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那干警自然明白，这个眼神可不是让他去看望和安慰刚跑出去的女人，而是让他把门关好，并且拒绝闲杂人等再打扰审讯。就见他探出头去，跟门外的干警小声说了一句，站在外面的干警，就从原来站在门旁边，向门中间，挪动了一步，正好用身体，把门遮挡了个严实。原本打招呼的干警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好，并对罗杨点头示意。

    “已经安排好了”。

    罗杨这才对赵刚说道：

    “不好意思，我们继续。”

    “这位女同志不用回避吗？”

    罗杨郁闷，‘果然啊，审讯中途的插曲，对嫌疑人供述案情有非常大的影响，这次回去，一定要跟领导说，不，要跟政委和局长说，别的刑侦组，我人我不管，我以后审讯，谢绝一切参观和打扰，天塌了，也等我审讯完了再说。嗯，就这样。’

    罗杨暗下决心。同时也转头看向杨娜，低声询问道：

    “花姐，要不要……”

    那意思，姐姐，你毕竟也是女的。

    “不用，我虽然是女的，但是我是女刑警，什么没见过。我们继续吧。”

    杨娜当然明白罗杨的意思，但是多年的经验让她觉得，这次的案子跟以往的案件不一样，能收获更多细节。同时，多年的刑侦工作，也确实见过很多不可思议的尸体。再者之前在车上的时候，对这次的案件，有了一定的了解和认知了，以上三点，就是她决定留下来的理由。

    接到杨娜的授意，赵刚一点头，继续他的供述。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把各个部位分别摆放好，免得整的到处都是，担心万一处理的不干净，留下什么痕迹。”

    ‘说的真轻松啊，’众人不禁在内心发出感叹，那可是一个人啊！

    “这些做完，都已经中午了。我感觉累了也饿了，就在洗手间里面，脱去了自制的防护服，踩着事先铺在室内地上塑料布儿，去厨房热了点剩饭吃。同时也在想着接下来的处理办法。”

    艾达厅一边想着刘夏出去一会儿了，怎么还没回来。一边感叹，这个男的是真狠呐，做完这些还能安静的坐下来吃饭。这得多么强大的心啊。

    罗杨几人倒是觉得，被老婆侮辱近十年，磨炼出这样的心境，也是实至名归了。

    “吃完了饭，我就手儿从厨房把榨汁机，搬到了洗手间外面，穿上防护服，把榨汁机拿进了洗手间，但是随即我就发现榨汁机不好用，声音太大，我怕吵到邻居，会很麻烦，容易暴露，而且速度慢，非常不方便。我就又放弃用榨汁机了。我就把榨汁机在厕所简单冲洗了一下，确定冲洗干净之后，就放在了洗手间门口，暂时也没想到别的好办法。我想着，不能在洗手间继续整了，声音太大，还是得去厨房，我就又脱下防护服，来到了厨房，把厨房地面、案台，都铺贴好塑料布儿，检查了一遍之后。就把榨汁机拿回了厨房，开始在厨房忙活，没多久把榨汁机烧了。”

    顿了一下，就听赵刚说

    “我饿了……”

    听到这三个字，众人真是感觉天雷滚滚，杨娜停下来笔，罗杨下意识的想看一下时间，好在赵刚这次不是提要求，而是继续说道：

    “因为都五点多了。看了看厨房没有剩饭了，天也擦黑了，我就想着出门买点吃的，顺便再买个榨汁机。然后我就去穿衣服。当打开衣柜的时候，我忽然想着，为什么不穿着她的衣服，出去呢？这样大家都看到她出去了。再问我的时候，岂不是更好解释？就这样，我就拿出她的一件大衣，因为我才出院，瘦了很多，她的衣服，我都穿得下，她平时穿高跟鞋，也有一米七几，跟我差不多。女人又显个儿，穿着她的衣服，我都在想，这一切是不是都是天意。我穿好她的衣服，准备出门，路过洗手间，看到一地的狼藉，我又想到，可以把不好处理的，扔出去。我就又回到卧室，把衣服脱掉，穿上防护服，拿了三四个黑色垃圾袋套在一起，把一些处理好的东西装进去了，我想着别拿太多。不方便拿，我可以多拿几次，之前我就用从她身上脱下来的衣服垫着，用我从河边带回来的大石头砸碎了处理好的骨头……”

    “你看一下，是这个石头吗？”

    罗杨说着，一弯腰，就把刚才让干警抱回来的那个，用衣服包裹的东西打开了，里面正是一个橄榄形的，直径差不多十五~二十多公分、长三十公分左右的一个干净的石头。

    “你是怎么找到的？”

    赵刚诧异的问道。不只是赵刚诧异，连同去的杨娜也诧异了。思考了一下整个去赵家的过程，也没想出来，这个小子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捡了这么重要的物证回来。

    就听罗杨学着《国产凌凌漆》里广东普通话的发音说到。

    “这么漂亮干净的鹅卵石，在哪里都会闪闪发光的了”

    虽然赵刚早就放弃了侥幸心理。也不想再逃避什么罪责，但是能被这么年轻的警察，把两个作案工具都带回来，他也确实挺意外的。