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万念俱灰
刘队在跟老郭对话，如此危急的情景下，相对空闲的董浩，居然还有心思想东想西的。他愣神了片刻后，很快意识到，他的职责是保护好张雅兰和小妤。
站在张雅兰身后，他能见到老郭，镇定的坐在椅子上，枪口瞄准着刘队。张雅兰暂时没危险，刘队，老郭应该不会真的朝他射击。
不过万一老郭真开枪，千万不能让小妤受伤，他朝小妤卧室门口挪进去了一些，把她向里推了推，自己完全挡住了小妤的身形。这样的话，即便是有子弹飞过来，也会是他先被击中。
“你闪开些。”小妤怕惊动爸爸，小声的抗议着，有些挣扎的想推开他。他阻挡了她的视线，她想一直能看到爸爸妈妈。
“别乱动，你老实点儿。万一有什么情况，你要赶快趴下，知道吗？”董浩回过身，盯着她的眼睛嘱咐她，良久，小妤终于点点头，听话的坐到自己的床上去了。
董浩欣慰的笑了笑。不用再分心顾着小妤，他会轻松一些。未等转身回客厅，他的目光，从小妤卧室窗口看出去，正见到一辆奔驰车，开到了小区门口对面的路边。车上下来一个衣着笔挺的男人，随即奔驰车开远了，门口车多人多的，应该是去附近找位置停车。
男人穿着十分合身的灰色毛绒大衣，脸上戴着墨镜，皮鞋西裤整整齐齐。几个穿黑色西服的人，也从后面的一辆奥迪上下来，紧紧的跟在他的周围，一看就是保护老板的保镖。
董浩见到这个男人，马上认出了是肖远东，不过跟上次在百凤酒店外见的，感觉大为不同。那晚的肖远东，是个很有亲和力的人，跟张阿姨有说有笑的，一副儒雅模样。此刻，却是成功企业家的作派，表情异常严肃，让人望而生畏。
肖远东来了，可能会让老郭的情绪变得不可控，董浩重新站回了小妤卧室门口。不知道老郭为啥要找曹局对话，但他清楚，肖远东是和张雅兰有关系的人，是这一连串事件的导火索。
刚才老郭要求清场，肖湘从通风井楼梯上，被一队警察裹挟着下了楼，没法再陪着小妤回她家。到了一楼，警察该干嘛干嘛的四散开去，她成了没人管的孩子。
“哎，你是谁？是这里的住户吗？不是的话，你怎么进来的？”到了一楼，马上就有警戒线内的警察，盘查起她的身份。楼里住户，都被警察告知，现在不能出门，这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儿，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是郭小妤的同学，出事的就是她爸爸。”肖湘解释着。上去的时候有刘队和董浩领着，没人盘问她。下来后，谁知道她是谁啊。
“赶紧出去吧，这里很危险。”警察一听，她不是这里的住户，哪还有功夫听她解释，一手把她推出了警戒线之外。
虽然天上不下雨了，路上却满布泥水，她只好左避右闪的出了小区，站在马路对面，还算干净的对面公交车站台上，等着进一步的消息。
她正在朝楼上张望，一扭头却见到了爸爸，从奔驰车上下来。车停的离公交站有一小段距离，她能看到爸爸，肖远东却没发现人群中的女儿。
爸爸是在后座下来的，车继续开过公交站时，肖湘看到，后座还坐着个女人，她凭自己的第六感，就知道这个女人跟爸爸关系不一般。
曹颖是和肖远东去领结婚证的，半路被叫到了老郭家小区，心里很是不爽，但毕竟案情紧急，肖远东好说歹说，曹颖才答应先不回家，在车里等着他，这边完事了，再去结婚登记处。
肖远东请香港来的大师测算过了，今天领结婚证，是个大吉大利的日子。谁知昨晚半夜就下雨，到上午这个时候才停。曹颖说是天怒人怨，肖远东说是苦尽甘来，俩人说说笑笑间，却接到了警察打过来的电话，他俩因此在车上闹了一个小别扭，
“爸，爸~”肖湘越过马路，冲着在几个保镖护送下、正朝小区里走的肖远东的背影叫道。
“湘湘，你怎么来了？你们不用护着我了，去车那边吧。”肖远东见是女儿，挥手让拦着肖湘的保镖闪开，吩咐他们去守着曹颖。
附近都是警察，谁敢这个时候闹事？再说了，在警察面前抖威风，不是找死吗？肖远东一贯是很低调的，却不得不接受曹颖临时安排的保镖，虽然是有些欠考虑不分场合，但毕竟是为了他好。
“我是小妤的好朋友，当然要陪着她。你呢？你过来干什么？”老郭和刘队谈要求，让肖远东过来，肖湘当然听不到。她觉得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是我们大人的事儿，你快回去上学去吧，我给你打个车。”肖远东本想让奔弛送女儿回学校，可曹颖坐在里面，现在还不是让她俩彼此见面的时候。
“车里那个女的，是你的新老婆？”肖湘毫不客气的问道。
“怎么跟爸爸说话呢？她是合伙人。我要上去了，不跟你多说，有事儿给爸爸打电话吧。”肖远东训了女儿一句，逃跑似的匆匆的走进了小区。今天有点出门不顺啊，结婚证没领成，还被女儿发现了曹颖，香港大师也不靠谱。
其实就算肖湘跟曹颖见了面，又能怎么样呢？肖远东纯属做贼心虚，不希望她们过早的认识，最好的一辈子都别认识。
肖湘本想过去再仔细看看车里的曹颖长啥样，走了两步后摇摇头，还是回到了公交站上去等着小妤的消息。
爸爸有爸爸的新生活，她不该操那么多闲心，大家都轻松点儿，挺好！
曹颖坐着车，经过老郭家小区外墙时，见到了路边爸爸的背影。曹局被警察簇拥着，正站在一辆警车旁，听着汇报事件进展，面朝路边，没发现肖远东的车从身后驶过。
曹颖不怕见到爸爸，但总归要先领了结婚证才踏实。但愿今天能早早结束，趁着吉时把结婚证领了，今晚可以睡个踏实的好觉。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鼓，眼下最着急的就是领结婚证，一分一秒也不想多等了。
其实曹局早就到了现场，但他是高级领导，岂能随意涉险，老郭想见就能见？何况他内心有鬼，根本不打算上楼去见老郭。
“张医生您好，您们好，我是肖远东。”警察把肖远东领到老郭家门前就离开了，他敲开了紧闭的房门后，就像前来拜访的客人一样，先跟最熟悉的张雅兰打了个招呼，然后对屋里的人环视一周，一一点头致意。
被肖远东这一掺合，屋里的情景显得诡异，又有些不伦不类，紧张的气氛冲淡了些。
“老肖，今天让你见笑了，不得已请你过来，希望你能做个见证，毕竟有些事儿，跟你也有关系。”肖远东还算是个爷们，关键时刻肯仗义露面，老郭虽然没见过他，可也听说过肖湘的爸爸，用手里的枪指指沙发，甚至还客气的笑了笑，示意他坐下说话。
“不客气，我耳闻你的大名很久了，咱们的女儿是朋友，只是咱俩还没见过，今天算是有缘相逢。”肖远东在来的路上，就向警察了解了情况，老郭说是让他当个证人，他大致就明白了老郭的目的。此前他有些担心老郭，误会他和张雅兰有什么关系，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解释清楚，省得自己挂个虚罪名。
他已经顺顺利利的离婚了，没必要再靠张雅兰来遮人耳目。曹颖，总归是要以他妻子的身份，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至于张雅兰跟自己新岳父的关系，见机行事吧，他不主动坦白，就算对得起她了。
“曹局来了没有？你帮忙问问。”见只差曹局一个人了，老郭有些不耐烦的让刘队催催。
“好，我出去问一下。”刘队拿着对讲机就要出门。
“不行，你就在这里问，我听着。”老郭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曹局应该到现场了。
老郭持枪劫持人质，点名要见曹局，如果他不来的话，就有渎职的嫌疑，出了严重的后果，必定要追究他的责任。老郭也是经过了考虑，才决定采用这个方法，让曹局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丑恶嘴脸。
“曹局在吗？曹局在吗？”刘队没办法，只好坐回沙发里，把对讲机放在了茶几上，呼叫着楼下的联系人。
“长斌，我在呢，里面什么情况？”老郭这一个星期，到处打听他和张雅兰的事情，他早已得到了报告，曹局从联系人手里拿过对讲机，走开了一定距离，不让别人听到对话的内容。
“案犯要求跟你对话，让你马上上来。”老郭在刘队问完后，从茶几上把对讲机拿走了，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对讲机的信号不好，人的声音会变调，曹局一下子听不出来跟他对话的人，换成了老郭。
这么久都不见曹局路面，老郭知道，自己要跟曹局对对质的想法，很可能落空了。
“少他娘的扯淡了，他劫持自己的老婆，还要见领导，有什么好见的？这种败类，早就该开除警察队伍。刘长斌我告诉你，这种危险分子，你要想办法为民除害，不用担心什么后果，有我给你做后盾。”曹局气急败坏的骂了几句，暗示着可以采用必要手段，把老郭干掉。
“案犯说了，你不上来，他就杀了张医生。”老郭继续说道。
“他要杀，就让他杀好了。那是在他自己家里，杀他自己的老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对讲机不是电话，这种老式模拟信号的，不会有通话记录保留，曹局事不关己的说道。
老郭杀了张雅兰也好，到时候死无对证，能把他曹局如何？
听着对讲机里传来曹局的对话，张雅兰慢慢把头靠到了冰冷的墙上，万念俱灰。这个男人靠不住，满心指望他能念着旧情，想办法救自己一命，却不料，曹局是想着最好她和老郭两口子都死了干净。
屋里一片寂静，大家面面相觑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老郭，我觉得这是一场误会，我跟张医生，真的是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一起开过几次家长会而已。”看着老郭涨的通红的脸，肖远东打破了沉默，生怕他把怒气发到自己身上，先把自己摘干净。
老丈人太不地道了，这种时候，都不伸手帮张医生，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死？
“跟你是没关系，可你也不是什么好鸟！”老郭伸手朝肖远东比划了一下，吓得肖远东连忙缩低了脑袋，生怕自己被老郭一枪崩了。
“确实跟他没关系，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跟你实话实说。”张雅兰见老郭吓唬肖远东，一直不肯开口的她，终于决定实话实说。
陪老郭死就死吧，她受够了。
“董浩，麻烦你陪着小妤进屋里去。”最后关头了，母爱的天性使然，张雅兰不想女儿听自己的丑事，更不想让她看着妈妈死在她面前。
“不用，让她知道知道也好，明白自己的妈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她以后的成长有帮助。”老郭内心很复杂的，瞥了一眼小妤。女儿就是被宠坏了，十八岁的姑娘，还是那么天真幼稚，应该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是残酷的现实了。
“好吧，你问。”张雅兰挺直了腰身，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老郭的用意，她也明白几分，在小妤的教育问题上，他俩确实有些纵容，不像肖湘那么成熟稳重。
“当年你为什么会嫁给我呢？”老郭按照时间顺序开始发问。
刘队、肖远东，包括董浩在内，都觉得老郭问的有些愚蠢。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因为要找个掩人耳目的人嘛。
其实他们都是事后诸葛亮，站在已知的立场上去回顾从前的未知，答案当然一目了然。
当年，爱情的幸福，蒙蔽了年轻的小郭，如果是换成小刘小董小肖，他们会面对美若天仙的刘海燕、郭小妤、曹颖，毫不动心吗？
“我那时候年纪大了，再不找对象，会被人家说闲话的。你正好在颁奖大会上认识了我，我心想着反正跟谁都一样，就嫁给你了。其实那时候，局里也有不明真相的人追求我，我一来觉得不喜欢，二来觉得他们跟我在一个单位，距离太近容易暴露。年轻时候的你，包括现在，都是让我有安全感的人，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也是真心爱你的。”张雅兰动情的说着，两行眼泪流出了眼眶。
“别说这些好听的了，你跟曹局具体是怎么回事？”老郭心如刀绞，却坚决的问着。
老郭已经从老陈和别的人那里，把张雅兰跟曹局的关系了解的七七八八的了，为什么还要问，就是不能让自己白死一回，要她亲口承认，让在场的各位，都了解曹局的丑恶面目。
“我那时候还年轻，刚从农村回来，家里为我找工作…..”张雅兰毫不隐瞒，当着大家的面，把自己当年如何被曹局欺骗的经过，像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站在张雅兰身后，他能见到老郭，镇定的坐在椅子上，枪口瞄准着刘队。张雅兰暂时没危险，刘队，老郭应该不会真的朝他射击。
不过万一老郭真开枪，千万不能让小妤受伤，他朝小妤卧室门口挪进去了一些，把她向里推了推，自己完全挡住了小妤的身形。这样的话，即便是有子弹飞过来，也会是他先被击中。
“你闪开些。”小妤怕惊动爸爸，小声的抗议着，有些挣扎的想推开他。他阻挡了她的视线，她想一直能看到爸爸妈妈。
“别乱动，你老实点儿。万一有什么情况，你要赶快趴下，知道吗？”董浩回过身，盯着她的眼睛嘱咐她，良久，小妤终于点点头，听话的坐到自己的床上去了。
董浩欣慰的笑了笑。不用再分心顾着小妤，他会轻松一些。未等转身回客厅，他的目光，从小妤卧室窗口看出去，正见到一辆奔驰车，开到了小区门口对面的路边。车上下来一个衣着笔挺的男人，随即奔驰车开远了，门口车多人多的，应该是去附近找位置停车。
男人穿着十分合身的灰色毛绒大衣，脸上戴着墨镜，皮鞋西裤整整齐齐。几个穿黑色西服的人，也从后面的一辆奥迪上下来，紧紧的跟在他的周围，一看就是保护老板的保镖。
董浩见到这个男人，马上认出了是肖远东，不过跟上次在百凤酒店外见的，感觉大为不同。那晚的肖远东，是个很有亲和力的人，跟张阿姨有说有笑的，一副儒雅模样。此刻，却是成功企业家的作派，表情异常严肃，让人望而生畏。
肖远东来了，可能会让老郭的情绪变得不可控，董浩重新站回了小妤卧室门口。不知道老郭为啥要找曹局对话，但他清楚，肖远东是和张雅兰有关系的人，是这一连串事件的导火索。
刚才老郭要求清场，肖湘从通风井楼梯上，被一队警察裹挟着下了楼，没法再陪着小妤回她家。到了一楼，警察该干嘛干嘛的四散开去，她成了没人管的孩子。
“哎，你是谁？是这里的住户吗？不是的话，你怎么进来的？”到了一楼，马上就有警戒线内的警察，盘查起她的身份。楼里住户，都被警察告知，现在不能出门，这个中学生模样的女孩儿，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是郭小妤的同学，出事的就是她爸爸。”肖湘解释着。上去的时候有刘队和董浩领着，没人盘问她。下来后，谁知道她是谁啊。
“赶紧出去吧，这里很危险。”警察一听，她不是这里的住户，哪还有功夫听她解释，一手把她推出了警戒线之外。
虽然天上不下雨了，路上却满布泥水，她只好左避右闪的出了小区，站在马路对面，还算干净的对面公交车站台上，等着进一步的消息。
她正在朝楼上张望，一扭头却见到了爸爸，从奔驰车上下来。车停的离公交站有一小段距离，她能看到爸爸，肖远东却没发现人群中的女儿。
爸爸是在后座下来的，车继续开过公交站时，肖湘看到，后座还坐着个女人，她凭自己的第六感，就知道这个女人跟爸爸关系不一般。
曹颖是和肖远东去领结婚证的，半路被叫到了老郭家小区，心里很是不爽，但毕竟案情紧急，肖远东好说歹说，曹颖才答应先不回家，在车里等着他，这边完事了，再去结婚登记处。
肖远东请香港来的大师测算过了，今天领结婚证，是个大吉大利的日子。谁知昨晚半夜就下雨，到上午这个时候才停。曹颖说是天怒人怨，肖远东说是苦尽甘来，俩人说说笑笑间，却接到了警察打过来的电话，他俩因此在车上闹了一个小别扭，
“爸，爸~”肖湘越过马路，冲着在几个保镖护送下、正朝小区里走的肖远东的背影叫道。
“湘湘，你怎么来了？你们不用护着我了，去车那边吧。”肖远东见是女儿，挥手让拦着肖湘的保镖闪开，吩咐他们去守着曹颖。
附近都是警察，谁敢这个时候闹事？再说了，在警察面前抖威风，不是找死吗？肖远东一贯是很低调的，却不得不接受曹颖临时安排的保镖，虽然是有些欠考虑不分场合，但毕竟是为了他好。
“我是小妤的好朋友，当然要陪着她。你呢？你过来干什么？”老郭和刘队谈要求，让肖远东过来，肖湘当然听不到。她觉得有些奇怪的问道。
“这是我们大人的事儿，你快回去上学去吧，我给你打个车。”肖远东本想让奔弛送女儿回学校，可曹颖坐在里面，现在还不是让她俩彼此见面的时候。
“车里那个女的，是你的新老婆？”肖湘毫不客气的问道。
“怎么跟爸爸说话呢？她是合伙人。我要上去了，不跟你多说，有事儿给爸爸打电话吧。”肖远东训了女儿一句，逃跑似的匆匆的走进了小区。今天有点出门不顺啊，结婚证没领成，还被女儿发现了曹颖，香港大师也不靠谱。
其实就算肖湘跟曹颖见了面，又能怎么样呢？肖远东纯属做贼心虚，不希望她们过早的认识，最好的一辈子都别认识。
肖湘本想过去再仔细看看车里的曹颖长啥样，走了两步后摇摇头，还是回到了公交站上去等着小妤的消息。
爸爸有爸爸的新生活，她不该操那么多闲心，大家都轻松点儿，挺好！
曹颖坐着车，经过老郭家小区外墙时，见到了路边爸爸的背影。曹局被警察簇拥着，正站在一辆警车旁，听着汇报事件进展，面朝路边，没发现肖远东的车从身后驶过。
曹颖不怕见到爸爸，但总归要先领了结婚证才踏实。但愿今天能早早结束，趁着吉时把结婚证领了，今晚可以睡个踏实的好觉。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鼓，眼下最着急的就是领结婚证，一分一秒也不想多等了。
其实曹局早就到了现场，但他是高级领导，岂能随意涉险，老郭想见就能见？何况他内心有鬼，根本不打算上楼去见老郭。
“张医生您好，您们好，我是肖远东。”警察把肖远东领到老郭家门前就离开了，他敲开了紧闭的房门后，就像前来拜访的客人一样，先跟最熟悉的张雅兰打了个招呼，然后对屋里的人环视一周，一一点头致意。
被肖远东这一掺合，屋里的情景显得诡异，又有些不伦不类，紧张的气氛冲淡了些。
“老肖，今天让你见笑了，不得已请你过来，希望你能做个见证，毕竟有些事儿，跟你也有关系。”肖远东还算是个爷们，关键时刻肯仗义露面，老郭虽然没见过他，可也听说过肖湘的爸爸，用手里的枪指指沙发，甚至还客气的笑了笑，示意他坐下说话。
“不客气，我耳闻你的大名很久了，咱们的女儿是朋友，只是咱俩还没见过，今天算是有缘相逢。”肖远东在来的路上，就向警察了解了情况，老郭说是让他当个证人，他大致就明白了老郭的目的。此前他有些担心老郭，误会他和张雅兰有什么关系，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解释清楚，省得自己挂个虚罪名。
他已经顺顺利利的离婚了，没必要再靠张雅兰来遮人耳目。曹颖，总归是要以他妻子的身份，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至于张雅兰跟自己新岳父的关系，见机行事吧，他不主动坦白，就算对得起她了。
“曹局来了没有？你帮忙问问。”见只差曹局一个人了，老郭有些不耐烦的让刘队催催。
“好，我出去问一下。”刘队拿着对讲机就要出门。
“不行，你就在这里问，我听着。”老郭根据自己的经验，判断曹局应该到现场了。
老郭持枪劫持人质，点名要见曹局，如果他不来的话，就有渎职的嫌疑，出了严重的后果，必定要追究他的责任。老郭也是经过了考虑，才决定采用这个方法，让曹局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丑恶嘴脸。
“曹局在吗？曹局在吗？”刘队没办法，只好坐回沙发里，把对讲机放在了茶几上，呼叫着楼下的联系人。
“长斌，我在呢，里面什么情况？”老郭这一个星期，到处打听他和张雅兰的事情，他早已得到了报告，曹局从联系人手里拿过对讲机，走开了一定距离，不让别人听到对话的内容。
“案犯要求跟你对话，让你马上上来。”老郭在刘队问完后，从茶几上把对讲机拿走了，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对讲机的信号不好，人的声音会变调，曹局一下子听不出来跟他对话的人，换成了老郭。
这么久都不见曹局路面，老郭知道，自己要跟曹局对对质的想法，很可能落空了。
“少他娘的扯淡了，他劫持自己的老婆，还要见领导，有什么好见的？这种败类，早就该开除警察队伍。刘长斌我告诉你，这种危险分子，你要想办法为民除害，不用担心什么后果，有我给你做后盾。”曹局气急败坏的骂了几句，暗示着可以采用必要手段，把老郭干掉。
“案犯说了，你不上来，他就杀了张医生。”老郭继续说道。
“他要杀，就让他杀好了。那是在他自己家里，杀他自己的老婆，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对讲机不是电话，这种老式模拟信号的，不会有通话记录保留，曹局事不关己的说道。
老郭杀了张雅兰也好，到时候死无对证，能把他曹局如何？
听着对讲机里传来曹局的对话，张雅兰慢慢把头靠到了冰冷的墙上，万念俱灰。这个男人靠不住，满心指望他能念着旧情，想办法救自己一命，却不料，曹局是想着最好她和老郭两口子都死了干净。
屋里一片寂静，大家面面相觑的，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老郭，我觉得这是一场误会，我跟张医生，真的是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一起开过几次家长会而已。”看着老郭涨的通红的脸，肖远东打破了沉默，生怕他把怒气发到自己身上，先把自己摘干净。
老丈人太不地道了，这种时候，都不伸手帮张医生，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她死？
“跟你是没关系，可你也不是什么好鸟！”老郭伸手朝肖远东比划了一下，吓得肖远东连忙缩低了脑袋，生怕自己被老郭一枪崩了。
“确实跟他没关系，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跟你实话实说。”张雅兰见老郭吓唬肖远东，一直不肯开口的她，终于决定实话实说。
陪老郭死就死吧，她受够了。
“董浩，麻烦你陪着小妤进屋里去。”最后关头了，母爱的天性使然，张雅兰不想女儿听自己的丑事，更不想让她看着妈妈死在她面前。
“不用，让她知道知道也好，明白自己的妈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对她以后的成长有帮助。”老郭内心很复杂的，瞥了一眼小妤。女儿就是被宠坏了，十八岁的姑娘，还是那么天真幼稚，应该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是残酷的现实了。
“好吧，你问。”张雅兰挺直了腰身，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老郭的用意，她也明白几分，在小妤的教育问题上，他俩确实有些纵容，不像肖湘那么成熟稳重。
“当年你为什么会嫁给我呢？”老郭按照时间顺序开始发问。
刘队、肖远东，包括董浩在内，都觉得老郭问的有些愚蠢。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因为要找个掩人耳目的人嘛。
其实他们都是事后诸葛亮，站在已知的立场上去回顾从前的未知，答案当然一目了然。
当年，爱情的幸福，蒙蔽了年轻的小郭，如果是换成小刘小董小肖，他们会面对美若天仙的刘海燕、郭小妤、曹颖，毫不动心吗？
“我那时候年纪大了，再不找对象，会被人家说闲话的。你正好在颁奖大会上认识了我，我心想着反正跟谁都一样，就嫁给你了。其实那时候，局里也有不明真相的人追求我，我一来觉得不喜欢，二来觉得他们跟我在一个单位，距离太近容易暴露。年轻时候的你，包括现在，都是让我有安全感的人，我对不起你，但是，我也是真心爱你的。”张雅兰动情的说着，两行眼泪流出了眼眶。
“别说这些好听的了，你跟曹局具体是怎么回事？”老郭心如刀绞，却坚决的问着。
老郭已经从老陈和别的人那里，把张雅兰跟曹局的关系了解的七七八八的了，为什么还要问，就是不能让自己白死一回，要她亲口承认，让在场的各位，都了解曹局的丑恶面目。
“我那时候还年轻，刚从农村回来，家里为我找工作…..”张雅兰毫不隐瞒，当着大家的面，把自己当年如何被曹局欺骗的经过，像讲故事一样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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