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白氏

    钟氏与戚氏闲谈着，等了片刻，看气氛升起来，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心里过了一遍话，斟酌着开口：“母亲，儿媳倒有一件事要请母亲应允，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多少要麻烦一些大嫂。”

    戚氏心情不错，见她开口又思及在小辈面前，便直接应允：“你尽管提便是，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一家人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钟氏松了一口气，心知戚氏大概也听到些消息。

    她还以为戚氏会不同意。毕竟戚氏严明，对长媳也是说一不二。如今戚氏松口，那事情就好办多了：“是这样，母亲。我娘家有个侄子想在今年会考之前熟悉一下京中的环境，顺便替他在京中相看一番，我想让他先在府里住着。您看？”

    戚氏摆摆手，不大在意的样子：“你看着办就好。”

    韩氏心知肚明，这就是借安国公府的人脉在打交道，亲事定不定倒不打紧，有了这一出，这会试是肯定要落个好名次了。

    钟氏心里不免稍稍讶异，竟然同意了，她还以为…

    用完早膳一刻钟后，众人散去，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司瑢落想了想，又返身去了白氏的和玕院。

    进了院门，司瑢落便一恍神。院内小路两旁遍布着樱花树，如今是初夏，樱花盛放。淡粉色的樱花娇嫩美丽，成片的樱花树交织在眼前，娇艳美好。

    很快司瑢落就回神进去。刚好白氏坐在厅中，浅杏色的常服，姿态随意，温婉的眉眼含笑看着司瑢落。白氏保养的极好，皮肤细致滑嫩，正处于芳华之年，面容精致，温柔典雅。

    白家是江南大族，已有两百年的历史，历经两朝屹立不倒，可谓是真正的世家大族，底蕴深厚。安国公府虽然也传承了一百多年，但其祖上不过是一介草民，早年跟随太祖征战，凭借军功和救驾之功换来了世代承爵的国公之位。由于第一任安国公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育，目不识丁。以至于前两任安国公都学识较浅。直到第三代安国公时，才注重起学识教养。几十年的教育，才使国公府有了个世家的样子，与世代传承的白家远不能相比。

    白氏是白家这一代的嫡次女，多年的书卷熏陶，使她知书达理，气质温雅。再加上江南女子的温婉气质，更显的她娴雅温和，气质斐然。

    “落姐儿，难得你一大早就往我这边来，可是有什么事？”白氏缓缓走到司瑢落的前面，拉住她的手问道。

    一旁的卢嬷嬷便收拾了桌面上的账册书本，归置到原处，又吩咐侍女去准备些甜饮汤品。

    司瑢落寻了座位坐下，摇摇头说：“母亲，我只是想找你说说话而已。”

    白氏哑然失笑，知道女儿自幼心思玲珑，故吩咐道：“卢嬷嬷，你先下去吧。”卢嬷嬷福了福身，便带着屋内的一众丫鬟退了下去。

    卢嬷嬷和章嬷嬷以及白氏身边一二等八个丫鬟都是白氏的陪嫁。卢嬷嬷管内，章嬷嬷管外。

    当初白氏远嫁，白夫人担心女儿一人在京中行事不便。便给白氏挑了一些忠心能干的下人。按白家远嫁嫡长女的规制，绣娘，厨子，医女，手艺工人也一并选了做陪嫁。担心白氏因为没有可用的人而受委屈，嫁妆更丰厚不已。

    除去古籍珍玩，首饰衣料，店铺田庄这些明面上的嫁妆，还另外给白氏塞了许多私房。若不是顾及韩氏作为国公府长媳又是王府郡主，只怕还要更多。

    当初韩氏的嫁妆是一百三十八抬，艳羡整个京城。而白氏明面的嫁妆是一百三十二抬，再加上白氏的店铺庄子，白夫人暗地给的私房，还有白家众人的添妆，实际也差不多有一百三十八抬了。白氏屋中摆的全是白氏昔年的陪嫁，家具也都是黄香梨木所制，虽不奢华却自有一分底蕴在。

    白氏扫了眼屋内陈设，连连叹息：“可惜了，你现在年岁小，你长姐又未曾出嫁，这些东西搁在我屋里倒不如搁在你屋里来的好，你三姐姐又向来喜欢素净的，这些摆件也只能留在我屋里。”

    她在京中又没有什么特别交好的夫人，死物看了不过添堵而已，还不如给二房的姑娘装点屋子。

    她顺口一提又看向女儿：“说吧，你肯定是想到了什么才想来我这探听消息。你又好奇什么了？”

    司瑢落弯弯眼睛软声说：“什么都瞒不过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