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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万事俱备

    老汉觉得头大,原来自己骑着三轮车,走街串巷,一天收了多少,能卖多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因而也轻轻松松。现在不用自己去忙了,心里却没底。

    想找个人问问,除了风竹,紫苏外,居然就只有老谢了。

    约了老谢喝酒,他把物资局的朋友也叫上了,还叫了一个叫柳岩的,苏钢供应处废料科的科长,资深的回收界人士。

    柳岩快六十岁了,精明强干,快人快语,互相介绍后,就喊着上酒,一看就是好酒之人。

    “一辈子就坏在酒上了,酒就那么好喝。”老谢逗他。

    “不是酒,那处长肯定是我,厂长也不是没有可能,既然都这样了,酒也不让喝,那不亏大了?”

    吃饭喝酒间,说起老汉的情况,柳岩就瞧着他,一脸的疑问。

    “是的,刚进市里,稀里糊涂地承包了这家公司,一头雾水,请指点迷津。”

    “你得看你自己的条件,资金,人力、人脉,不同条件做不同的事。目前什么都不具备,你就只能多跑跑,可人家都有自己的路子,你往哪儿跑?

    从小收买佬哪儿进货,转手卖给下家,赚点差价,难是难,但你费用小,没什么大出息,维持也不难。“

    老汉敬柳岩一杯酒,说:“最怕不死不活的憋着,你给支个着。”

    “想突破,目前两个方向,进口,但指标卡得紧,第二就是大型废旧设施的拆除,这个要看机会。

    “我们都帮你留意着,你有货,就找我,苏钢那儿绝对不会让你吃亏。“柳岩抿了一口酒继续说。

    “我想招几个人,哥几个留意点。财务一名,业务诺干,我准备经营的那点钱,折腾光就散伙,之前还想好好折腾下。“

    柳岩举杯,“这个我喜欢,折腾死,不磨死。“

    “财务我可以介绍一个,东方机械厂退休的财务科长,年纪五十岁多点,本来觉得退休了好玩,结果发现儿女不在家,老公上班,一个人更难受,想出来了,我给你约。“

    过了几天,柳岩领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来了,姓刘,刘大姐,烫发很精致,风韵犹存,衣服得体,都是高档货。

    老汉心里不禁发虚。

    “听说你是东方机械厂的,又是领导,水平肯定没问题,可我这是小庙,你看委屈不?“

    听柳岩说老汉有钱,人也不错,看到个子不高,相貌平平,坦诚相见,直截了当,刘大姐同意了。

    “先试一阵再说,工资随你。“

    那就让刘大姐负责财务,兼管办公室事务,风竹做出纳,什么都不懂,得让刘大姐教她。

    正式上班后,老汉把风竹介绍给刘大姐。

    “刘大姐,这是风竹,我老婆,没怎么读书,什么都不懂,您教她,先谢谢你。“

    看风竹带个孩子,刘大姐有些不悦,但盼儿叫了声嬷嬷,刘大姐心暖了,再看风竹怯生生的站那儿,母性的柔软全出来了,居然觉得挺好。

    几个月过去了,业务不温不火,只能维持,老汉一直在寻找突破口。

    春节上班没两天,刘大姐对老汉说:

    “听我老公打电话,苏城化工厂要拆除,选址重建,拆除工作外包,我觉得是个机会。“

    原来刘大姐老公是工业局局长。这次化工厂拆除,市政府成立了拆除工作小组,由工业局牵头,化工厂、消防、公安都参加,他老公是工作小组组长。

    机会来了,这是老汉的第一反应。

    老汉赶紧布置。

    “你继续详细了解工作小组的工作进展及所有能了解的情况,然后我们商量办法,对了,你也约一下时间,我拜访一下你老公。“

    “紫苏,现在开始,你重点跑化工厂,从化工厂了解一切能了解的信息,三天以后我们讨论。“

    老汉了解到,原来刘大姐老公姓赵,是现在工业局的局长。赵局长早年毕业于名牌大学机械系,毕业分配到东方机械厂,那时候,刘大姐的父亲是东方机械厂的厂长。

    赵局长名牌大学,工作认真刻苦,长相也不错,吸引很多女孩子的注意,其中就有刘大姐,和刘大姐恋爱结婚后,赵局长工作顺利,步步高升,从技术员到工程师,到总工,到副厂长、厂长,再到工业局局长。

    赵局长的进步,少不了刘大姐家的加持,刘大姐真心喜欢赵局长,从不仗势欺人,生活中温柔体贴,和睦恩爱。

    刘大姐和老公约好了,晚上去他家拜访。

    老汉拎着几大袋礼品,按时敲开了刘大姐家的门。刘大姐看到老汉手上的礼品袋。:“这么客气!“

    听到声音,书房里走出一个和刘大姐年纪相仿的男人。顶上头发较长,梳向一边,发际修的很整洁,青色羊毛衫很合体,面部轮廓清晰,冷峻,待人接物却又很和气,像是可以隐藏他的尖锐。

    “这是陈总,这是老赵“

    寒暄后,他们坐下聊天,赵局长很纳闷,自己家老婆怎么就在这样一家公司干得起劲?

    老汉详细地介绍了他得情况,也说了他得打算,至于资金,他很坦诚,有点钱,他爷爷塞墙洞的,变现了,想把公司做个样子出来。

    他没有打动赵局长多少,他的想法,他的坦诚,让赵局长不讨厌他。

    “这是一个相对专业的工程,有一定的危险性,你确实要做,做一份详细计划,一周后交给我,如果可行,我会帮你。“

    谈话结束时,赵局长说。

    见了赵局长,老汉觉得成功了一半。

    相对刘大姐,紫苏的工作难多了。

    她最近几天搜集了能搜到的关于化工厂的所有资料,但觉得不具体,没什么用,她想和化工厂的人交流,又不认识。无奈之下,她想,只有进到化工厂去。

    早上上班时,她手上那杯豆浆,一根油条。她观察多日,化工厂没几个人上班,上班的基本都这样。

    厂门口,传达室大爷刚泡了杯茶,还冒着热气,拿块煎饼再啃。她径直往里走,大爷起身追几步,停下了,可能看她是一美女,没有什么危害性。

    她进入办公楼,静悄悄地,没有人迹,在一楼看到设备科的牌子,想这是与自己最有关的,她走过去,没有人,门都没开。

    上二楼后,看到一个大办公室里有个二十七八的小伙子在看书,不知道听到她的声音没有,一动都没动。

    她走过去:“你好!怎么就你一人啊?“

    小伙子慢腾腾地,抬头看到她时,眼睛一亮,有了活气。

    “停工一年多了,不用来上班?“

    “那你怎么来了?“

    “我是拆除工作小组的,今天值班,哎哎,问半天,你干嘛地?

    “我找张工。”紫苏对这里的情况做过些工作,知道有个张工。

    “张工早就不来了,找他干嘛?”

    看到美女,小伙子精神来了,话也多了。

    “别人给我介绍个朋友,是化工厂的,我想找张工了解下。”

    “哦,你没朋友?张工不在,找我也一样。”说着,把旁边的椅子搬过来,让她坐。

    紫苏坐下,从包里拿出饮料,蛋糕。

    “给你饮料,吃蛋糕。“

    有吃有喝,有美女聊天,今天的班真好值。

    小伙子姓牛,华南理工大学化工专业毕业,分配到这老破化工厂,五年了,一直在设备科,化工厂拆除工作小组成立,职工分流了一部分,提前退休一部分,留下一部分,他是留下的现在抽调到拆除工作小组。

    踏破铁鞋无觅处,找对了人,一个上午,牛工不知不觉把他知道的全说出来了,还怕没说够。

    发觉午饭时间到了,紫苏说:“牛工,耽误你一上午,请你吃饭吧。“

    “啊!吃饭时间到了,这么快!“

    “走,请你吃饭!“

    “问什么?你这是要干嘛?“牛工才发觉,美女不寻常,另有目的。

    “哎哟,你一个大男人,忸忸怩怩的,我不怕,你担心啥“

    ……

    吃完饭,他们俨然已经是无话不谈的亲密恋人。

    办公室里,老汉、刘大姐、紫苏三人。

    “刘大姐,这次机会非常好,是我们能否从百万跨越到千万的机会,成功了,不管是职业环境,还是收入,都会大发展的。提成不会少,刘大姐测算下,另外,赵局长那儿,还需要继续跟踪,对工作小组的态势要非常清楚。“

    “老赵那儿我自然会跟着,还会有公司和我们竞争,我们要在这一周做一份完整的报告,老赵说,政府最关心的是安全。所以要从安全上下手。另外,资金上要做一些准备。万一比这个,我们现有资金太少。“

    “资金你别担心,我还有后手,我去准备,另外,你和银行应该关系不错,可以做些准备。“

    “我已经深入到工作小组内部了,已经有内应,化工厂工程师,设备状况已经很清楚,报告也可以让他们帮忙,这样我们肯定做的最好。目前,我还没提要求,明天我去找他。坦白说了。“

    那就分头行动,周日前准备好报告,周一我送到赵局长办公室。

    紫苏第二天又去找牛工,约他下午见面。见面后,直接告诉他。“我是苏城物资回收公司的,找他帮忙。”

    “什么忙?我能帮什么?

    “化工厂拆除工程,我们想做。“

    “难怪!我还以为真有无缘无故的爱,不过,能帮我一定帮。我愿意。“

    紫苏就把他们的想法说出来,不光帮忙做方案,还要加入我们,一起完成拆除工作。当然,不让白干,工资外,还有提成。

    牛工说。“如果这样,找我师父,这些设备,都是他一螺钉一螺钉安装起来的,随后摸了一辈子,没有比他更清楚。

    牛工师父姓徐,化工专业毕业后,刚好化工厂建设,分配到化工厂,是个技术控,一辈子车间,只认技术不认人。

    紫苏买了好酒好茶,在牛工的陪同下去拜访他师傅徐工。

    徐工住化工厂家属院,徐工六十岁,几缕花白头发散乱的旋在头顶,谢顶,脑门发亮,面目清廋,刚好退休,刚好化工厂拆除,一生宿命般和化工厂联系在一起。

    牛工说明来意,徐工一怔。“你们真行啊,我们亲手建的厂,让我亲手拆,接生婆既是埋葬者。”

    “徐工啊,化工厂老了,设备老旧,安全隐患多,事故频发,产品也跟不上时代了,没有市场了,几十年后,这里成了市中心,周边居民众多,化工厂已是毒气弹,炸弹,这一点,您比谁都清楚。

    拆除已经是政府的决定,没有人能改变,你不拆,会安排别人来拆,你想啊,谁有你更合适啊?

    “徐工啊,万物皆有生命,生老病死,除旧迎新,凤凰涅槃,那是万物不易的宿命啊。您想想。“

    第二天,牛工、紫苏、老汉一起请徐工喝酒,知道徐工的特点,不管菜,只要好酒,老汉也不吝,菜都是好菜,就是当地最好的酒--梦河特曲。

    徐工对这点很满意,感觉陈老板不错,重视他,看重他,看重他的技术,就是认可化工厂,认可化工厂曾经的辉煌。他不自觉地把他和化工厂联系在一起,拆除化工厂,说明化工厂没用了,化工厂没用了,他徐永智也就没用了,陈老板对他的重视,让他觉得他还有用,他很受用,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情怀陡然产生。他说:”陈老板,我答应你。“

    就过三巡,徐工话明显多了起来,不停的嘟嘟囔囔,说的全是化工厂,什么他们怎么克服那个时代的困难,怎么做出当时没有的尼龙,怎么接受领导的表扬………

    两瓶梦河特曲下肚,徐工拉着老汉的手,突然地嚎啕大哭,他们没有劝,只是轻轻地拥抱他。

    散了,他们分两路,一路由老汉送徐工回去,一路牛工送紫苏。

    紫苏最近和牛工接触多了,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情体验,她结了婚,有了个三岁多的儿子,她没谈过恋爱,与丈夫的生活也不冷不热。

    牛工炽热的眼神,默默地凝视,温言细语,都让她处于一种温情中,有些沉沦了。牛工也是,沉迷在吸引与被吸引的游戏中不能自爬。

    他们不约而同的沿着街道往前走,他们彼此都觉得就应该这样一起走,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不知不觉间,时间很晚了,路也很远了。

    但他们谁都没有觉得应该停下,应该往回走。

    突然,一条巷子口,窜出三个男青年。昏黄的路灯下看不清楚,但是,他们有时下街痞子的所有特征:披肩发,染得或黄或红,喇叭裤,高跟布鞋……

    三个人摇摇晃晃,看样子喝了不少酒,紫苏一看,拉赵牛工加快了步伐。三人中一个赶上前。”哈哈,这么晚还有人压马路!哎哟,还不错,正点”

    说着,就在紫苏的屁股上抓了一把,“干嘛?你流氓!”紫苏大叫道。

    三人围上来,紫苏想拉着牛工跑,无奈荷尔蒙和酒精共同作用下的牛工,飞起一脚,踢在抓紫苏的那人的裤裆,那人“啊”地叫了一声就蹲下了。

    另外两个一起围上来了,对着牛工拳打脚踢,牛工开始神勇非凡,左踢又打,不落下风,可时间一长,动作慢了,力度小了。蹲在地上的小子也缓过来了,冲上来,一顿猛打,牛工倒下了。

    他们对着倒下的牛工,一顿乱踢,牛工毫无还手之力,只是弯腰曲腿,双手抱头,躺在地上。

    三人踢够了,回过头来。紫苏已经吓傻了,只是呆在那儿看,喊都喊不出。

    “臭娘们!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浪,陪爷们玩玩?”

    说着,手也不停,在紫苏身上乱摸。

    这一摸,把吓傻的紫苏吓醒了,她开始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

    这一叫,刺激了躺地上的牛工,他挣扎着起来,抓起路边的一棒子,不顾一切的一阵乱打,这一会,紫苏也不怕了,大哭大叫,乱打。

    叫声引来了路人,牛工、紫苏不要命的样子,也吓着他们了。那几个人走掉了。

    紫苏不顾一切地抱着牛工,擦着他脸上的血。

    这一刻,他们有了生死相依的感觉。

    回到家,紫苏看到风竹在楼梯口站着,看着她,一脸疑问,一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