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始终

    “夫人！”随着保姆的惊呼声想起，把所有人都拉回了现实，而牛大壮却渐渐爬起来，蹒跚的走向了白鸾。禹大师却快步上前，拉住了牛大壮，从他的胸口摸出了那张已经变成了血色的符纸，然后手手掌轻轻一挥，血色的符纸已经燃烧殆尽，火星渐渐飘扬，然后消散殆尽。牛大壮跟着保姆上了楼，然后安顿好了白鸾和保姆。再次下楼的牛大壮眼中流露出欣喜，却并不是劫后余生的喜悦，而是带着一点歉疚，一点释然，一点莫名的情绪。

    “到底是怎么回事？白鸾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死了吗？”张青虎一看到牛大壮就迫不及待的询问出声。牛大壮看着张青虎，默默的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对于之后发生的事情和盘托出。

    ------------------------------------------------------------------------------------------------------------------

    原来在那日张青虎晕厥后，牛大壮鼓起最后的余力冲入了火海，所辛坍塌的屋顶并未让白鸾丧命，坍塌的龙柱挡在了白鸾和屋顶之间，但是也砸中了她脑袋，最后时刻，牛大壮奋力的将她拖出了火海，牛大壮救人心切，一路背着白鸾向城里跑去，由于体力原因没办法再带着张青虎一起，于是只能暂时扔下了他。一路没有遇到任何的载人工具，牛大壮心急如焚，这时有一辆拖拉机路过，牛大壮欣喜若狂的拦下了，随后陷入了昏迷中。直到再次醒来，他已经躺在了一个老中医的家里，中医为他们做了处理，他身上烧伤的地方已经全部被中药和棉布包了起来。当时救他的人家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这附近最近的医生就只有老中医了，而且医术还很不错，在这城郊的地区还很出名，就连城里都有人来找他看病，因此他立刻将人送到了这里。

    醒来的牛大壮第一时间寻找起了白鸾，她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正在晾晒药材的老中医听到了动静，进屋后便看到牛大壮守在白鸾的病床边，不断的哭泣着，小小年纪遭逢大变，长时间的压抑在这劫后余生的瞬间爆发出来。老中医默默的退了出去，守在屋外，等待牛大壮出来后才询问起原因。而牛大壮想到了金老板的势力，并不想牵连善良的老中医，但是临时又无法想出什么好的借口，支支吾吾了半天，说出了一个遇到山火，滑下了山坡。老中医虽然疑虑，但是看到牛大壮并不像一个坏孩子，只得将信将疑，准备先观察观察，然后联系警察来处理。

    等牛大壮冷静之后，老中医才郑重的通知牛大壮叫来家里人，因为白鸾伤得很重，烧伤倒是其次，主要是倒塌的龙柱，砸到了她的大脑，导致她一直昏迷不醒，可能会导致她成为植物人！牛大壮听到成为植物人的可能后，不顾身上的伤疼，立刻启程赶回了城里，自己一夜未归，要去给家里报个平安，然后立刻去白鸾家，找到白鸾的父母，让他们立刻去接白鸾送去医院。

    但是回到家的牛大壮却发现，家中已经一片狼藉，母亲倒在血泊中，久经病痛折磨的父亲也已经咽气。牛大壮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呆坐在地上良久。牛大壮家小门小户，平日里就算有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至于杀人全家，能做这种事的，只有金老板了！少年想到这里，眼中闪过了刻骨的仇恨，他要报仇，少年翻出了母亲藏得很深的存折，还有一点钱，这本来是给父亲治病用的，但是父亲一直拒绝治疗，所以这笔钱一直存着。

    失魂落魄的从家里出来后，少年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在裤管里藏了一把刀，仇恨已经让他忘记了所有。然后默默的走向了金老板家的方向，刚走到金老板的门口，然后他就发现他的门口停了很多辆警车。金老板正骂骂咧咧的被警车带走。虽然少年不知道警察为什么会来，但是金老板所做的事无论哪一条东窗事发，都足够他死刑，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后来金老板由于多项罪名的指控，被判处死刑。金老板被抓，少年陷入了茫然，连亲手复仇的机会都被剥夺，少年现在已经一无所有。茫然的他转身离开，失魂的在这熟悉的城市中不断游荡，直到路过了学校。

    看着熟悉的学校，放学的时刻，所有的学生脸上都带着喜色，被禁锢一天的自由徒然释放，眼神里都是飞扬的神采。牛大壮看着这放学后的情景，他的身影是那么的孤单，与这幅景象格格不入，然后他想起了白鸾。想到白鸾的牛大壮，心中感觉到的是温暖，所有人都抛弃他的时候，只有白鸾会真的来帮助他，然后他的眼神不断闪烁，内心中的善恶不断交错，然后他做了一个影响他人一生的决定。

    他取出了所有的钱，然后包车到了郊外的老中医的家，曾老中医不在带走了白鸾，带着白鸾离开了这个城市。并留下了一封信和钱答谢老中医和救他的人，外出诊病的老中医看到信件和钱，信上说白鸾的父母已经接走了白鸾，并未起疑，也就没有报警。而带着白鸾离开的牛大壮开启了新的人生......

    ----------------------------------------------------------------------------------------------------------------------

    听完牛大壮讲述的张青虎却愤怒的说：“你想过白鸾的家人吗？你知道叔叔阿姨是在什么样的悲痛中度过的吗？你以为你这些年给的那些钱可以缓解他们失去女儿的痛苦吗？”原来张青虎在醒来后警察已经到来，经过警方后来调查后，发现了金老板和这起案件有关，但是知道古籍存在的张青虎，认定这件事情和牛大壮有关，并且经过对这些年不断通过各种方式汇款给白家的款项调查，最终找到了牛大壮，并且认为他通过古籍记载的仪式夺取了白鸾的气运，才会有这样的身家。

    牛大壮默然，他确实对不起白家，“叔叔阿姨看到白鸾之前植物人的样子，他们就不会伤心吗？”牛大壮的声音充满了艰涩。张青虎微微张开了嘴，但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空气突然陷入了沉默。这时禹大师开口：“你是怎么认定牛大壮会夺取白鸾气运的？你怎么会索命咒？”张青虎沉默了一下：“当年他和教授的谈话，我和白鸾都听到了。索命咒是我收购的古籍中记载的。那件事后，我就开始有意识的收集这类文献了。”“那索命咒是通过什么渠道收集的？”禹大师继续询问。张青虎思索了一会。“是去年通过一个古董商人收集到的。”“那你知道那个古董商人是从什么渠道收集的？或者你给我他的地址？”禹大师对于这个问题似乎非常执着。张青虎一愣，摇摇头，“我不知道在哪收集的，但是地址我可以给你。”然后微微示意自己还被绑着，然后看着牛大壮，“虽然我还是很想揍他，但是我不会再做出过分的举动了。”禹大师思考了一下，示意海鐈觉给张青虎松绑。

    这次的事情虽然已经真相大白，海鐈觉对于看了这一出大戏觉得十分过瘾，但是面对客厅中这尴尬的气氛，实在有点无能为力，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在场的三方对立而坐。牛大壮默然无语，一直低着头，张青虎抽着一根烟不发一言，只有禹大师在默默的品茶。海鐈觉实在受不了这尴尬的气氛，突然出声：“谁想吃点夜宵吗？”在场的三人齐齐将目光转向了他，看得他头皮发麻，硬生生掏出了手机，“我点外卖？”三人还是不发一言的看着他，海鐈觉冷汗直冒，后悔自己多张了一张嘴巴，尴尬的说道：“看来大家都不饿。我看还是算了吧。”

    禹大师饶有兴趣的看着海鐈觉，终于打破了沉默，“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可以明天再谈。”说完看向了张青虎，张青虎默默的起身，走向了屋外，不知何时，屋外已经恢复了正常，禹大师也起身告辞，牛大壮将所有人都送到了小区外，都上了车才转身离开。海鐈觉坐在车上，看着窗外的五光十色，想到了今天各种匪夷所思和跌宕起伏，宛若梦幻。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已是几天后，海鐈觉的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规，公司-家两点一线。主管还是天天安排做不完的工作，同事还是抱怨着工作的艰辛。而海鐈觉却总为那天禹大师那些神奇的手段而心驰神往，这天走神的海鐈觉再次把主管的催促声叫了回来。正在主管喝骂时，许久不见的老板，牛大壮突然从公司大门外走了进来，已经几天没有来公司的牛大壮神情带着疲态，主管满脸堆笑的向着他打招呼，而牛大壮点头回应，路过海鐈觉身边时，冲着海鐈觉也点头回应。顿时让主管心理涌出了一阵猜测，莫不定老板想法的主管这时变了一副嘴脸的面对海鐈觉，居然“温柔”的嘱咐起了他。

    主管走后，旁边的同事顿时起哄，“你小子走运了啊！说，是不是得到了老板的赏识，从此平步青云了。”海鐈觉微微应付过去，知道这并不是对自己，而是对禹大师的尊敬，而自己......只不过是顺带的。

    不多时，一个老道模样的人出现在了门口，正是多日不见的禹大师。禹大师还是那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海鐈觉立刻起身将他引了进来，“大师今日来，是？”老道微微一笑，轻飘飘说了两个字：“讨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