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发作

    坐了一会，司瑢落就离开了。

    谨落院内点燃了灯火，烛火使院内再次亮了起来。

    纪嬷嬷出来，将司瑢落迎进内室：“姑娘累了一天了，老奴给姑娘放了热水，先洗浴再用膳吧？”

    司瑢落望着纪嬷嬷面上的神色，倒是慈爱，只是这样大的胆子，没有几年的积累是养不出来的，指不定院里的账面也被做过手脚。

    垂了垂眼，司瑢落进了里屋。

    碧灵往水中洒了些香露，香露都是用花液和草药、牛乳制成的，味道相对浓郁些。

    没有多泡，司瑢落简单冲洗一下就出来了，擦干净头发，她坐在屋里等着纪嬷嬷。

    书桌上搁置着书籍，她拿起来，是她院子里的例银和库存。别的不说，碧灵其实一直都留着一手，从这点来看，她心细而谨慎。

    随便翻了翻，司瑢落随意就放到一边。她不会看账，再说纪嬷嬷为了应付别人，铁定已将账本做的滴水不漏，她也看不出什么。

    不过做的再好，也不可能毫无破绽。比如，这上面记的香膏就不太对。也许别人不清楚，甚至白氏都不会怀疑，但事实上，她一般不用香膏，熏香用的是香料，平时她身上的气息要么是衣物上的，要么是香囊戴久了。

    所以即使香膏再贵，再好，她一月都不可能在香膏上花费二两的银钱。

    “姑娘，你叫老奴来有什么事吗？”纪嬷嬷进了里屋，祥和的问着。

    司瑢落淡笑着摇头：“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事情问一问嬷嬷，嬷嬷坐下吧。”

    纪嬷嬷微微摇头，神色恳切：“姑娘，不合规矩的。可能姑娘现在不太明白这些事情，但绝不该这样让下人逾矩的。”

    司瑢落淡淡瞧着她的神情，真是一副苦心着想的样子，瞒了多少人？要是她未曾发觉，还不知道她这个乳母，能花多长时间搬空她的院子。

    无心多费口舌，她直接将先前分给三人的钗环拿出来：“我记得嬷嬷有个小女儿，正是十六、七的大好年华，估计也该谈婚论嫁了。嬷嬷待我真诚，我心里想不到什么好做的，这些东西都挺大气的，我也未曾戴过，只当是给嬷嬷女儿的礼物。”

    纪嬷嬷默不出声，过了一会将东西推还给司瑢落：“姑娘说笑了，她哪有这个福气带这些物件，姑娘抬举她了。”

    司瑢落握着手里的东西，收敛了神情，坐回位置，将东西搁到桌上：“嬷嬷也别与我装傻，这几件是不是原物我清楚的很。你我主仆一场，情分不同旁人，我给你一次机会。”

    纪嬷嬷忽然跪地，面上还带着苦笑：“姑娘若嫌老奴碍眼，老奴自行离开就是，哪里要姑娘费这样多的心思。”

    “那这个呢？”司瑢落冷着脸将帐册甩到纪嬷嬷身前，“嬷嬷不会以为，我不清楚自己的用度吧？”

    纪嬷嬷垂头落泪：“姑娘…”

    “够了！你当真以为我傻吗？”司瑢落见她又要为自己辩解，怒斥出声。

    一而再再而三，她是年纪小，但不意味着她可以任人欺哄：“贪墨的罪责不必我说，要么将东西折还回来，安心荣养;要么就在庄子上等着，直到时机合适了，我再将你送入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