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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你是谁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应无尘就从被窝里爬了出来,顺便给一同醒来的苏晏如塞了回去。然后他就这样穿着里衣,跑到院子中间蹲马步去了。

    毕竟锻炼身体这种事情,最忌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昨天跟那群书生们喝的不算太多,但多少也有点影响,因为他今早起床的时间,竟然比平时晚了接近半个时辰。虽说这其中有跟苏晏如温存的关系在,但应无尘的生物钟确实比平时晚了许多。

    再加上这几天陆陆续续的,吸收了一部分的百姓念力,所以按理来说他的精神和体力,都该提升不少才对。但事实上体力确实有所提升,这从“战斗时长”就能体现出来,所以自不必多提,可精神状态却变得很不正常。

    因为他最近竟然开始做梦了。

    而且梦到的,也不是现代社会或是哪一个他所熟知的年代,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混沌空间。

    在梦中的时候,应无尘曾尝试过向周围伸展四肢,但却摸不到边界。而且从他仅有的几次跳楼机和大摆锤的经历来看,梦里的那个空间,应该是一个失重空间,因为无论他怎么扭动身体,都始终无法借力。

    应无尘甚至觉得,那应该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因为他在里面,感受不到任何的气息流动。还有就是,他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喘息以及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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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侯涵所说的理论,应无尘站在院子中央摆好了姿势就开始观想,只不过这次观想的对象,被他换成了梦里的那片空间。

    虽说那里是混沌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这却并不妨碍他的观想。因为当时那种沉浸其中的感觉,还是非常直观的,甚至可以说是近乎于真实。

    很快,应无尘就发现自己的精神,在一点点抽离。这种如梦似幻的感觉,有点像饮酒之后那种似醉非醉的状态:晕晕乎乎的,虽然自己感觉意识清醒,但身体的反应,却已经很明显的失衡起来。

    应无尘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还坏,所以他立刻就切断了观想,并且停止了站桩。

    因为侯涵说过,心不静,练了也是白练。

    重新调整好状态后,应无尘心无杂念的开始了观想泰山。昨天才好不容易用“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成功在心里描绘出一个轮廓来,可不能这么快就更换新目标。

    这次的观想很成功,他不仅描摹出了泰山的整体轮廓,甚至还在山腰的位置上,加上了几缕飘带一样的云雾。

    而实际上,应无尘本人根本就没去过泰山。

    他的观想完全是建立在,一张五元面额钞票背面的画上。

    不过因为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使用过纸币支付了,所以导致应无尘对那副泰山图的记忆,也逐渐模糊起来。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问题。

    因为应无尘完全可以把自己从其他渠道见过的画面,一点点填充进观想出的那个对象之上。

    渐渐地,“泰山”上多出了一汪水池,水池里烟雾缭绕的样子看起来像是个温泉。周围是一片绿色的草地,偶尔凸出几块黑色石头,上面也长满了青苔,表示这里已经很长时间,都不曾有人踏足过了。

    草地上有着一片树林;在靠近池水的某棵树下,还放着一堆衣服;再远一些的地方还······

    等等...衣服?!

    应无尘忽然间发现好像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是了,为什么会有衣服?

    他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那堆花花绿绿的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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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因为此时是在观想,应无尘无法触摸到具体的物品,所以他以那堆衣服为圆心,三百六十度的看了个遍。结果仍旧没想通,为什么地上会突然多出来这么一堆衣服来。

    苦思无果之后,应无尘便不再纠结,而是转头眺望了一下四周。当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大致的符合了心里预期之后,他便停止了观想。

    但却没有就此收回思绪,而是继续沉浸在这片,自己辛苦构筑出来的世界里。

    很快,应无尘便像是个陌生的游人一般,徜徉在自己描绘出的山水景色之中,难以自拔。

    倏然间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光顾着观想地面上的景色,水下到底是一番什么景象还不知道呢。于是他便不可自抑的,生出了想要到温泉池底一探究竟的打算。

    应无尘从来都是个行动派,坐起而行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于是他将精神聚焦于水面之上,准备深入下去,在水底栽上一从珊瑚。

    只不过就在他精神高度集中,马上要深入水面之下时,被他精神所聚焦的那块儿区域上,“咕嘟咕嘟”的冒起了一连串水泡儿。

    应无尘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按照从小到大看过的各种猎奇新闻上说,一般山顶的无人水池里,都会藏着一头水怪。比如尼斯湖水怪、长白山天池水怪等等不一而足。

    而他下意识的就有些害怕,不仅仅是怕水怪,更有对于未知的恐惧。

    不过他也很快就意识到,这里的一切事物,都只是自己观想出来的,所以即便是真的有水怪,那也不会主动攻击自己猜到。况且自己本人根本就没在这里,所以也就无需害怕了。

    一念及此,应无尘便开始大着胆子等待,等待水中出现一头昂藏猛兽,最好是能让自己,骑在身上任意驰骋一番。很快,那里的的气泡就越来越密,表明怪兽即将浮出水面。

    于是,他立刻收回多余的心思,聚精会神的期待起来。

    哗啦——

    水面上露出一只黑色的“怪物”,在日光的照耀下泛起了层层光晕。应无尘仔细辨别了一下,然后收回精神汇聚到它处很快又转移回来,如此往复了许多次后,他一下就变得有些糟心起来。

    因为从水底下被他观想出来的对象,并不是什么怪兽,而是一颗人脑袋。

    嗯,女人的脑袋。

    如果确定脑子或者精神没出现问题的话,应无尘觉得自己应该被拷走才对。否则怎么可能,会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愣生生观想出一个女人来?

    毕竟按照侯涵给的理论来说,能被观想出来的对象,一定是内心深处最为渴望的存在。所以既然观想出的对象,不是怪兽而是女人,那就说明这才是自己心底,最为渴望的东西。

    当然,应无尘并不想承认这一点。

    因为他从未觉得自己是个老色批,尤其是跟“榨汁姬”苏晏如认识之后,他甚至觉得,自己有朝着无欲无求的“圣人”转变的势头。可即便是这样,他的内心依旧表示——不,你最渴望的还是女人。

    这就很糟心了。

    不过应无尘从来都不会放弃了解自己的机会,所以既然如今遵循本心,观想出一个陌生女人来,他就打算深刻的剖析自己,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红粉骷髅,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应无尘用力的调整了呼吸,然后精神力全部集中到水面上,仔细的观察起女子的轮廓。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头黑色长发,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然散发出彩虹一样的颜色。至于容貌,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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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见到那副面容起,脑海中就自动的蹦出了许多词汇:倾国倾城、绝世而独立、清水出芙蓉、梨花一枝春带雨······

    可仔细一想,好像这些又都无法形容出女子的十分之一二。

    毫不客气的说,造物主在塑造她的容貌时,一定是投入了十二万分的专心和情感,将一切的美好都倾注而下。以至于饶是一向有急智,且嘴皮子十分利索的应无尘,即便是绞尽了脑汁,也想不出一个能形容女子容貌的词汇。

    曾经他认为苏晏如是自己见过的,最美最精致的女人,甚至于连互联网上的那些精修图都无法比拟。如今倒是可以确信,当初还是太年轻了,否则怎么也不至于,就那般武断的做出判断。

    同时应无尘也在心里自问,到底是什么样的契机,能让自己观想出如此惊心动魄的美貌来。

    其实他原本也想过,说不定自己观想出来的,极有可能是个人首兽形的怪物。毕竟受“番剧”这种舶来品的影响,兽娘什么东西的,应无尘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可就像是为了故意驳斥他一般,女子很快就从水下伸出一条藕臂,掬起一捧清水用力的甩向天空,同时发出一阵喜悦的笑声。

    随后她又仰着头,两只手臂像是鱼鳍一样往后排水,竟然欢快的游了起来。要不是因为逆着阳光,应无尘觉得以自己的眼力,完全可以轻易看穿水面,目睹到下面的胴-体。

    不过女子喜悦的情绪,很轻易就驱散了他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因为这一刻的美好,不容亵渎。

    应无尘能从声音里感受出女子此刻的心情,这是一种无拘无束的惬意和欣然,连带着他的心情,也一点点舒缓起来。

    不过他也很快,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按照一般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来说,女子大概要不了多久就该凫水结束,上岸穿衣服了。

    也就是说,如果继续观想下去,他将不可避免的看到些什么。

    至此,为了保住最后一分颜面,也为了告诫自己的内心,自己并不是一个老色批,所以应无尘打算退出观想,回归到现实世界。可就在此时,女子不知从何处借力竟然反身飞起,然后悬停立在了水上面。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直接就把应无尘给看傻了。同时也让他明白了“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凌波微步,罗袜生尘”这两句所描绘的,到底是何等身姿。

    不过好在对方的头发足够长也足够密,再加上逆着光,所以应无尘并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不过老盯着人家裸着的后背看,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即便是被黑长直给遮挡住了,他也怕长针眼。

    可每当应无尘做出要退出观想的决定后,女子总是会有新的动作,自然而然的就勾住了应无尘的思维。

    这次也不例外。

    只见女子架起两支手臂掐着腰,然后抬起其中一只,应该是放在下巴或嘴唇的位置点了点,然后指向树林的方向:“在那里!”

    声音宛如叮当而动的泉水,一点点浸润进应无尘的心田之中。

    女子弯腰做出拾起衣服的动作,头发自然而然从背部向两侧滑落,应无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然后惊恐的发出一声:“卧槽!”

    女子原本闲适随意的动作很明显的僵了一下,就在手指接触到衣服的瞬间,应无尘就感觉一阵狂风刮起,即便是他本人没身在此地,但仍旧能感觉到风刃之中的刻骨寒意。

    狂风过境之后,应无尘下意识的寻找起女子的身影,然后他觉得身后有微弱的呼吸,同时传来了一个冷厉的质问声:“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