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新线索
过了休息日，又是新的一个星期开始。
董浩周六离开老郭家之后，算是主动斩断了与他家私人上的关系，尤其是跟小妤，本来就没有开始，也用不着再谈什么分手。
时间能冲淡一切，对于他和小妤来说，感情就像沙滩上留下的足迹，一次潮水卷过，就会消失无踪。
周六下午，他和肖湘看了一场爱情片电影。毕竟是临时起意的，不算正式的约会，他俩也没有确定正式的关系，电影散场后，俩人都有些依依不舍的，却不得不在电影院门前分了手。
董浩此时才醒悟，自己的生活，离开郭家的牵绊之后，原来可以过的这么多姿多彩。既不用忙着买菜做饭，又不用看谁的脸色，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他可以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几点去就几点去，一切都是自己做主。
尤其是他跟肖湘在一起，比起小妤的蛮横霸道、不通世故，肖湘的温柔体贴，事事先征求他的意见，更能让他体会到作为男人的尊严。
周一上了班，大家已经开过例行的周一早会，老郭才姗姗来到办公室，不言不语的坐在了位置上。
董浩作为卞小英一案的负责人，参加了早会，不过没什么最新的进展需要汇报，等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见老郭在整理桌子上的资料，还如往常一样对他点点头，脸色基本没什么异样。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老郭家自己的事，董浩只是个旁观的证人，再见到师父的时候，他总感到莫名其妙的心虚，或许是担心老郭怪自己，没有主动跟他说张阿姨的事情。
以他对老郭脾气的了解，张雅兰出这么大的事儿，老郭应该早就把屋顶掀了，可看老郭平静的表现，好像真的没什么了。
他和肖湘走了之后，老郭家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不想再去关心了，也用不着他去关心。
到了下午，老郭早早走了，别人也出去忙了，董浩百无聊赖的，一个人坐在办公室，起身四下里转转，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却忽然注意到，老郭桌子上的文件资料等，整理得整整齐齐的，码放在桌上。
这可不像老郭的作风啊，他的桌面从来都是乱糟糟的。董浩看看屋外，没有人走动，如同上次发现老郭的秘密一样，他打开了老郭的办公桌抽屉。
那个被老郭藏着的，装有他过去辉煌记录的文件袋，也不见了。
下了班，董浩在食堂吃过饭，一个人在街上逛逛，离警队宿舍并不远。肖湘在上学，只有周末才有时间出来，他感觉时间真是太多了，多到没办法打发。
以前跟小妤，虽然也会偶尔的想起她，却绝没有对肖湘的这种思念。每时每刻，都在想她的一颦一笑。回去宿舍，他可能会憋出病来，再不能像从前那样静静的独处。
这才是恋爱的感觉。
回到宿舍楼下，已经快七点了，董浩蔫头耷脑的进了楼门，却听见往常寂静无声的门卫室，传出两个大声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是老陈，而另一个，却是熟悉的老郭。
“小董，来来来，正好，陪我们喝一杯。”老陈打眼瞧见在窗外朝里张望的董浩，马上招手让他进屋。
“你怎么才回来？去哪儿乱逛了？”见董浩进来了，老郭淡淡的问了一句，随即低着头不说话了。
“我下班没什么事儿，在外面转了转。早知道师父和师爷喝酒，我就带点菜过来了。”董浩看了看小桌上，只有一碟花生米，几盘凉拌菜，酒也是很常见的那种便宜高粱酒，显得寒酸的很。
老陈说过，他们已经好多年没联系了，应该是老郭主动来找老陈的吧，他要干什么呢？
“不用你带菜，我们又不是没钱买！当年一起喝酒的时候，还没这么多花样呢，一碟花生米，一碗凉皮就不错了。这叫忆往昔，峥嵘岁月稠。”老陈喝得舌头都大了，看来喝了很长时间。
说不定老郭下午早早出来，就是来找老陈喝酒了。难道是老郭忽然想起了过去，找老陈忆苦思甜？董浩肯定不知道老郭的想法。
“老陈，今天就到这里吧，以后有空，我再来找你喝酒。这么多年没跟你联系，是我对不住你。”老郭仰脖把酒盅一口干了，重重的墩在了小桌上，有些摇晃的站了起来。
好端端的，怎么自己来了，师父就要走了？
董浩连忙伸手扶了一下老郭，嘴里说道：“师父，你喝多了，要不要先到我宿舍休息一下，或者我陪您回去吧。”
“不用，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以后少乱操闲心。”老郭很不客气的一把将董浩推开了，差点把他推个趔趄，然后跟老陈摆摆手，一个人径自出了宿舍。
“小董啊，不用管你师父，他的酒量可比我强多了。我是真喝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老陈刚才还热情的要董浩进来，等老郭走了，他却开始撵董浩，说完一头栽倒在小床上，顷刻间发出了鼾声。
这两人聊什么了？是不是以前他打听黑牛的事情，老陈告诉了老郭？董浩有些心虚，也没法再问老陈，只好转身回了自己宿舍。
老郭随后这些天里，基本不在办公室里待着，有时会露下面，有时干脆来都不来，不知他整天在忙什么。刘队拿他没办法，唯有勉励董浩，多在案子上用心。
又到了周五，出乎意料的，老郭一大早就来了，泡了杯茶，一个人在座位上慢慢的品着。
“董浩，最近案子上有什么新线索吗？”老郭喝好了茶，忽然抬头问道。
“暂时没什么新线索，该查的都查过了。”董浩一愣，心想怎么老郭忽然关心起案子来了，从桌子上拿起案卷档案，站起来递给了老郭。
“我不看了，这个案子，你就多操操心，如果将来破了案，也是你的大功一件。”老郭却不接档案，反而把案子全推给了董浩。
“嗯，师父您放心吧。”董浩不明就里，只好答应一声，继续坐在那儿发呆。
沉闷的气氛让人感到压抑。董浩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怎么突破案子。到了十点多，电话忽然响了，董浩接起来听着，双眼渐渐放出光彩。
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正在犯愁线索，线索却主动出现了。
原来，租房给卞小英的房东，在警方解除现场封锁之后，把房子继续出租。谁知这套房子发生了凶杀案，附近的人都知道了，挂了很长时间也没人来。房东想着不是办法，打算打扫打扫卫生，更换床具之后，去去晦气再出租。
谁知，却在原来的床垫夹缝里，掉出来一张银行卡，卡主是卞小英。房东不敢隐瞒不报，通知了派出所，派出所马上打电话联系刑警队。
“师父，咱们抓紧时间过去吧。”董浩把新情况告诉老郭后，情绪异常激动，连连催着老郭出发。
“好吧，我陪你过去。”老郭明显的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抓起帽子衣服，跟着董浩出门。
虽说董浩现在是实际上的负责人，可名义上，他还得尊重老郭，见老郭不紧不慢的样子，董浩暗暗觉得有些生气。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磨磨蹭蹭的，老同志的效率，确实不太牢靠。
老郭和董浩，拿着卞小英的卡，来到了一家城市银行柜台前，找到客户经理，亮明身份后把情况说了说，经理很快打印了一份资金明细表交给他们。
这家城市银行，并不属于传统的国有银行，如果不是房东发现了卡，谁也想不到，卞小英在这里开了张卡。
资金明细上列的清清楚楚，银行卡里有四万多元余额，最后一笔交易记录，是卞小英死前一个星期的，有人给这个卡存入了五百元。
根据之前的了解，卞小英因为上大学，家里欠王亮家两万多元，已经还完了。没想到，卞小英居然还有四万多元的存款。要知道，作为只有两年工作经验的人，她工作的贸易公司给她的工资，在省城里生活，除了房租水电，日常花费，一个月是剩不下多少钱的，再怎么省吃俭用，要积攒六万元也是不可能的。
老郭既然来了，马上进入到了刑警本色，跟董浩在大厅里找了个位置，开始仔细的核查资金往来明细。
一个汇款人的名字，跳进董浩的眼睛，是卞小英公司的小李，从最早开卡时到目前，小李用自己的银行卡，给这张卡汇过几次钱，每次三五百元不等。
他为什么会给卞小英卡里汇钱呢？看来是条有价值的线索。
“王经理也汇过钱。”董浩接着看下去，王经理的名字也出现了。这下看你们怎么说？董浩摩拳擦掌的，感觉破案的契机，就在明细表之中。
从银行出来，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老郭和董浩就近找了家饭店，准备下午就去询问王经理和小李。
“董浩，你觉得先找谁问比较好？”等上菜的功夫，老郭开口问道。
下午还要工作，只点了一瓶啤酒，两个人分着喝。老郭问完，抿了一小口啤酒，权当解解渴。
这就有考究自己功力的意思在里面了。董浩没有贸然回答，而是沉思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先去问小李吧。”
“说说想法。”老郭不忙着评价，掏出根烟来点上，眯缝着眼睛打量董浩，看得他有些发毛。
“也没什么特别的。王经理和小李，都给卞小英打过钱，肯定是有些不能明说的原因。从这些钱的用途上来看，首先，这不应该是借款，以我的了解，小李的工资不高，卞小英不欠王亮家的钱了，还有这么多存款，她没必要找小李借这么少的钱。
第二，这也不是货款，以罗经理的作风，不可能让卞小英私下里收货款，还累积了这么多不上缴。
最后，小李还算是个刚进社会的愣头青，阅历有限，如果小李和王经理，在卞小英的案子上有交集的话，我们先去找王经理，他说不定会想出什么说辞来，跟小李串供，把这条线索也废掉了。”董浩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总算条理还算分明的，把自己要表达的意思说明白了。
“呵呵，说别人是愣头青，没阅历，你不想想你自己。”董浩说完了，老郭不置可否的未加评价，反而教训起董浩来。
“师父，我……，是有些多管闲事。可我总不能明明看见了，却不告诉小妤和您吧？”董浩知道老郭指的是什么，此时他们不在办公室，有些话就可以敞开些说了。
“你是不该隐瞒我们，可你没有第一时间跟我说，小妤还没你大，她懂得什么？还有啊，就算你看见了什么，也不代表就是事情的真相。”老郭面无表情的说着，端起啤酒一饮而尽，董浩忙给他又满上一杯。
一瓶啤酒倒三杯，除了先前他俩一人倒了一杯，啤酒已经见底了。
“再来一瓶啤酒。”老郭不容反驳的，朝服务员招呼了一声。
“师父，下午咱们还得去办案呢。”董浩小声提醒着。两个警察，坐在饭馆里喝酒，虽然不至于让人大惊小怪，万一喝多就让人看笑话了。
“几杯啤酒而已，我还没那么没分寸。”老郭嗔怪的说了一句。
对此，董浩只能闭嘴。几杯啤酒，确实不至于让老郭喝多，可要是老郭有分寸，哪会在警队里人缘那么差呢？！
“董浩，你要好好干，这次的案子如果破了，你的功劳最大，我不会跟你争的，也用不着跟你争。以后，你要多长点心眼儿，遇事先冷静冷静，不要早下结论，无论是对你的工作，还是对你以后的生活，都是有好处的。”老郭喝了酒，不再那么沉默了，讲着大道理给董浩听。
“师父，我知道了。您……没怪我吧？”董浩听得似懂非懂的，不知道老郭为啥跟他说这些。
“怪你干什么？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另外，你也不要怨我那天撵你走，你跟小妤不合适，不是我要反对，她的性格是大大咧咧的，你呢……总之是不合适。”老郭想表达什么，却没有说完，摇了摇头后不说了。
“我明白，她还是个学生，不该因为感情的问题，耽误学习。我呢，在这里是一无所有，也只有你们一直照顾我了，我要谢谢您。”董浩听老郭说的坦诚，心里感动之余，端起酒杯敬了老郭一下。
“你明白什么？刚跟你说了，遇事要多考虑考虑，算了，先吃饭，以后你会明白的。”老郭一下子不耐烦起来，拧着眉毛看看董浩，叹了口气后，朝他摆摆手，跟董浩碰了杯，端起饭碗来吃饭。
“张阿姨和小妤，她们还好吧？”董浩喝完了酒，终归是出于关心的，问了问张雅兰和小妤的情况。
肖远东和张雅兰，老郭难道就这么忍了？还是另有处理？万一师父有过激的想法，他可以先劝劝。
“少操闲心。”老郭冷冰冰的说了一句，朝他瞪了瞪眼。
董浩周六离开老郭家之后，算是主动斩断了与他家私人上的关系，尤其是跟小妤，本来就没有开始，也用不着再谈什么分手。
时间能冲淡一切，对于他和小妤来说，感情就像沙滩上留下的足迹，一次潮水卷过，就会消失无踪。
周六下午，他和肖湘看了一场爱情片电影。毕竟是临时起意的，不算正式的约会，他俩也没有确定正式的关系，电影散场后，俩人都有些依依不舍的，却不得不在电影院门前分了手。
董浩此时才醒悟，自己的生活，离开郭家的牵绊之后，原来可以过的这么多姿多彩。既不用忙着买菜做饭，又不用看谁的脸色，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他可以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几点去就几点去，一切都是自己做主。
尤其是他跟肖湘在一起，比起小妤的蛮横霸道、不通世故，肖湘的温柔体贴，事事先征求他的意见，更能让他体会到作为男人的尊严。
周一上了班，大家已经开过例行的周一早会，老郭才姗姗来到办公室，不言不语的坐在了位置上。
董浩作为卞小英一案的负责人，参加了早会，不过没什么最新的进展需要汇报，等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见老郭在整理桌子上的资料，还如往常一样对他点点头，脸色基本没什么异样。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老郭家自己的事，董浩只是个旁观的证人，再见到师父的时候，他总感到莫名其妙的心虚，或许是担心老郭怪自己，没有主动跟他说张阿姨的事情。
以他对老郭脾气的了解，张雅兰出这么大的事儿，老郭应该早就把屋顶掀了，可看老郭平静的表现，好像真的没什么了。
他和肖湘走了之后，老郭家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不想再去关心了，也用不着他去关心。
到了下午，老郭早早走了，别人也出去忙了，董浩百无聊赖的，一个人坐在办公室，起身四下里转转，活动活动僵硬的四肢，却忽然注意到，老郭桌子上的文件资料等，整理得整整齐齐的，码放在桌上。
这可不像老郭的作风啊，他的桌面从来都是乱糟糟的。董浩看看屋外，没有人走动，如同上次发现老郭的秘密一样，他打开了老郭的办公桌抽屉。
那个被老郭藏着的，装有他过去辉煌记录的文件袋，也不见了。
下了班，董浩在食堂吃过饭，一个人在街上逛逛，离警队宿舍并不远。肖湘在上学，只有周末才有时间出来，他感觉时间真是太多了，多到没办法打发。
以前跟小妤，虽然也会偶尔的想起她，却绝没有对肖湘的这种思念。每时每刻，都在想她的一颦一笑。回去宿舍，他可能会憋出病来，再不能像从前那样静静的独处。
这才是恋爱的感觉。
回到宿舍楼下，已经快七点了，董浩蔫头耷脑的进了楼门，却听见往常寂静无声的门卫室，传出两个大声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是老陈，而另一个，却是熟悉的老郭。
“小董，来来来，正好，陪我们喝一杯。”老陈打眼瞧见在窗外朝里张望的董浩，马上招手让他进屋。
“你怎么才回来？去哪儿乱逛了？”见董浩进来了，老郭淡淡的问了一句，随即低着头不说话了。
“我下班没什么事儿，在外面转了转。早知道师父和师爷喝酒，我就带点菜过来了。”董浩看了看小桌上，只有一碟花生米，几盘凉拌菜，酒也是很常见的那种便宜高粱酒，显得寒酸的很。
老陈说过，他们已经好多年没联系了，应该是老郭主动来找老陈的吧，他要干什么呢？
“不用你带菜，我们又不是没钱买！当年一起喝酒的时候，还没这么多花样呢，一碟花生米，一碗凉皮就不错了。这叫忆往昔，峥嵘岁月稠。”老陈喝得舌头都大了，看来喝了很长时间。
说不定老郭下午早早出来，就是来找老陈喝酒了。难道是老郭忽然想起了过去，找老陈忆苦思甜？董浩肯定不知道老郭的想法。
“老陈，今天就到这里吧，以后有空，我再来找你喝酒。这么多年没跟你联系，是我对不住你。”老郭仰脖把酒盅一口干了，重重的墩在了小桌上，有些摇晃的站了起来。
好端端的，怎么自己来了，师父就要走了？
董浩连忙伸手扶了一下老郭，嘴里说道：“师父，你喝多了，要不要先到我宿舍休息一下，或者我陪您回去吧。”
“不用，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以后少乱操闲心。”老郭很不客气的一把将董浩推开了，差点把他推个趔趄，然后跟老陈摆摆手，一个人径自出了宿舍。
“小董啊，不用管你师父，他的酒量可比我强多了。我是真喝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老陈刚才还热情的要董浩进来，等老郭走了，他却开始撵董浩，说完一头栽倒在小床上，顷刻间发出了鼾声。
这两人聊什么了？是不是以前他打听黑牛的事情，老陈告诉了老郭？董浩有些心虚，也没法再问老陈，只好转身回了自己宿舍。
老郭随后这些天里，基本不在办公室里待着，有时会露下面，有时干脆来都不来，不知他整天在忙什么。刘队拿他没办法，唯有勉励董浩，多在案子上用心。
又到了周五，出乎意料的，老郭一大早就来了，泡了杯茶，一个人在座位上慢慢的品着。
“董浩，最近案子上有什么新线索吗？”老郭喝好了茶，忽然抬头问道。
“暂时没什么新线索，该查的都查过了。”董浩一愣，心想怎么老郭忽然关心起案子来了，从桌子上拿起案卷档案，站起来递给了老郭。
“我不看了，这个案子，你就多操操心，如果将来破了案，也是你的大功一件。”老郭却不接档案，反而把案子全推给了董浩。
“嗯，师父您放心吧。”董浩不明就里，只好答应一声，继续坐在那儿发呆。
沉闷的气氛让人感到压抑。董浩想来想去，也想不到怎么突破案子。到了十点多，电话忽然响了，董浩接起来听着，双眼渐渐放出光彩。
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正在犯愁线索，线索却主动出现了。
原来，租房给卞小英的房东，在警方解除现场封锁之后，把房子继续出租。谁知这套房子发生了凶杀案，附近的人都知道了，挂了很长时间也没人来。房东想着不是办法，打算打扫打扫卫生，更换床具之后，去去晦气再出租。
谁知，却在原来的床垫夹缝里，掉出来一张银行卡，卡主是卞小英。房东不敢隐瞒不报，通知了派出所，派出所马上打电话联系刑警队。
“师父，咱们抓紧时间过去吧。”董浩把新情况告诉老郭后，情绪异常激动，连连催着老郭出发。
“好吧，我陪你过去。”老郭明显的犹豫了一下，然后才抓起帽子衣服，跟着董浩出门。
虽说董浩现在是实际上的负责人，可名义上，他还得尊重老郭，见老郭不紧不慢的样子，董浩暗暗觉得有些生气。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磨磨蹭蹭的，老同志的效率，确实不太牢靠。
老郭和董浩，拿着卞小英的卡，来到了一家城市银行柜台前，找到客户经理，亮明身份后把情况说了说，经理很快打印了一份资金明细表交给他们。
这家城市银行，并不属于传统的国有银行，如果不是房东发现了卡，谁也想不到，卞小英在这里开了张卡。
资金明细上列的清清楚楚，银行卡里有四万多元余额，最后一笔交易记录，是卞小英死前一个星期的，有人给这个卡存入了五百元。
根据之前的了解，卞小英因为上大学，家里欠王亮家两万多元，已经还完了。没想到，卞小英居然还有四万多元的存款。要知道，作为只有两年工作经验的人，她工作的贸易公司给她的工资，在省城里生活，除了房租水电，日常花费，一个月是剩不下多少钱的，再怎么省吃俭用，要积攒六万元也是不可能的。
老郭既然来了，马上进入到了刑警本色，跟董浩在大厅里找了个位置，开始仔细的核查资金往来明细。
一个汇款人的名字，跳进董浩的眼睛，是卞小英公司的小李，从最早开卡时到目前，小李用自己的银行卡，给这张卡汇过几次钱，每次三五百元不等。
他为什么会给卞小英卡里汇钱呢？看来是条有价值的线索。
“王经理也汇过钱。”董浩接着看下去，王经理的名字也出现了。这下看你们怎么说？董浩摩拳擦掌的，感觉破案的契机，就在明细表之中。
从银行出来，已经过了午饭时间，老郭和董浩就近找了家饭店，准备下午就去询问王经理和小李。
“董浩，你觉得先找谁问比较好？”等上菜的功夫，老郭开口问道。
下午还要工作，只点了一瓶啤酒，两个人分着喝。老郭问完，抿了一小口啤酒，权当解解渴。
这就有考究自己功力的意思在里面了。董浩没有贸然回答，而是沉思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先去问小李吧。”
“说说想法。”老郭不忙着评价，掏出根烟来点上，眯缝着眼睛打量董浩，看得他有些发毛。
“也没什么特别的。王经理和小李，都给卞小英打过钱，肯定是有些不能明说的原因。从这些钱的用途上来看，首先，这不应该是借款，以我的了解，小李的工资不高，卞小英不欠王亮家的钱了，还有这么多存款，她没必要找小李借这么少的钱。
第二，这也不是货款，以罗经理的作风，不可能让卞小英私下里收货款，还累积了这么多不上缴。
最后，小李还算是个刚进社会的愣头青，阅历有限，如果小李和王经理，在卞小英的案子上有交集的话，我们先去找王经理，他说不定会想出什么说辞来，跟小李串供，把这条线索也废掉了。”董浩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总算条理还算分明的，把自己要表达的意思说明白了。
“呵呵，说别人是愣头青，没阅历，你不想想你自己。”董浩说完了，老郭不置可否的未加评价，反而教训起董浩来。
“师父，我……，是有些多管闲事。可我总不能明明看见了，却不告诉小妤和您吧？”董浩知道老郭指的是什么，此时他们不在办公室，有些话就可以敞开些说了。
“你是不该隐瞒我们，可你没有第一时间跟我说，小妤还没你大，她懂得什么？还有啊，就算你看见了什么，也不代表就是事情的真相。”老郭面无表情的说着，端起啤酒一饮而尽，董浩忙给他又满上一杯。
一瓶啤酒倒三杯，除了先前他俩一人倒了一杯，啤酒已经见底了。
“再来一瓶啤酒。”老郭不容反驳的，朝服务员招呼了一声。
“师父，下午咱们还得去办案呢。”董浩小声提醒着。两个警察，坐在饭馆里喝酒，虽然不至于让人大惊小怪，万一喝多就让人看笑话了。
“几杯啤酒而已，我还没那么没分寸。”老郭嗔怪的说了一句。
对此，董浩只能闭嘴。几杯啤酒，确实不至于让老郭喝多，可要是老郭有分寸，哪会在警队里人缘那么差呢？！
“董浩，你要好好干，这次的案子如果破了，你的功劳最大，我不会跟你争的，也用不着跟你争。以后，你要多长点心眼儿，遇事先冷静冷静，不要早下结论，无论是对你的工作，还是对你以后的生活，都是有好处的。”老郭喝了酒，不再那么沉默了，讲着大道理给董浩听。
“师父，我知道了。您……没怪我吧？”董浩听得似懂非懂的，不知道老郭为啥跟他说这些。
“怪你干什么？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另外，你也不要怨我那天撵你走，你跟小妤不合适，不是我要反对，她的性格是大大咧咧的，你呢……总之是不合适。”老郭想表达什么，却没有说完，摇了摇头后不说了。
“我明白，她还是个学生，不该因为感情的问题，耽误学习。我呢，在这里是一无所有，也只有你们一直照顾我了，我要谢谢您。”董浩听老郭说的坦诚，心里感动之余，端起酒杯敬了老郭一下。
“你明白什么？刚跟你说了，遇事要多考虑考虑，算了，先吃饭，以后你会明白的。”老郭一下子不耐烦起来，拧着眉毛看看董浩，叹了口气后，朝他摆摆手，跟董浩碰了杯，端起饭碗来吃饭。
“张阿姨和小妤，她们还好吧？”董浩喝完了酒，终归是出于关心的，问了问张雅兰和小妤的情况。
肖远东和张雅兰，老郭难道就这么忍了？还是另有处理？万一师父有过激的想法，他可以先劝劝。
“少操闲心。”老郭冷冰冰的说了一句，朝他瞪了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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