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来客

    辰时初，司瑢落匆匆用完米汤，赶往德安居。

    她来得不算晚，老夫人已经坐在主位上逗弄司繇煊，一转头，果然是韩氏。

    她行了礼：“祖母，大伯母。”又近前哄了司繇煊几句：“煊哥儿？好不好玩？给你这个。”说话间众人都到了，她退回去安静地站着。

    司繇煊作为长房的嫡幼子，不少人都哄着他三四岁的男孩并不怕生，不停地笑闹。

    韩氏咳了两声，身后的乳母把司繇煊抱起来。司繇煊行九，是这一代最小的嫡子。

    “老夫人钟家表少爷和…表小姐来了。”表小姐？不是说是为了提前适应京城好定对考试吗？众人心中一哂，倒是都和和气气，面上不露丝毫。

    丫鬟掀起帘子，先进来的是个少年公子，眼尾狭长，眉清目明，不笑时自有一股威势，凛然如刀，一身的浩朗正气，俊秀硬朗。

    身后的女孩着一身湖绿襦裙，容貌与少年有三四分相似，却多了股和软的味道，微垂的睫毛抖动，端着规矩，与少年一起向戚氏行礼：“晚辈钟欣语/钟鸣校见过国公夫人。”

    戚氏稍稍抬眉，笑的慈和：“说起来你们也该喊我声祖母，若不介意唤我戚祖母可好？”

    钟鸣校正欲开口，钟氏淡淡出声：“校哥儿，这是母亲一番心意，做小辈的再推却像什么话？”

    韩氏淡笑，自头上取下一只端雅的琉璃钗，起身走到钟欣语身前，拉过她的手说：“今日匆忙，没拿上准备好的见面礼，这琉璃钗胜在精巧，就算作添头，可好？”

    钟欣语垂眼轻声道谢，白氏也给了对玉佩，司瑢落看着两兄妹的表现，总觉得不一般，他们似乎是想帮钟氏，十日的路程，汴州离京城并没有这么远。

    戚氏让人在春禧厅布了膳，众人作陪用餐。春禧厅是德安居待客的正厅，地方宽敞明亮，布置都按照府里正堂明晖厅的样式，大气又肃穆。

    司瑢慕紧挨着韩氏，端庄明丽。

    戚氏往她碗中夹菜，眼角透着慈爱：“慕姐儿，已是盛夏，吃些温补的好，女儿家最忌讳贪凉。”

    司瑢慕应了，为戚氏盛了碗燕窝，捧着碗盏温柔地笑着。

    白氏扫了眼钟氏兄妹，果然，钟鸣校对这出祖孙和睦的戏反应淡淡，态度也冷漠的很。钟欣语眼中讥讽，复又敛眸安静地用膳。

    戚氏这一场是明晃晃告诉所有人，司瑢慕是她最看重、最疼爱的孙女，想做什么，先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

    不过最令人惊奇的是钟氏的反应，既没有恼怒，也没有冷漠以对，平静的似乎毫无所觉一般。

    一顿饭却处处透着诡异。

    “母亲。”韩氏见戚氏用完了早膳才缓缓开口：“不知是否仍将欣语他们安排在宜雨轩？还是绮春阁？”

    司瑢落舀汤的手一顿，抬眸看向首位的戚氏。

    只见她轻叹一声，宽和的拍拍韩氏的手：“校哥儿就歇在外院的揽云堂吧，那离君亭的临亭院也近些，做学问是最合适的了。”

    钟氏饮了口消食茶，笑了：“语姐儿一个姑娘不便住在外院，宜雨轩地方大了些，绮春阁修缮的繁华，离钟琈院太远。”

    韩氏微笑，也不气恼：“那弄玉小筑如何？环境清雅，离钟琈院也近，前年才装潢过。”

    钟氏可有可无的点头，询问钟欣语：“语姐儿怎么想？”

    钟欣语看了看钟鸣校：“我想离兄长近些，也好看顾他。小厮…还是差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