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不打不行
老郭以前冲他瞪眼的时候，董浩能感觉到，尽管老郭表情凶恶，眼神中却蕴含着笑意和关切，刚才老郭瞪他这一眼，却实实在在的让董浩感到害怕。
老郭的目光中，吐露着一种决绝和杀气。
好在满带杀气的眼神一闪而过，老郭低下了头，又去拿烟抽。连抽了两根烟之后，老郭过足了烟瘾，招呼服务员过来结账，他俩出门开上车，直奔罗经理的公司而去。
一路上，两个人在车里都没有说话。主驾位上的老郭，一言不发的只管开车。董浩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无从说起，回想起老郭方才的眼神，他莫名的感到不安。老郭变化的太快了，快得让人没有时间去适应。
越野车中微妙的情绪，仿佛条条丝线一般飘荡着，沉默，让彼此感觉有些尴尬。饭店里人多的时候并不觉得，现在两个人在紧闭的空间里独处，这感觉无可阻挡的涌现出来，无处躲闪。
下午快两点半，再次来到卞小英生前工作的大楼下，董浩第一时间打开车门下车，才摆脱掉浑身拘束的感觉。
进入电梯的时候，落后一步的董浩，伸手去按电梯楼层按钮，刚好碰到老郭伸出来的手指。他俩的手指轻微的一碰，随即分开，董浩缩了手，望着老郭难看的笑了笑，轻轻咳嗽了一声。老郭按了楼层，并不看董浩，静静的站在一边。
叮的一声，到了卞小英公司的楼层了。
“请问你们找谁？”公司前台见两个警察，招呼也不打的，大步流星往里面走，赶快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要拦他们。
“我们是调查卞小英案子的，想找小李，请问他在吗？”老郭很不耐烦的站住了，横眉冷眼的看前台，董浩横身挡在了老郭和她之间，客气的问了一句。
“噢，对不起，我想起来了，你们上次来过的。小李在里面呢，我领你们先去会议室吧。”前台哪里会记得，好几个星期以前来过的警察，听董浩提到卞小英，这才觉得他俩是有些面熟。
“这里不用你招呼，把小李叫过来吧。”殷勤的前台，跟罗经理说过之后，给他俩端来两杯茶，却被老郭给赶了出去。
小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刚见到他俩进来了，听前台说，指明道姓的让自己过去，不明白他俩又掌握了什么证据，双手下意识的在身前握紧，忐忑不安的来到了会议室。
他轻轻把门带上，自觉地坐到了会议桌对面的位置。
“今天过来，是卞小英的案子发现了一些新情况，可能牵涉到你，需要跟你面谈，我们就是了解了解情况，希望你能据实回答，配合破案工作。”董浩上来照例客气了一番，老郭则似笑非笑的盯着小李。
“好的，好的，有什么我知道的，我一定老实说，请放心吧。”小李的语气还是那么诚恳。
“你们每个月几号发工资？”看似聊家常，董浩开始盘问了。
“哦，每个月五号发上个月工资。”小李随口回答着，这也没什么撒谎的必要。
“刚发现卞小英有张银行卡，我们核实之后，里面有你的汇款记录，一共五次，请问这是为什么？”董浩问了一句后，就开始单刀直入，不兜圈子了。
“啊，这……，嗯……”小李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你汇的钱，每次几百几百的，打款的时间都是五号到十五号之间，正是你们发过工资之后。卞小英应该也发了工资，不会是找你借钱吧？正常来讲，即便是借钱，也应该是在月底。
而且，你们同在一个公司上班，为什么要用银行卡汇款呢？”说到此处，董浩停了下来，看着小李的反应。
小李低着头，不时偷偷用余光瞄老郭一眼，再看看董浩，又快速闪开。
“请问，汇款给她有什么问题吗？”小李深深的吸了口气，决定顽抗到底。在他们拿出真凭实据之前，他绝不能把小英的秘密吐露出来。
“汇款是没什么问题，我们只是想问问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董浩愣了一下，没想到小李会这么回答他，只好顺着问下去。
是啊，汇款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目的，我以前借过她的钱，一下子还不起，只好分了几次还。”小李为自己急智的回答暗自得意着，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意，挑衅似的看着董浩。
还以为他们又掌握了什么线索呢，原来不过如此。
“噢，那王经理也给她汇过款，难不成他也跟卞小英借钱？”董浩被气的鼻子冒烟，却拿他毫无办法，只好旁敲侧击起来。
“王经理，他当然不会找小英借钱了。不过也说不定，你们去问问他好了。”小李嘴上硬着，心里却直打鼓，他可不敢保证王经理不会说出来。
“我上趟厕所。”老郭忽然站了起来，绕过桌子朝门口走。
“哎呀，你……你怎么打人。”小李坐在离门很近的位置上，冷不防被老郭一个大耳光扇在了脸上，差点连人带椅子的摔倒在地，手指着老郭叫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罗经理躲在门边偷听了半天了，只是听不太清楚对话的内容，听到小李的喊叫，赶忙推开了门。
老郭下的手很重，只见小李手捂着腮帮子，嘴唇间渗出丝丝血迹，半边脸明显的肿了，目露惊恐的看着老郭。
“问话归问话，警察怎么能打人呢？”罗经理毕竟还是小李的亲戚，有些生气的对老郭说道。
“谁打你了？是谁打的你？”老郭并没打算上厕所，返身坐回了位置上，慢条斯理的说道，盯了小李一眼，看也不看罗经理。
“就是你打的，你还不承认？还有没有王法了？”小李见罗经理来给他撑腰，口齿不清的指着老郭说道。
“谁看见了？你是不是还要去告我啊？要去赶紧去，不过得等你说了实话才行。”老郭说着，从腰里掏出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来，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震得小李和罗经理浑身一哆嗦。
老郭今天这是怎么了？把枪都拿出来了，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子狂态。平时他们出来，老郭虽然有佩枪的资格，却极少见他把枪带在身上。今天早上，不过是去趟银行查看资料，用得着带枪吗？
董浩眼看着局面不受控制的发展，却不能当着外人的面问老郭，只好保持着坐姿，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俩。
“警察同志，要问话只管问，掏枪干什么？怪吓人的。小李，你老实配合调查，要是有什么隐瞒的，小心我把你开除。”罗经理是老油条了，片刻间就理清了得失利弊，拍了拍小李的肩膀，满脸带笑的退了出去，把门关得严严的。
“董浩啊，想当年我刚当警察的时候，还没现在这么要求严格，抓住嫌疑犯，先结结实实的狠揍一顿，再顽固的犯罪分子，也得老实交代。”老郭不搭理小李，朝董浩使个眼色，说起了以前的办案经验。
“是吗？可惜我生的晚，没赶上那个好时候，现在法治建设确实要求严格，要不然我也能过过瘾呢。”董浩明白，这是要吓唬小李，很是配合的跟老郭搭了腔。
老郭打了小李，可谁能作证？就算小李去告，能告赢吗？即便他告赢了，又能怎么样？
小李愤恨的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鼻子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拼命咬紧了牙关。
“你还年轻，没见过的多着呢。打人也是有技巧的，我可以让你内伤很重，表面上却跟好人一样。比方说在肚子上垫本书，用锤子使劲敲，保管你出去以后得进医院，却没有证据是我打的。”老郭越说越瘆人了。
“那，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把小李带回去审问吧？他这个情况，完全可以作为嫌疑人，在警队里关上两天。”董浩领会了师父的精神之后，开始站起身来收拾纸笔，作出当真要把小李带走的架势。
“怎么样？你说还是不说？别等真的把你带回警队了，那时候我可管不了那么多。”董浩看看目露惊慌的小李，有些于心不忍的劝了他一句。
虽然明知道他们是在吓唬人，可万一要是真去了警队，谁也难保自己不会再挨一顿折磨。经过几分钟的沉默，小李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一言不发的站起来，走出了会议室。
董浩站起来要跟上去，老郭用眼光制止了他，只得又回到座位坐下。
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小李手里拿着一摞打印好的纸，回到会议室，轻轻放到老郭面前。
“这是什么？”老郭并不看，而是把那摞纸推给董浩，眼睛继续直盯着小李。
“你们看看就明白了，这次我保证有什么说什么，再也不敢隐瞒了。”小李委屈的捂着依然火辣辣疼的脸，胆怯的看着老郭。
“早这样不就完了嘛？现在的人啊，还跟过去一样贱皮子，非得要挨顿打才说，何必呢？！磨磨蹭蹭的，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老郭得理不饶人的损着小李，示意董浩看看，那摞纸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卞小英的聊天记录，我都保留下来了，就防着哪天出事了，我可以用来说明情况。”小李这下老实了，不等董浩问就开始交代。
“什么记录？”老郭知道有网络聊天，却不太懂这些电脑类的问题。
“你怎么会有她的聊天记录？你盗她号了？”看老郭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董浩接过了话头。那摞纸足有几百张厚，一下子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来，他也没看，先听听小李怎么解释。
“当然不是我偷了她的密码了。备份聊天记录，是罗经理的安排。”小李此时也顾不上罗经理了，先要说明自己的清白。
“别废话，捡要紧的说。”老郭听的云里雾里的，呵斥了小李一句。
“你们知道，我们这里是贸易公司，客户的资料什么的，是公司最重要的文件，但是又不可能不让员工接触，尤其是销售人员。所以，罗经理就买了聊天记录监控软件，可以即时监控每台电脑的聊天，防止她们吃里扒外。”小李却不能忽略来龙去脉，尽量简单的对着董浩说道。
“你上次还说，平时没什么网络工作要做，看着挺老实，你可真能骗人啊！”董浩想起上次请小李吃火锅，小李对他说过的话，忍不住讽刺了他一句。
“软件也可以保存记录，我是网管，罗经理不懂电脑的，自然是我负责平时的操作。每天下班后我检查一遍，如果有牵涉到泄露公司机密的聊天，就要立刻报告罗经理。”小李边说边朝董浩做了个少见多怪的表情。
他一口气说了不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不等董浩发问，继续主动说道：“小英刚来公司的时候，我就开始监控她的聊天记录了，毕竟她是个挺不错的女孩儿，我那时也没女朋友。”
小李说到这里，脸稍微红了红，舔舔嘴唇继续说：“没想到我发现了她的秘密……。”小李停了下来。
“什么秘密？”老郭和小李几乎同时发问，彼此看了一眼，随即又都严肃的看着小李。
小李却起身走到门口，小心翼翼的看看门外，又把门关紧，走回来坐下，看看两个人，对着老郭说：“你们会保护秘密吧？不会让我们公司的人知道吧？”
“你说吧，不相干的人员，自然不可能知道案情资料的，如非必要，我们也不会对外公开。当然，凡事无绝对，具体怎么处理，还要看案件进展情况，我们会尽最大程度保护个人隐私。”老郭显得有些不耐烦，又尽量让自己耐心讲完这些话，随后看着小李等他继续交代。
小李说道：“小英利用业余时间赚钱的。”看老郭和董浩没明白，小李挠挠头说：“她有时候会……做兼职陪伴。”
“啊！”老郭和董浩同时惊讶的叫了一声。尽管他俩有过这方面的猜想，但此时小李亲口证实了，依然他们感到震惊。
“你们回去看看聊天记录就知道了，我可以先跟你们说说。其实小英刚死的时候，我就知道隐瞒不住了，毕竟有银行卡的记录，迟早会被发现的。
谁也没想到小英会被人害死，早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用银行卡给她钱。我和小英不是真谈恋爱，因为我俩有时候在一起时间多些，同事们就开玩笑说我们谈恋爱，我们也没解释。其实刚开始那两个月，我是真心想把她当女朋友的。”小李又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我很喜欢她，发现了她的秘密后，跟她谈过两次，希望她能就此抽身，我和她一起还债。可是，即便是我俩加在一起，短时间也还不上。试了处了两个月后，她就提出了分手，其实还是想兼职赚钱，我呢，心想与其如此，不如当她的一个客户算了，不过我余钱不多，总共也就五次而已。”小李说完，像是想起了往日时光似的，禁不住舔了舔嘴唇。
老郭的目光中，吐露着一种决绝和杀气。
好在满带杀气的眼神一闪而过，老郭低下了头，又去拿烟抽。连抽了两根烟之后，老郭过足了烟瘾，招呼服务员过来结账，他俩出门开上车，直奔罗经理的公司而去。
一路上，两个人在车里都没有说话。主驾位上的老郭，一言不发的只管开车。董浩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无从说起，回想起老郭方才的眼神，他莫名的感到不安。老郭变化的太快了，快得让人没有时间去适应。
越野车中微妙的情绪，仿佛条条丝线一般飘荡着，沉默，让彼此感觉有些尴尬。饭店里人多的时候并不觉得，现在两个人在紧闭的空间里独处，这感觉无可阻挡的涌现出来，无处躲闪。
下午快两点半，再次来到卞小英生前工作的大楼下，董浩第一时间打开车门下车，才摆脱掉浑身拘束的感觉。
进入电梯的时候，落后一步的董浩，伸手去按电梯楼层按钮，刚好碰到老郭伸出来的手指。他俩的手指轻微的一碰，随即分开，董浩缩了手，望着老郭难看的笑了笑，轻轻咳嗽了一声。老郭按了楼层，并不看董浩，静静的站在一边。
叮的一声，到了卞小英公司的楼层了。
“请问你们找谁？”公司前台见两个警察，招呼也不打的，大步流星往里面走，赶快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要拦他们。
“我们是调查卞小英案子的，想找小李，请问他在吗？”老郭很不耐烦的站住了，横眉冷眼的看前台，董浩横身挡在了老郭和她之间，客气的问了一句。
“噢，对不起，我想起来了，你们上次来过的。小李在里面呢，我领你们先去会议室吧。”前台哪里会记得，好几个星期以前来过的警察，听董浩提到卞小英，这才觉得他俩是有些面熟。
“这里不用你招呼，把小李叫过来吧。”殷勤的前台，跟罗经理说过之后，给他俩端来两杯茶，却被老郭给赶了出去。
小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刚见到他俩进来了，听前台说，指明道姓的让自己过去，不明白他俩又掌握了什么证据，双手下意识的在身前握紧，忐忑不安的来到了会议室。
他轻轻把门带上，自觉地坐到了会议桌对面的位置。
“今天过来，是卞小英的案子发现了一些新情况，可能牵涉到你，需要跟你面谈，我们就是了解了解情况，希望你能据实回答，配合破案工作。”董浩上来照例客气了一番，老郭则似笑非笑的盯着小李。
“好的，好的，有什么我知道的，我一定老实说，请放心吧。”小李的语气还是那么诚恳。
“你们每个月几号发工资？”看似聊家常，董浩开始盘问了。
“哦，每个月五号发上个月工资。”小李随口回答着，这也没什么撒谎的必要。
“刚发现卞小英有张银行卡，我们核实之后，里面有你的汇款记录，一共五次，请问这是为什么？”董浩问了一句后，就开始单刀直入，不兜圈子了。
“啊，这……，嗯……”小李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你汇的钱，每次几百几百的，打款的时间都是五号到十五号之间，正是你们发过工资之后。卞小英应该也发了工资，不会是找你借钱吧？正常来讲，即便是借钱，也应该是在月底。
而且，你们同在一个公司上班，为什么要用银行卡汇款呢？”说到此处，董浩停了下来，看着小李的反应。
小李低着头，不时偷偷用余光瞄老郭一眼，再看看董浩，又快速闪开。
“请问，汇款给她有什么问题吗？”小李深深的吸了口气，决定顽抗到底。在他们拿出真凭实据之前，他绝不能把小英的秘密吐露出来。
“汇款是没什么问题，我们只是想问问你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董浩愣了一下，没想到小李会这么回答他，只好顺着问下去。
是啊，汇款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目的，我以前借过她的钱，一下子还不起，只好分了几次还。”小李为自己急智的回答暗自得意着，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意，挑衅似的看着董浩。
还以为他们又掌握了什么线索呢，原来不过如此。
“噢，那王经理也给她汇过款，难不成他也跟卞小英借钱？”董浩被气的鼻子冒烟，却拿他毫无办法，只好旁敲侧击起来。
“王经理，他当然不会找小英借钱了。不过也说不定，你们去问问他好了。”小李嘴上硬着，心里却直打鼓，他可不敢保证王经理不会说出来。
“我上趟厕所。”老郭忽然站了起来，绕过桌子朝门口走。
“哎呀，你……你怎么打人。”小李坐在离门很近的位置上，冷不防被老郭一个大耳光扇在了脸上，差点连人带椅子的摔倒在地，手指着老郭叫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罗经理躲在门边偷听了半天了，只是听不太清楚对话的内容，听到小李的喊叫，赶忙推开了门。
老郭下的手很重，只见小李手捂着腮帮子，嘴唇间渗出丝丝血迹，半边脸明显的肿了，目露惊恐的看着老郭。
“问话归问话，警察怎么能打人呢？”罗经理毕竟还是小李的亲戚，有些生气的对老郭说道。
“谁打你了？是谁打的你？”老郭并没打算上厕所，返身坐回了位置上，慢条斯理的说道，盯了小李一眼，看也不看罗经理。
“就是你打的，你还不承认？还有没有王法了？”小李见罗经理来给他撑腰，口齿不清的指着老郭说道。
“谁看见了？你是不是还要去告我啊？要去赶紧去，不过得等你说了实话才行。”老郭说着，从腰里掏出一把乌黑锃亮的手枪来，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震得小李和罗经理浑身一哆嗦。
老郭今天这是怎么了？把枪都拿出来了，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子狂态。平时他们出来，老郭虽然有佩枪的资格，却极少见他把枪带在身上。今天早上，不过是去趟银行查看资料，用得着带枪吗？
董浩眼看着局面不受控制的发展，却不能当着外人的面问老郭，只好保持着坐姿，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俩。
“警察同志，要问话只管问，掏枪干什么？怪吓人的。小李，你老实配合调查，要是有什么隐瞒的，小心我把你开除。”罗经理是老油条了，片刻间就理清了得失利弊，拍了拍小李的肩膀，满脸带笑的退了出去，把门关得严严的。
“董浩啊，想当年我刚当警察的时候，还没现在这么要求严格，抓住嫌疑犯，先结结实实的狠揍一顿，再顽固的犯罪分子，也得老实交代。”老郭不搭理小李，朝董浩使个眼色，说起了以前的办案经验。
“是吗？可惜我生的晚，没赶上那个好时候，现在法治建设确实要求严格，要不然我也能过过瘾呢。”董浩明白，这是要吓唬小李，很是配合的跟老郭搭了腔。
老郭打了小李，可谁能作证？就算小李去告，能告赢吗？即便他告赢了，又能怎么样？
小李愤恨的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鼻子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拼命咬紧了牙关。
“你还年轻，没见过的多着呢。打人也是有技巧的，我可以让你内伤很重，表面上却跟好人一样。比方说在肚子上垫本书，用锤子使劲敲，保管你出去以后得进医院，却没有证据是我打的。”老郭越说越瘆人了。
“那，我看时间也不早了，要不我们把小李带回去审问吧？他这个情况，完全可以作为嫌疑人，在警队里关上两天。”董浩领会了师父的精神之后，开始站起身来收拾纸笔，作出当真要把小李带走的架势。
“怎么样？你说还是不说？别等真的把你带回警队了，那时候我可管不了那么多。”董浩看看目露惊慌的小李，有些于心不忍的劝了他一句。
虽然明知道他们是在吓唬人，可万一要是真去了警队，谁也难保自己不会再挨一顿折磨。经过几分钟的沉默，小李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一样，一言不发的站起来，走出了会议室。
董浩站起来要跟上去，老郭用眼光制止了他，只得又回到座位坐下。
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小李手里拿着一摞打印好的纸，回到会议室，轻轻放到老郭面前。
“这是什么？”老郭并不看，而是把那摞纸推给董浩，眼睛继续直盯着小李。
“你们看看就明白了，这次我保证有什么说什么，再也不敢隐瞒了。”小李委屈的捂着依然火辣辣疼的脸，胆怯的看着老郭。
“早这样不就完了嘛？现在的人啊，还跟过去一样贱皮子，非得要挨顿打才说，何必呢？！磨磨蹭蹭的，我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你耗。”老郭得理不饶人的损着小李，示意董浩看看，那摞纸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卞小英的聊天记录，我都保留下来了，就防着哪天出事了，我可以用来说明情况。”小李这下老实了，不等董浩问就开始交代。
“什么记录？”老郭知道有网络聊天，却不太懂这些电脑类的问题。
“你怎么会有她的聊天记录？你盗她号了？”看老郭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董浩接过了话头。那摞纸足有几百张厚，一下子根本看不出所以然来，他也没看，先听听小李怎么解释。
“当然不是我偷了她的密码了。备份聊天记录，是罗经理的安排。”小李此时也顾不上罗经理了，先要说明自己的清白。
“别废话，捡要紧的说。”老郭听的云里雾里的，呵斥了小李一句。
“你们知道，我们这里是贸易公司，客户的资料什么的，是公司最重要的文件，但是又不可能不让员工接触，尤其是销售人员。所以，罗经理就买了聊天记录监控软件，可以即时监控每台电脑的聊天，防止她们吃里扒外。”小李却不能忽略来龙去脉，尽量简单的对着董浩说道。
“你上次还说，平时没什么网络工作要做，看着挺老实，你可真能骗人啊！”董浩想起上次请小李吃火锅，小李对他说过的话，忍不住讽刺了他一句。
“软件也可以保存记录，我是网管，罗经理不懂电脑的，自然是我负责平时的操作。每天下班后我检查一遍，如果有牵涉到泄露公司机密的聊天，就要立刻报告罗经理。”小李边说边朝董浩做了个少见多怪的表情。
他一口气说了不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不等董浩发问，继续主动说道：“小英刚来公司的时候，我就开始监控她的聊天记录了，毕竟她是个挺不错的女孩儿，我那时也没女朋友。”
小李说到这里，脸稍微红了红，舔舔嘴唇继续说：“没想到我发现了她的秘密……。”小李停了下来。
“什么秘密？”老郭和小李几乎同时发问，彼此看了一眼，随即又都严肃的看着小李。
小李却起身走到门口，小心翼翼的看看门外，又把门关紧，走回来坐下，看看两个人，对着老郭说：“你们会保护秘密吧？不会让我们公司的人知道吧？”
“你说吧，不相干的人员，自然不可能知道案情资料的，如非必要，我们也不会对外公开。当然，凡事无绝对，具体怎么处理，还要看案件进展情况，我们会尽最大程度保护个人隐私。”老郭显得有些不耐烦，又尽量让自己耐心讲完这些话，随后看着小李等他继续交代。
小李说道：“小英利用业余时间赚钱的。”看老郭和董浩没明白，小李挠挠头说：“她有时候会……做兼职陪伴。”
“啊！”老郭和董浩同时惊讶的叫了一声。尽管他俩有过这方面的猜想，但此时小李亲口证实了，依然他们感到震惊。
“你们回去看看聊天记录就知道了，我可以先跟你们说说。其实小英刚死的时候，我就知道隐瞒不住了，毕竟有银行卡的记录，迟早会被发现的。
谁也没想到小英会被人害死，早知道的话，我绝对不会用银行卡给她钱。我和小英不是真谈恋爱，因为我俩有时候在一起时间多些，同事们就开玩笑说我们谈恋爱，我们也没解释。其实刚开始那两个月，我是真心想把她当女朋友的。”小李又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我很喜欢她，发现了她的秘密后，跟她谈过两次，希望她能就此抽身，我和她一起还债。可是，即便是我俩加在一起，短时间也还不上。试了处了两个月后，她就提出了分手，其实还是想兼职赚钱，我呢，心想与其如此，不如当她的一个客户算了，不过我余钱不多，总共也就五次而已。”小李说完，像是想起了往日时光似的，禁不住舔了舔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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