫?

    冠军的冠,丈夫的夫。自从爷爷出现后,他觉得陈字挺好,冠夫也好。

    犯什么事?

    收了废铜,说我销赃。

    多少?

    六十斤。

    多少钱?

    九百。

    那没事,几个月的事。

    赵军,以后让他洗碗。刘志辉,让他背监规,三天背会,背不会讲讲规则。

    他还懵在那儿,有人叫他在最后位置坐,扔过来一件黄马甲:御赐黄马甲一件,穿上。

    他那着手上,反应不过来,有人捅他一下,示意他赶紧穿,他着急忙慌的穿上。

    有人喊:谢皇上。

    前一天在派出所关一晚,从来没进过那地方,很害怕,加上时间越晚,越担心风竹,心力交瘁。白天弄进这号子里,他懵懵懂懂的听着他们的吆喝,按他们得要求做。到就寝时,他被安排在厕所边上,非常挤,侧着身摇摇才能躺下去。

    明明门口很宽,为什么要这么挤,这么想着,就睡着了,睡得天地不醒。他知道了,精神紧张才是最累的。

    后面才知道,号子平时老大几个管,吃的、睡的由他们分配。不可能警察住里面,自古就是嫌疑人管嫌疑人。因而也生出很多弊端,比如欺负新来的,甚至弄死人。

    其实,这里就是一片丛林,里面的人遵循丛林法则,光有警察地授权不够,需要自己能打能抗揍,还懂江湖,会笼络人。像狼群的狼王一样,需要争斗的。进来才几天,他就看了一场新老狼王的争斗。

    三点钟,整点宣传广播刚结束,正当大家百无聊赖之际,听到铁钥匙串的声音,坐前头的老大及其喽罗们知道警察来了,一个个精神抖擞,咣当一声,进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警察喊了声:安排下,别乱来。

    咣当一声,铁门锁上了,里面的人都兴奋了。在里面,有新人进来,才能为封闭单调的生活加盐,才能在整治新人的过程中得到快乐。

    进来的小伙子打扮时尚,全是当时最流行的装扮,长头发,花衬衫,兰西服套装,质地都不错。上嘴唇留着短须,其他脸部胡子拉碴,关键是进来后不像其他新人,头都不敢台,不敢乱说乱动。这位不一样,一幅桀骜不驯,睥睨一切的样子,好像他才是狼王,巡视了一圈,自己一声不吭,找个位置坐下了。

    狼王其实早就不爽了,但是王者一般能沉住气,看他坐下来,更不爽,出声了:谁让你坐下,让他洗澡,换衣服,讲讲规矩。

    他身边的两个小伙子站起来,走到西服哥跟前喊:“起来,

    他起来了,同时轻蔑的扫了眼发声者。

    “怎么?不服啊?”说着就动手了,他没想到的是,新来者不惧,居然还手了。

    老大一看遇到硬茬,自己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出手了。

    老大果然不同凡响,出手极狠,拳脚对着新来的肚子下手,观望的、想表忠心,展示本事上位的,也冲上去了。

    这样打成一团,警察出现了,喊一声:干什么?

    自然是老大答话,说新来的不换衣服,不听招呼。

    警察骂几句,吩咐一下,走了。

    放风时间,几个人把新来的堵到墙角,又是一顿揍,老大也知道了,这位是个人物,光打不行,得笼络,然后很快就成一伙的了,反正他们不缺新来的。

    里面的人没有什么正经事,除了手工活,就是让他们出各种节目,讲黄色笑话,找乐子,恶作剧,主要不离谱,警察也不管。

    整天忙忙碌碌的,一下子闲下来,不舒服,尤其是不放心风竹。随时都要生了。除了自己,谁都不认识,自己走时,也不知道会这样,一点没交代。他急死了,惶惶不可终日,什么也没弄好,碗没洗干净,监规没背会,警察来站起不够整齐……..全是问题,挨了许多罚。

    警察说,派出所已经去他老婆那儿了,会给他安排好,但没有自己爱人的亲口说,他总是觉得不踏实。

    没有换洗的衣服,他就捡了几件走的人留下的穿,其他也能克服,就是不放心风竹,他都快疯狂了。

    大概第十天的时候,有衣服和被子送进来了,说是风竹送的,名字也确实是胡凤竹。

    还带话说,派出所找了当地居委会,也交代了房东,让注意风竹的情况,急了打派出所或120电话,还把紫苏叫来照顾他。

    这时候,他才彻底踏实了,心终于回到自己身上了,开始想自己的事了。

    他注意到,被里面人称为老大的人,比他大几岁,从小混社会,盗窃,抢劫,投机倒把都犯过,进来过七八次了,对这里门清,总是给人分析案情,预估他会判多少,大多数时侯八九不离十。

    这天下午,看老大心情挺好,兴致不错,有空挡,他凑过去,讨好地蹲下来,问:老大,你判断那么准,帮我看看。

    你啊,不用看,小事一桩,几个月就出去了。法官大人有空,你就更快。

    我不懂,麻烦再说下

    傻,诉得快,判的快,时间就短,判的那天就是放你的时间。

    日后看,还真是,虽然当时不太懂,也不太信。

    两个月的前后,起诉书来了,销赃罪,建议判六个月以内。

    差不多同时,警察带话进来,风竹生了个丫头,母女平安。

    “老汉”双手合掌,感谢爷爷,感谢老天。

    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就安心了。

    他们的号子里十四个人,每天就是吃饭,干活,活是安装一种电子元件,有任务,完不成要罚。

    等,等时间过去,判好的,等时间到了回家,刚进来的,等提审,提审又分警察提审、检察官提审、甚至法院。等起诉书,等律师,等开庭,等家人消息……..

    都在等,心都焦,除了老大那样常进常出的。

    心焦就找乐子,寻开心。最多的是表演节目。

    里面有个兔唇,说话漏风,可喜欢唱歌,会的也挺多,什么《星星点灯》、《小草》、《同桌的你》等等都会,每当沉闷时,老大或他身边人喊一声:

    陈路,来一个。

    他漏风的歌声就响起了,大家都笑了。没人在意唱的好不好,只在意好笑不好笑。

    里面有个真会唱的,远没他受欢迎。

    里面有很多书,都是消遣的,有两本关于古玩的,他经常看,有一个人也喜欢,据说书就是他的,他家人送进来的,有时候他俩拿了对方正在看的书,就会找对方换,一来二去熟悉了,话就多起来了,自然是瓷器玉器等古玩的内容多。间或也聊其他。

    这个人姓谢,五十多岁了,不是当地人,是市里的,在市里开间古玩店,玩古玩的亲戚叫帮忙,不小心被以伪证罪弄进来了,觉得冤得慌,后悔得直骂亲戚。

    老谢实践丰富,“老汉”书本知识多,从此就有话题了,把他看书时有疑惑的,不懂得都问,老谢则拿一些实际中碰到的问题问他书本上怎么说。

    时间一久,两人都觉得从对方身上得益不少,老谢留了他在市里的电话和店铺地址,让他以后去找他。

    四个半月时,老谢走了,走时再三要求他去市里找他。他们是朋友。

    “老汉”的开庭时间确定了,五天以后,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