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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女装大佬章可贞

    秦家木楼内灯火闪烁。

    众人皆是眉头紧皱。

    三十岁的秦宛,失踪了。

    这很难不和“少女失踪案”联系起来。

    那么也就是说,失踪的女性们,其年龄是一岁至三十岁!

    这有什么寓意?

    “我们假设秦宛失踪也跟咱们查了好几天的‘少女失踪案’有关系。”

    鹿无虞分析道,“少女失踪案里的几个关键点,儒家、禅宗、妖。秦观你回想一下,你姐姐最近的举动,和这些关键点有没有交集?”

    秦观思维急速飞转,焦急地推演着各种可能。

    忽然,他福至心灵。

    “儒家!”

    他猛然站起身,对着秦湛道,“湛儿,你说姐姐下午出门是去干啥?”

    秦湛连忙道:“送米粉!”

    “章可贞!”

    秦观只觉得刹那间,所有的迷雾都散开了,“是章可贞!”

    章可贞?

    屋内几人一愣,这不是洪州著名的大儒,南山书院院长吗?

    “还记得我在推演翠玉耳环时见过一个‘大人’吗?当时看不清楚,但是我觉得眼熟。”

    秦观一脸恍然,“今日我去南山书院上课,看到章可贞身穿宽大袍服,手握一本经书的样子,当时便觉甚是熟悉,现在回想,和我推演时看到的‘大人’一模一样!”

    “还有!”

    “南泉寺外,坐在佛龛上敕封山野精怪为正神的青年书生,也是他!只是,是三十年前的章可贞!”

    “是他!”

    秦观起身就要冲出门,“他最喜欢姐姐做的拌粉,而因为他身份高贵,姐姐怕我们做事太毛躁,是以,除了去上学顺手之外,其他时刻章可贞的米粉都是姐姐亲自去送!”

    “一定是了!”

    “姐姐下午去南山书院送米粉,被章可贞扣押了。”

    “章可贞就是‘少女失踪案’的幕后真凶。”

    “不行,我得赶紧去南山书院!”

    秦观说着话,人已经到了门口了。

    “你等一下。”

    鹿无虞拉住快要失去理智的秦观,“就算是他,你如何进得了南山书院?章可贞乃是洪州大儒,地位尊贵,你若是硬闯,不仅救不出你姐姐,还会打草惊蛇。”

    程孚也很急:“可是,堂主,宛姐姐现在很危险,我们必须去救她。”

    鹿无虞四境大佬的气场显现出来了,她冷静道:“给我三分钟,我确定一些事情。”

    然后她坐在一个木桌上,轻启朱唇,一只黑色的小鹿钻了出来。

    小鹿站在她的掌心,一人一鹿开始对话。

    是一种古老、怪异的语言。

    在场众人都听不懂。

    三分钟后,黑色小鹿回到了鹿无虞口中。

    鹿无虞起身,看着众人道:“你们也知道,墨门和儒家是死对头。我刚刚联系了墨门监视儒家的人,他们给了几条有用的信息。”

    “第一,少女失踪案的幕后主使的确是章可贞。”

    “第二,章可贞是儒家五境——浩然之士。”

    “第三,章可贞集齐一岁至三十岁的少女,表面上是为了完成晋升四境的仪式‘三十而立’。”

    “第四,实际上,此事涉及圣人之争。”

    “远不复、德不孤、申不害、秦湛留下,其他人跟我走。”

    鹿无虞雷厉风行,“倒要去看看章可贞到底在搞什么鬼,让你们也见识见识,儒家的虚伪。”

    秦湛忽然跳出来喊道:“我要去!我要去救姐姐!”

    鹿无虞看着他稚嫩、焦急的脸,点了点头:“行,你也去。”

    出门,鹿无虞、厉无咎、秦观、程孚、秦湛一行五人右转进入樟树街。

    “记住,一会去了南山书院,一切听我指挥。”

    鹿无虞吩咐道,“大家都知道儒教的特殊,一位五境大儒,虽然攻击力有限,但是有儒圣庇佑,我们不可能杀死他。”

    杀死一位九境儒家弟子,尚且需要其他超越之路四境的高手才有可能。

    章可贞已经是五境大圆满,要想杀死他,几乎不可能。

    “一切,以救出秦宛为目的!”

    众人忽觉樟树街飞快后退,九曜山在眼前放大,眨眼的功夫,他们就已经来到了南山书院门口。

    墨门,兼之流。

    程孚举手:“堂主,我有个问题,‘三十而立’是什么?”

    鹿无虞:“儒家五境晋升四境的仪式,表明在进入四境之后,是进入了一个全新、自立的阶段,四境的大儒,已经可以横着走了。”

    “但是,‘章可贞’这仪式,很显然不对劲。”

    “儒家学说虽然浅薄,但是他们不是滥杀之辈。”

    “章可贞,多半失控了。”

    今夜无月,虽有超新星爆发的光芒洒落,但是南山书院依旧被黑暗笼罩。

    深邃的竹林未见丝毫光亮,幽暗彷佛吞人的野兽埋藏在黑夜里,等待猎物上门。

    “吱嘎。”

    秦观推开了南山书院的门。

    书院中一片死寂。

    “谁!”

    程孚发现石径竹林边似乎站着一人。

    众人走过去,发现此人脸色干枯,彷佛被吸干了血一样,靠在竹林上。

    干尸,死了。

    “前面还有。”

    眼尖的秦湛喊道。

    众人沿着石径一路前行,发现了七八个干尸。

    “这些干尸都是书院的小厮。”

    秦观眼睛四处扫视,“我推演翠玉耳环时来过此地,往里走,应该是那座掩映在竹林中的宫殿里了。”

    鹿无虞点头:“我已经看到了。”

    众人又觉周遭的事物光速后退,下一刻他们已经站在了一座宫殿前面。

    宫阙巍峨,檐牙高啄,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儒家,文庙。

    殿里忽然亮起了灯,一个女子声音传了出来。

    在唱曲,唱的是《牡丹亭之游园惊梦》。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然后又响起了一个男声: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男女对唱回荡在死寂的书院里。

    虽然唱的是爱情故事,但是秦观几人总觉得心里发颤。

    “哪来的妖魔鬼怪!”

    鹿无虞大袖一挥,狂风吹开了宫殿的大门。

    锦帐绣帘,垂珠坠玉。

    红烛高烧,光映罗帐。

    宫殿内竟是一间婚房。

    上悬匾额一方,书曰“至圣先师”。

    下有一红床,秦宛身着嫁衣躺在其上。

    床边坐着的竟是一个年轻女子,正深情地看着秦宛。

    “姐姐!”

    秦观和秦湛呼喊,朝着宫殿里面跑去。

    “嘭”,被弹开了。

    宫殿被一股无形结界挡住。

    这女子又唱道:

    “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着湖山石边。

    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

    袖梢儿揾着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

    是那处曾相见,

    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声音,竟然忽男忽女。

    适才的男女对唱,竟然是这女子一人发出的声音!

    听到秦观兄弟俩的呼喊,年轻女子回头。

    十五岁的年纪,青春韶华。

    “你是……”

    秦观惊呆了,虽然变化极大,但是他还是认出了,“章可贞!”

    五十岁的章可贞大儒竟然变成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