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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神会爷爷

    前面的行程,老汉比较压抑,本来想去特区看看,现场体验下报纸上证券交易市场疯狂的盛况,现在他却想回家了。

    给风竹打了个电话,家里一切都好,刘大姐也出发了。

    半道拦了一辆中巴车,又遇到一件让他唏嘘很久的事。

    这是一辆载二十人左右的中巴,基本坐满了。当天天气阴沉,时断时续的毛毛细雨。

    车行一个多小时后,在般的上上来了四、五男子,只有两个凶神恶煞的,另外两个年纪轻些,看起来挺斯文。

    路两边的落羽松又小碗口粗,叶子有些黄,排列整齐,随着车的速度往后跑,老汉觉得很有意思,盯着窗外出神。

    突然,车厢前面有些骚动,他疑惑地抬头看去,发现刚上来的几个人围着靠近车门的一排座位上的人,

    “把值钱的东西拿出来!快点!”

    声音低沉但充满威胁意味。

    最边上四十岁的汉子还在犹豫,打劫者中的一人抬手就在他肩膀上两巴掌,他害怕了,眼睛里满是恐惧,求助似地看了看他旁边地人,发现没人帮他,他就开始摸口袋,到底摸出多少,看不出来,他把钱放入一个劫匪拿的黑色礼帽中。

    “你,快点,别找打,”他们指着旁边一个喊。

    最近报纸上经常登打击车匪路霸地消息,也有劫匪抢劫的报道,自己所在的苏城还好,没想到在这里碰着了。

    就这样,从前到后,一个没落下,像卖票一样,劫匪似乎也不逼得很紧,只要给个一两百,就往下一个了,甚至有一个五十的。劫匪喊“再掏”。那人说“没有了”,为了让他们相信,把一个裤子口袋都翻出来了,劫匪们也不跟他废话。

    老汉很奇怪,二十几个人,尽然都掏钱,居然没人反抗!老汉期待着有人反抗,只要有一个反抗,他一定加入。

    他一边做着反抗的准备,一边在一个口袋里准备了一百几十块钱。

    他坐倒数第二排,直到劫匪抢到他那儿,居然没有一个人做出任何明显反抗的动作,他对此很失望,当劫匪到他跟前,他没等劫匪说话,就把钱丢进了那个黑帽子里,他注意到,帽子里的钱已经不少了。

    最后一排中间,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独自一人带着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孩,看到这一帮杀神过来,她惊恐地护着孩子,急急忙忙的掏钱,弄得身上的奶瓶,尿布,零食掉了一地,一个劫匪看到了,帮她捡起来。

    她只摸出几十块钱,还有毛钞,慌慌张张的放到劫匪的帽子里。

    他两边的人,掏钱都很爽快,劫匪往前走两步,其中那个一直像是领头的人,拿着两张五十的人民币,放在女人的怀里,说:“小车打个车,下雨了”

    他们喊司机停车,司机很听话,他们下车后,马上就消失了。

    老汉一直很惊讶,那么多人,没有人出头,包括自己!也惊讶劫匪对抱孩子女人的举动,那个举动,让他想到了盗亦有道那句话,也让他对那帮劫匪的恶感下降了不少。

    以后很多年,茶余饭后,他经常会跟人聊那个劫匪的这一点善念。

    一出温州车站,他看到一个圆形白色的搭帐篷,走近了发现,“帐篷周围有宣传海报”畸形人体展览“白帐篷上印了很多肉色的奇形怪状的人体,他想,会有很多人看吗?

    在这个城市,他待了三天,看了那些报纸上反复报道过得地方,比如柳市的电器市场,市区的纽扣市场,假装找产品的客户,看了一家鞋厂,也看了一家电器工厂,没有找到让他特别兴奋的地方,没有那种他期望的“这就是我要干的事“的冲动。

    但塞满街上的红色出租车,木兰摩托车,行色匆匆的人群,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给了他一些信心。

    这点信心,让他在魔都逛了一圈,在新世界房地产公司的售楼处晃了半天后,他决定回去了。

    出门近十天了,回家后,和鑫儿盼儿玩了一会,收拾收拾,带着一脑子问题,他上楼了,来到放他们的宝贝的储藏室。

    他慢慢的打开箱子,拿出了爷爷给他的两只碗,一只杯,细细地玩了一会儿,然后又原样包起来,拿出爷爷的那封信,他又看了一遍,脑子里全是爷爷彷徨无计的着急,拖着衰弱的身子包瓷碗,从大宅门里偷偷地拿出来,藏起来,拿到破屋子,埋在案板下的样子……

    他又拿出那剩下的三十二根黄鱼,严格说,这是爷爷给爸爸的,他拿出几条,看上面的图案、,数字、时间,用手使劲的摸着,又拿出爷爷写给父亲的信,爷爷、爸爸、妈妈模糊的样子都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他看到风竹奶奶给他们的那只骨笛,像是骨笛,又和普通笛子不一样,这是干你什么的?有什么意义?

    想着这些事,他把东西收起来,放在了箱子里,靠着箱子坐下去。

    风竹和紫苏分别带着孩子,似乎都睡着了。

    没有人打搅,想着这些事,他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做梦了。

    梦中有爷爷,有妈妈,似乎有爸爸,但又不能确定。

    这是他第二次梦见爷爷,第一次梦见爸爸妈妈,

    妈妈很漂亮,紫红色的旗袍,让她的身材完美,但脸部表情模糊,好像对他说了几句话,但说了什么,他没听见,他只看见她对着他,嘴在动,可听不清她再说什么。

    爸爸则完全模糊不清,甚至不存在,只是觉得有这个人。

    爷爷的形象则很清晰,青色长衫,身材高大,背微驼,戴个没边框的眼镜,胡须洁白,垂到胸前,满脸皱纹,眼神坚毅,但老汉却觉得和善可亲。

    爷爷不但形象清晰,而且和他还有一段对话。

    “爷爷,你好吗?”老汉声音发颤的问道。

    “爷爷好,爷爷看到你长大了,就什么都好。”

    “爷爷,你费那么大心思,藏那么多东西给我,真不容易啊!”

    “是啊,算是老天开眼,让你拿到了那些东西,虽然晚了些,看到你现在的生活,我觉得值。”

    “爷爷,你给我的东西太珍贵,我不舍得,我把你给爸爸的东西卖了些,做生意用了,觉得对不起你和爸爸。”

    “傻孩子,那些东西,能到你手上,爷爷我谢天谢地谢祖宗谢人,如今,那些都是你的,你爸爸那个不孝之子,亏对你我,亏对祖宗,不配有这些东西。”

    “爷爷,我拿你的金子换了钱,买了房子,用来做生意,赚了一大笔钱,穷了近四十年,突然有了想都不敢想的一大笔钱,我心里却很不安,很害怕,不知怎么走下去了。”

    “孙儿哎,你也年近四十,不惑也。世事难料,人生无常,必不念过去,不惧未来,才能行纹致远。爷爷我托祖宗之福,一生躲进书斋,悠哉悠哉,谁想晚年尽不能庇护你周全,短短几年,尝尽了人生饥苦,绞尽脑汁,费尽心机,还只有万分之一之机会,幸而老天护佑。

    缘起而来,缘尽而散,那些东西能到你手上,千难万难,都是缘分,你和爷爷的缘,和老房子的缘,和那些东西的缘,和你母亲父亲的缘,和你的风竹的缘。比如说,如果你的母亲坚持活着,那爷爷我就不会挖空心思那么做,如果不是风竹嫁给你,不是她掏出来,不是她喜欢那个旧箱子,那些东西会放到什么时候?落到谁手上?

    佛说“过去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你能把握的,只有眼前。放下过去的打狗棍,用好你现在的财富和机缘,尽力往前走,不放弃,尽人事,就像爷爷给你藏东西,不要过分纠结结果,想当年,我要是执着于结果,那些东西恐怕一样都到不了你手!

    而今,你能用好那些东西,就不枉爷爷之苦心,不负老天之眷顾,不负祖宗之庇护,也不负风竹之希望。

    爷爷走了,爷爷会永远地祝福你们。

    对了,你那个混蛋父亲还活着,你们会见面的,你不用费心费力去找他,等着吧!”

    还想和爷爷说说话,突然被人摇醒了。

    “哎,哎,你怎么睡这儿?”原来风竹已经睡了一觉,起来不见他,找来了。

    老汉坐起来,醒醒神,说:“看了看爷爷的信和东西,坐这里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