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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张小军死了

    三层下面是五个圆柱体的装置,切开一个后,后面四个也很快拆掉了,现在看来一个月内肯定能完工。

    给工作小组主动交了五十万预付款,账上有近一大把现金,老汉一直琢磨后面怎么干。

    废品回收业务肯定是一块;

    房地产将来是方向,

    化工厂这块地不错;化工品无论生活生产都少不了,又有这么多老技术人员。

    有了想法,她先和刘大姐商量。

    “大姐,我们现在的苏城物资回收公司是承包的,虽然国家在宣传马胜利等人,在肯定承包制,我还是觉得不保险,考虑自己成立家公司,把钱转过去,希望你、紫苏参与。然后再投资废品公司、房地产公司,化工厂等。具体怎么弄,我没想好,你帮我想想,或找个高人我请教下。“

    “成立公司的事,你想得对,我也这么想,我先准备,办的时候再具体商量。“

    以为大功告成了,准备发奖金,喝庆功酒时出事了。

    出事的是张小军。

    还有几天就可以结束了。剩下两个一样的罐体,工人切开一个,看到里面里面从顶上往下倒挂着形状像钟乳石一样的东西,比钟乳石更漂亮,是晶莹剔透的,五颜六色的,随着光线会变换颜色,随着暴露在外面时长也会变换颜色,工人们欣赏了好一阵,发现吃饭时间要过了,就换下防护服、摘下面具走了。

    饭后休息一会,全副武装回到作业面,发现里面躺着一人。他们进去一看,该人面目青紫,已无呼吸。报告后,紫苏一看,就全身发软坐地上了。

    送医院,医生宣布死亡,原因为氰化物中毒。

    事后调查,张小军独自一人吃的饭,饭后一个人进入工地了。不知为何倒在那儿?

    大家的分析,张小军饭后溜达,被五颜六色的景致吸引,钻了进去,里面氰化物浓度高,没有防护的他倒下了,现场没人发现,直到工人开工。

    这下,老汉碰到了这辈子最难的事,他都不知道怎么面对。

    他找到刘大姐:“大姐,紫苏这样子,风竹要陪她,还要回家看孩子,公司所有的她俩负责的事,要辛苦你了。

    “我负责的事,也要辛苦你,我得把后事给料理了,我都不知道怎么给老人说。”

    “你去忙吧,放心,现在难得时候已经过了,倒是真难为你了。”

    他把工地上的事,委托给徐工、牛工,让刘大姐叮嘱一下柳岩。

    他得先去找紫苏,出事后,他没让紫苏回家,让她住宾馆里。

    看到紫苏神情低落的坐在窗边,风竹就在跟前,他走上前去,却不知怎么开口。酝酿半天才说:“都怪我,没管好工地,没挡一挡那个孔,没树个牌子,也许压根就不该叫他来。

    “怎么怨你,他傻啊,自己钻进去找死啊。”

    怎么办呢?两天了,不能老瞒着,怎么办呢?

    没办法,硬着头皮上,逃不过去啊。想清楚了,他安排人去接张叔。

    张叔到后,把他安排在宾馆住下,然后让风竹看孩子,把张家婆婆也接到宾馆,在宾馆里,他坐立不安的样子,老张叔看不下去了,说:“娃儿,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老汉欲言又止,踌躇一会,拍了两下大腿,带着哭腔说:

    “张叔啊,对不起你,小军没了。“

    老张叔听了,眼泪啪啪掉,哭不出声,双手不停地捶胸。

    老太婆问:“什么没了,小军什么没了?“

    “在哪儿?我们去看看!“

    张叔说着就往出走,老汉赶紧喊了紫苏,带着老太太赶到医院太平间。

    太平间里,看到白布,张叔无声的眼泪继续啪啪流。老太太掀开白布,只一眼,就趴在儿子身上嚎啕大哭。

    他没有劝,他觉得没法劝,等他们哭够了,哭累了,拉他们往出走,老太太跟着走了两步,就跑回去,把那块布认真的盖了一遍。

    老汉哪儿也不敢去,陪着他们,老张叔说话了,“回吧,我们带他回去。“

    老汉安排车,活人一辆,死人一辆,死人直接入殓,拉着棺材回村。

    按照村里的规矩,停尸三天后下葬,下葬前,老汉站在尸体前,说“兄弟,一路走好,我会替你照顾老人、孩子的。“

    老两口不想回城,想待在村里,老汉陪了他们一天,安排好他们的生活。和紫苏走了。

    他们想让孙子回去,紫苏不放心,说每个月待孩子去看他们。

    胜利的喜悦让张小军冲得一干二净,老汉无法高兴起来。

    张小军的事报告给工作小组,赵局长批了这么一句话,:“事故主要责任在当事人,作为成年人,在施工现场乱窜!施工企业负次要责任。本着人道主义精神,做好善后,抚恤从优。费用由工作小组和苏城物资回收公司分摊。

    工程快结束了,没有发生群体伤亡事故,没有突发灾难事故,赵局长,工作小组,政府已经很满意了。

    张小军的死,对他们的生活、工作都造成了影响。

    首先是紫苏,虽然,她和张小军像是搭伙过日子的两个人,不温不火,不冷不热,但张小军这么一走,留下两个老人,一个三岁的儿子,她如何面对他们?成了横亘在她面前的一个问题。

    还有,虽然她和牛工相处很多,互相吸引,她享受着这份暧昧带来的激情,牛工也一样,可他们太忙了,都没有尝试去突破。如今,这也成了她的问题,如何和牛工相处?

    孩子,以前孩子交给公公婆婆,她放心,发生这样的事,公公婆婆的身心受到很大的影响,再带着孩子,她不放心,经过这几个月和孩子相处,她和孩子建立了亲密关系,她和孩子都不舍再分开。还有啊,孩子该上幼儿园了,陈家村可没有。

    风竹主要是心疼姐,为姐担忧,其他没多想。

    老汉想得很多,自从发现了爷爷留给他得宝贝,各种机缘下,他的生活、工作就一直在变化,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小孤独的他,在风竹的温情下,在盼儿的感动下,充满激情的狂奔着,候车厅的一张报纸,老谢他们的一句话,就承包了苏城物资回收公司。现在又弄了这个,又在想房地产、化工厂的事。

    但不想这些,想什么呢?

    爷爷给他条件,时代给他机会,时代在招引着他。

    这是他第一次想到,时代在招引他。

    自从候车厅那张报纸,他意识到报纸的作用,在公司订了几种,经常会看一下。

    张小军的死,重新让他检讨这两年的路。

    想着这些,一时理不清,好几天没去公司了,他早早到了,参加早上的碰头会,工程基本结束了,扫尾的事两天就能完成,其他没什么。

    老汉就没说什么。分头和他们谈。

    先是牛工、徐工。“紫苏休息几天,我不会催她,马上结束了,你两再辛苦点。牛工把紫苏的事都接下来。结束了,把施工人员、设备处理好,还要用的留,不用的赶紧算账,不窝工,也不缺人缺设备。处理好。”

    然后就找刘大姐:“大姐,新公司的事要抓紧,和苏钢、工作小组,施工队,设备租用的结算也不能拖,你和风竹辛苦了。能让下面人干的,多让他们跑,你居中指挥。找领导、动脑筋的事,还得你来。”

    “柳岩那儿,你也跟一下,工程结束后及时回笼货款。”

    急事都安排给别人了,办公室需要他看的东西,他不想看,往出走时,看到小吴,他叫住了:

    “小吴,最近怎么样?工程以外的日常业务好像进展不大,有什么办法?你好好想想,我们约时间聊聊。”

    “最近,大家都在忙工程的事,没人关注我们,存货也不多。”小吴一脸颓废的说。

    “哦,那你忙,我们约时间细谈。”

    想着小吴的事,老汉回家了,他想回家带孩子,让风竹去忙。

    家里,两个孩子在客厅,摆弄一大堆玩具,叽叽喳喳,你争我夺,互不相让。紫苏坐沙发,不知想什么,风竹在厨房。

    他叫了一声,风竹围着围裙出来了。“你怎么回来了?”

    “给大姐、牛工安排了,没什么事,我回家看孩子,你去帮大姐。现在快结束了,结算的事,注册公司的事,她那儿忙不过来,你去帮。”

    说着,走上前,抱一抱,解下围裙,推推她。“快去吧”

    紫苏听到了,看到了,站起来,“我也上班去。”

    ‘你?“老汉和风竹同时看向她,

    “我待着也烦,不如去上班!“

    “要不风竹陪你出去走走,逛逛?“

    “不用,就上班去。”

    她俩走了,老汉干脆坐地上,坐在孩子的玩具跟前,女儿看她来了,拿着一个娃娃,钻进他怀里,哇啦哇啦地给他说她的娃娃,不管明白不明白,他都回应着。

    在他怀里腻一阵,盼儿找鑫儿去了。

    盼儿推倒了他搭的房子,鑫儿气得推她,吓她。她哭,哭一下,眼泪还没掉下,她又去找他玩。他好像为刚才的行为后悔,讨好的拿一个零件给她,教她往哪放。

    俩孩子年龄差一岁多,玩的明显不同,复杂的能吸引鑫儿,他也能专注一会,拼出模样来,也会为自己的成果得意。盼儿就明显没有耐心,不能专注,只对简单的玩具感兴趣。

    看他们搭了拆,拆了搭,好了哭,哭了掉着眼泪又好,从不计较上一份心情,在哭笑之间随意转换,他忽然觉得,人生也许就是这样,我们都得往前,注重当下,不要太纠结过往。

    想到这,他起身,穿好自己衣服,把俩孩子的外衣都穿上,抱起盼儿,拉上鑫儿,说“走,找妈妈吃饭去。”

    在离她们都近的地方,找了一家饭店,让风竹把刘大姐,紫苏,徐工、牛工、柳岩等都喊上,一起吃饭。

    安排好菜,告诉他们先准备,人齐了再上,他领着俩孩子疯玩,疯闹,故意挠他们痒痒,扮大灰狼抓他们,这一闹啊,压抑了很久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他搓了搓自己的脸,笑笑,给自己笑笑。

    他要开开心心的和大家吃饭,引大家往前,尤其是带紫苏往前。

    人齐了,坐下后,他开心地让鑫儿、盼儿叫爷爷、叔叔、姨姨,让他们挠妈妈,逗妈妈,他自己也一副轻松愉快的样子。

    风竹、紫苏很诧异,刘大姐也一样,两个小时,前后判若两人。

    老汉站起来,给大家倒酒,牛工说他来,老汉还是坚持自己倒。

    他端起酒,“感谢各位,这一段,大家辛苦了!”说完一饮而尽。其他人能喝的也都喝了。

    他又给每一杯里倒满酒,拿起杯,“这酒,我敬俩孩子,我们活着活着,就不如孩子了。我看着他俩玩,哭哭笑笑没停,哭不影响笑,笑也不影响哭,眼泪在往下掉,眼眶里还满是泪,她却笑了,真心的笑,开心的笑,这是我今天看到的,看了,我就好了,心情好了,有劲了,你们啊,也看看。”来,我们一起。他喝了第二杯。

    他又依次倒满杯,拿起酒,“我去过坨坨寨,奶奶给我讲,他们那儿,人去世后,埋了,不做坟堆,第一年去上香烧纸,以后就不去了。这多好,多洒脱。”来,喝了这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随意随性。“

    他喝了酒,抱起俩孩子,紫苏满眼泪水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