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见旧友
在一片荒凉的山地中，一个孩子正在以异于凡人的速度疾行。
“师傅，我这都跑了一个时辰了，你确定你的那位老朋友，还会在此处等你？”默凡停下，瘫坐于原地，喘起了粗气。
“在逃到灵国前，他一直与我作伴。当初，他为我挡下一击，身受重伤，被我安置附近。”冥启从默凡怀中飘出，观察着这四周。
“师傅，这里荒无人烟，你就别回到环戒中了。每次出现，都让我感觉好奇怪，总有种要被夺舍的感觉。”默凡胸口渐渐平复。
“哼！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谁会悲惨到去夺舍你的身体？”冥启不屑置辩。
默凡冲对方吐了下舌头，随后问道：“这冥国，都同此处一般吗？荒烟蔓草，人迹罕至，见不得半个人影。”
“哎……”冥启叹了口气道：“我冥国自古以来，就不曾敬畏过这天地，更不必说，这依附天地而活的生灵万物。对飞禽走兽就赶尽杀绝，对林木花草则乱砍滥伐。久而久之，便荒废了现在这副模样，除了几处挨山塞海的国事要地，几乎都如同此处，尤其是这种边境地带。”
“虽然在最近的百年间，历代国主已认识到了错误，开始着手于恢复环境。但是，因为被破坏得太过严重，想要变为灵国那样的景观，在我看来，至少还得要百八十年的功夫！”他说着，面色凝重，好像在说一件关乎自身生死的要事。
“师傅，你也不必如此忧愁。你又不是国主，这些都怪不得你。”默凡瘫坐片刻后，起身压了压发酸的双腿。
“说是怪不得我，但其实，我本应当负担起一些责任。”冥启自言自语。
“对了，师傅，你那老朋友是个怎样的人？”默凡一边按着肩膀，一边问道。
“哈哈，你见过不就知道了。”提及旧友，冥启刚刚那阴沉的面色被一扫而散。
“师傅，你就说说嘛，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若是他刻板无趣，我就严肃些。但若是他平易近人，就像您一样，那我就也不必太拘谨了。”提问的同时，他还不忘拍冥启的马屁。
“他……”没有了下文，冥启自顾自笑着，沉浸于回忆中。
“师傅！”默凡大叫一声，将对方拉回现在。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若是休息够了，就快赶路。估计不用太久，便可见到他了。”说着，他向默凡脑袋上拍了一下。
“师傅，你……”虽然很不情愿，但却无可奈何，默凡再次启程，速度并不弱于之前。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冥启让默凡停下。
“应该就是此处，我能感受到他的元神力。”冥启向默凡说道。
“可是……”默凡一脸茫然，他的面前除了一棵光秃秃的歪脖子树，只剩下无际的荒凉。
“小白，你在吗？”冥启向着那棵树的方向大叫一声。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一道呼啸而过的凉风。
“哎，这家伙。”见无人问津，他凝聚起元神，向着那树根处，夹杂着元神力又喊了一声。
“小白！你在吗？！”
“你这家伙，居然没死，而且还知道回来看看我。”从那树根的方向，传来一道衰老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类似当初那山洞中的金色阵法，凭空出现在那棵树的树根处。
“我说过，我一定会回来看望你的。”冥启听到那老朋友的声音，忍不住咧嘴一笑，眼角闪起了泪光。
紧接着，那金色逐渐化出一个形状，最终出现在默凡面前。
“师傅？你这朋友，就是一只狗？”默凡惊呼。
那金光化为一只一人高的白色老狗，刚一落地，就趴在地上伸出了舌头。
“嗯？哪来的小娃娃？如此聒噪。”说着，右前爪颤抖着抬起，向前一点，一道白光向默凡射来。
“这是我刚收的徒弟，你莫要一见面就动手动脚的。”冥启飘到默凡身前，手一挥，将那白光拦住，随后眉头紧锁，“你的伤，都这么长时间了，仍不曾复原？”
“哼！当初，我为了救你，用身体硬抗那几个老鬼的合力一击。若不是想要再见你一面，强行封住伤势，想来早已化为这片荒凉之地的肥料了。”那只白色的狗舔了舔萎靡的毛发，“倒是你，以前虽然不能称得上名扬天下，但在冥国这块土地，也算的上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就收了个废物当做徒弟？”
“说来话长……”
“话长就别说了，我怕我还未听完就咽气了。”小白打断了对方的话，“你以后想怎么办？要回去报复那个畜生吗？”
“回去！当然要回去！但不是现在。”冥启飘到小白面前，一只手抚在对方的脑袋上。
此刻，小白才真正看清这位旧友的现状。它年事已高，早已是老眼昏花，双耳失聪，若不是刚刚冥启一直用元神力发声，它定不能立刻做出反应。
“你？没有年老？还是……”小白欲言又止。
“我自行炼出了这道元神，并且用肉体引开了那些老鬼，让这道元神保留，这才得以再次与你相见。”冥启早已是热泪盈眶，那流出的泪花飘向空中，消散于天地间。
“……”小白此刻悲喜交加，说不出话。
见两位老友相顾无言，默凡很识趣地保持安静，在一旁默默恢复体力。
“这个小娃娃真的行吗？天赋未免太差了。”短暂地沉默后，小白说道。
“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冥启转向默凡，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你刚刚太过失礼，按辈分，你该称小白一声师叔。”
“够了啊！我都多少岁了？还叫我小白？”没等默凡反应，小白率先开口。
“哈哈，不叫你小白，难不成称呼你为老白？”冥启笑着回应道：“不过，无论你多少岁，在我这儿，你永远是小白！”
之后，对于这称呼一事，小白也就没了怨言，甚至心中还有些许感动。
“师傅，我真的要对着一只，哦不，是对着这位前辈称师叔？”默凡面露难色，对于称呼一只老狗为师叔，他打心底有所抵触。
“这又如何？你不也一直将一只猴子称为姐姐吗？”冥启给了他一个白眼。
“哦？称一只猴子为姐姐？看不出来，你这小娃娃，口味还挺重。”小白调侃道。
“额。师叔好！”经历一系列心理斗争后，默凡还是在两人的戏弄下一边红着脸，一边毕恭毕敬地向小白行了一礼。
“没想到，我这都犬到暮年了，还有机会升个辈分。”小白想要仰面一吼，奈何那迟暮之年的身子撑不住，还未能咆啸出一声，就激得自己低首连连咳嗽。
“你悠着点身体。”冥启那虚幻的手在对方身后拍了拍。
“行了，你们去吧，能见你这最后一面，我也算是了结了唯一的挂念，可以等着永远离开了。”小白咳出了鲜血。
“我可以动用心魔录，将你的元神炼出，也就是变成我如今的模样。”冥启盯着小白的眼睛，认真说道。
“滚！现在的你还能用几次灵术？把我变成你这样，你十有八九就该消散了。怎么？这新收的小娃娃就直接扔给我了？”小白那卷曲的前肢毛发已被血液染成暗红色。
冥启无话可说，他心中自然比对方清楚此事。
“行了，滚吧。我回到那个空间歇着了。如果在你下次来的时候，我还活着，并且这个小娃娃已经有能力助我一臂之力了，再谈起此事吧。”说着，它强撑着四肢，立起垂暮的身体，化为一道光闪回了阵法中。
“师傅……”望着冥启那失神的双眸，默凡忍不住说道。
“走吧，回到之前的山洞，我们先离开此处。”说完，他就回到了环戒中，不再多言。
默凡一路疾驰，比来时快了几分，直到抵达目的地才把冥启唤出。
“师傅，我们去哪？”看着对方用灵力再现阵法，默凡问道。
“你不能回到灵国，会被追杀。我不能留在冥国，容易被强者感应出。只能去这阵法连接的最后一地——宁国了。”话音刚落，那阵法准备完成，与之前相同的金色手掌出现，将默凡抓了进去。
“师傅，我这都跑了一个时辰了，你确定你的那位老朋友，还会在此处等你？”默凡停下，瘫坐于原地，喘起了粗气。
“在逃到灵国前，他一直与我作伴。当初，他为我挡下一击，身受重伤，被我安置附近。”冥启从默凡怀中飘出，观察着这四周。
“师傅，这里荒无人烟，你就别回到环戒中了。每次出现，都让我感觉好奇怪，总有种要被夺舍的感觉。”默凡胸口渐渐平复。
“哼！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谁会悲惨到去夺舍你的身体？”冥启不屑置辩。
默凡冲对方吐了下舌头，随后问道：“这冥国，都同此处一般吗？荒烟蔓草，人迹罕至，见不得半个人影。”
“哎……”冥启叹了口气道：“我冥国自古以来，就不曾敬畏过这天地，更不必说，这依附天地而活的生灵万物。对飞禽走兽就赶尽杀绝，对林木花草则乱砍滥伐。久而久之，便荒废了现在这副模样，除了几处挨山塞海的国事要地，几乎都如同此处，尤其是这种边境地带。”
“虽然在最近的百年间，历代国主已认识到了错误，开始着手于恢复环境。但是，因为被破坏得太过严重，想要变为灵国那样的景观，在我看来，至少还得要百八十年的功夫！”他说着，面色凝重，好像在说一件关乎自身生死的要事。
“师傅，你也不必如此忧愁。你又不是国主，这些都怪不得你。”默凡瘫坐片刻后，起身压了压发酸的双腿。
“说是怪不得我，但其实，我本应当负担起一些责任。”冥启自言自语。
“对了，师傅，你那老朋友是个怎样的人？”默凡一边按着肩膀，一边问道。
“哈哈，你见过不就知道了。”提及旧友，冥启刚刚那阴沉的面色被一扫而散。
“师傅，你就说说嘛，我也好有个心理准备。若是他刻板无趣，我就严肃些。但若是他平易近人，就像您一样，那我就也不必太拘谨了。”提问的同时，他还不忘拍冥启的马屁。
“他……”没有了下文，冥启自顾自笑着，沉浸于回忆中。
“师傅！”默凡大叫一声，将对方拉回现在。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若是休息够了，就快赶路。估计不用太久，便可见到他了。”说着，他向默凡脑袋上拍了一下。
“师傅，你……”虽然很不情愿，但却无可奈何，默凡再次启程，速度并不弱于之前。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冥启让默凡停下。
“应该就是此处，我能感受到他的元神力。”冥启向默凡说道。
“可是……”默凡一脸茫然，他的面前除了一棵光秃秃的歪脖子树，只剩下无际的荒凉。
“小白，你在吗？”冥启向着那棵树的方向大叫一声。
但是回应他的，只有一道呼啸而过的凉风。
“哎，这家伙。”见无人问津，他凝聚起元神，向着那树根处，夹杂着元神力又喊了一声。
“小白！你在吗？！”
“你这家伙，居然没死，而且还知道回来看看我。”从那树根的方向，传来一道衰老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类似当初那山洞中的金色阵法，凭空出现在那棵树的树根处。
“我说过，我一定会回来看望你的。”冥启听到那老朋友的声音，忍不住咧嘴一笑，眼角闪起了泪光。
紧接着，那金色逐渐化出一个形状，最终出现在默凡面前。
“师傅？你这朋友，就是一只狗？”默凡惊呼。
那金光化为一只一人高的白色老狗，刚一落地，就趴在地上伸出了舌头。
“嗯？哪来的小娃娃？如此聒噪。”说着，右前爪颤抖着抬起，向前一点，一道白光向默凡射来。
“这是我刚收的徒弟，你莫要一见面就动手动脚的。”冥启飘到默凡身前，手一挥，将那白光拦住，随后眉头紧锁，“你的伤，都这么长时间了，仍不曾复原？”
“哼！当初，我为了救你，用身体硬抗那几个老鬼的合力一击。若不是想要再见你一面，强行封住伤势，想来早已化为这片荒凉之地的肥料了。”那只白色的狗舔了舔萎靡的毛发，“倒是你，以前虽然不能称得上名扬天下，但在冥国这块土地，也算的上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就收了个废物当做徒弟？”
“说来话长……”
“话长就别说了，我怕我还未听完就咽气了。”小白打断了对方的话，“你以后想怎么办？要回去报复那个畜生吗？”
“回去！当然要回去！但不是现在。”冥启飘到小白面前，一只手抚在对方的脑袋上。
此刻，小白才真正看清这位旧友的现状。它年事已高，早已是老眼昏花，双耳失聪，若不是刚刚冥启一直用元神力发声，它定不能立刻做出反应。
“你？没有年老？还是……”小白欲言又止。
“我自行炼出了这道元神，并且用肉体引开了那些老鬼，让这道元神保留，这才得以再次与你相见。”冥启早已是热泪盈眶，那流出的泪花飘向空中，消散于天地间。
“……”小白此刻悲喜交加，说不出话。
见两位老友相顾无言，默凡很识趣地保持安静，在一旁默默恢复体力。
“这个小娃娃真的行吗？天赋未免太差了。”短暂地沉默后，小白说道。
“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冥启转向默凡，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你刚刚太过失礼，按辈分，你该称小白一声师叔。”
“够了啊！我都多少岁了？还叫我小白？”没等默凡反应，小白率先开口。
“哈哈，不叫你小白，难不成称呼你为老白？”冥启笑着回应道：“不过，无论你多少岁，在我这儿，你永远是小白！”
之后，对于这称呼一事，小白也就没了怨言，甚至心中还有些许感动。
“师傅，我真的要对着一只，哦不，是对着这位前辈称师叔？”默凡面露难色，对于称呼一只老狗为师叔，他打心底有所抵触。
“这又如何？你不也一直将一只猴子称为姐姐吗？”冥启给了他一个白眼。
“哦？称一只猴子为姐姐？看不出来，你这小娃娃，口味还挺重。”小白调侃道。
“额。师叔好！”经历一系列心理斗争后，默凡还是在两人的戏弄下一边红着脸，一边毕恭毕敬地向小白行了一礼。
“没想到，我这都犬到暮年了，还有机会升个辈分。”小白想要仰面一吼，奈何那迟暮之年的身子撑不住，还未能咆啸出一声，就激得自己低首连连咳嗽。
“你悠着点身体。”冥启那虚幻的手在对方身后拍了拍。
“行了，你们去吧，能见你这最后一面，我也算是了结了唯一的挂念，可以等着永远离开了。”小白咳出了鲜血。
“我可以动用心魔录，将你的元神炼出，也就是变成我如今的模样。”冥启盯着小白的眼睛，认真说道。
“滚！现在的你还能用几次灵术？把我变成你这样，你十有八九就该消散了。怎么？这新收的小娃娃就直接扔给我了？”小白那卷曲的前肢毛发已被血液染成暗红色。
冥启无话可说，他心中自然比对方清楚此事。
“行了，滚吧。我回到那个空间歇着了。如果在你下次来的时候，我还活着，并且这个小娃娃已经有能力助我一臂之力了，再谈起此事吧。”说着，它强撑着四肢，立起垂暮的身体，化为一道光闪回了阵法中。
“师傅……”望着冥启那失神的双眸，默凡忍不住说道。
“走吧，回到之前的山洞，我们先离开此处。”说完，他就回到了环戒中，不再多言。
默凡一路疾驰，比来时快了几分，直到抵达目的地才把冥启唤出。
“师傅，我们去哪？”看着对方用灵力再现阵法，默凡问道。
“你不能回到灵国，会被追杀。我不能留在冥国，容易被强者感应出。只能去这阵法连接的最后一地——宁国了。”话音刚落，那阵法准备完成，与之前相同的金色手掌出现，将默凡抓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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